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以来,未然的身上总是酸酸的,直到习惯后,才觉得也没啥。
经营副食品的都会与周边的乡镇联系,所以除了未然的表姨家会与周边的乡镇的一些副食店有生意上的往来外,另外一个经营副食品的店也会如此。有好几次,未然的表姨爹叫他将不同的一些米混杂在一起,也有将大条的海带混杂在一起的。起初未然还觉得怪怪的,像是在作假,后来才发现,的确是在作假,并且还是理所当然似的作假。前面的自不必说,米与米之间的质量虽不太一样,但只是少量的,倒也没有多大的欺骗性。但是海带的话,将其他一些散装的归于袋装的里面,不检查还好,若检查的话,势必会和边上一些乡镇的副食店有所冲突。未然当时是这样想的,也问了,他表姨爹却说:“没事,又不是一家两家,行情就是这样嘛!”
说来,未然对那种作假的现象还是很反感的,没想到帮个忙,当然,也可以算是打暑假工吧!居然自己就做起了这种事,但未然又想到,就像那些火锅店、汤锅店乃至一般的食店一样,大抵都有一些作假的因素存在,比如那油、那底料,甚至那菜,也不见得有多新鲜。
同样炎热的一天过去了,晚上六点的时候,未然的表姨就叫未然将百斤一包的大米、五十斤一包的大米、袋装的海带和木耳、袋装的豆皮等东西各推几十包或者几十件出去,未然问他表姨:“是不是明天要发车哦?”未然的表姨:“恩!都是这会儿装上货之后,明天你来了直接就上车,跟你表姨爹一起去送货。累的话要说哈!这种天气去送货,是有点恼火。”未然:“恩!反正是坐车嘛!把窗子打开就好了。”说着,未然按照表姨说的那样将那些东西都弄了出去,与此同时,未然的表姨爹也已经将货车开到了门外,并先行和另外一个帮工的人一起将货物往车上码。未然郁闷的是,几吨的米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货物都是他弄出门外的,虽然是用推车,但是在店里的时候,得将大米什么的一包一包的往推车上放,开始的时候的确挺吃力,特别是一百斤一包的大米。未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力气居然那么大,一百斤的大米一下就能抱起来,只是当天回家后,双臂不觉特别的软,加上站直身子和放上大米等东西时的弯腰,那腰部也酸酸的,连大腿都有些酥软。
翌日一早,未然按照平日的时间去了批发市场。到了之后,外面的大门还没有开,因为按照规定的话,也是在七点。
没等多久,未然的表姨和表姨爹也来了,未然的表姨爹径直去将货车开了出来,那货车是放在那门对面的一个仓库里的,而在这之间,未然的表姨便叫未然带了一些路上的吃食,还有水,只是水没有带多少,倒是多带了几个大的可乐瓶,因为这趟车是发到之前未然的表舅所说的那里边的乡镇,路边有一处有地下水,且终年不断。
出发了,那会儿的阳光还不强烈,本来全开的窗子,那会儿却还要略关一部分,不然那风灌进来,倒叫人感觉到丝丝的凉意。车在路上行驶了约摸两个小时,之前过了桥岸的一处收费站后,驶入的地方便不属于桥岸区管。而之后的路,似乎顿时变得坑洼、凌乱起来。倒是桥岸至那个收费站之间也有一小段路比较崎岖,所以未然也没觉得什么,加上也是一个小县城来的,这样的路也算不得什么。车行驶了两个小时后,未然的表姨爹便停下了,而一路上,未然除了观望窗外瞬间即逝的光景外,便是闭上双眼养神。停下车后,未然看见一旁的路上有好些人排着队在等着接水,看看其他地方,临近是一条河,边上是山,河的对面有两亩左右的桃树林,除此之外,其他的多是田地,倒是再远一点,有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地方,那边还有一个大的鱼塘。车停下后,未然就站在路边深深地呼吸了几下,未然的表姨爹看见队伍排得有一点长,便递给了未然一支烟,抽毕,就上了车。
车又行驶了一段路,阳光也愈加强烈起来。反光镜后面的车愈加少了,后来到了一处接连十几里路,边上都没有房屋的地方后,一向不多说话的未然的表姨爹笑道:“怎么样?这些地方没来过塞!”未然先是认真看了看河边那一流水,又瞧瞧了满布着山岩的花草树木,不觉十分畅快地回道:“是哈!貌似这边的一些地方有我以前的同学哦!”末了又问:“什么时候发车去我老家那周边的乡镇哎?还有,有没有我老家那个县的一些业务哦!”未然的表姨爹:“那边啊!一般不是我们在跑,到时候你想去的话,和我们那外面经营豆瓣、食用油的那个叔叔去嘛!我们都给他喊老大,开车技术好得很哈!”未然:“要得,就看他们什么时候去了。”未然的表姨爹:“隔几天就去滴塞!不存在,还怕你工作这一个多月去不成啊!”未然:“倒也是哈!到时候去咯!”车又行驶了一会儿,未然看见路边有一个崖洞,便问表姨爹:“那个崖洞是做啥子的哎?里面怎么还有那么多石头?”未然的表姨爹:“那个啊!叫‘打儿洞’,以前那些人封建,生不出男孩儿的时候就往那里面扔石头。”未然听后不禁笑出了声,道:“这些人也是想得出来,如果小娃儿扔了石头进去哎!是不是也要生娃娃了哦!”未然的表姨爹也笑了,说:“你学过历史,晓得那个时候封建塞!”未然想了想,也只是笑了笑,便不再多说。
