又过了不到半月,林文意的伤也好了许多,虽还不能下地活动,但可以做些简单的动作,只是胸口的伤依然没有好,反而那一片的伤口已变黑变硬,梁郁对此也不可奈何,萧依含可以下地活动时,便整日呆在赤书园,每次出来都是满头大汗,神色恍惚,这样过了几日,林文意的伤竟也好起来,只是萧依含更加虚弱,庞夫人不禁问他:“你也是用同样的办法医好你师兄么?”
萧依含道:“现在也只能用这样的办法了!”片刻又道:“怎么没有看见傅格姑娘,她没有和我们在一起么?”
庞夫人道:“她……她已跳崖自尽了,你师兄不想让她再被傅法元折磨,所以叫她跳了崖,小王爷已派人去找了,可是没有一点消息!”
萧依含道:“难怪我师兄这几日闷闷不乐,想必和傅格有关!”
转眼间便入了冬,林文意、萧依含的上都好的差不多了,谷山也平静了许多,傅格还是没有任何消息,林文意经常一个人呆在傅格跳下的悬崖上沉思,他当初这样做到底是害了她还是救了她。他当时精确计算过,傅格从这儿跳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世间的事,又有谁能主宰呢!
叹了几口气,忽听背后有脚步声,转身一看是梁郁,忙抱拳道:“小王爷!”
梁郁道:“怎么,还在想哪丫头么?”
林文意道:“我也想克制住,可是心中总是不由自主……”
梁郁道:“阿意,我当初救下你时,就告诉过你,千万不要沾上这个情字,可是你没有听我的!”
林文意道:“小王爷,我……我一直都谨记的,可是,我跟她是指了婚的夫妻,我就算不想要她也得负起责任,更何况,我现在满心都是她。”
梁郁摆摆手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其实我同你是一样的,我和莹莹当初也是这样!我提醒你,只是不想你在人生路上有所困扰罢了,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掉进去了,我只希望你别耽误了大事就行……”
林文意道:“小王爷,我知道,我不会耽误大事的!你当年希望我当一个绝世神医,我一直在努力,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梁郁道:“你还太年轻,让你学医只是个借口罢了!你的人生还未真正开始!”说罢,转身离去,林文意跟在后头,还未出崖顶,只听巨石后面“咯噔”一声。
梁郁厉声喝道:“谁,出来——”
石头后面一个甜甜的声音道:“哥哥,是我啦,我是爽儿啊!”说完,蹦蹦跳跳的从石头后面跑过来,随后,整个人便挂在梁郁身上,梁郁轻轻搂着她,免得她娇小的身子滑下,道:“爽儿,你又不乖了,我不是让你呆在房间里别出门吗?外面这么危险,你出了事怎么办啊!”
梁爽睁着大眼道:“哥哥,房子里一点也不好玩,莺姨姨直管做她自己的事,我想找一簇和二妮子玩,可是他们总有做不完的饭和洗不尽的衣裳,好不容易找上你和林哥哥,可是你们还有事要谈!”
梁郁道:“所以啊,你要呆在房子里不要到处跑,免得给我们惹麻烦。”
梁爽嘟一下嘴,两片樱唇皱在一起,装个大人的样子道:“哥哥,王妃大娘说你是个大人了,不许欺负我,可你却说我是个麻烦,我要回王府告诉父王,哼!”过了一会儿,又独自到:“哎呀!不对,父王现在最宠你了,不疼我了,跟他说到底有没有用呢!”说完还挠着脑袋思考了还一会儿,惹的林文意和梁郁哈哈大笑,刚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
梁爽道:“哥哥,林大哥,你们在笑什么?我说错了么?”
梁郁揉揉她小小的脑袋道:“你呀,真是个小糊涂、小开心果,怪不得父王在姐妹三人中最疼你,我阿娘也最喜欢你,连我这个亲生的儿子都不如!”
梁爽道:“哪有哪有!”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
说着,天也渐渐黑了,三人一块回了榆次亭,走到门口,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分急促,三人隐在门后,仔细听外面得动静,不一会儿,两人就开始说话了。
一个女声道:“朴奋,我们还要找到什么时候啊,我都快累死了!”
朴奋道:“我也不知要找多久,总之,找到她为止,我奉父亲的命令来拜见尊领,她现在有难,我不能不管,我一定要找到全普,让他交出尊领!”没错,这个男的便是在轻楼阻止大家动手,甚至救下楼里姑娘邱枫的那个,这个女子自然便是邱枫。
邱枫道:“可是,我们都找了一个多月了,连个人影也没有,我们还是回山寨吧!”
朴奋道:“不行,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们继续找,我相信这附近一定有人见过她!都说尊领貌美天下,见过的人一定不会忘记的,我们只要见到人就问,一定可以问到她的下落!”
刚说完,只听邱枫“哎呦”一声,道:“朴奋,你干吗用石头打我!”
朴奋道:“你说什么?”
