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忍无可忍
猎鹰2015-10-25 02:337,560

  原本想从战场上找回活着的感觉,原本想发泄一肚子积怨,原本一件挺光荣的事终被两个杂种搞砸了,怨愤反噬回来憋在肚子里,窝心透顶。回到长城饭店,我看着什么都不顺眼,连我的狗都烦。国家保密配方的灵丹妙药也不能抑制内心的躁动,海法大街的骚乱像*一样将我内心的杀戮欲望一点点煽动起来,我只想忘我地投身于战争中,回到战场上酣畅淋漓地痛快撕杀,在一遍遍生死轮回中忘记一切的一切!

  老刘和小高虽然急时调整了苦瓜脸,但并不能杜绝厨房内的重金属交响乐。老刘是个精明的生意人,见我又要犯病,及时地装病回避,小高也远远地躲开我。从他们的眼睛里我分明看见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那是生死距离!那是正常人与神经病的分界线!以前我说过,佣兵渴望交谈,渴望与人分享内心的孤独与落寞,尽管我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是臭名昭著的佣兵,可我与佣兵一样不幸,交谈沟通成了奢望,赏识我的只有烟、酒、USP、FN。于是,厨房成了我的私人空间。但我还是要发誓:我绝对不会伤害同胞!一丁点念头都没有。

  恶心的埃尔比勒之行已经返回三天,这三天里除了到访的巴格达苍蝇,饭店再无活物光顾,阎王爷开饭店---鬼都不上门,也许就是如此吧。但是我总地找点事做,否则体内的魔鬼就会破茧而出,做完体能训练我连脸都没洗,淌着一身臭汗钻入厨房,小高识趣地溜出厨房静静地坐在餐厅,我则面对土豆、鸡、鱼、牛肉、羊肉毫不留情挥动手中的大刀,把能跺得都跺碎,能切得都切烂。

  然后,坐在灶台上,点上烟灌了一口酒对着窗外发呆,街道上清洁溜溜,鬼影子都没有,到是每过十多分钟就会有史崔克战车或步兵巡逻,看来又被戒严了,今天早上的爆炸几乎把我从床上震下来。

  “两位请里面坐。”快中午时分,终于迎来了三天来的第一拔客人,小高的声音亢奋起来。

  “好,大盘鸡、麻婆豆腐,马上就好。”小高说的是汉语,我正奇怪的时候他进来厨房,身后跟着一个穿DCU沙漠迷彩的美军,这已经是第N个对古老的东方饮食深感兴趣闯进厨房一探究竟的美国佬了。我很淡然地扫了一眼,却发现这名美军长着中国人的面庞,小高见我翘着二郎腿丝毫不讲究厨房卫生非常尴尬,轻轻地拽着我的衣角,吱吱唔唔憋的满脸通红。

  “你们好,于佑金,沈阳人。”美军笑着自报门号,东北味很浓,露出一口白牙,只是看我的眼神里有一丝诧异。

  “为国籍战斗的绿卡士兵?”我撇着脑袋打量着这个家伙,从他的口语判断应该不是ABC(AmericaBornChinese,是指在美国出生的华人)。

  “嘿嘿,让你猜着了。”他干笑了两声,摘下沉重的头盔搔搔锅盖头,眉宇间流露着淡淡的不如意。

  这年头,为了金钱铤而走险的人不胜枚举,为国籍战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的绿卡士兵也是多如牛毛。911之后小布什签署了一项法案,同意在美军中积极作战的荣誉外国军人能够“即刻申请公民身份”,此举可谓向茅坑里扔砖头,群蛆乱涌。据报道至少有近七万怀揣美国梦的懵懂少年和郁郁不得志的大龄青年为了实现梦想响应号召充当五角大楼的凶残爪牙与廉价炮灰。有一部分幸运者如愿以偿地获得了美国公民身份,当然也不乏缺胳膊断腿的人。还有一摄可怜的倒霉蛋最终无缘晋级命丧战场,盖棺的星条旗与迟来的国籍对尸体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看着面前这个老乡,除了感慨一下国人真多呀,无处不在。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怜?同情?鄙视?厌恶?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吧!

