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即然决定要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就向普音打听狐仙洞的方位。普音听他问狐仙洞的位置,刚刚平缓下来的脸色又变了,她紧张地说:“你打听那个做什么?那里不能去的!”
一旁的张司令也频频点头,表示赞同普音的话,他也对秦风说:“是啊,是啊,那里千万可去不得噢,要出人命的,除了师太从来没有人从哪里活着回来过。而师太法力高强也是勉强才捡了条命而已。我们这些凡人可不能去冒险啊!”
秦风又望向了老杜,见他也是一副踟蹰不决的样子,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即然这样我们就回去吧,可惜你的画啊!没法完成了。”
这是双关语,在提醒他可别忘了画中的事。老杜经过秦风这么一说,立刻来了精神,他开始磨着普音让她指路,并拍着画夹保证说他们只想去那一带写生,绝不走近。普音被他磨得没办法,只好向他们指明了一条去路。他们正想按着普音的指点到狐仙洞去看看,不想一向把牛皮吹得忽悠悠的张司令却打退堂鼓了,他是好说歹说也不愿到那里去。
老杜坏坏地一笑,不无讽刺地说:“也好,您司令大人可是家大业大,这条命自然是比我们这些小人物要尊贵得多。哎!本来以为你是条汉子,没想到……算了,我们自己去吧。”说着做势拉起秦风就要走。
这话可是刺到了张司令的痛处,他立刻瞪圆了双眼:“咋地?我张司令的胆子就不如你们读书人啊?去就去,也不是没去过,想当外我……”这家伙又开始胡吹乱泡了。其实他连俱体的位置都说不清楚,又哪里去过什么狐仙洞,这还是听普音一说才知道了这个洞位于哪里。
而老杜硬是要拉着他去,也无非是考虑到他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虽然经过普音的指点,但能不能找到还是个未知数,让他带路总归是心里有点儿底。
三个人在普音的一再叮嘱声中出了龙骨庙,沿着一道山坡拐了弯,转过一道山峰后,张司令指着前方一座不是很陡的山峰说:“那就是普音说的位于石旮旯村的那座山峰了,狐仙洞就在那里,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常去玩,只是后来不常去,渐渐淡忘了。那个狐仙洞,也没传说中那么邪乎,我还向里面撒过尿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洞啊!确实够吓人的,里面黑乎乎的,传出阵阵的鬼哭狼嚎。但是你们不用怕,有我呢!”
张司令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把刚才死活不肯来的事情全抛到了脑后。秦风与老杜相视一笑,这牛皮将,吹牛不用打草稿。
那座山峰不是很陡峭,头两天普音留下的足印早已被风雪扫平,他们只有摸索着从一处相对平缓的斜坡爬了上去。峰上积雪很深,为了防止陷进雪窝子里,张司令折了一根树枝,在地上探索着在前面带路。到了峰顶他们才发现这其实是个连绵不绝峰峦组成的叠障,周围全是陡滑的山峰,他们所处的位置在峰顶现出一块平地,上面屹立着许多怪石虬松,面积不是很大,可以一目了然,哪里有什么山洞呢?
秦风与老杜回头看着张司令。张司令用手挠着后脑勺,喏喏地说:“我记得是这里啊。我小时候……”
“算了吧,”老杜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别再提你小时候的事了。老实说你是不是没有胆子领我们去啊?所以就胡乱地带着我们瞎转悠?”