邱枫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看,你用石头打我的头!”说完,还把肩头的上的石头拿给他看。
朴奋道:“邱姑娘,你别胡闹了,我怎么会用石头打你的头呢?”
邱枫道:“这里只有两个人,不是你,难道是我用石头砸了我自己,再来诬赖你么?”
朴奋道:“邱姑娘,我真的没有用石头砸你,倒是你,可会诬赖人了,若不是你告诉你哥哥你怀了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被*到今天的地步,出远门还要带着一个女孩子,若是让熟人遇见了,还以为我们……我们又不是夫妻,让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好呢!早知现在,我当初就不该拿了性命来救你,害得我现在……身败名裂!”
邱枫道:“我……我哪有诬赖你啊……我也没有害你身败名裂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啊,不然轻楼找上门来,我怎么办,还有我哥哥,他让我嫁给山寨老二啊!那个人满脸横气,杀人无数,要是你,你愿意嫁么?你要我怎么办,你是迫不得已,我不也一样,再说,告诉我哥那件事,我可是提前通知过你的!”
朴奋道:“可我并没有答应你啊,一个姑娘家名节多么重要,你怎么可以随便胡说,你这样,让别人怎么看待。”他用细长的瘦弱的手掌拍拍胸脯道“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受了屈辱也就算了,可你怎么办,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邱枫眯眼看着他,片刻仰起头道:“你还关心我呀?哼——我就说嘛!你是个好人,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担心我嫁不出去,那你就娶我嘛!反正你未婚我未嫁,而且我长得也不丑,也算配得上你。”
朴奋道:“邱姑娘,你……你怎么……怎么……哎!算了,怎么劝你都不听。”
这时躲在门后的三人中,梁爽已笑得泪水都挤出来了,道:“哥哥,好好玩呦!那个姐姐不但笨笨的,而且不知羞呢!竟然让别人娶她,哎!躲在树上的刘新哥哥也好好玩呦!”
梁郁道:“爽儿,谁是你的刘新哥哥?”
梁爽指指那对男女头顶的树上,果然有一个人在树上隐着,躺在树干,呼吸极轻微,平常人还真看不出来呢!
梁郁道:“你还真是机灵呢!爽儿,哥哥都没看出来。”
梁爽道:“哥哥,你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刘新哥哥,是我昨天认识的,他就住在那树上,刚才我也不知道他在树上,是他的影子印在了地上,我才看到的,只是那个哥哥和姐姐好笨呦!刘新哥哥用石头砸她,她都不知道!”
梁郁道:“不是他们笨,而是他们两个完全不懂武功,警觉性自然就低,”
林文意道:“三小姐,你去把那两个人引过来,我看那人手中的剑是八门八派的,应该是找庞夫人的。”
梁爽道:“好啊,好啊,我也想认识那位羞羞姐姐呢!”说着,蹦蹦跳跳就出了院门。
不一会儿,那两位就被梁爽引到了赤书园。朴奋听说庞夫人在榆次亭,忙道:“那她现在在哪儿,我有重要的事找她。”
林文意道:“很急么?有什么事,我们或许可以替你解决。”
朴奋道:“是我爹要我来找她,却不曾想全普扇门的公子挟持了她,现在要找到全普公子。本想他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他却做出这等犯上作乱的事,八门八派都不会饶了他的。”
林文意道:“朴兄,你的一腔正气我很佩服,不过这件事情,庞夫人已去作了朴奋道:“尊领已给做了!”说着松了一口气,又道:“做了就好,做了就好,不过,家父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尊领,且要我亲自交给她。”
林文意道:“既是这样,那我就带你去见尊领,她现在可能还在赤竹园。”
说着带着朴奋去见庞夫人,庞夫人这几日忙于照顾萧依含,憔悴了许多,直到朴奋来拜见,才稍微收拾了一下妆容,朴奋拜见庞夫人之后,就从包袱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庞夫人道:“尊领,这是家父要在下呈给尊领的,里面的东西要尊领亲启。”
庞夫人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封书信和一本簿册,打开书信一看,果然是朴门主的亲笔,只是庞夫人看信后的神情十分凝重,不停地叹气,朴奋道:“尊领,你怎么了?家父说了些什么?”
庞夫人道:“没什么,只是些问候语罢了,少门主,你父亲信上说让你在我这里住些时日,还交代我要把你朴家的霸山拳法教给你。”
朴奋道:“教我武功?尊领,没有弄错吧!家父一向反对我习武,再说我出门时,家父已病重一月有余,我现在已离家数月了,父亲的病肯定更加严重,他应该知道我办完事情一定会回去侍奉他老人家,怎么会让我呆在这儿呢!”
庞夫人道:“我没有弄错,朴门主信上是这么说的,你应该听从你父亲的话,这儿虽不是梅花门,但也是个清净之地,还有几位武功高强之人,对你练功很有帮助。”
朴奋皱皱眉,良久才道:“谨听尊领之命!”