  我忽然想起《九品芝麻官》里包龙星大骂李莲英不忠不孝的经典桥段,不禁发笑。算了,不管怎样他都是客人,开饭店的当然不能轰跑客人,我很客气地对他下逐客令:“去外边等吧,菜很快就好。”

  小高很有眼色地帮我打下手,将鸡块飞水、用糖上色、爆炒、加土豆焖炖、再把馕饼切块铺盘,盛出菜肴,撒上葱花,色香味俱全。尽管为了节约天然气以上过程全部缩短时间,也可能有心情因素,总之鸡块会塞牙,土豆会嚼不烂,但我还是发现自己不经意地又掌握了除杀人之外的第二项技能,浑浑噩噩中没有浪费时间也许是好事,也许不是,鬼才知道掌勺的手指是否可以流畅地扣扳机!

  “他请你去一下。”小高撇撇嘴,意思是客人要投诉饭菜质量。

  我拍拍他肩膀,叼着烟拎着酒瓶来到餐厅,于佑金和一名黑人士兵正狼吞虎咽地咀嚼着,不习惯用筷子的黑人干脆动手,好像八辈子没吃过一顿饱饭。旁边的桌子上平放着一支M4A1和一支M16A4以及头盔、战术背囊。

  “一齐吃点吧。”于佑金抬起头来满嘴是油,倒没介意饭菜质量,反而来了一句中国式客套话,黑人也扭过头来冲我眨眨眼树起大拇指,他很享受这顿夹生饭。

  “不了,我们饭店没有陪吃业务。”我笑着拒绝,不想与他们纠缠。

  “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用咱中国话叫吃里扒外,对吧?这样的鄙视领教多了,虱子多了不咬人,冷嘲热讽我也不在乎。我走的是我自己的路,也就没必要计较那些碎语闲言。”于佑金似乎猜透了我的心思,自我揶揄的同时顺带把我损了一下,我抱着膀子定定地看着他。

  “至少我现在还是中国人,不想交流一下心得吗?你和他不一样,我能看得出来。”于佑金指了指厨房里的小高,又拉过一把椅子。

  我下意识地摸摸脸上的疤痕,又是这个小家伙将我出卖。

  “哥们,别摸啦,你的眼神都不一样。这种眼神我见过,纳杰夫省的一个黑水老油条。”于佑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嘴角挂着油糊糊的笑意,像是揭穿别人底牌的得意与卖弄。

  “你的眼光挺毒。”我没否认,坐在那张椅子上。

  “谢谢,我善于观察。”他递给我一副筷子,我笑了笑,抿了一口酒,没想到自己的伪装技巧这么差,“喝酒吗?算我的。”

  “美军禁酒,当值期间饮酒罪加一等,不过既然敢偷懒,小酌几口也无妨。老黑,你喝不喝酒?”这家伙不是个好兵,自己犯错还要煽动别人。前面的对话都是用国语,那个黑人士兵也不在意,闷得头吃得不亦乎,听到于佑金的诱导,吐出嘴里的骨头,鬼头鬼脑地向往张望,一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子,十分好笑。我径直从酒柜里拎出一瓶威士忌,给两人各倒一杯。

  “后悔吗?”