“哎!我说,话可不能这样说,要不是我,你们到现在恐怕也到不了山顶呢!要说没胆子,谁不知道我张司令那是给个长竿连天宫也敢给捅下来。况且你们也听到了,按普音的说法不就是这座风头吗?”张司令脸红脖子粗地说,他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老杜还想反唇相讥,却被秦风拦住了,他拉着老杜,指着另一面的一个山谷让他看。老杜顺着秦风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兴奋起来,大叫着说:“没错,没错,就是那里,那就是我当写生的地方。”一边叫嚷着一边快步向左侧的一座山峰走去。
那座山峰与这里有一道山梁连着,三个人用了不长时间就到了那山峰上。老杜在上面左看看右看看,点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没错,没错,我当年就是在这个位置画的那幅画。你看,下面的那个小盆地就是我画中的背景。”
秦风也看出来了,位于山峰侧下方的那个小小的盆地跟老杜画中的几乎一模一样,它在十年中竟没有一丝变化,似乎连谷底的马尾松都没有长大,还是原来那样零星地散布着。盆地不是很大,呈一个很规则的圆形,直径不会超过两里地。它的周围全是峭壁险峰,看起来不会有什么道路通到下面。这块小小的盆地就象一条竖井,下面遍布着杂树林,不过大部分都是以松树为主。在盆地的正中还有一块小小的平原,那样子就象是被人给平整出来的,与周围的树丛灌木形成强烈的对比。
依画中的位置来看,那个土丘应该就在小平原上,不过一则由于距离远,二则加上大雪封山,因此根本看不清下面是不是还有个土丘。
老杜乍然见到这番景象,又想起了画中诡异的事情,情绪比较激动,急忙忙在周围转悠着,看能不能找到下到谷底的路。但是他失望了,别说从这里下不去,就是及目四顾,从别的地方恐怕也是找不到通到下面的路。这个小山谷应该是个死谷。
张司令看到他象是要下到谷底的意思,赶忙劝阻着说:“杜先生,杜先生,这个深谷是下不去的。而且狐仙洞也绝不会在这下面,我看这里风景倒是不错,你不如就在这块儿画几笔得了。”
老杜跺着脚说:“你知道什么?”说着凑到悬崖边探出身子向下观望着。忽然间他象发现什么似的,惊呼了一声,向身后招了招手。
秦风与张司令不解地凑过去看,两个人也是吃惊非小!但见在悬崖边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赫然印有两个半截的脚印!脚印只有前脚掌印在崖边的积雪上,看不出是穿着什么鞋子,但那肯定是人踩上去的,而且脚尖是朝向与悬崖相对的方向,那应该是一个人背对着深谷站在崖边,有点儿类似于高台跳水的样子。
秦风蹲下去仔细地看着,他的眉头习惯性的又拧紧了。老杜轻声问:“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你看,”秦风指着脚印说,“这双鞋印边缘比较整齐,那说明这个人不是滑下去的,他是站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你再看这里,他脚尖的部分很轻,越往后越深,这说明这个人的站的姿势不是身子前倾,而是向后仰的。”
老杜点着头:“这说明什么呢?”
秦风抬头看了看两个人,脸上的神色无比凝重,他说:“这样看来,站在这里的人他是背对着悬崖,身子凭空后仰着悬在石崖上。你们想想看,有什么人能用这种姿势站在这里而不摔下去呢?”
老杜怕了一脑门,恍然大悟地叫了出来:“是啊!这绝对不正常,太不合常理了!用这样的姿势站在悬崖边,没有人能不跌落下去的,除非,除非他不是人!”
“不是人?那是什么?”张司令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他还是没有听明白两个人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什么又是后仰,又是凭空悬在石崖上的?根据一个脚印就能看出站在这里的人是用姿势,那不成活神仙了吗?
秦风干脆俯下身子,趴在悬崖边向上望去,老杜在后面拉着他的腰,嘴里还在不停地追问着:“怎么样?看到了什么?”
秦风没有回声,一会儿收回了身子,脸上的神色比遇见了活鬼还要难看。老杜见他不说就自己趴到崖边向下看去,他一再嘱咐着后面的张司令一定要拉住他。张司令答应着,用力搂住了他的腰,虽是如此,还是险些让老杜给滑到了崖下,幸亏一旁的秦风及时伸出手,两个人才象拖死狗一样把老杜给拖了上来。
老杜脸色煞白,全无一点儿血色,被拖上来后,两只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瞪着,好长时间才回过神来。
“我说,就这点胆子还笑话我呢!有我拽着呢,你怕什么?就你这一把掐,我一只胳膊就能把你拎起来。”张司令总算逮着一个“报复”老杜的机会,说上滔滔不绝地说着。不想老杜根本就没有理他,只是一个劲地喃喃自语着:“脚印,脚印……”随后猛地打了个机伶,双手抓着秦风的双肩,声音颤抖地问:“你看到没?脚印,脚印,峭壁上居然有一行笔直的脚印直通崖顶!”
秦风当然看到了那行脚印,他心中的惊骇程度也不比老杜轻多少,只是并没有象老杜那么失常罢了。
在下方几乎成九十度角的峭壁上,偶尔有些披着积雪的地方留下了一串脚印,那印迹不是攀岩时蹬着岩石留在上面的,而是平平的一个个脚窝一直边到了谷底,而从脚印间的距离来看,虽然步伐很小,分明就是一个人在崖壁上与岩石成九十度角一步步走上来的!
这种事,就算是玄之又玄的武侠小说中也未见着有这样的神功绝技,除非在崖壁上行走的这个人,他不是人类!不是人类,那又会是什么呢?
这个时候,秦风与老杜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普音曾说过话,她说他在狐仙洞边看到脚印。但是这里分明就是一个深谷,怎么又与狐仙洞搅到了一起?看来事情又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