傅格依然没有找到,林文意已闷闷不乐了许多天,有时心情不好就找酒喝,跟他平常温文尔雅的性情一点不符,生活没有多大的变化,身体却越来越差,心痛的频率越来越高,时间也越来越长。
鬼面白绫小王爷一直带着小妹梁爽在山上住,每天只是带着三小姐玩乐,也不管其他,三小姐性情本就开朗,加之从小到大没有受到什么苦,世俗的污事也接触不了她,心境自然就很纯,梁郁每每看到她,都会想起凯莹,她死时,腹中还怀有胎儿,若是那孩子命好,现在也应该和梁爽一般大、一般纯真可爱了,每次想到此,就更加喜爱梁爽,虽然两人之间差了有二十岁,但谁也没有顾虑。
天空开始飘雪了,洁白晶莹的雪花一片一片洒在大地上,一层又一层,一夜过后,就已积攒了两三寸那么厚,踩在脚下“咯噔咯噔”的,梁爽本是一个爱睡懒觉的丫头,见南方也有这么大的雪,禁不住新奇,一大早便拽起梁郁去踩雪,满山的寂静,只听见两双脚踩雪的声音和麻雀的啼叫,梁爽习惯性的揪着梁郁雪白的衣袖——她的个头,也只能伸手揪住他的衣袖,她踮起脚,还不及梁郁的胸膛高,走了好一会,她忽然沉下脸去,早先的欣喜全然不见。
见她好一会不吭气,梁郁便蹲下身去,问道:“爽儿,怎么不开心了,你不是很爱雪么?”
梁爽还是不吭气儿,好一会儿,忽然甩开他的手,往回奔去,眼中带着点点泪光,梁郁几个跨步赶上她,问道:“爽儿,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刘新哥哥欺负你了?”
梁爽摇摇头,默默的回了榆次亭。这样持续了好几日,梁郁也不再问她,以为只是小女孩子耍耍脾气,过几天便好。
倒是林文意,病情似乎越来越严重,众人除了关心几句之外,也都无可奈何,毕竟在这里,他才是权威,他自己医不好的病,更没有人能看得好。梁郁似乎对他病重的事情无动于衷。
十一月初一,天寒地冻,雪都被冻成了冰棱子,映着月光,银光闪闪,也是一处美景,赤书园门外,只有几盆干枯了的菊花还迎风挺立着。
已是二更天,林文意还是丝毫没有睡意,对着窗子不停的轻咳,他的病,就是不停地咳,但咳的不严重,咳嗽中夹着几丝血腥味,他知道,他的命该结束了,虽然早已知道,可还是很不甘心,至少要等到找着傅格、至少要等到萧依含大仇得报,成家立业,有太多至少,但至少要他知道——傅格安然无恙。
想到此,他心中一揪,一股痛楚清晰地袭来,在他痛得眯眼的同时,一个黑影无声无息的飘到他的身前,伸手一点,点住了他的麻穴,随即全身动弹不得,那黑影见他要张口,随即在唇边作了一个嘘的手势,林文意仔细瞧他的手势,立即明白过来,闭上了嘴,也知道了这来人是谁。
那黑影绕过他走到他身后的一面壁橱旁,壁橱上方挂着一条三尺来长的白绫,黑影人长袖一挥,三枚极细的芙蓉针“叮”的一声刺入了白绫,被芙蓉针刺过的地方只留下三个极小的黑点,不一会儿,只听“隆”的一声,壁橱下方的石板裂开了一方来大的洞,刚好容下一个人。
黑影人走到林文意跟前,双指一点,林文意又活动自如,黑影人用唇语说道:“不要说话,跟着我走。”
林文意点点头,遂吹灭油灯,跟他一起往洞下走去,待两人完全走入洞中,那石板又“隆”的一声合上了,接着只听三声极细的响声,却是那墙中的芙蓉针落地。
这洞是个极大地地下室,室中十分豪华,宛如一个宫殿一般,不似上面的榆次亭,既简单又简陋,两人走过了一道又一道的门,可还是没有尽头,过了第十二道门,黑影人才道:“阿意,你可以开口了。”
林文意道:“小王爷,为何要把我带到这个地方来?有什么事不能在上面谈的。”原来这黑影是鬼面白绫——梁郁,梁郁褪去一身黑衣,露出他原本如雪般的白衣,道:“阿意,我不是说过么,到了这个地方,你就得叫我鬼尊主了,我可是鬼面白绫的第六代传人。”
林文意道:“是,鬼尊主!阿意以后一定谨记。”
梁郁道:“阿意,我今天来有很多话和你说!”
林文意道:“想必是很重要的话吧,不然也不会带我道这儿来。”
梁郁道:“是很重要,你仔细听好了!”
林文意点点头,梁郁道:“你记得当年我们的诺言么?”