  于佑金的酒杯碰到嘴唇,旋即又放下,叹了口气,“路是我自己选的,有什么好后悔的,人追求幸福总没错吧?”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苦笑道:“我父亲在八十年代末去的美国,还是偷渡去的,混了十多年才混了个绿卡,老爷子经常教育我好好学习长大去美国。因为父亲的原因,我从小就心高气傲,大学一毕业什么沈阳、东北、全中国我都不放在眼里,就像中了邪一样挖空心思削尖脑袋想往国外钻,欧洲、日本我也看不上,只想挣脱一切缚束去美国这个最后的人间天堂大展身手,从物欲横流的花花世界里杀出一条血路过上等人的生活。

  呵呵,到了美国我才发现,父亲混得并不牛叉,美国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美,我的一纸文凭更是贱如废纸。最糟糕的是911之后美国经济被拉丹踩了一脚刹车,形势比人强啊,几经碰壁,我在征兵办找到了一条捷径。参军有一次性四万美元的参军奖金,年薪也有三四万,每年还有4500美元的培训基金,退役后还可以不用花钱继续深造,最主要的是我能拥有梦寐以求的美国国籍!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步登天,我没有丝毫犹豫就参军了。”

  如果说自卑是妄自菲薄自轻自贬的话,那盲目的崇洋媚外就是自我作贱!尽管他似有悔恨之意,我还是忍不住冷冷地说:“你就没想过当兵会打仗,打仗会死人。”

  “说实话,我真没想过,征兵办的人告诉我危险机率低于百分之二十五,美军有隐型飞机、航母、卫星……有全世界最先进最强大的战斗机器,情况应该没有那么糟……”

  “哼哼,你可真无知!美军的话能信,看看阵亡人数就知道了,十足的造假欺骗。打仗如果不死人的话,第三次世界大战早就爆发了。”我喝口酒白了他一眼,真是蠢货一个!

  “的确够无知的!我们史崔克快反旅原本部署在德国,直到三个月前才调派到伊拉克,第三天就遭遇路边炸弹,我一个朋友的脑袋被炸飞五十米。”他说到这脸色倏地苍白,浑身轻颤,脑袋摆动似有扭头的欲望,仿佛身后有鬼。

  身体的回忆就是如此,我深有同感。也许是同病相怜吧,我开始对他有一点点同情了,同情他是可怜的炮灰,仅此而已。他的价值观我不敢苟同,儿嫌母丑的悲剧在于教育引导方式错误,造就了一个不知死活的白痴。

  我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于佑金像喝冷水一样直接倒入胃里,定了定神才缓缓地说:“一死一残一伤,当天夜里就有同来的一名士兵绝望自杀。我发觉自己被美国政府骗了,我第一次离死亡那么近!我的信仰、人生观、价值观全部毁于那场爆炸,爆炸场景像视网膜一样包裹着我的眼球,不时地让我感知危险的存在,死亡的阴影笼罩在我心头,三月不散。我们在这要提防每一个伊拉克人,每次巡逻我都害怕从哪个角落或窗口飞出一颗子弹,害怕路边藏有炸弹,我真受够了!我为什么要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为什么要插手这场不相干的战争?”

  他像喝醉了一般面红耳赤,表情由迷茫变成激动,再化为愤怒,声音如电锯一样刺耳。黑人士兵虽不懂中文,但也知道队友的酒量不会这么差,急忙劝慰,并从于佑金口袋里拿出一瓶百忧解。

  “不想你队友自杀或变成神经病的话,就吃片这个。”我想起杨猛的警告,本能地掏出我的药瓶倒出一片。黑人迟疑了一下,把药片给于佑金服下,片刻之后,于佑金才镇定下来。

  “美国不需要与它共富贵的人,这类人太多了。既然想贪图美国的物质享受,当然要有勇气去承担责任,豁出性命去证明你的决心吧,这你应该知道的。申请美国国籍了吗?”待他情绪稳定后我刺了他一句,我知道这很残忍,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现在怕死了,早干吗了?

