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这可是柳韵诗第一次以这样的眼神看向我。含情脉脉中隐隐流露出一股羞涩,一副欲语还休。心里异样的同时还有一丝淡淡地失落。之前和她交往过程中,就算是情动亲吻后,也不见她这副表情。明显她之前是在敷衍我。
今天她穿了一身鹅黄的紧身羽绒服,长度过膝。一条浅蓝牛仔裤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修长的身材。素色的面料上在夕阳余晖中,如水印般淡淡地流动着一层光华,整个人就笼罩其中。冬日着羽绒,这在一般人打扮起来略显臃肿的搭配,在她身上却越发承托出她的妩媚。
看着她略带血丝的眼睛,,尽管此刻我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还是无法当面说出一句难听的话。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你瘦了”。
光华在她眼里一闪即逝,随之带起的是一片朦胧。
她的演技那么好,该不会又在骗我吧……
可是我却不敢相信现在自己居然嘴贱地道:“要注意身体啊,累坏了还是有人心痛的。”
“呜……”她再也忍不住纵体入怀,女人果然是水做的。我胸前的衣服就像小号的尿不湿,在这一瞬间根本不能起到保护作用。
她的十指深深地嵌入了我的后背,就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般,越来越用力。
我麻木地站着,双手不知道是该放在她肩上还是搂在她身后。背后地阵痛和前襟地温热唤起了我积压已久的感情,此刻我终于发现竟然对她用情如此深刻。
不禁感叹,还是碗里的实在啊。锅里的就慢慢煮吧,反正跑不了。不知为何,现在心里居然兴起了这样邪恶的想法。
我贪婪地闻着这从未真正属于我的淡淡发香,正在忘乎所以的时候,猛地嘴唇一痛。一种久违的柔软伴着丝丝咸味几乎让我窒息。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吻我。但是为什么第一次总会流血呢?
她是这么的投入,紧闭的双眸泪痕清晰可见,身后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辗转到了我颈间。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伴着被她咬破的嘴唇和她的泪水,全都涌进了我们的心底深处。
这一刻,我是如此肯定她只属于我一个人。
漫长而又短暂的甜蜜后,她缓缓地放开了紧拥我的手,眼里带着千言万语,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完了吗?”我也不知道这件为什么会这样问。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不过从她湿湿地眼神里,我肯定她自己都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那该我了”。突然发力,将面前可人紧拥入怀。霸道地吻上了她的唇。
之前和她的吻都是浅尝辄止,最多就是碰到一点点她滑腻的舌尖。就算那样她都会尽量避免。今天在确定了她对我有情后,我终于鼓起勇气,主动了一回。
轻轻地叩开她欲拒还迎的牙关,随即迎来了她略显生涩的回应。唇舌之间展开了法式?意式?不,国产深吻。
她的星眸半开半阖,呼吸也渐渐地紊乱,鼻间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舒服,发出了咿咿呜呜的声音。脸上也第一次因为我而泛起了阵阵潮红。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仿佛又只过了一分钟。
“咳,咳……”路过的某阿姨也许是眼睛不适应,又或者是嗓子不舒服,总之她的阴谋达成了。
我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她。我的眼神暴露了我的想法,她红着脸妩媚地白了我一眼,整理起了她的衣服。
看着此时为我情动的她,谁能想到几天前她的决绝与冷漠?