林文意一怔,点点头道:“自然记得。”
梁郁道:“那时我告诉过你,朝廷将有大难,我需要一位武学奇才来习一门很难的功夫,你问要找谁,我说找你,否则也不会带你来谷山,而你却不愿意。”
林文意道:“非我所愿,只是当时我身体状况太差。”
梁郁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答应你另外找人,我等十年,若十年之后还没找到人,就找你。”
林文意道:“鬼尊主,难道十年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么?”
梁郁摇摇头道:“我早说过,这世上只有一人适合练这武功,那人便是你,耽误了十年,你身体更差了,但还得练这功夫。”
林文意道:“难道朝廷真的撑不下去了么?”
梁郁道:“坚持不了了,若是能撑下去,我又何必来找你。”
林文意沉默片刻,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梁郁道:“我要你练一种神功,然后去救文天祥大人。”
林文意惊异道:“文天祥大人?他不是在朝廷里么?”
梁郁道:“外人只知道朝廷里有一位文天祥大人,却不知大漠里也有一位文天祥大人。”
林文意惊了一声道:“鬼尊主,你是什么意思?”
梁郁道:“朝中的文天祥大人是个假的,而真的文大人已被蒙古人囚禁到大漠了。”
林文意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几年朝廷中战况越来越差,原来是蒙古军捣的鬼。”思索片刻,道:“尊主,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梁郁道:“两年前,我在大漠与一位被囚押的犯人相遇,他吟出了一口文天祥大人只对我吟出的诗,他的眼神很忧郁、无奈,我回到中原,面见了皇上和文天祥大人,他对我很陌生,而当我对他说出那句诗时,他竟说这诗很好,小王爷的文采不减当年,到此我才真真切切确定,真正的文天祥大人已被蒙古军抓获,所以我才急着赶来找你,说来也稀奇,这件事,天下或许只有三人知道,其中包括你我。”
林文意道:“原来是这样。”梁郁道:“除了这些,我还有一些事要告诉你。”
林文意道:“什么事?”
梁郁道:“这些事是我*不得已才做的,希望你不要介意,纵然对你伤害很大,你也要原谅我。”
林文意道:“我怎么会怪罪鬼尊主,您做事阿意一向都是很佩服的。”
梁郁道:“其实,傅格那丫头身上的毒,是我下的,御天功的事,也是我传出去的,各大门派来围攻谷山,也是我教唆的,只是外人都不知道罢了。”林文意大惊,半天没反应过来,他把天下可能下毒的人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是小王爷,呆呆道:“什么?鬼尊主,这事竟然是你传出去的,可是,没有道理啊。”
梁郁道:“怎么没有道理?阿意,你现在的反应,可不比以前了,我既然要交付你一件大事,肯定会给你一系列的考验,各大门派来围攻你,就是对你的考验,我要看你怎么解决这件事。”
林文意苦笑了两声道:“我明白了。”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鬼尊主,恐怕我的表现要令你失望了吧?”
梁郁笑了笑,道:“那倒没有,只是比我预料差了一两分,倒是另一个人,让我很满意。”
林文意道:“还有一个人?”随即便开怀大笑起来,道:“鬼尊主,另一个莫不是霸山门的少门主朴奋?”
梁郁也笑笑道:“对,就是他,他这次来谷山,就是我的安排,”
林文意道:“他也有任务么?”
梁郁道:“这个我自有安排,”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锦盒递给他,道:“这里面的功夫便是我要你练的。”
林文意接过锦盒,犹豫了几许,道:“鬼尊主,虽然早已说好,可我还是怕我没有能力练成,我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了。”
梁郁微微一笑道:“阿意,放心去干吧,人,是不应该向天低头的,练成了便知道,这对你不仅是挑战也是惊喜,”
林文意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立即释然,他对梁郁的话从不怀疑,正准备打开盒子,梁郁又道:“阿意,我还需同你谈另一件事。”
林文意道:“什么事?”
