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回事,可这是……”老赵头想辩解说是这林场安排的,处长直接打电话专门过问此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事。
赵处长没给他替领导辩解的机会,打断他的话,急切地追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叫凌跃的学生?”
“有,是……”
“你们没把他怎么样吧?”赵处长又打断他的话,语调有点变。
“哦,嗯,这个嘛……”
“哎呀我的师傅哟,您就别支支吾吾的啦!”赵处长加快语速,语气里又开始有点不客气了:“你们把他怎么了?快照实说!”。
老赵头只好很艰难地,吞吞吐吐地汇报道:“这个凌跃被带回所里后,因为……在所里闹事伤人,我们为了阻止他,所以……他现在被关在留置室里,嗯,已经睡过去几个小时了……”,他没敢说出所里已经有大半人被凌跃干趴下了,说出来谁信哪?再说了,一个小孩子都能把所里一大群警察大老爷们干倒,这让领导今后怎么看这个所啊!
“坏了!这回你们真的闯大祸啦!”赵处长不等老赵头说完,再次打断他的汇报,气急败坏地道:“你赶紧去找陈所长,叫他马上给我打电话!我就在办公室等着,快!”
老赵头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果然被自己料到了,小娃娃有背景呢!再听赵处长连对自己的称呼“您”都降为“你”了,知道事情肯定小不了,也紧张了,连连答是。
等处长放下电话,他赶紧叫老周头帮忙看会儿电话,自己拔腿就往外跑。
好在派出所和医院都设在场部,而且相隔不算太远,就连老赵头这样的老胳膊老腿,也是几分钟就到了。
林场医院住院部二楼病房内,陈所长正低头耷脑地站在韩场长的病床前,忍受着脸上还残留着一个清晰的大红鞋底印的韩场长,怒气冲冲地对着他的咆哮,突然,紧闭的病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暗暗欣喜,总算有解围的来了,忙抬头请示般地望向那张鞋印脸,见韩场长点了头,赶紧转身去开门,他可不敢看那张脸太久,怕那强忍的笑会憋不住。
一打开门,陈所长就看到老赵头那因剧烈运动而憋得通红的脸,他有些意外,可能是刚被训得狗血淋头,心情实在是不爽的缘故,很不耐烦地斥责道:“老赵头,你不在所里值班,跑这来干吗?”
老赵头满脸急色地冲他连连摆手,却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谁啊?”病床上的韩场长问道:“有什么事吗?”
“哦,是我们所里的老赵头。”陈所长忙恭恭敬敬地答道。
“是老赵头啊,快让他进来!是不是那姓凌的小子又搞事啦?”
陈所长没好气地瞪了老赵头一眼,只得示意他进来。
老赵头进来一见到韩场长的脸,“呃”了一声,顿时被自己正大口喘着的粗气给噎住,呛得一阵咳嗽,却再也不敢看向韩场长,那脸太滑稽了,让他直想笑。
好容易止住了咳嗽,老赵头低着头说:“是局里公安处有非常紧急的事要找陈所长。”
“哦,既然是这样,”韩场长大度地道:“陈所长,你先去忙吧,记住,今天的这个伤人案件一定要抓紧,有什么进展要随时向我汇报!”
两人唯唯诺诺地从病房里退出来,房门一关,站在走廊上的老赵头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所长也露出一丝笑意,忽然觉得不妥,忙把脸一板,一把把老赵头扯到离病房稍远的地方,才故作严肃地道:“说吧,处里能有什么急事,让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老赵头这才想起正事,止住笑,换上一副焦急的面孔,低声道:“陈所,好像出大事了!”
陈所长一惊,忙问:“嗯?说清楚点,怎么回事?”
“应该是因为上午逮学生的这件事,赵处亲自打电话来过问了,好像很生气呢!”
“哦?”陈所长面色不善地看着老赵头,问道:“处长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整个林业公安处谁不知道老赵头当过赵处长的师傅,自然是头等怀疑对象。
“天地良心!我可啥都没说!”老赵头连忙诅咒发誓道:“再说了,我是什么样人您好不知道吗?况且,我是所里的人,我去说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啊?”
“谅你也不敢!”陈所长哼道,想想,又嘀咕道:“那能有什么事呢?”
“嗨!你打个电话给处长不就明白了吗?”老赵头道:“对了,处长让您赶紧给他回个电话,他还等着呢!”
“你怎么不早说?”陈所长急了,蹬蹬瞪就往楼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