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阴谋家(二)
许教授一如既往的早上光临,唯有他不挤兑邢远东,来了就模式化的量血压、检查患处,指示随行的护士往他手上扎针,邢远东看着细细的针头往静脉里扎都麻木了。然后照例是一番嘱咐,什么吃药了,注意肌腱运动了,如何防止锁骨错位等等等等,比“雀斑”还烦。
被命名“桂花”的强台风,16号突然莅临纽约海域。没到下午5点,各大电视台已经连续更换了三次强台风和强暴雨信号。
兵兵和恩秀是中午出去的,说是去超市买东西。当时天就阴的厉害,以为一会就回来,也没在意。这会路边碗口粗的树已经被风牵的吻到路面上了,折了不少。风抽在玻璃上,在屋里都能感觉到那种霸道劲力。
邢远东沉不住气了,庄园外面的路面积水已经容不得车辆行驶,给兵兵电话,还好通了。
电话里一片嘈杂。果然,被困在美丽城购物广场了。
“就在那儿呆着,还找的着北吧……去问一下保安,营业员也成,在北门等着……电话还有电吧……行了,别乱跑。”
挂了电话邢远东也没顾上换衣服,跑兵兵房间拽了两条大浴巾,装包里。一出门,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被风吸着往横里跑,靠,比飞机发动机的涡流差不到那儿去。他“砰”地一声关上车门,点火,引擎立即发出悦耳的传动声。一出庄园大门,邢远东没绕路,直奔美丽城。这时候,路上肯定没车,有,也是憋死那儿了。路上零星有几辆大巴,小心翼翼行驶着,遇到积水时停时开,没蜗牛快。他招摇的四档掠过,水花飞溅。他看着大巴司机惊讶的嘴形,哈哈大笑:“没看到老子屁股冒烟啊。”
邢远东的沃尔沃尾气管跟狼尾巴似的,翘在距车顶20CM处。水要能淹到这位置,哼哼,那还不水漫金山啊。
邢远东从购物广场把两个女孩抢到路边车上时,三个人都成了标准的落汤鸡。
“还好还好,东西没……落下。”兵兵声音哆嗦着,小嘴唇都紫了。
他一下被逗乐了,伸手用浴巾裹住她的头,一阵乱搓:“小财迷,快擦干了。”又伸手在恩秀身上重复同一个动作,“瞧这小脸冻的,成猴屁股了……”
邢远东一下住手,大脑开始缺氧。
一双美目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回家,还是跟抢人似的跑,就车到家门口十几米的距离,一进门,门厅处就三团水汪着,一经汇集就成了一股溪流。
“别傻站着了,赶紧用热水泡泡,小心感冒了。”邢远东把俩女孩推上楼,自己钻进一楼的卫生间,也顾不上肩膀疼不疼,衣服都没脱,直接就开了热水当头浇下。
兵兵还是感冒了,吃饭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脸蛋红扑扑的,不是那种健康的红润,还咳嗽。一试体温,果然发烧了,38度1。手忙脚乱的找出川贝糖浆和没开封的“白加黑”,*着她吃了,用被子蒙住。许教授电话里说,问题不大,发发汗就好了。
等兵兵睡着了,邢远东调暗台灯。出来听到楼下厨房“叮当”在响,估计恩秀在洗碗碟,下意识觉得女孩可能也会感冒,拿着药端了一杯水就过去了。
“你烧没烧?”他站在她背后问。
女孩没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也吃了。”他不容置疑。女孩伸出手,手上戴着橡胶手套,一手套的泡沫。咳,那怪怪的笑,一挂在她脸上,他就心虚。
“张嘴。”邢远东怕她听不懂,给她示范。
女孩的红唇微微开启,唇红齿白。喂进去的水顺嘴角淌下来。
“恩?”他伸手摸她额头。还好,凉凉的。和她的目光一对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根本就没经过大脑,完全是本能的就低下头,刚一碰到女孩的唇,就皮碗儿似的用嘴巴封住了对方轮廓明晰鲜艳的唇。女孩没咬牙抵抗,被动的扬着头。贝齿无力。
正常的情况下,邢远东相信自己是一个理智的人。不论处于什么样的危机中,即便危险重重,他也能从容发挥,冷静处理。但在刺激肾上腺素过度分泌的男欢女爱情形下,他就是本能的动物,所有纲常道德伦理都仍脑后面了,本能支配着行动。豺狼虎豹,还有狗都这样。
他左臂使不上力,无法蛮横的将女孩果断掳走,只能若有若无的环在女孩的腰上,配合右手形成上下错落的环抱之势。女孩有1米65左右,低他将近一个头的高度,接吻的时候,他得探下头,右手从她的颈后托住,使她的身体稍微前倾,
女孩开始被动的接受,没有挣扎没有抵抗,连简单的推拒都没有,闭着眼,掂着脚。喘息开始变化,变的急促起来。由于左手不能全力支持的缘故,邢远东本该有所动作的右手不得不继续摆在原位,撤不了便没有进一步的进展。他还没有那个悬崖勒马的境界,已经水到渠成的事情,他自己堵不住,只能任其发展。