梁郁道:“我在悬崖上见庞夫人被全普挟持,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林文意道:“这件事,不好说,庞夫人贵为八门八派的尊领,机智与武功在武林中都是一等一的,却不知为何被全普下了毒,进而挟持,我左思右想,终究想不通,这件事,我仔细调查过,她当时却是身中剧毒,且与不下十位武林高手对过招,内力与体力都怠耗尽,想来不会有什么蹊跷,但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头。”
梁郁道:“你能想到此处已经很不容易了,若是你再往你师弟和你身上想想,事情便很明朗了。”
林文意随即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猛一抬头,惊恐道:“鬼尊主,我明白了。”说完脸色变的十分难看。
梁郁道:“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看你的了,记住,以后练功,都到这鬼室中来,千万别引了庞夫人的注意,要不然,我这几代单传的鬼尊主也做不成了。”
林文意道:“鬼尊主,您不准备找传人了么?地下鬼室一脉断了可就可惜了。”
梁郁道:“鬼尊主的下一代传人,不是容易找的,我与你倒是很有缘,只是你早一口否决,不入我门派了不是么?”说话间带了可惜的口吻,林文意道:“我自然很敬佩地下鬼室,只是我早已入了道家,而师父又对我恩重如山,我怎可背着他再入其他门派。”
梁郁道:“你不用这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知你对仙真道人的情意,因此就没有*迫你,若是你哪天同意,我定收你做徒弟。”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出了密室。
林文意得了锦盒之后,每天便道地下鬼室修炼,他天生骨骼清奇,悟性又高,锦盒中秘籍上的武功,他看了几遍便记下了,只是他很疑惑,这武功秘籍上没有名字,开篇便是正文,本想借个时间去问问小王爷,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了,若是小王爷肯告诉他,当晚便告诉他了,又何必等着他来问,便不想着再问,安心练功,这样过了三月有余,林文意的功夫已练得差不多,在结束了最后一篇时,他就觉得心神清荡,胸口也不再像以前一般疼了。
这日夜晚,林文意正准备要进入地下鬼室,却听一亦园传来一声惊呼,声虽不大,却可以清楚地听见是梁王府三小姐的声音,林文意的赤书园与一亦园最近,穿过一道院门便到了。
快步走到一亦园,梁爽的房门大开,一只门板已斜掉下来,砸在门口的花盆里。林文意冲进去,见梁爽衣衫不整,蹲坐在桌脚边,两手抱在胸前,忙问道:“爽儿,怎么了?”
梁爽抬头见他,眼中一阵恐慌,缩紧了身子,钻到桌下,嘴唇发白,呜呜的哭起来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这时,梁郁、崔树莺也赶过来,梁爽扑到他怀中,泪流满面,叫道:“哥哥,哥哥,林哥哥他欺负我,他撕我的衣服。”
梁郁低头一看,梁爽的衣服的确被撕得很凌乱,粉白色的贴身肚兜都露出很大一截,梁郁脱下自己的外衣,兜住爽儿,揽在自己怀里,轻声道:“爽儿不怕,哥哥在这儿,”遂指着林文意怒道:“阿意你干了什么?”
林文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我……我什么也没干呀。”
梁爽转头指着他道:“哥哥就是他,他先前进来,说是要教我扎草蜻蜓,我就让他进来了,没想到他就让我脱衣服,我跟他说,哥哥说了‘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做这种没有礼貌的事情’,可他却说‘你哥哥是骗你的,你脱了我就教你扎草蜻蜓’我不愿意,然后……然后他就上来撕我的衣服……还……还亲我!”
梁郁听完更加愤怒道:“林文意你这个小人,亏我带你这么好,还教你盖世神功,你竟做出这禽兽一般的事来!”
林文意摊开手道:“小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进来就看到是这样了!”
梁爽道:“不对不对,你骗人!!”转而对梁郁道:“哥哥你不要相信他,我刚刚拿刀在他腰间划了一下,他吓得跑掉了,现在又跑回来,不信你看,他腰间还有一道血痕呢!”崔树莺过去用剑一挑,林文意衣服下的皮肉上的确有一道刀伤,还浸着血丝。
梁郁道:“林文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文意道:“三小姐,你可看清楚了,刚才的人是我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梁郁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爽儿冤枉你么?爽儿虽有些顽皮,可心性纯洁,绝不会说谎冤枉你!”
林文意看着腰间的刀伤道:“我身上的伤是刚才急着来一亦园不小心碰上树枝划的,不是刀伤!”
梁郁道:“你还敢狡辩,触犯皇室族人,你自知该当何罪,你就自行了断吧,免得脏了我的手!”
林文意道:“小王爷,你要调查清楚,可不能冤枉我!”
梁郁怒道:“怎样,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想为自己开脱,像你这等卑鄙之人,我真是看错了你!”
林文意百口莫辩,梁爽只是哭,哭到最后竟闹得三更半夜要回王府,梁郁带她去了赤菊园,半路上,崔树莺拦下他道:“梁郁,你的气生的有些过头了!”
梁郁轻揽着爽儿道:“我没有生气过头,爽儿还小,我带她出远门,很担心罢了!”
崔树莺看着他,道:“你生气是对的,只是你对林文意不是生气,而是愤怒,你怒他动了爽儿,你生气不是因为梁爽在你心中只是一个妹妹……我说的,你明白么?”梁爽见两人争执,却是因为自己,挣开梁郁的怀抱,道:“莺姨姨,你别跟哥哥生气,我走就是了!”
崔树莺道:“爽儿……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梁爽没再吭气,默默地回了房间。
林文意侵犯梁爽的事也因梁爽最后慢慢从惊吓中缓过来而不再计较……
涧溪崖上,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跃上一块巨石,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的老长,显得更加潇洒倜傥,前面一人手中拿着一把长剑,再一瞧,那剑竟是寒梅剑,剑身周围闪着杀气,凌厉而强大。再看那人,却不是寒梅剑的主人萧依含,而是小王爷,自那日梁郁从黑老七手中收了黑峰双刀,那刀便归他所管,在他指点朴奋、林文意、萧依含练功的过程中,发现萧依含练的星移剑法,虽是剑谱,但用双刀却更适合,就赠了他黑峰双刀,而寒梅剑则暂归他所管。
此时,梁郁站在巨石上,默默地低着头,握剑的左手微微有些颤抖,其实他的心,更在颤,颤的还更厉害,站在他身后的人道:“小王爷,你找我来是为了什么?”