  “申请递解半年了,也许再有三四个月就批复下来。”于佑金说这话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底气不足。三四个月对战场上的士兵来说绝对是炼狱般的熬刑,至于谁能熬过来,恐怕天也不知道,因为那是死神的事。

  “那别喝了,酒精会瓦解战士的警惕心,小心活下去,别当汉奸!”我收走酒瓶留下一句警告,一个醉酒的士兵出门被打死,饭店都会受牵连。而且我也不愿当他的哭墙,我的哭墙还没找到呢。

  于佑金被我呛的说不出话来,讪讪把饭钱放在餐桌上,戴上头盔,背起背囊,与队友出门。快到门口时,又转了回来,讪讪地说:“谢谢你的药,你能给我指明一条捷径吗?我不想死在这。”

  我摇摇头,一把挟住他的领口将他摔翻在桌了上,厉声道:“不想死在这,那你他妈的来这干吗?美国人!”

  刚才还对我挺友好的黑人士兵马上换了冰冷面孔,拉动枪机,据M4A1瞄着我脑袋咋呼道:“立刻放手,双手抱头,跪在地上,否则我就打爆你脑袋!”

  小高跑出厨房,被这个场面吓呆了,不知所措。“老黑,冷静!冷静!这是误会!”于佑金转动脑袋向老黑解释,试图让队友相信这是一个中国式玩笑。看着老黑神经过敏的德性,我松开手,他也关上保险,定定地看着我。我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点了一根烟,冷冷地望着沾了一身菜汁的于佑金,用汉语说:“我告诉你,最好的捷径就是不走捷径!如果你非要走捷径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吧。”于佑金喘着粗气说。

  “如果美国对中国开战,你会帮谁?”

  “吃一崭,长一智,如果能活着回美国,美国国籍我也不要了,我会继续读书,学成后再返回中国,造福国家。如果美国对中国开战,我当然会帮祖国,因为我的根在中国!”于佑金铿锵有力地回答。

  “GOOD!算你还有良心!别忘了你说过的话。回到军营后,用手雷去炸你的指挥官,但别炸伤他,明白了吗?”

  “你是说……”于佑金心领神会,眼珠瞪得溜圆。

  “装上你的饭钱,滚!”我将三十美金塞进他口袋,将他推了出去。

  “小马,我也讨厌这种人,但罪不致死啊,你那不是害他吗?”待两人走远后,小高责问我。

  我看了他一眼笑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怎么会害他呢?百忧解(PROZAC)是选择性5---羟色胺再摄取抑制剂,在军队里是军医开出的处方药品。换句话说,他有抑郁症,是军医确诊的,压力过大就随时可能自杀或者精神分裂。神经病杀人都不算犯法,何况是未遂,美军调查后会把他遣返回本土医院接受治疗,他的军旅生涯会提前结束。”

  “噢,原来是这样。”小高恍然大悟,重重地吐一口气。

  “好了,你去休息吧,这顿饭算我的,这里我来收拾。”成功策反一名“美军”,我心情大好,此时午时已过,餐厅一地狼籍,估计没客了。小高也没客气,直接返回卧室。我把我的黑狗牵了上来,先让它饱餐一顿。

  正在我打拾地面的时候,黑狗忽然低声呜咽起来,夹着尾巴瑟瑟发抖,同时我敏锐的嗅觉捕捉到一缕淡淡的幽香与枪油味,脊背嗖嗖发凉。我猛地转过身来,一道亮丽的风景展现在眼前,让我精神一振,门口站着一对美女,准确地说是一对英姿飒爽的女兵。

  两人身高都在170CM以上,着黑色作战服,金发白种女兵抱着一支Mk。11Mod0半自动狙击步枪(KACSR25的改进型,7.62×51mm。308温彻斯特弹),另一个用的是BLASERR93手动式狙击步枪,枪口装置、瞄准镜座、弹匣明显都是改过的,腿侧手枪套里是一支带枪口制退器的USPMatch比赛手枪,小牛皮鞘里装的应该是一把特制战俘刀(三棱军刺)。她们是一组狙击手,这样的装备以及她们的身手都说明了她的身份---雇佣兵!而且是很厉害的那种!

