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园留香,这是一个茶坊,在杭州这座历经百世的古城中多多少少沾染了一点古色古香的气质。装修并不豪华,位置也比较偏僻,大大小小的包厢里没有喧哗但却隐约传出麻将牌洗乱时发出的摩擦声。
沁园留香不同于街边的一些棋牌铺,这里招呼的多是有来头的熟客,每个包厢都很大,设施一应俱全,名字也很高雅,什么落梅居、馨兰阁、修竹亭、芳菊台之类的。到这里的玩客黑白道上的都有,甚至于不乏一些市政厅的官员。
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短裙的女子端着茶水敲开一个包厢的房门,里面坐着三个中年男人围成一圈,旁边还站着几个黑西装保镖。这三人就是黄治梁一伙的核心人物,左边这个正在嗑瓜子长得尖嘴猴腮的人叫周少方,右边这个锦帽裘衣生得浓眉大眼的叫魏魁,而居于正中的儒雅男人就是黄治梁。
说他儒雅,只是表面上的做派,输了牌不急不恼,赢了牌也不见多少喜色,即使每一把输赢都在万元以上。但从他内心来讲还是比较浮躁的,至少在公孙阳易提到准备支持他的时候心里明显一动,他没有马上答应他,却隐隐做了决断,毕竟“帮主”的位置实在太过于诱人。他这会儿就在考虑这件事,手指摸着麻将牌迟迟不出。
“我说老黄,你快打啊。”魏魁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也是一个急躁的人,这和他的样貌倒也十分契合。
旁边的周少方嘿嘿一笑,说了句“你急什么”的同时把手搭在正弯腰掺水的女子翘起的臀部上。手上一用力,立马引来女子的矫呼,表面上做出不依不饶的样子但顾盼之间那股狐媚骚味表露无疑。
“我们来喝喝茶。”为首那名男子笑容不变地答道。
“喝茶?呵呵,不好意思,我们这只接待熟客。”杜姐轻轻吹出一圈烟,她当然不忍心就把这样的两个男人拒之门外,但她这里做的都是些见不得光的生意,那些政府官员一把牌下来就是几万几万的,他们哪来这个钱?这让外人看到了还不坏事。
“一回生二回熟嘛,哪个熟客不是由生客而来的?”
杜姐摇摇头,这种不知深浅的男人往往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男人她是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的,或许自己再小个十五岁,说不定还会想想找这样一个男人玩玩浪漫的私奔。“喝茶的地方到处都是,你们为什么偏偏选我这里?难不成是喜欢我这?呵呵,我倒是正打算招收几个像你们这样的小伙子。”近来她发现经熟人介绍来的贵妇人是越来越多,不弄几个小白脸来伺候她们岂不浪费一条财路。要是这两个青年肯干,自己倒可以先尝尝鲜,她心里打着算盘,眼睛同时在两个青年身上打量。
杜姐眼神瞬间一凛:“别不识好歹,你以为自己有几斤几两?敢在我面前叫嚣。”她深以为这两个青年是不知天高地厚,随即拍拍手掌,对从内屋出来的两名大汉吩咐说:“把他们‘请’出去。”
“不识好歹?”平鸾感到好笑,他不是容易冲动的人,但被一个已如昨日黄花的女人出言侮辱,仍是禁不住被点燃怒火,他拿起台上的一个烟灰缸这就准备给女人那张充满骚味的得意脸庞添点颜色。
“你敢动手?”杜姐用力地把烟扔在地上踩踩,仿佛已经看到这两个青年被扔出去跪地告饶的一幕。
“不好意思,是我朋友冲动了。”贾匪轻笑着取下平鸾手上的烟灰缸。
杜姐挺挺胸膛,气势更甚几分,她不屑地冷笑一声:“这就对嘛,没实力的男人不要在我面前耍浑。你以为老娘会把你当盘菜?”
她话音刚落下,却听贾匪仍是端着那副不急不躁的嗓音说道:“我想你有点误会,我朋友的冲动是忘记了‘男不打头女不打脸’那句话。打女人,特别是你这样的女人,就要打你那装满龌龊思想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