梁郁道:“阿意,你练那武功也有些时日了,有什么进展吗?”原来站在他身后的是林文意。
林文意道:“也差不多了……小王爷,爽儿那件事,我真的是冤枉的,不知你调查清楚了没?”
梁郁道:“我现在只是想试试你的功夫,别的事以后再说。”说罢,拇指一扳,寒梅剑“噌”的一声冲上天去,在空中打了几个转,反转下来,直向林文意刺来,林文意手中没带任何兵刃,略一沉思,脚尖一点,一颗石子便弹到手中,这时,剑已离自己不远,他手腕一翻,石子打在剑身上,“嘣”的一声,石子被击得粉碎,而剑却不改威力,横向自己刺来,林文意心中一惊,暗道:“这剑势怎么这么厉害?看起来毫无杀气,却威力无比。”再瞧梁郁,他也就是随手那么一剑,根本没有用几成功力,这剑马上就要刺上林文意,他往左一闪,准备躲开这剑,却突然觉得双脚脚踝一股钻心之痛,脚筋似是被挑断了一般,脚下一滑,倒在巨石上,而寒梅剑则准确无误的刺在他的右手手腕,穿过他的手腕钉在石块中,噬心的疼痛自然不用说,但他却看到梁郁嘴边绽开一抹诡异的笑容,那笑容很美很高贵很迷人却很刺眼。
林文意看他的笑容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根本不是来测试它的功力,而是来报复的,刚才——就在刚才,梁郁暗算他,在他接招的时候,梁郁射出了两枚石子打在他的脚踝,他没有防备,被他偷袭成功,他的脚踝骨被他震碎了。他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梁爽,因为他认为他侵犯了他们梁王府的皇室血统,或者……还有别的。
半夜冷冽的寒风吹过,吹起梁郁雪白的衣衫,吹过他高贵的气质,却吹不透他心中的想法,慢慢的,踱到林文意的身旁,林文意的一手已不能动,鲜血已浸红了他整条手臂,身上也溅了几滴猩红的血,寒梅剑散发着奇异的幽香,包裹着他,而他却在疑惑,一切都来的太突然,他突然要练一种神功,突然被梁爽诬陷,再突然就被梁郁用剑刺断了他的手筋。震碎了他的脚筋梁郁在他身旁站了好久,才开口道:“你都已经知道了。”
林文意不答话,梁郁又道:“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爱的人,更何况是我的家人,虽然我不知道那晚你到底怎样侵犯爽儿……或者你根本就没有侵犯她,但我相信爽儿说的话,她不会骗我的。二十年前,莹莹就是被自己太相信的人害死的,所以,这种事,我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虽然是冬天,林文意的额头还是沁出了汗珠,这样的伤痛,不是他这种柔弱身体能够承受的,张开微微泛白的嘴唇,道:“我了解你的心情,只是……你不会这么便宜我的!只断了我一只手!”
梁郁道:“自然不会,你必须死,因为我不敢保证你还会对爽儿做出什么事来。她受一点点伤害我都会心痛……”
林文意道:“我了解了,你动手吧,只是不要告诉我师弟,若他问起,就说……”他沉思片刻,道:“就说我去找傅格了!”
梁郁道:“好,我答应你!”
林文意闭上双目,这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了,也没有心再动了,垂下眼皮已用尽了他最后的力气,道:“你动手吧。”
梁郁嘴角又绽出一抹笑容,伸手一掌,林文意弹出两丈开来,腕上还刺着那把寒梅剑,一道弧线腾空跃下涧溪崖。梁郁走到崖边,良久才道:“以后怎样,就看你的造化了!”眼角一瞥,不远处,跟踪他的身影还在,褪去身上溅了血的雪白外衣,丢在巨石上,独自回了榆次亭。
转眼之间,春节便到,过了春节又是一年,二月初六——好日子,这一天,梁爽十七岁,梁郁三十七岁,更为重要的是,这天,梁郁和崔树莺成亲,朝中大小官员都带着极重的贺礼赶来。
吉时马上就到,梁王爷还在太师椅上静坐,他在等一个人,这个人被人们称赞颂扬,他若不来,这场婚事会黯然无色。
终于,朱管家在门口叫了一声:“文大人到——贺礼——玉佛一尊——”
梁王爷赶紧起身,梁郁一身喜袍也跟上来,文天祥大人哈哈一笑,抱拳行了一礼,道:“老王爷,失礼了,适才公务缠身,实在抽不开身,还望老王爷海涵啊!”