理智告诉我,还是应该向她问清楚,不然那一道小裂痕,总有一天会让我心如刀割。
她看着我只顾盯着她不说话,微微一笑道:“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话到了嘴边我还是不知怎么开口,深怕一句话不对就破坏了好不容易建立的一点默契。
犹豫了半天,我才呐呐地问道:“那个,韵诗”谁知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她打断道:“不要这么叫我。”
我不禁脸色一变,看来刚才一切都是错觉,她心里毕竟还是没有我的。调整了一下心态,正准备拂袖而去时,耳边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呢喃:“叫人家诗诗”。
说实话,俺是彻底被她打败了。表情僵硬地看着笑容在她嘴角浮现,随即蔓延成了灿烂。
“人家只是逗你玩嘛,看看我在你心里究竟重不重要。”她若无其事地说道,看着我木然的表情,又接着解释道:“谁知你那么没有幽默感,算了,以后不和你开这种玩笑了。”
我突然发现眼前的她,可能才是真实的她。之前和我交往时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真心的笑容,也从不说多余的话。
不知怎么回事,我觉得现在的她,居然和依然是那么的相似,不管是性格还是容貌。或者说,眼前的这位有可能和依然一样是个小魔星……
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我小心地叫了声:“诗诗~”
“嗯~”她又变成了羞答答地样子,乖巧地应了一声。
天啦,现在我几乎可以肯定她和依然有的一拼……
“你和欧阳,欧阳雪洲,那个……”我想了很久措辞,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
她听到我这样问,果然脸一下就拉长了。就在我以为她又要变天的时候,却听到她道:“他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只当他是哥哥。”瞟了我一眼后接着道:“他最近没有来找你麻烦吧?”关心之情倒是一览无余。
我还没有想好到底怎么和她解释欧阳雪洲来找我的事情,索性直接逃出了他给我的手机,既然欧阳雪洲说他们是一起来执行任务,那她肯定明白。
她看着我拿出的手机,表情出乎我意料地一下就定格在了那里,眼神游离地望着我道:“他都告诉你了?”
从欧阳雪洲那里本来我就没有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此刻听她这么问,心里不禁想着要不要正好利用她打探下情况。但几乎是立刻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那和她之前对我的欺骗有什么区别呢?
我此刻的表情肯定不是那么好看,柳韵诗主动拉着我的手,轻轻地摇了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我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忍着没有去看她。
“啪!”她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手里的电话摔得粉碎,还不忘在上面加上几脚。
我的冷汗那个流啊,这啥人啊,自己理亏摔别人的东西……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变魔术般从自己身上拿出一个和地上残骸一样的电话,找出了地上我的那张SIM卡上进去,反手就将电话递了过来。
我这才发现刚才她那看似泄愤的几脚,却是在那堆垃圾里找我的SIM卡而已。
她见我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瞬间换上一副笑脸,将电话硬塞给我道:“这样就只有我能随时找到你了,嘻嘻”。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般。
“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我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哦,是这样。欧阳雪洲给你的电话里有他内置的芯片,不管你关机与否,他都能很快地找到你的位置。”她看似无心地辩解道。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件事”,我不觉有点恼怒,难道她不明白交往的前提是坦诚吗?明明知道欧阳雪洲找过我,也明白我大概知道了她的身份,居然还可以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你看过《天龙八部》吗?”她看着我一瞬不瞬地问道。
虽然搞不懂她的用意,但我还是本能地答道:“当然。”
“你最喜欢里面的谁?我是指女性角色。”她执着地继续问着。
“看太久,没有什么印象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我感到很无厘头。
“我喜欢阿紫。”她不顾我的抱怨,自言自语地说着:“敢爱敢恨,虽然她经常骗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乔峰不喜欢她,但是她却可以为了乔峰毫不犹豫地跳下高崖。”
渐渐地,我明白了她话里的含义。她是说虽然她骗过我,但是心里是爱我的,和我说这么多,就是暗示我她有她的苦衷而已。
“但我不是乔峰。”我冷冷地看着她道,没有一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欺骗自己,尽管她有她的苦衷。男人们总是宁愿她能告知真相,一起面对。
她的眼睛在听到我近似拒绝的话后,铺满了晶莹的泪光,不过倔强地没有让它落下。我舒缓了一下情绪,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你的乔峰,因为乔峰并不喜欢他的阿紫。可是我喜欢我的阿紫,所以我不配当乔峰,对你,我狠不下心。”
我坦诚地看着她的眼睛。这是我的真心话,对她,我总是心太软。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这是她今天第二次倒进我的怀里,公平地在将我的左边袖口糊满鼻涕眼泪后,拿起右边的袖口继续蹂躏着。
“你一点都不像军人。”我轻拥着她,苦笑道。
“谁说我是大头兵!”她泪眼模糊地抬头对我皱起了小鼻子。
“你不是和欧阳雪洲在执行任务吗?”我诧异地问道。
“和他一起执行任务,也不一定就要学他一样去参军,一天到晚想着拯救世界啊。”说着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原来欧阳雪洲的理想是拯救世界啊,哈哈,看不出来他还真幼稚。
柳韵诗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深深地看着我道:“这个世界上,我只为二个男人哭过,一个是我爸,一个就是你”。
“现在能告诉我事情的真相了吧?”我不依不饶地问道。
她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不决。
“我知道你的苦衷,不能说的就不说吧,对我说说能告诉我的就可以了。”我也不想让她违反原则,将心比心。
“不,要不就都告诉你,要么就什么也不对你讲。”她摇摇头,坚定地看着我道:“告诉你一点和告诉你全部都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不想你有事,所以还是全部告诉你算了。”
“这样会不会让你为难?”我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的是废话,不禁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
她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拉着我的手,向我家的方向走去。
“哎,我说韵诗”,我的话换来了她的一个眼镖,我赶紧赔笑脸道:“那个,诗诗。呵呵,这个方向是我家啊?”
