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速之客
黑首座2015-10-25 02:323,283

  当严可情和任世疑在日月峰上,过着几乎每一天都一样平淡无奇的日子之时,整个中土大陆,一场席卷正邪两道的巨大风暴正处于酝酿之中。

  一日,严可情身子偶有不适,任世疑跑到山上采完草药装满了箩筐,忙到正午时分,正要步行回风情斋中。走了半里,他忽地全身微震,眉头皱起,感觉到远处隐约传来仙剑啸鸣之音,似乎有人闯入了梅花林。

  与此同时,他背上的唯我剑仿佛感受到久未见面的老朋友,就在附近,兴奋异常,在包裹的白布下微微颤动。

  这三年来,任世疑私下里一直在修练“种心*”,此事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连严可情也不知。刚开始之时,任世疑对那本古书上的字句一知半解,连猜带蒙,所以进展极慢。但随着他修为日深,对本门道法领悟通透,隐隐产生触类旁通之效,古书中许多萦绕心头许久的问题也想通了。在最近这半年,他明显地感到自己注意力、洞察力、灵觉等提高了一层,比以前敏锐多了。

  日月峰又地处幽僻偏远,和长门天剑顶甚少往来,所以一向很少人来这里,平日里就只有赵莲和几个天生宗弟子偶尔光顾。任世疑仔细听辨那仙剑啸鸣,只听其声响达天地,远闻四野,颇为磅礴浩大,足见这把仙剑绝非凡品,此人必定有来头。任世疑只觉其剑啸声似曾相识,仿佛哪里听过,却又不像赵莲的“听泉”剑那般如涓涓细流。

  任世疑背紧装满草药的箩筐,把唯我剑取下来握在手里,偱声望梅林方向过去。眼下他的修为已经突破了驭剑术第三层,可以随心所欲地驾驭仙剑在群峰中飞驰纵横。不过他为免惊动来人,并不御剑起飞,只运转轻功徒步跟踪。

  那人在梅林中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出路。附近的梅花丛林都经过天香大师精心布置,设计独具匠心,足以迷惑旁人,道行一般的寻常弟子入来极易迷路走不出去,只有任世疑久居此地,对这里的一草一木熟悉无比,其中诸般隐径巧妙处更了然于胸,来去自如。

  任世疑远远地跟踪着,并没有被此人察觉出来,他只看见了此人背影,身材殷长,看来倒是个修真的好资质。对方身穿着八竹袍,看来是本门弟子,腰间仙剑雕饰华丽,气势恢宏,任世疑只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却想不起来。

  那人转了许久,忽叫道:“有了!”叫罢顺着一条极隐蔽的幽深小径走出了梅林。任世疑不禁暗暗佩服,想当初自己不知迷了多少次才认清这路,此人明显第一次来这里,却有这等见识洞察力,可见实非等闲之辈。

  那人走到风情斋小筑前,朗声叫道:“剑道宗弟子王玄礼,请严师叔出来说话。”说罢一揖到地。

  “王玄礼。”任世疑方才记起来,暗道:“原来是故人来了,他手所持的便是那把自是超鹤剑了。”二人当年曾在五脉会武时比斗过一场,至今门中仍有人记得。任世疑听对方声音浑厚充沛,中气雄壮十足,显然三年不见此人修为又上了一台阶,他一下子生出好胜之念:“不知他这三年的修为境界,比起我来如何?”

  不一会儿,王玄礼只闻到一阵清香,一位仙女般的白衣美人推门而出,冰雪容颜微带疑惑,冷冷道:“你怎么进来的?定是那小子带你来的对不?”王玄礼忙又打了一躬,恭敬答道:“弟子只一个人来。”

  严可情微微颌首,淡淡道:“你一个后辈弟子居然能看破我师父的梅林布阵,这份见识倒是不凡了,剑道宗有你这样的人才实在难得。”

  王玄礼面不改容道:“严师叔谬赞了。弟子今次前来,乃是奉掌门师伯之命。”严可情柳眉一挑:“哦,到底是什么事?”王玄礼道:“近日闻南方诸正派道友传来的消息,魔教长生巅立了一位新教主,似乎将有所动作。掌门师伯虑及此事关重大,恐其对天下正道不利,日前广发请帖邀天下正派同道于本月十七日在天剑顶上共讨对策,商议对付魔教之事。严师叔乃本派重要人物,掌门师伯一向对您颇为倚重,万望师叔当日准时赴会。”最后几句话,其实是玄机子私下教他说的。玄机子虽病,但人老成精,素知严可情一向和长门不和,怕她不买账,所以特地派剑道宗弟子前来传话。

  严可情微一沉吟,冷冷道:“那位魔教新教主到底是谁,莫非是扬狂?”王玄礼摇头道:“不是。此人来历不明,似乎并非魔教水、火二尊和天南地北四王中的人。他行事神秘诡异,江湖中对其人知之甚少,只隐约听说过此人好像叫什么郑灭。”

