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摩托车,一路行驶就舒服了许多,虽然是羊肠小径却正适合摩托车穿行。越南大多地形都是如此,山地过多,摩托车在越南更是盛行,估计也只有阮红军那样的才会开着大卡车去抢劫吧。即使在王大强那边也发现一二些摩托车,不过少而已。
又过了四五个小时,终于看到大路,两人都欣喜不已,只是分不清到底该往哪边走。
罗非道:“上,还是下?”
许南想了想道:“还是下吧,上去应该是中越边境,在边境地带都是一些不法份子,我们上去还指不定要遇到什么人,下面的话,接近河内,估计很快就遇到城镇了。”
两人有了决定就向下开,这几日下来,罗非几乎没有领略过越南风采,国境的时候是在车上度过,再之后就更是在荒野,一点城镇的样式都没见过。
本以为一路下去就可以看到,可是才没行驶多久,就又被几辆大卡车拦截在大陆当中,而带头者更是王大强!
这一大圈逃跑下来,绕来绕去,转了一个大圈到了荒芜地带,出来之后反而又绕到他们的包围圈去了。
他们想要掉头,可是对面几十条枪对过来,两人就实在没有任何继续跑的勇气。
王大强和他的三个兄弟面无表情的提着枪慢慢走过来。
罗非心下暗自骂道:“晦气,真倒霉。”拍了拍许南的臀部,就自己下车来,大声道:“放她走,我跟你们回去,人是我杀的。”
王大强绕着他转了个圈,仔细打量了片刻,才忽然大笑道:“哈哈,兄弟,你果然厉害,两日下来,居然没任何损伤,还不知从什么地方弄到量摩托车。”
罗非见他神色不似作假,可是居然没有发怒,有些摸不准他们的意思,疑惑道:“你们这是……”
“兄弟,别说了,看来你们是担心我们报复吧?想我王大强也是光明磊落的汉子,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阮水龙那人好色惹了事,我也不是分不出好歹的人,虽然他算是对我们有恩,可是我们恩情早就还够了,我救过他的命。那日我们发现他死在我房子里,一想起前夜的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死了也好,我们这里实力至上,兄弟们都跟着我们四人干了。”王大强大声道。
罗非这才放松下来,没想到事情还有这样一个转折,他又问道:“那你们怎么会在这?”
王大强嘿嘿一笑:“我们还真是有缘,你们走后,第二日我们醒来才决定去找你们,可是找了半日找不到,我们也不能继续找,本以为就这样算了,事情过了就过了,我们总要过活吧?今天正是在这狩猎呢,没想到还遇到你们。”
罗非顿时无语,叹声道:“刚才我还打算任命了,没想到啊。”
“你们既然出来了,我们也不打算再请你们回去了,所谓生死有相逢,再次遇到就当离别好了,哦,对了,这有一张你那朋友留下的纸条,说以后找到你给他传个信,当时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遇到你,姑且拿着,没想到还真能给你留到了。”王大强从胸前口袋里掏出一张褶皱的纸条。
罗非接过一看,是阿力留的字,一个号码一个名字。
王大强道:“他留了一日,昨天跟我们出来的时候顺路走了。”
罗非心中一动,忽然道:“王哥,我看你们也是做大事的人,这样一直拦路着似乎也不怎么好吧?”
“这有什么办法,我们只有这身武力。”王大强叹道。
罗非也不能再说什么,客气的话都不必说了,道了声谢道:“如果有机会后会有期。”
王大强道:“我们就不送了,沿着这条路一直下去,会有一些小镇,然后再下去就是那伐。”他也不知道罗非是偷渡的,罗非当然不能说明白。
罗非和许南开着摩托车穿过几十条枪时还是有些惊魂,不由感叹:“人生际遇莫过如此,看来我们的运气还是不错的。”
许南沉默了片刻道:“你是怕我躲不掉吧?”
罗非嘿嘿一笑:“我当然紧张你,子弹可不长眼睛,损伤到你,我会后悔一辈子。”
许南何曾受到如此柔情密语,虽然罗非也不是油嘴滑舌的人,可他说的却是真心话,不由得她不感动。
又行驶了几个小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一个小镇出现在眼前,虽然有些破败不堪,可毕竟是有象征性建筑的镇子,前面有一道石拱门,不过上面的字都已经脱落。
许南有些担心道:“我们都没护照什么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事。”两人算起来都是偷渡客,没有护照,恐怕一些酒店都无法去了。
罗非道:“应该没事,越南边境太容易过了,应该很多偷渡的,只要有钱,应该没问题。”
两人虽然被抓了二次,身上的器械什么的都被搜查去,不过身上的钱和之类的都还在。
许南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说道:“要不,等会如果有电话的话,我联系国内给我弄个正常身份?”
