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禾又从天籁泥脸男这赊了点吃的,之后便开始自己的计划。他从旅店出门以后,弯转五条石头堆砌的小路,走到城镇的西边,那里可以看到一座三层高的青瓦房,怎么看都不像是个骑士小说里应该存在的建筑风格。房子的外围是石头堆砌的围墙,正朝南的方向上开了一个门,旁边的石柱上依然用中文标写着“镇长”两个大大的宋体字。吕孟禾有些想吐,看到这些亲切的中国字和青瓦房,他却没感到这里的人性化,只觉得一切如同儿戏般属于层次太低的作者所为。
吕孟禾隐身以后,走进去。他先围着房子走了一圈,这大屋子同于吕孟禾的认知,前后各有一个门,后门永远都只有前门的一半大,也永远似开非开的等人去确认。吕孟禾不用担心周围会有闲人窥探到自己走后门,大摇大摆的拉开可能从来不锁的后门。门里面一条长长的走廊,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并排也能走三个人。走廊两边的墙上挂着些画,吕孟禾认为应该有些郑板桥之类大家的墨迹在上边。但他所目及的只是些没有题名的油画,这似乎又很骑士风格起来。
吕孟禾继续向前,这个方向的尽头是房子的前厅,前接正门。正门那里有些人声,从说话的方式和声音的洪亮却不甚聒耳可以确定,那是个管家样的声音:“小姐,骑士先生来了!”
然后便听到卸甲的声音,并有一个细碎的男人声音:“不用报告了,我自己上去找她!”
吕孟禾顺着声音走到前厅,却只看到一个管家装束的人背向自己在那整理盔甲。刚才那细碎男人的声音此刻已经变成了脚步声出现在吕孟禾头上——前厅上有个旋梯,正通向房子的楼上。
上到二楼之后,是一条走廊,吕孟禾在走廊的尽头看到一个男人的背影,吕孟禾跟过去的时候,那男人已经消失在尽头。那里有个粉色的木门挡在吕孟禾面前。吕孟禾本没想打开门,但隔着门传出的声音却让吕孟禾改变的主意。
这刚进去的男人显然便是适才管家所言的骑士先生。而这骑士似乎与房间的主人有些暧昧关系。那些甜言蜜语穿透过门板,在吕孟禾的耳朵里听来就如同他姐姐每天上夜班时打发时间的言情小说的对白。一个坏坏的男声,一个充满诱惑和性暗示的男声,还有一个欲绝还留的女声,构成了这些言情小说的爱情基调。吕孟禾很想承认这样的爱情,也想相信他的姐姐正是按照如此的标准为他找个未来姐夫的。但是听不下五分钟,吕孟禾想起了樵夫女儿。那房间里传出的女人暧昧的发声只让吕孟禾想起了樵夫女儿。虽然房间的主人是主动的,没有强迫的成分,但吕孟禾可不想事后这主人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连门没打开过的自己身上。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房间的主人应该是菲娜丝,而这女人也应该是吕孟禾要送给天籁泥脸男的礼物。礼物还没打包好就让别人先开了包。这行为,人神共愤。
于此,吕孟禾才大吼一声,撞开了门。里面摆设的家具同一些其它死物虽然看上去比较凌乱,但里面的人却很整洁的一动不动。其原因可能同吕孟禾没打招呼就开门有关。吕孟禾看了一眼双手抓着已经褪到小腿的裤子的骑士,有些面熟,估计不是邻居就是学校里见过的甲乙丙丁。再仔细一看骑士胸前的一撮胸毛,他就想起来了前两天和教导处主任一起带卫道者去医院的保健室老师。关于这撮胸毛,容后再说。
吕孟禾抡起拳头,重重的打在骑士先生的脸上。骑士一声怪叫,身体竟然划出一条美丽的曲线,破窗而出。然后下面传来狗叫的声音,吕孟禾刚才在下面观察的时候,这房子旁边没养狗,除非狗也同人一样住在屋子里面。
彼时,肌肤不小心露出的房间女主人诧异的看着破碎的窗子,不知道应该做出何种反应。吕孟禾偷眼看了看那些洁白的皮肤,没现出本身,却张嘴说起来了戏词:“不用惊慌!是我伟大的主人派我来解救你的,尊敬的贵妇!我是看不见的神仆。我忠诚的执行主人的吩咐,不让这卑微的小人玷污你高贵的身体。”
此戏词可能来自一千零一夜里的阿拉丁神灯。房间的女主人听得却句句当真,慌忙跪下,全不顾衣服难于遮体。
“今晚月上柳梢之时,请您在后门等候,我会带您去见仰慕您的我的主人。我的主人有很多话要告诉您。”
“是,我一定会遵照指示,月上柳梢时,在后门等候。”房间女主人说着整个人趴到在地上。
吕孟禾忍住笑,听到外边有人来,便先一步闪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出自欧阳修的诗句,吕孟禾下意识的借用此句,却并不知道月上柳梢究竟是什么时间,又应该以哪棵柳树为准,且应该以树干还是树顶为准。不过这不挺重要。
吕孟禾现出本像转回旅店的时候,天籁泥脸男依然在记账。
“镇子里有骑士吗?”吕孟禾问他。
天籁泥脸男摇头:“没有。”
“我刚才在镇长家看到一个!”