  我的目光顺着她的身体缓缓而上,定格在她的脸上。这是一张明显有亚欧混血特征的精致脸庞,黑眼睛,黑头发,肤色却介于黄白之间,她明眸善睐,却目光如电摄人心魄,她冷若冰霜,却似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磁力。

  目光碰触,立时将我电了个七荤八素,我突然想起一个词:惊鸿一瞥。她的美丽,我无法表述,因为她的五官单独比较的话都不算最漂亮的,但她却拥有最致命的组合,恰到好处。我想这就是混血儿的魅力所在吧,她爹她妈真他妈的神奇!

  “看够了吗?中国人!”说话的是金发女兵,我一怔,意识到自己失礼了。

  “中国人并不是很害羞吗?”金发女兵笑着对混血女兵说,那表情就像调侃男人都这样,后者嫣然一笑。

  *!又给中国同胞丢脸了,我立感大窘,手忙脚落地将餐厅收拾一下,将那只狗拖出餐厅,再招呼客人:“两位小姐吃点什么?”

  “我们吃这个,这个……”金发女兵拿着菜单指着照片一通乱点,全是素菜,小高听到来客了,急忙出来帮忙,我闪进厨房准备。

  也许是真主感到勤劳善良的中国人在伊拉克谋生不容易吧,我刚做完几道素菜,还没等抽根烟,又有客人上门了。小高高兴地去外面张罗,这拔客人嗓门很大,是两个男的,说得不知是那里的英语,奇怪的发音方式听起来像是从塞博坦星球来的变性金刚们讲话一样晦涩难懂。我突然想起一个龌龊的民族---南朝鲜。

  “最难侍候的就是韩国人,我去叫老刘。”小高印证了我的判断,岔岔不平地将便笺粘在墙上,他的脸色告诉我受了点气。我扫了一眼便笺,水煮鱼、全熟的铁板牛肉、五香脆皮鸡和酸辣白菜,简单啊!我一把拉住小高的胳膊,“我来吧,不用麻烦老刘了。”

  “你?”

  “别废话,干活!”我重重地拍了下小高的肩膀。在埃尔比勒这帮棒子给我留下了非常恶劣的影响,我自然要给他们精心炮制菜肴。尽管我的非常规做法让小高瞠目结舌,但他也没有反对。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听他的,只能颤颤惊惊地把一道道菜送出去,两棒子的声音越来越大,拍桌子拍的震天响。

  我笑了笑,满意才怪!铁板牛肉应该叫全焦铁板牛肉,五香脆皮鸡是甜的,酸辣白菜当然是非常酸的,水煮鱼嘛,当然是水煮鱼,不过我爆了红椒、花椒各三两。

  我正为恶作剧得呈幸灾乐祸的时候,餐厅里噼里啪啦一阵摔盘子的动静,叽哩呱啦的鸟语夹杂着塞博坦式英语叫骂起来,小高解释的时候“啪”的一记响亮耳光,我听得真真切切,看来南朝鲜人很不懂幽默。

  我转身来到餐厅,我做得几道菜全部摔在地上,小高捂着腮帮子,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的是两个相貌丑陋猥琐的南朝鲜士兵,二人穿着沙漠作战服,却未带步枪,清一色的韩国大宇DP51手枪(9MM帕拉贝鲁姆弹),我判断应该是绿区内的非战斗部队或大使馆的人,海法大街戒严,让这些胆小鬼们钻了出来。二人时不时地向两个女兵瞟一眼,大有在女人面前弄卖风骚之意,尽管两个女兵并不关注他们。

  平心而论是我先捉弄的他们,如果对比宰恫部队的所作所为,我认为并不为过。但是他们打人,今天这事就不能善了了。老子还一肚子火呢!我一把将小高扯到身后,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喷在二人脸上,不怀好意的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二人的嚣张气焰被窒抑了几分。

  “你就是老板?”一个老练的士兵晃着冬瓜头用难懂的英语向我询问。

  “没错。”我想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

  “这么难吃,你们的菜是喂猪的吗?”老练的士兵见我语气软软的,声音又高了八度。不过,此言一出,两个女兵不约而同地投来冷冷目光,那是想杀人的眼神,另一个瘦士兵脑筋转得较快,急忙叉开话题:“总之,你们的菜做得太难吃了,我们要赔偿。”

  “你……”我打手势制止了小高,淡淡地说:“怎么赔偿?”