“对啊,怎么了?”她看着我奇怪地问道,好像我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
“你,是想去我家?”我试探地问道。
“是啊,你看看这个天气,可能要下雨了。你总不可能让我饿着肚子陪你淋着雨讲到晚上吧?”她抬头示意了一下。我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不少的乌云已经密集在了这个区域,看来这场雨是说下就要下了。
可是我的脚步却无论如何快不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这是名义上我第一次带女生回家,还由于家里住着一个智商情商都接近于正无穷,偏偏和面前的可人长得又是那么相像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算是人类的她……
柳韵诗不时回头看看我,似笑非笑,看得我心里有点毛毛地。
“你是第一次带女孩回家吧?”感觉她此刻笑得是那么邪恶,我怕怕地点点头。以为她还有什么惊人之语时,她却换了个话题道:“这一带真实人杰地灵啊!”
此时我们已来到了我家楼下,在我输入密码开门的时候,她还不忘自言自语道:“嗯,楼上的祈雨晴,你家的景依然,还有……算了,那个人还没有来,不算。就加上我吧,真是美女云集啊,哦呵呵……”
本来我没有在意她在说着什么,直到我听到景依然和祈雨晴的名字,最近这二个名字对我的影响是巨大的,以至于在听完她的话后,我居然忘记了我家的开门密码,脑袋里一片空白。
“哎,你怎么还没有打开门呀?”她像小女孩般天真地用手在我麻木的目光焦点挥了挥,并随手帮我输入了密码。
“啪”,门应声而开,我心里不由想到:“她到底是干嘛的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她拖着上了电梯,又是怎么被她拉着来到自家门前。一切的一切她仿佛比我还要熟悉。
现在我心里有太多个为什么想问,可是却不得不先面对眼前的一个现实问题:她算是我以什么身份带回家的?
机械地掏出钥匙开了门,正准备着说辞,不料迎面飞来一个……人。
“呵呵,你们先聊,我和我哥去你房间看看你的漫画。”黎正扶着我的肩膀站了起来,一阵风般消失在了我面前,我都还来不及问他:“我房里的漫画你们看了几年,不厌吗?”
转眼见他哥也是全速冲进了我的房间,快得几乎留下一串残影……
还不等我奇怪完他们的诡异行径,抬头就迎来一双不含任何人类感情的眸子,那是依然站在转角处直直地看着我。
说实话面对这样一双眼睛需要极大的勇气,所以我左顾右盼希望老妈能出来救我,现在看来刚才困扰我的怎么给老妈解释柳韵诗的问题,是那么的小儿科。
哎……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想办法介绍她们彼此认识吧。
“那个,依然,这是……”我转头准备介绍柳韵诗,才发现她已经先我一步越过了我,径直向景依然走去。
我的妈啊,世界大战要爆发了……
我缓缓地向沙发挪动着步子,正准备一不对劲就逃之夭夭,却看到她们彼此微笑着看着对方,完全没有战争的迹象。从表象看,甚至于更像久未谋面的好友。
“我说过你争不过我的,刚才你在阳台上都看到了吧。”这是柳韵诗的声音,欢快中带着一点狡黠,不过我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味儿?