“那个不是骑士。没有国王和领主的册封,他不是骑士!”天籁泥脸男声音有些愤愤。似乎这个骑士同菲娜丝之间的暧昧他也隐约知道。
吕孟禾也不再细问,又道:“你有马车吗?”
“没有!但是有个驴子,它力气小,驼不了什么东西。”
“没关系,晚上借我用用。我带点东西回来!”吕孟禾道。
“别压坏它了!”
“不会!”吕孟禾微笑,他又找天籁泥脸男要了个大口袋,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就安心的在房间里等到月亮出来。至于月亮究竟是否挂在树梢上,吕孟禾没找到参照物,所以只能不理会。他只觉得自己再等下去就要睡着的时候,才牵着那头小毛驴朝镇长家走去。
小毛驴倒是温顺,没对吕孟禾耍什么驴脾气,片刻工夫,就陪着吕孟禾来到了镇长家的后门,月光皎洁,树影婆娑,但是吕孟禾却没看到有个思春的姑娘等在那。等了一会,依然没有动静。
吕孟禾沉不住气,抓着口袋,把驴子栓好,隐身进了后门。到了思春姑娘的房间外,吕孟禾推门,没有上锁,很轻松的推开。借着月光,吕孟禾看到房间的女主人躺在床上正美梦。吕孟禾有些生气,过去推了她一下,那姑娘没有反应,依然呼呼大睡。
吕孟禾可没见过如此贪睡的姑娘,一个陌生人走进来都毫无警觉。好在这女人是他要送的礼,不然非得趁这机会吃点不可。
吕孟禾不喜乘人之危,以上想法只是表示一下他对此类女人的不满。这之后他打开口袋,由头到脚把这姑娘整个装了进去,这过程中的动静不小,但依然没让姑娘醒过来。吕孟禾扎好袋口,又用匕首开了个洞。他吕孟禾没有通天的力量举个活人扛在肩膀上,哪怕那不过是个女人,瘦不拉几的女人。所以他只能拖着袋口,一步一退的拉着似乎已经睡死的大活人出房间,擦地板,磕楼梯,再擦地板,压草地,最后是扔到毛驴的背上。
吕孟禾赶着毛驴回到旅店时,他已经有些哈欠连天。但最后一件工作没做完之前,他还不能离开。旅店的掌柜天籁泥脸男的房间就在他天天记账的长几后边。吕孟禾叫醒了他,把口袋丢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天籁泥脸男还有些昏昏沉沉。
“一件礼物。”吕孟禾微笑着帮他解开,那里面的姑娘在经过舟车劳顿之后依然很甜美的睡着,这不由让吕孟禾想起了豌豆公主的娇贵。
“这……”天籁泥脸男面对每天朝思暮想的美人,这时候的反应却只是张大了嘴。
吕孟禾当他是想一口就吞下这礼物,于是拍拍他肩膀道:“你应得的。”说完就回房睡觉,至于后边发生什么,他吕孟禾就没兴趣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