梁王爷也回了一个礼,道:“哪里哪里,文大人德高望重,能来参加犬儿的婚事,已是梁王府的大荣,怎敢怪罪。”侧身一让,道:“文大人,请——”
文天祥迈步进去,对一旁的梁郁似乎没有太多关注,倒是他身旁的一个瘦干女子对他多看了几眼,这女子骨架奇小,说她瘦干实际上是说过了,她实在太小了,身上就没有几两肉,瘦的连喉头都出来了。梁爽也是个娇小的身材,但她们两人还不一样,梁爽是娇小可爱,个头矮,但身材丰韵,是个标准的气质小美人。而她个头不矮,但太瘦,瘦得连胸脯也干瘪瘪的,没有一丝女人的味道,她的头发很长,在脑后随便盘了一个发髻,剩下的头发全披在肩上,一直垂到大腿,而且她的头发奇黑,黑的有些幽蓝,日光映射,更是发亮。她踏着地毯,幽幽的从梁郁的身旁绕过,随着文大人到了酒席间。
随着司仪一声高喝,婚礼便开始了,梁郁一手牵着红绸,一手扶着崔树莺,崔树莺虽是汉人,但从小就生活在西域,加上她十年前在中原的日子,也不过两三年,对中原礼数不了解的太多,尤其是对于新娘还要盖盖头这一点。本有丫头扶着的崔树莺,但梁郁还是一手牵着她。
整个梁王府喜气洋洋,连喜鹊也飞过来沾这喜庆劲,王府自从梁王爷娶了三房小妾、生了三个千金之外,没有再添任何喜事,想想大概有十七年了,今日办喜事,连下人都高兴得合不拢嘴。
司仪正要开口,只听“砰”的一声,挂在正堂中央那个大大的喜字挂牌掉来,砸在下面桌上的果盘上,果盘被击得粉碎,果子落了一地,众人都怔着望去,愣在哪儿!
梁王爷也怔了片刻,立即回过神来,怒道:“朱总管,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谁挂的这牌子!”
朱总管慌慌张张跑进来,指着旁边几个正在呆愣的丫鬟道:“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眼珠让狗啃了还是让猫抓了?还不赶快去收拾东西把喜牌挂上去……”朱总管骂了好大一通话,一帮下人这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过去收拾桌子。
梁郁转头四周望去,众人都在呆愣,但他却觉得不对头,那喜牌挂的好好的,绝不会无缘无故自己落下,况且这是办喜事,预备的东西都是提前检查了好几遍的。忽然,一阵杀气从背后传来,梁郁一转身,闪到一旁,顺势带过了崔树莺,崔树莺抓紧他的衣袖道:“梁郁,怎么了?”
梁郁道:“有杀气,你先回房,旋儿、红儿和爽儿都在你房里。”
崔树莺道:“好,你要小心!”说完,由丫头扶着,回了房。
崔树莺遇上这事,倒没有惊讶,不是因为她江湖阅历多,而是早已想到,她和梁郁成亲绝不会顺顺利利,她树敌太多,而梁郁又太优秀,无论是他们两人中的谁,只要成亲,就一定会有人来闹场。
一道寒气急促袭来,明晃晃的一团白光向梁郁刺来,众人都被这白光刺闪了眼睛,那白光刺得眼睛生疼,有些武功低弱的人被白光刺得脑袋生晕。
待众人睁开眼时,一个人已拿着黑峰双刀架在梁郁颈间,这人是萧依含,此刻,他眼中含着愤怒,眼中布满血丝,一缕发丝散落在前额,依旧是粗布麻衣,但衣角飞扬,愤怒之气灌满全身,让他不禁微微发抖。
众人都还在惊呆之中,谁会想到,名贯天下的鬼面白绫会被人挟持,况且他还是皇室中人,梁王府的小王爷,梁王妃是最先从惊呆中醒过来的,女人天生的护子之心让她不得不先缓出,立即叫道:“来人呐,有刺客,有刺客!”这一叫,护院武师才反应过来,纷纷冲上来护住梁王爷。
梁郁对护院武师道:“先护送父王回房,取消婚事!”
梁王妃急的眼泪直流,她已有二十年没见到自己的儿子了,现在刚办一场婚事,就遇上这等事,忙道:“郁儿,这是怎么回事,这人是谁?”
梁郁道:“您不用担心了,这人是我的朋友,可能有些误会了!”说罢,对萧依含道:“我们出去谈,这里都是朝廷重臣,你若犯了事,可就再也逃不掉了!”
萧依含冷着脸道:“你当我怕么?”
