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水了,但是村子里的庄稼已经过了最宝贵的抽穗时间,今年的收成不及往年的四成,连人吃都会很紧张,村子里的村民们仍旧很高兴,组织了打猎队伍,准备进山林里好歹打些猎,补贴一些家用。
本来这些农夫们只愿意种好自己的田地,一家人保暖就好了,但是年景不好,为了吃饱肚子,也不得不铤而走险,去山中打猎去了。
翰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他记得在水塘中的时候,那河若的牙齿是咬透他的腹部的,身上也被那可怕的爪子划出几道可怕的伤痕,现在他用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却没有半点痕迹。这让他有些搞不太清楚自己的情况。
按照那种伤势的话,即使说没有死掉,残疾是肯定少不了的,可是现在看来,他身体不仅没有任何伤势,反而好像比之前还要强壮一些,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有些搞不太清楚,唯一的提示,就是胸口上多出来的那个金色的号角纹身,每当他摸上去的时候,都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在深睡的时候,梦里也充满了阳光,整个世界都是金灿灿的。
他本来是想和村子里的村民们一起去打猎的,但是他的母亲有些不太放心他,把他留在家里,说是等身上确认没有问题了再说。之前翰夏在水流中奔腾而来的样子还记在他母亲的心里,经历过两村子之间的大规模斗殴之后,他的母亲有些神经质的害怕打猎和斗殴之类的事情。
村长家。
村长身上带着伤,但是他必须带着村民们去打猎,否则粮食都会不够吃的。“孩子他爹,过几天就是缴税的时间了,你看着税收,有问题吗?”村长的老婆给他拿着武器和拐杖,小心翼翼的问道,村长沉吟了一下,说:“今年大旱,这个澜州的人都是知道的,我们没有去讨要救济就已经不错了……要是再收税,就实在是不让人活了。”村长老婆点了点头,有些忧心的说:“可是帝国方面,现在越来越不近人情了,我实在有些担心……”村长拍了拍她的手说:“担心什么?万事有我。”说完就背起自己的背篓,向村子中的广场走去。
就在等待伤势恢复的时候,村子里来了一个陌生的客人,他直接到了翰夏家里。
这个人长得慈眉善目,身上穿着一件灰扑扑的长袍,洗的已经有些发白了,手上拄着一根古藤的拐杖,拐杖上还挂着一个葫芦。背上背着行囊,看起来也是走了远路的。年纪看起来大概四十许,头上插着一根样式有些古怪的荆钗。来到翰夏家里,讨了一口水喝。
翰夏的母亲请客人喝了碗水,那人喝完水,又说道:“我叫白斯,是一个长门修士,会治些小病,如果村子里有需要的话,我也愿意帮些忙。”村子里刚发生了这场大规模的斗殴,伤者肯定很多,翰夏的母亲自然是大喜过望,对着白斯说:“那就多谢了!我们村子里正巧需要修士来帮忙治疗呢。”
白斯捋着胡子,微笑着接受了翰夏母亲的道谢,转眼看了一眼翰夏,眼神一凝,有些迟疑的看着他,问道:“这位小哥是不是有些不妥?”
翰夏还没说什么,他的母亲就急着说:“是啊是啊,前几天在山中受了点伤,外面看不出来,但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问题,如果修士您方便的话,帮他看看好吗?”白斯点点头说:“这是小事。”便走了过来,用食指和中指捏住翰夏的手腕来,默默的体察他的脉搏。
接着又翻开翰夏的眼睑,仔细观察瞳孔,又让翰夏伸出舌头来给他看,这样之后这修士突然兴奋起来,有些激动,他说:“孩子,闭上眼睛,一会看到了什么就跟我说,什么都不要想,只要静静的感受就可以了。”
翰夏觉得自己的问题,这个修士恐怕会知道,便点点头,任由这个修士来诊断了。白斯两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成剑状,点在翰夏的太阳穴上,自己也闭上眼睛,翰夏觉得太阳穴上一凉,脑海中开始出现许多光晕,四处奔走,杂乱无章。
这些光晕还在不停的移动,不停的变形之中,最终集中在中间,一个温暖的光球停在最中间,照耀着四面八方所有的空间。
须臾,太阳穴的清凉感消失了,脑海中的那个光球也慢慢熄灭,最终只剩下一些光的幻觉,慢慢消失,翰夏睁开眼睛,白斯正眼光灼灼的看着自己。看到翰夏睁开了眼睛,立刻问道:“你看到了什么?”翰夏将刚才的情形一说,白斯立刻高兴的站了起来,说道:“果然是太阳体质,果然是太阳体质啊!”翰夏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这位修士,他的母亲也不安的擦着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斯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是这样的,大姐,这个孩子是一个纯太阳星属的体质。”翰夏和他母亲一脸茫然的看着白斯,白斯只好再次解释道:“这个孩子他的体质很好,很适合学习医术。”翰夏的母亲脸色有些不太好,翰夏的父亲早死,家中就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一直以来翰夏的母亲都在积攒给翰夏娶媳妇的钱,就是希望能够将翰夏留在自己身边,不要再像他那个佣兵老爹一样,一去不回。现在这个修士这么说,看的出来是想收翰夏做徒弟,可是看着修士也是走南创北的人,这样一来,翰夏也得到处走,这怎么行?