车又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前面便出现了一条岔路,进去的时候未然的表姨爹就说道:“里面的路有些夸张哈!你自己把把手个捉稳点。”未然的表姨爹没有说错,车驶进那条向右延伸的路之后,车立马就开始颠簸起来,人便也随着车的颠簸而一颤一颤的,有时候入了一个大坑,车便向左或者向右倾斜,那倾斜的角度有够吓人的,倒是够刺激。未然笑道:“估计坐轿子也就是这么回事儿!”过了一会儿后,车停下来了,远远的就有人站起了身子朝这边走来,一面走一面像捡到钱似的开心的笑着。
这是一条直挺挺的大道,约一里长,没有其他的分支。而这里的人似乎都是居住在路两旁,那些房屋,各种经营,也都是在这样一条道上。未然的表姨爹很熟练的接过了那人递来的烟,另外的人也有围上来的,一面还询问着现在副食品的一些行情。这种时候,未然便站在一旁友好的看着那些人,未然的表姨爹便像一个专家那样侃侃而谈,什么东北米涨价了啊!什么花椒翻了几倍啊!什么海带现在的质量不比以前啊!这些信息都是未然无从得知的,也可能是因为并不涉及那些才会这样。
未然的表姨爹说过一会儿话后,便叫未然:“去将豆皮弄几件下来。”未然照做,经营这些的人也是有帮工的,便也随着未然一起将那些东西弄到了那人的门口。那人一一看过之后,又和未然的表姨爹说了会儿闲话,其他的人也各自带着满足的表情慢慢的散去。未然的表姨爹继续开着车,并且是愈加往里面驶。路是越变越窄了,先前的那条河也断了视线,再次出现的却又是另外一条河,比之之前那条显得要秀气许多,除了某些地方凸出的石头特别的显眼外,却没有什么可观赏的地方。倒是水质很不错,倒映在里面的树木都很清楚。额外,那小河的边上也是山,未然在车里常常会看见一些牵着牛放牧的老人,也有孩子,那些孩子用十分欢快的眼神瞅着这边,和未然第一次去桥岸时,在看到桥岸的大汽车站时的眼神有些类似。
又行驶了一会儿,车已经几乎是在山脊上行驶了,路还是有些抖,但因为所处的位置比较危险,所以坑洼倒是没有。远远的,未然就看见路的下边有许多房屋,其间有些小道贯穿,只不过除了那条正道可以供车行驶外,其他的道路的宽度都不够。停车之后,又有几个人向未然的表姨爹围拢来,递烟的时候也会给未然递上一支。未然接过点上,一面按照表姨爹的指示又从车上弄下几袋大米、几件海带、几件粉丝,一面将烟叼在嘴里,不清楚情况的人还会以为未然也是行家吧!便也有人在未然的表姨爹比较忙时问未然:“请教哈哎!你晓得现在的香料好卖吧?”未然听后虽然很想回答,但只能说道:“不好意思哈!这些要问我表姨爹。”于是那些人便有些惊异地瞧了瞧未然,以为他故装深沉不说似的。
之后,车又往回行驶,沿着另外一个岔路开去,又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整体上似乎都有些倾斜,车停下后,歪着个身子,未然当时的惊讶可想而知,倒是他的表姨爹也懂得起,说道:“这个镇是这样哈!有点喜剧塞!”之后又去了一些地方,未然也和某些老板的女儿什么的说了些话,她们总会问他:“你没读书了迈?”未然:“还在读哈!暑假嘛!没事儿做,所以就帮表姨屋做点事儿。”她们听后便总会说:“不错哦!你在哪所中学读书哦!”就这样,未然的表姨爹在忙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和那些人说说话,也会观察一下那些地方。但是刚开始的话,是将车里的一些米啊什么的弄出来,待表姨爹在和别人谈价钱以及聊一些行情的时候,未然才得闲。
车继续行驶着,车里的东西也逐渐的减少。未然的表姨爹便打开音乐,将黄家驹的歌放出来,那些音乐是未然十分喜欢的,不免在车内自顾自地唱着。未然的表姨爹:“你唱歌唱得不错哦!”未然:“还好哈!这些歌都是初中时最喜欢听的,所以就会啦!”车回到桥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了。之后也发过几次车,有几次还是在午夜一二点的时候到的桥岸。未然也不说累不累,每次发车的时候都会感觉到很新鲜,尤其是去最远的一个乡镇时,竟有种好久没见到了的朋友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