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商战藤原堂(一)
当初,我信口安慰婉儿的一句话,居然也应验了,她的两个师哥果然还活着,我敲锣打鼓剪彩,荣登五家白掌柜的那天,他们师兄妹惊喜重逢。一句信口开河的话,换来师兄妹重聚,你说,这种狗屎运都能关照到我头上,婉儿还不对我感恩戴德的要命?那之后,我彻底放弃心底残存的忌惮,在我和婉儿的二人世界里,唯我独尊。
我虽然对历史不熟,但对于那些警世恒言,还是知道的不少。我如此大手笔在浑州洗牌旧有的商业格局,势必树大招风,我谨慎的观察着东风西风和南北风的走向,生恐一不留神,应了那句老话儿:福兮祸所依。居安思危,说的一点没错。
大师哥年长我四岁,和婉儿的二师哥去年险险丢了性命,伤是好了,但左腿落下残疾;二师哥更惨,生生10个月缺少记忆(我猜测是由于脑震荡造成的失忆现象,还好,现在一切如常),否则,俩人也不会大半年不回茅屋找婉儿。腿脚功夫着实了得,当初若不是对方人多占了上风,那批宝藏难说什么结局。
大师哥溺爱师妹,跟父兄般疼爱婉儿,从不大声说婉儿。老二有脾气,遇到婉儿娇纵不讲理的时候,先是语言警告之,不听,就威胁要动用师训惩戒。我对他们的师训无从而知,但瞅着婉儿被迫认错的模样,打心眼里高兴,奶奶的,当初我要是知道有这么一招,哪能被这妞儿撵的满山跑?
大师哥很关心我和婉儿的以后,那天问起我的来历,我正琢磨怎么解释呢,婉儿指指脑门,插话道:“他这里有病。”说完,又往上指指说,“他从天上掉下来的,差点掉到豹子嘴里,我是他的恩人。”
我天天和婉儿一个屋进一个屋出,那时候的人很忌讳未婚同居,我知道大师哥关心的是什么,描也描不清楚的事情,索性别解释了,我说你们回来了正好,找个黄道吉日,我娶婉儿过门。
黄道吉日那天,我披红挂彩在水月居迎娶婉儿。做了快一年的黑夫妻,黄道吉日那天,我们才算名正言顺成了合法的夫妻。洞房花烛夜那晚,婉儿难得的温存,叫干嘛干嘛,借着酒劲,我把我所知道的那点后时代的花样,逐一在婉儿身上应用了一遍,挥汗如雨的忙完,我四仰八叉的享受云雨之后的余韵,婉儿捂着下身挣扎着起来要下地,我不怀好意问她干嘛,声音极含流氓之意:“现在还担心什么?没事儿,明媒正娶了,怀上孩子正常。”一把将婉儿拖过来。
婉儿满头香汗的盯着我,咬牙切齿的掐我又骂我:“你个——牲口!”
溥仪这小孩有意思,三岁登基后,没有哪一天过的消停舒坦。岁数小的时候当皇帝,被皇太后和太后垂帘听政,自己假模假式的画画圈,一道道诏书传下去,他都不知道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玩意;等到懂事了,袁世凯段祺瑞之流,又个个难为他跟他过不去,最后不得已,被日本人哄到东三省,挂了旗号称帝满洲国。说是皇帝,那身不由己当傀儡的滋味,他后来写的《我的前半生》,可窥一斑。
满洲国什么最多?穿着和服经商的日本商人最多,腰间挎着东洋刀,开口前喜欢把头一低,说话喜欢“哈伊,哈伊”的日本军人最多,这是溥仪和日本人谈好的条件之一,人家扶你做皇帝,你就得让人家在满洲国经商驻军。各取所需。
自然,浑州不是世外桃源,杂居在此的人有中国人俄国人日本人,偶尔还能看见个把红头发的美国牧师,中国人却以关内闯关东的人占据大多数。二师哥善交朋友,和浑州城内一帮子喜欢舞枪弄棒的武友,见天聚会切磋,耍累了,便大家凑份子,到水月居打牙祭。他师妹婉儿,也没什么生意头脑,看见二师哥呼啦啦带来一群人吃饭,还以为是二师哥捧场照顾生意来了,点的菜还没她送的多,买单时,还给人家优惠折扣。
藤原堂是日本人开的商行,正经买卖和乱七八糟的生意皆有。有酒楼有客栈,还有药行和几间烟馆,烟馆经营的内容比较灰色,风传里面是一条龙服务,囊括赌博业卖春业,当然,主业是供人吸食鸦片或者大麻这类的毒品。
谁曾想,我经营的那三间“乐友”棋牌馆,竟然抢了藤原堂不少客人,藤原堂的主人找上门和我商洽如何实现“共荣共赢”的局面。
我的棋牌馆,西厂南口一间,风灵街和司马场各一间,说白了,就是给那些忙完生计便迷恋牌桌的好玩之人开设的,以小赌怡情为宗旨,一把牌的输赢,就是一包半包香烟的规模。来玩的人,四人围上一桌,或麻将或扑克,赢家买单,馆方免费提供茶水,瓜子干果可询价点要,娱乐为主。倒是人满为患。
藤原堂的主人提议,以藤原堂模式改善乐友现状,他们提供烟具烟资和艺妓,乐友出地盘出人,改造现有格局,经营所收利益,去除各项开销后,五五均摊。
我以“道不同不相为谋”为由,谢绝合作。你大爷的,卖*嫖娼、诱人豪赌、吸食毒品这等丧天良的事儿,你他娘的漂洋过海跑那么老远来祸害中国人,真是居心叵测。但是,我留了一个余地,建议藤原提供原汁原味的来自他们本土的艺妓过来。
“我出资兴建最大的艺妓馆,你招人的时候,岁数控制的严一点,不能超过20岁,下不限制,五五分账——如何?”