他从女孩的唇上移开,向颈侧和耳垂转移。女孩重重呼出一口气,接吻的牵引一消失,掂起的脚尖随即平放下去,双臂自然而然的环上他的腰,湿润的唇开始下意识碰触他的脸他的脖子他的头发。
……
女孩沉静的睡着了。邢远东摸索着在床的另一边找到睡裤,穿好,悄悄出去。兵兵在药物的辅助下睡的极其安静,一只手伸出来,呼吸均匀,他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一层细细的汗珠。邢远东对测试体温没有经验,看电影里用手一碰,即能断定对方是否发烧,觉得神奇。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复又搭上兵兵额头,往返数次,仍不能断定。
外面风雨呼啸。微弱的灯光下,能看到被风呼来唤去的雨幕很稠密。他盯着雨幕眼前却全是那个女孩的样子,似笑非笑的眼神,沉醉迷离的不能自已,千钧一发间的痛苦低咽,还有床上伸展到床单被单上的片片落红,鲜红触目。
37度2,这是正常体温。邢远东到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伸手可及。把窗帘捂严实了,轻掩上门,在二楼的沙发上坐下抽烟。
邢远东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他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的感觉。
他曾*裸跟时下红极一时的“亚洲小姐”说过:“我们是生理需要互补的性伙伴。”
“我发现你特爱装B。”*后的“亚洲小姐”一口不太纯正的英语骂人道:“那么文绉绉干嘛,还‘生理需要’呢,嘁,也不知道你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蹬上鞋尖跟匕首似的皮鞋,招摇的晃晃性感的屁股,瞪他,“以后来日本可以找我,到了可别说认识我啊。”
“为什么啊?”
“我不喜欢你,不待见你这没心没肺的王--八--蛋!”
真他妈一语中的。
可是,今天怎么回事?一快三十二岁了,他心里默数了数,靠,被我消灭的,已经那么多了?怎么居然会有想疼爱她的想法了,我是不是老了?一想到这儿,他着实吓了一跳,一下就联想到在海东听刘流那家伙说过的话:“……不是肌体老化,而是心理趋于成熟,社会道德和责任感开始替代幼稚的性行为。”
我开始正经了?我还能正经了?他大爷的!邢远东跳起来,跟自己说,咱去试试,老子要能克制了,就他娘的从良。
他把女孩抱在怀里,用唇碰触她光洁的额头,说出来的话居然无比温柔:“睡吧宝贝。”
兵兵想来美国留学,以前在电话里跟邢远东商量过几次,这次重新提起来,他心里一个酝酿多时而始终拿不定主意的念头突然蹦出来,和兵兵谈着话,便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的大事你就那么不上心啊。”兵兵生气。
“我妹妹的事儿,哪能呢。”邢远东绝非搪塞,说:“这样兵兵,你留学前先做一次社会实践怎么样?时间不长,顶多半年一年的,我保证对你以后的深造有意义——而且,你可以和恩秀一起实践。”邢远东实打实的把自己的构想娓娓道来,说的口干舌燥。
“真的?”兵兵半信半疑。
“真的。”
“那好吧。”兵兵歪着头畅想:“六哥还是小平头吗?”
……
这是我没曾预料到的,先是有风言风语说,基金会吸纳了数千万的资金,故而滥发奖金福利,甚至不指名道姓说,基金会个别人,利用职务之便,挪用公款为自己谋私利买房买车等等,这还不是最颠倒黑白之说,让我哭笑不得还有更甚的,说基金会一个颇有来头的头头,假手中权力,大肆行*靡之风,在内部与女性职员*乱不堪,在社会上包养二奶一二三还多。说的有鼻子有眼。
我以为,这类歪风邪气,顶多阴风似的吹吹而已,遇阳光便消冥不见,遂坦然待之。中秋来临之际,趁着天未转凉和国庆长假,我特意休假,送奶奶,顺便让雯雯和我的大家族成员见见面。
雯雯正式报道后,在省厅户籍管理部门上班,警衔还是她在青岛时的二级警司,没有什么特别事情的话,基本上就是朝九晚五一族。她像小鸟似的喜欢筑巢,新房子的局部二次装修,家具选购摆放和房间布置,从来不用我*心。待我们国庆后回来,一看新房子,我惊得误以为走错了门。何等的富丽堂皇!
“这得花多少钱?”我粗略一算,光是局部二次装修,我给她的那点钱就不够。
“我存的私房钱,还有我妈给我的,哎呀,你问那么多干嘛,反正不是脏钱,你怕什么?”雯雯知道那些流言,经常没心没肺的笑话我。我忙起来,或者文思如涌的时候,时有夜不归宿(新房暂未住人,拟于新婚时正式入住,雯雯来海东后,便住在我的房间,我仍然在客厅睡沙发),第二天一见雯雯,雯雯便奚落我,说我是不是又去夜会小二小三去了,说急了就威胁我要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