  “郑灭?”严可情不记得自己听说过江湖上有这号人物,也不多做无谓揣测,淡淡道:“好,我全知道了。此事关天下正道气运,到时我一定会上天剑顶。”

  王玄礼松了口气,他深知这位美女师叔向来和长门不和,生怕她脾气古怪不肯去。眼下他完成了玄玑子掌门交代之事,如释重负,拱了拱手道:“弟子这就回长门向掌门师伯禀告,打扰严师叔幽居,实不胜抱歉。”说罢又作了一揖,才转身御着超鹤剑腾空而去。

  待王玄礼走后,任世疑背着草药箩筐从梅花丛里钻出来,慢吞吞走到严可情面前。

  严可情瞥了他一眼,故意道:“超鹤并非凡品,修为不足之人极难*控,此人驾驭起来这般得心应手,他的修为定在你之上。”

  任世疑笑道:“我暗中跟了他许久,他也没有察觉出来,看来还是我稍胜一筹。”其实,严可情早就发现他躲在梅枝里头,又素知这小子性子从不服输,笑了一笑,转身走进风情斋。任世疑扶着师父进屋坐下,把采来的草药煮成汤水让她喝了。

  到了晚上,夜色深深,二人在浑黄的烛光下抱膝聊天。任世疑问道:“师父,扬狂是什么人,很厉害吗?”严可情点了点头,道:“此人是魔教中的水尊者,地位之高仅次于火尊者和教主,不过单论道行而言,水,火二尊都不是最高的,魔教四王中有人强过他们。”

  任世疑奇道:“魔教真有那么多高手吗?”

  严可情“嗯”了一声,目光警惕,道:“二十年前魔教鼎盛之时,自教主谢久年以下,有二尊四王六大高手,江湖上合称他们为‘天残,地缺,南顶,北绝,水火二尊’。这六人中任何一人的道行都不在本门各脉宗主之下,只有玄机子师兄未受伤时也许能胜过他们。那时候魔教中人才济济,高手如云,雄霸一方,江湖上无人敢小视。不过后来长生巅发生内讧,谢久年不知被何人毒死了,魔教内部为了教主之位你争我夺,自相残杀,分崩离析,实力因内耗而大损。更有甚者,十年前天鹤掌门召集天下正派同道,合力围攻魔教在中土的立足根基小狐岭总坛,一举将其击败,从此魔教主力远遁,退回其起源地无苦域,十年来不见其动静。”

  任世疑早知魔教长年与各大正派抗衡,实力自然非同小可,他生平第一次听过“天残,地缺,南顶,北绝,水火二尊”的名头,好奇心不可抑制,道:“我听说,魔教高手在当年小狐岭一战,很多已被六大派杀了。”

  严可情摇头道:“不,当年小狐岭大战时,魔教高手并未全来了。其中,‘水火二尊’中的火尊者孟魔最为强悍,被掌门师兄,曾师兄和伍……当场斩杀。扬狂亦身受重伤,不过却被‘南顶’吴人秃救走了。令人奇怪的是,魔教四王中只来了吴人秃和‘地缺’仇不完,道行最高名头最响的二王左无损和龙胜天都没来会战。有时候我想,当时如果‘天残’和‘北绝’都来了,就算本门有至正剑、降魔灯,也断不会如此轻易大胜。”

  任世疑道:“这些人的绰号真奇怪,又残又缺的,怪不得会败了。”严可情淡然一笑,道:“他们的绰号可不是乱叫的,世人皆知,魔教向来不信太上老君,更不信佛祖,他们只信明尊圣火,自命正溯,自封为王。天王左无损,因其左掌上有残疾,缺了拇指和无名指,所以人称天残。此人自号无损,意即左手虽残却无损自身高强。

  “地王仇不完当年曾被天鹤掌门用超鹤剑斩去一臂膀,世人皆称之为地缺。南王吴人秃出身奇特,自小到大颅顶上从不长头发,寸草不生,魔教中人取笑其头顶光秃秃,最为突出,所以叫他‘南顶’。”

  “龙胜天久居北极之地,自号‘不老龙仙’,据说此人道行除了谢久年外,是魔教中公认的最强,所以人称北绝,修为绝世。当今天下后起之辈中,恐怕只有你大哥曾剑阳能和此人抗衡。”

  任世疑默默念道:“左无损,吴人秃,仇不完,齐胜龙……等等!这四人名字中的第二个字串起来不就是‘无人不胜’吗?”严可情点头,淡然哼了一声,道:“不错,这四人当年道行极高,自封为‘天南地北,无人不胜’,当真是狂妄之极。”

  她一转眼,见任世疑凝眉若有所思的样子,当下道:“疑儿,这些人道行虽高,但是多做恶事,为祸苍生,我正道是誓杀之后快的,日后你若遇见了,绝不可手软。”任世疑想起当年李超之死,暗想:“当年李超并未作恶,却一样被你们杀之后快了。”他觉得魔教受世人非议诽谤,其中未必就没有冤枉,更不认为他们人人该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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