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芳兴致盎然的听完张道真的胡吹海侃,更加敬仰道:“原来张大哥一年来剿灭了这么多妖魔鬼怪,还得到这么多正道高人的尊敬。可是,我和毛大叔也给各地的百姓们抓了不少的妖怪,尤其是毛大叔,他这一辈子抓的鬼啊、妖啊、僵尸啊,几乎有几百个了,而且他也是茅山的长老,怎么他在道门里的名声和地位还这么低呢?那天的那些全真弟子知道他的身份以后,还是照样打人抢劫。”
为什么自己能一路上顺风顺水,从一个无名道派的小角色成长为道门中令人不能小视的人物?除了苦练道法、一身正气和凑巧的运气之外,可能最重要的就是曹帷的刻意襄助吧。是曹帷帮自己压下了包庇武玉夫妻的事,免除了七处的缉拿;是曹帷的邀请,让自己结识了道门的诸多领袖;是曹帷的提点,让自己在剿灭的联合行动中参赞军机,一方面免除了冲锋陷阵的危险,另一方面有了更多结交道门首脑们的机会;还是曹帷的庇护,自己虽然和全真、蜀山弟子在盘王寨大动干戈,阻扰了追查余党的军机大事,不但没有受到惩处,地位反而更加上升了一步……
曹帷对自己的帮助实在太多,不过自己和他的性格始终凑不到一块。自己虽然市井习气很浓,平时嬉皮笑脸、嘴里跑火车,可是对于真心相交的朋友却不会有丝毫算计,对于人间正道的大是大非丝毫不会动摇。而曹帷这个人,表面上言行无忌、豪放四海,可是心机实在太深,为了自己的目的总是不择手段。也许他本性并非如此,只是因为“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吧。
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再加上江天一和李强的遭遇,使得自己和曹帷之间的交情更加淡漠,有些貌合神离了。不过,在不触及到各自底限的基础上,一旦遇到麻烦事情,两人还是会尽力帮助对方。就像是鬼城的事,张道真看穿了谭队长的意图,没有搬出曹帷来帮忙脱身,反而帮助他清除了敌对势力。马小芳擅闯天师继任大典的事情上,曹帷也站出来和自己一唱一和,配合默契。
“身份地位的事,都是浮云。”张道真不愿意提起这些事,便转移话题道:“对了,你胆子倒是挺大的,居然敢硬闯天师继任大典。”
提起这件事来,马小芳似乎又有些黯然,道:“为了拿回传家之宝,胆子再小也要拼一拼了。我也是想不到别的办法,打也打不过他们,找也找不到他们,就算能找上全真去,只怕刚到山下就被打死了。好在毛大叔知道那几天是张青阳天师去世的葬礼,又是新天师继任的时候,各派的领袖们都会到场,我就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看到马小芳神情低落,张道真有些后悔问出这个敏感的问题,连忙打着哈哈道:“事情已经妥善解决了,就不用再伤怀了。不过你的本事也不小,那么多各派弟子守在外面,你是怎么闯进去的?”
说到闯山这种惊险刺激的事,马小芳精神又好了起来,眉飞色舞道:“也没什么难的,我就是假扮成端茶送水的,偷偷的混了进去。本来是想等到张天师出来的时候再告状,可是有一个全真弟子认出了我,然后一帮人就想把我抓起来。如果被他们抓住,肯定会被当作奸细,就算把事情说出来,龙虎山的弟子也会把我赶下山去,传家之宝就没有指望了。我索性就豁出去了,他们也没想到我不逃跑,反而闯到天师府里去,我才侥幸成功了。”
张道真听她说完,也赞叹她的胆略和应变能力,说道:“这种事以后千万不能再做了。你要知道,虽然张天师有总领天下道教的名份,不过那都是老皇历了。他根本就没有能力管制全真,你就算找他告状,他愿不愿意帮你还很难说。就算他愿意帮,也没有办法帮。”
“哦?那为什么我说出事情真相以后,就马上解决了?”
“那是因为一屋子里坐着的都是道门的各大领袖,场面上还是要维持住正道的体面的。当时那个起身说话,让张元明天师秉公论断的人你还记得吧。他是专门处理道门事务的官员,有他在场,又说出了那么一番话,全真的人不能死不认账,其他各派的人也不能包庇全真。”
“原来是这样,看来还是要相信。早知道有专门处理这种事情的部门,我就直接去找他们报案,也不用冒险闯龙虎山了。”
有关部门?这个有关部门哪里是平民百姓能找到的,就算找到了,他们也不一定就承认你的事情属于他们的职责之内。当然,如果你认识有关部门的人,事情肯定就容易办了。
张道真心里笑了笑,不过不好打击马小芳,就道:“确实是这样的,以后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要相信官府,不要自作主张。”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张道真突然看着湖面道:“你们家布置得还真不错,虽然现在有些冷清,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场面,肯定耗费了十几代人的心血吧?”
“布置得再好又有什么用,连一点人气都没有了,二十多年来,只有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住在这里。我看到这个家,就像看到一座大坟墓一样,宁愿在外面奔波,也不愿意待在坟墓里。”马小芳闻言再度心情沮丧起来,眼中隐约可见水光闪动,似乎她今晚的哭泣也是与此有关。
“原来你也是个孤儿,不过总还算有个家,直到自己的家在哪里,根在哪里。虽然家里冷清萧瑟,但是还有引起自己回忆的地方,可以想起自己的父母亲人。”同是天涯沦落人,张道真心里一动,不由得感怀起来。
“原来张大哥也是孤儿!你不是说你是N市人吗?”听到张道真的伤感,马小芳忘记了自己的伤心事,好奇的询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