  也许是认为我好欺吧,老练的士兵大言不惭地说:“我们要吃狗肉,否则你的店就别开了,滚回中国去,这不是中国人来的地方。”

  “呵呵,对不起,我们店没有狗肉。”我用力抑制着自己的满腔怒火。

  “把那条黑狗宰了,不就有狗肉了吗?”老练的士兵看见我的黑狗了,我扭头瞅了一眼,黑狗还是那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就像有天敌一样,两人猖狂地大笑起来。

  “先生们,想听听我的意见吗?”二人一楞,我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冷冷地说:“向我的人道歉,并赔偿所有损失,然后滚蛋!”

  “哈哈,FUCKYOU!”老练的士兵不甘示弱喷了我一脸唾沫星子,我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脸上笑容未落,我便抓起他像拎包一样摔在地上,从满地的菜汤里抓过两只筷子,飞快钉进他掌心,鲜血与辣椒油混在一块,这小子捂着手掌扯开嗓子狼嚎起来,“啊……啊……”

  瘦士兵楞了一下,搞清状况,慌忙掏出DP51手枪瞄准我的头部。我本能地一偏脑袋,胳膊暴长,左手撸住他手枪套筒使之后坐,枪膛内的子弹从我指缝钻出划了道美妙弧线掉在地上。按压弹匣解脱扣,弹匣倏地滑落在菜汤里。他显然是吓傻了,呆若木鸡,甚至都忘了挣扎,我的右手中指狠狠地弹在他的鼻子上,“嘭”地一声脆响,原本就扁平的鼻头像被盖了红章一样凹下去,痛他的哇哇直叫唤,眼泪鼻涕飞流而下。

  “我再重复一遍,先道歉,赔偿所有损失,然后滚蛋!”我用脚尖踢了踢筷子,帮他松松骨方便辣椒油侵入,这小子立时像女人一样尖叫起来,高声贝的声波如同锥子一般,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吃多了雌性激素,塞博坦语又变成那种“骨禄骨禄”的土著语。

  “我们道歉,我们道歉,刚才我们多有得罪,我收回我们的话,对不起!我赔偿贵店的损失……”瘦子还是比较聪明,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

  “三个盘子,30美元,筷子从中国进口的,10美元,海碗25美元,桌子……总共420美元。”小高也懂得行情,深知水涨船高的硬道理。

  “给!”瘦子抠抠索索掏出皮夹,数了420美元给了小高,扶起同伴狼狈出门,出了门口又扭头叫嚣道:“FUCKYOU,杂种你等着,会有人来踢爆你的。”

  这种放狠话为自己找脸的方式,相信大家都不陌生,我都懒得骂,捡起一块碎盘子扔了过去,两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跑得比狗还快。刚才的动静惊动了老刘,来到餐厅看着一地狼籍,不知所措。

  “中国厨子,这是你们店的特色吗?功夫餐厅!至少是第二次了吧。”那名金发女兵放下筷子笑道,又指指地面,可不是?于佑金砸烂的盘子痕迹还在。

  “让二位见笑了,你们看到了,是他们找我麻烦,我忍无可忍。实在抱歉,请慢用。”我继续收拾地上的垃圾。

  “忍无可忍?我看是深山藏虎豹,田野埋麒麟吧。”

  我一楞神,熟悉到近乎陌生的语音,竟然是闽南话!

  

继续阅读:第89章 苍狗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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