梁郁道:“你自然不怕,只是我怕,这些人若是伤在梁王府,我父王可担待不起!”说罢,手腕一翻两指一弹,弹开他的黑峰双刀,纵身一跃,出了王府,萧依含见他飞去,连忙跟上,心中还在忧虑,自己的双刀都被他轻易弹开,他的功夫到底是怎样的厉害。
林文意道:“鬼尊主,您不准备找传人了么?地下鬼室一脉断了可就可惜了。”
梁郁道:“鬼尊主的下一代传人,不是容易找的,我与你倒是很有缘,只是你早一口否决,不入我门派了不是么?”说话间带了可惜的口吻,林文意道:“我自然很敬佩地下鬼室,只是我早已入了道家,而师父又对我恩重如山,我怎可背着他再入其他门派。”
梁郁道:“你不用这样,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知你对仙真道人的情意,因此就没有*迫你,若是你哪天同意,我定收你做徒弟。”说罢,两人相视一笑,出了密室。
林文意得了锦盒之后,每天便道地下鬼室修炼,他天生骨骼清奇,悟性又高,锦盒中秘籍上的武功,他看了几遍便记下了,只是他很疑惑,这武功秘籍上没有名字,开篇便是正文,本想借个时间去问问小王爷,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了,若是小王爷肯告诉他,当晚便告诉他了,又何必等着他来问,便不想着再问,安心练功,这样过了三月有余,林文意的功夫已练得差不多,在结束了最后一篇时,他就觉得心神清荡,胸口也不再像以前一般疼了。
这日夜晚,林文意正准备要进入地下鬼室,却听一亦园传来一声惊呼,声虽不大,却可以清楚地听见是梁王府三小姐的声音,林文意的赤书园与一亦园最近,穿过一道院门便到了。
快步走到一亦园,梁爽的房门大开,一只门板已斜掉下来,砸在门口的花盆里。林文意冲进去,见梁爽衣衫不整,蹲坐在桌脚边,两手抱在胸前,忙问道:“爽儿,怎么了?”
梁爽抬头见他,眼中一阵恐慌,缩紧了身子,钻到桌下,嘴唇发白,呜呜的哭起来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这时,梁郁、崔树莺也赶过来,梁爽扑到他怀中,泪流满面,叫道:“哥哥,哥哥,林哥哥他欺负我,他撕我的衣服。”
梁郁低头一看,梁爽的衣服的确被撕得很凌乱,粉白色的贴身肚兜都露出很大一截,梁郁脱下自己的外衣,兜住爽儿,揽在自己怀里,轻声道:“爽儿不怕,哥哥在这儿,”遂指着林文意怒道:“阿意你干了什么?”
林文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我……我什么也没干呀。”
梁爽转头指着他道:“哥哥就是他,他先前进来,说是要教我扎草蜻蜓,我就让他进来了,没想到他就让我脱衣服,我跟他说,哥哥说了‘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做这种没有礼貌的事情’,可他却说‘你哥哥是骗你的,你脱了我就教你扎草蜻蜓’我不愿意,然后……然后他就上来撕我的衣服……还……还亲我!”
梁郁听完更加愤怒道:“林文意你这个小人,亏我带你这么好,还教你盖世神功,你竟做出这禽兽一般的事来!”
林文意摊开手道:“小王爷,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刚进来就看到是这样了!”
梁爽道:“不对不对,你骗人!!”转而对梁郁道:“哥哥你不要相信他,我刚刚拿刀在他腰间划了一下,他吓得跑掉了,现在又跑回来,不信你看,他腰间还有一道血痕呢!”崔树莺过去用剑一挑,林文意衣服下的皮肉上的确有一道刀伤,还浸着血丝。
梁郁道:“林文意,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文意道:“三小姐,你可看清楚了,刚才的人是我么?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梁郁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爽儿冤枉你么?爽儿虽有些顽皮,可心性纯洁,绝不会说谎冤枉你!”
林文意看着腰间的刀伤道:“我身上的伤是刚才急着来一亦园不小心碰上树枝划的,不是刀伤!”
梁郁道:“你还敢狡辩,触犯皇室族人,你自知该当何罪,你就自行了断吧,免得脏了我的手!”
林文意道:“小王爷,你要调查清楚,可不能冤枉我!”
梁郁怒道:“怎样,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想为自己开脱,像你这等卑鄙之人,我真是看错了你!”
林文意百口莫辩,梁爽只是哭,哭到最后竟闹得三更半夜要回王府,梁郁带她去了赤菊园,半路上,崔树莺拦下他道:“梁郁,你的气生的有些过头了!”
梁郁轻揽着爽儿道:“我没有生气过头,爽儿还小,我带她出远门,很担心罢了!”
崔树莺看着他,道:“你生气是对的,只是你对林文意不是生气,而是愤怒,你怒他动了爽儿,你生气不是因为梁爽在你心中只是一个妹妹……我说的,你明白么?”梁爽见两人争执,却是因为自己,挣开梁郁的怀抱,道:“莺姨姨,你别跟哥哥生气,我走就是了!”
崔树莺道:“爽儿……我没有要赶你的意思!”梁爽没再吭气,默默地回了房间。
林文意侵犯梁爽的事也因梁爽最后慢慢从惊吓中缓过来而不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