罗非默然,虽然知道她现在不会再想抓他回去,可依然觉得需要自己女人想办法解决问题,实在有些难受,毕竟是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了。
而他自己也是毫无办法,想到国内还有谁能帮自己呢?先是钱的问题,他身上只有几百块钱,而许南身上也是,都没想过要多带,或许能通过阿秉先拿些钱来用,毕竟留给他一个亿,应该没那么快就用完吧!可是没任何正常身份,连钱都邮寄不过来,想到这就又是一阵恼怒。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正常人的身份真的差不多是正常生活得根本保障。
于是他只是淡淡道:“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吧!”
许南冰雪聪明,已经猜到他的想法,可是一想到今后到底该如何,她也是一阵矛盾,小镇就在眼前,她也只能放下心中杂乱的思绪,应付当前。
小镇不大,只是个道路中点休息地而已,不过看这条路,同样是没什么人来往,罗非他们一路上过来,除了遇到王大强的车队,都没遇到其他任何人,可以想象这样的地方几乎也等于鸟不拉屎了。
两人走进去,就发现,各家各户门庭紧闭,几乎没一丝生气,有人看到二人,也只是好奇的探下头,当罗非要过去搭话时,人家又关门了。搞得两人都不懂怎么回事。
骑着摩托慢行至结尾,才看到一家泥水钢筋砌成的房子,半开着木门,是个小卖部,里面一个慵懒的妇人,脸上半掩着丝巾,年纪大概三十多岁,躺在椅子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嗑着瓜子,忽然见到二人进来,惊呼一声站起来,诧异的看着二人。
罗非尽量挤出个善意的微笑道:“你好!”
“咦!你们是中国人?”那妇女讶然道,用的是半生不熟的汉语。
罗非和许南相视一望,心中喜悦,没想到第一个遇到的就是会说中国话的人,他们却不知道,中越边境贸易的加强后,会说汉语的人大有人在,即使不会说,也是能听得懂大半。
罗非简略道明来意说道:“对,我们是中国来的旅客,我们需要找个旅店住下,不知道这里什么地方有住的地方?”
那妇女才舒缓了下波涛汹涌的胸口,轻笑道:“我刚才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旅客呀,这个镇子已经败落,修了新路,所以这条老路就没人走了,我这里就是镇上唯一的旅店,不过很久没人来了。你们要住下,可以在我这里住好了。”
她邀请两人进来,然后指着柜台里的一些杂货道:“这里太偏僻,我只能卖些杂货给镇上的人。”
罗非诧异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吗?”
妇女摇摇头笑道:“不是,我丈夫出去做生意了,这里以前很多人,他不用出远门就可以在这里做生意,现在没人了,只有到那伐去,三到五天来回来一趟,他中午时刚出去。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妻子!”罗非连忙道,却惹来许南的一阵白眼,他只是嘿嘿笑了笑。
“那好,我给你们安排一个房间就够了。你们先在这里坐下休息一会,我去整理房间。”妇女给他们端来两张凳子,然后走到房子里面去。
这是一间钢筋混凝土的平房只有一层,但相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了,一路过来其他的一些都是砖瓦或者泥瓦房,用妇人的话说,他们这里才是入口第一家,因为以前都是从道路这边进来。她的房子很宽敞,好几间房子,都是曾经的客房。
不多时,那妇女又出来,他对二人道:“你们还没吃东西吧,我去给你们弄些东西吃的。”
罗非问道:“大姐,你这有什么地方可以放摩托车吗?”
“有有,你们推进来就行,这里地方大。”妇女道。
当罗非把摩托车推进来的时候,她却神色大变,一副惊弓之鸟的模样,罗非不由疑惑道:“大姐,你这是怎么了?”
那妇女在他追问下,才怯懦的问道:“你们……你们是不是和他们一伙的?怎么又回来了?”
“啊?什么一伙的?”罗非不解。
“就是摩托车。”妇女指了指他的摩托车。
罗非才恍然,连忙否定道:“不是不是,你看我们说话就知道我们是中国人,怎么可能和他们是一伙的。这车子是朋友送的而已,他也是越南人。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能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妇女见二人一脸真诚,而且确实是她以前见到的中国人口音,至少中国人和越南人样子上还是能分辨得出,于是才心神安定下来道:“原来如此,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你们听我慢慢给你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