藤原脸色很不好看,我相信他也明白,不可能存在共赢的基础,何来共荣一说?商洽无果。
当时,我看似随便一说的建议,回去后,我还真动上脑筋了。浑州这里,各种各样的日本商贩不少,相当一部分人,就是无利不起早的纯粹商人,把日本的洋货带点过来,转手卖给中国人,然后再采买一些日本人稀罕的中国货物倒运回岛国,跟倒爷的性质一样。
既然无利不起早,我何不把建议给藤原的想法变通一下,让这些商人代为物色艺妓?
说干就干,没两天,我就把话放出去,硬指标,20岁以下的艺妓(艺妓不但能歌善舞,需要的时候,还得卖艺也卖身),有一个算一个,以20岁为上限,每介绍一个驻场艺妓,介绍者可获大洋50块,小于20岁的艺妓,每小一岁增加10块介绍费。以此类推。馆方提供食宿,演唱获利馆方与表演者四六分成,馆方为六;献身所获,馆方代收嫖资抽取百分之十,其余包括小费,均归劳动者所得。
“好好的生意还做不过来呢,去当什么老鸨子,你真下作!”婉儿听说我要广罗艺妓开妓院,晚上拒不让我碰她,又咬又踢的,大有跟我楚汉分明的意思。
我好说歹说都不成,一急,正色道:“人家在咱们家门口开烟馆,祸害街坊邻居,开妓院,叫那些傻老爷们花钱祸害自己的同胞姐妹,妈了个巴子,老子护照没带来,没本事偷渡,还不兴老子在自己的地盘开个妓院,叫登徒子也嫖嫖狗日的小岛艺妓?!”
婉儿半信半疑,最后信了,警告我不得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嬉皮笑脸说:“我就是把把关,万一那些掮客以次充好,那还不赔到姥姥家了。”
婉儿何等聪明,一听我说把把关,便知道我没安好心,非*着我承诺不许身体力行,最后甚至妥协央求我说:“你……要是真想,就讨个二房吧,讨二房我同意,我求求你,千万别碰那些女人,脏死了。”
我哈哈哈大笑,把婉儿挺举起来,及其流氓道:“这可是你说的啊,等我纳了妾,咱们三个大被同眠。”
这世道,明抢豪夺杀人放火都是常有的事儿,开妓院赌馆,只要给所谓的官府纳税,贿赂贿赂管片的官员,一个血红的戳子一盖,你就是合法经营了,不比开个澡堂子繁琐。
我还真是把一间澡堂子给买下来,稍事装修除臭,便张灯结彩高调开张了“美惠子艳香楼”。
艳香楼能在短时间内开张,功在那些对大洋有特殊好感的日本商人,要不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艳香楼还没装修完毕,人家已经把细眉细眼脸色被脂粉涂抹的煞白腰身却羸弱的艺妓从岛国领来了,没辙,只好叫工匠们加班加点。知道艳香楼有异国艺妓来此献唱,给钱还能一亲芳泽,考量考量日式服务,好这一口的爷们,早早就瞄上艳香楼了,只待开门迎客,便亲力亲为一展床上功夫了。
凭着我的直觉,在艳香楼开张之前,我与那20来个艺妓均签署了契约,并且叫介绍她们来的日本人签字中保。万一哪天被人盯上了,有可能出现的外交事件,有当事人的认同具名和同族中保,你天皇再牛*,也不能咬自己裆里那玩意吧?
形势大好,艳香楼天天晚上看客嫖客爆满,台上台下莺歌燕舞的欢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老客们看罢歌舞,想吃酒助兴的,可以按着菜单点菜,菜单一下,水月居便噼里啪啦炒熟,然后第一时间传菜至客人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