“看到了就看到了呗,他又不是我什么人,你喜欢就拿去,至于你这样吗?”说完还冲我挤了挤眼睛。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景依然用这样轻浮的语气说话,一时半会儿我还不太习惯。
短路归短路,但有几件事情我还是听明白了。感情她们早就认识,看样子交情还非同一般。而且听柳韵诗的意思,刚才我在楼下和她郎情妾意的时候,景依然居然当起了全程的观众。
那她进门时还拿那种眼神吓我?难道,嘿嘿……是因为吃醋了?我美美地想到。
“来者是客,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去给你倒水。”耳边传来景依然淡淡地声音。看起来她虽嘴上说着不在乎,但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了。
柳韵诗也没有发作,而是笑着应了一声。自己先坐到了沙发上,还冲我黠促地扬了扬嘴角。
“澄哥哥,她们二个都不是好东西,那么多事情瞒着你。”三个女人一台戏,得,这位大姐终于还是耐不住寂寞了。
我乏力地将自己扔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想整理出一个头绪来。今天太多事情超出我的预料,一时有点疲于应对了。
鼻间传来熟悉的味道,不用看也知道是景依然过来了。我还是不想睁眼,也许是习惯了逃避吧。夹在几个都比我厉害的女人中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一件事。
身边传来一阵异样的触感,景依然居然毫不避嫌的挨着我坐了下来。不知道是出于示威还是什么,还故意向我怀里挤了挤。
我愕然地看着她,此刻的她笑颜如花。哪里有刚进门时的那种冰冷,对于她们的变脸绝学我已经免疫了。
“你的能力又加强了”,柳韵诗看着我们打破了令我尴尬的沉默,却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你们不也开发出了新型的磁场干扰器了么,呵呵”,景依然针锋相对的说着,我这才发现她的娇躯居然在微微地抖动着。
“哼,虽然我不喜欢柳韵诗,但是看到她能帮我教训景依然我就勉为其难不讨厌她吧。”脑海里想起的声音,让我注意到了柳韵诗正调节着手腕上那只从未见过的手表。
从她们的对话里我明白了,这个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磁场干扰器了。不禁皱了皱眉,不管柳韵诗之前和景依然有什么交集,至少在我面前,我不想她们任何一个受伤害。
柳韵诗其实一直在观察我的表情,此时看到我表现出不悦,连忙解释道:“俊澄,你听我说。这个磁场干扰器是被动型的仪器,只是起到保护我不受别人的思感探视而已,不会主动攻击任何人。”
看来她还是很在意我的感受的,听完我不好意思地冲她笑了笑,转过头向景依然道:“依然,是你先攻击她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一丝火气。
“是,就算我先攻击她又怎么样!”没有想到景依然对我的话反应这么大:“谁叫她之前骗你,现在你突然把她带回来,我肯定要先看看她带着什么目的,免得你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哼!真不识好歹。”
好像听着也有道理啊,至少她的出发点是为我着想啊……
我无奈地冲着她们苦笑道:“这样吧,依然,不管怎么说来者是客,我想她应该不会对我们不利的。”边说边用眼神暗示她要看也是偷偷看,哪里有这样明目张胆地窥探别人想法的啊。
我对自己和景依然的默契还是很有信心的,果然,下一刻脑海里就想起了景依然的声音道:“算你还有良心,那我假装被你激怒,到房间里去,你吸引她的注意力,我看看她到底抱着什么目的。”
我在心里同意了她的想法,并叮嘱她千万不要伤害到柳韵诗。
“你们二个好卑鄙”,谁知“她”突然冒出一句话,将我们弄得很不好意思,幸好“她”接着道:“不过我喜欢,咱们一起整整那个柳韵诗吧,嘻嘻,肯定很好玩!不过景依然,我警告你,不准再攻击我,不然我和你没完!”
也不知“她”的话景依然听进去多少,因为几乎是立刻,她就对我怒目而视,接着拂袖而去。我不禁感叹女人天生就是演员啊,脑海里却清晰地飘进景依然悠悠地声音道:“你那笔风流帐,我们晚些再算,哼!”
哎,看来所谓齐人之福,我是不要指望了。
转头向柳韵诗望去,她又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轻轻道:“你们那点小把戏,骗不到我的,嘻嘻,不过俊澄,我装作被她骗到,我们一起整整她,怎么样?”说完还冲我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我不觉瞬间石化,女人啦,谁都不能小看她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