翰夏则在想,如果学会医术的话,那么村子里面那些受了伤,得了病的人自己也能够施救,这样一来也可以救死扶伤,如果还能收些诊金的话,家中的日子就更好过了,虽然家中世代务农,但是这种生活实在是太让人绝望了。他的父亲就是在年轻的时候不顾家人反对,出去做了佣兵,至今没有回来,也没了音讯。为这事情,他妈妈一直都在说,说他父亲变了心,不愿回家来。
翰夏也知道,这其实是母亲的自我安慰,在她心目中,也许变心要比横死在杀场上要好很多吧。从小父亲就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虽然没有见过他几面,但是在自己心目中,父亲是要比村子里的叔叔伯伯们强很多的。
白斯说:“如果大姐不介意的话,我想收你的儿子做徒弟,你看怎么样?”翰夏的妈妈听到这话立刻说:“不行!”翰夏则喊着:“好啊!”一时间,场面有些发冷。翰夏的母亲说:“夏儿,我不希望你像你爹一样,四处漂泊。”翰夏说:“妈!我也是有志向的人,再说了当个修士,又不是当佣兵,要比当佣兵安全很多啊。”翰夏的母亲扁了扁嘴,说:“不行,总之我不愿意!”说着,对修士白斯也有些不客气起来。翰夏从床上坐了起来,说道:“妈,这是做修士,又不是做佣兵,你看镇子上的墟神教修士该有多风光?不比这土坑里刨食好啊?”翰夏的母亲仍旧不肯松口,说道:“那些都是墟神教的,又不是长门的修士,哪里会一样?”
总之翰夏的妈妈一直都担心自己的儿子离开自己,但是翰夏则一直都希望能够走出这个世世代代居住的山村,到外面的世界去看一看。又听这长门修士说,他们这段时间的活动范围就在辟先山上,这才同意让翰夏先去试试,若是不行,立刻就回来。翰夏没有管这么多,高高兴兴的同白斯行了礼,开始问东问西起来。
当天晚上,白斯给村子里的伤员们医疗了伤口,就开始指导翰夏有关医术的常识,翰夏也仔细的听着,对一切感兴趣的事情,都会刨根问到底,直到深夜。
而这时候的吕天逸,则正趁着夜深,腰上拴着绳子,向武库废墟上的那个大洞中爬去。他手上拿着自己做的火把,害怕被别人注意,他到了洞中深处才点燃,顺着那陡壁一寸一寸的向下攀去。
这个洞并不是太深,大概有六七丈深,只不过从上面看来一眼难以望到底罢了,吕天逸准备的绳子刚好离地面还有一丈多些,不得已,他只能抽出自己的匕首,攀着洞中的岩石,继续向下走去。
突然,他听到什么动静,他立刻将自己手中的火把熄灭。静静的一动不动,将脸别向土壁,支起两只耳朵仔细的听了起来。
似乎是土壁在震动,他有些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向土壁震动的地方相反的地方贴过去,他穿一身黑,更贴在土壁上,也不容易看出来。
土壁上打开一个洞,洞中钻出一个水缸粗细的大钻头来,钻头的后面还连着一个仓体,里面坐着几个人,包括一个羽人和三个河洛。
吕天逸暗骂自己怎么那么倒霉,在下来探宝的时候,偏偏遇到其他人,看来这些人甚至还不是王府众人,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要挖洞进来。
“你们确认在这里?”那羽人问道,三个河洛都纷纷点头道:“就是这里了,我们鼹鼠工队,误差可是从来都不超过一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