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下学期也快接近尾声了,叶琳、小宇、小李以及其他一些朋友,因06级他们所选的专业只有一年,于是也都面临着出去就业的问题。那一段时间,最不开心的应该是陈林,未然的话,因心思的敏感,也是比较忧郁的,并且时常和晓凤聊到关于朋友离开时心里的难过和不甘。只是比起陈林的女友叶琳也将迈入出去工作的大流的事实以及叶琳因在班上、在学校的一些职责使得自己少于陪伴在陈林身边的事实来,未然的那点敏感愁绪却终究算不得什么。那一段时间,陈林的确比较反常。比如说本来习惯沉默,只在寝室里偶尔和大家一起嘻哈的陈林,那一段时间却不仅仅是沉默,而是陷进了深深的忧郁之中;偶尔的嘻哈,也被偶尔的狂躁替代。
在那种浑浑噩噩且有些狼狈的学习生活中,中专的学生因向来对自己的要求都普遍的低,且空闲的时间太多,有种不得不想方设法的打发时间的错觉外,连初中以及高中的那些学生,也是各自找着各自的快活来打发那百无聊赖的时光。陈林、冉健鸿、小萝卜等人便是其中的极小的一部分。有一段时间,陈林那几个人多只是联系这边、联系那边的人进行一些烟酒、一些物品的倒卖,后来觉得太慢,或者说这样的事本来就不可能长久,于是转了方向,便是所谓的做“业务”——偷盗。这里也顺便提一下的是,上通宵什么的,前面都已写过,而这些行为在中学生的成长轨迹中自然是司空见惯的,且不提罢了!
在许多个晚上的睡不着,许多个晚上的冥想以及卧谈会之后,陈林等人便终于又寻到了打发时间且较刺激的活动。是的,偷盗!几个人索性不回寝室,而是和不少其他学生一样隐蔽在教学楼里,然后等到尘埃落定、不起风尘、虫鸣四起之时,或大大咧咧地迈着大步、或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流徙于各个没有反锁的教室。收获是有的,MP3、MP4、手机、充电器以及半夜里饿了渴了所需的物资,这些东西,可以说毫不缺乏,不过上当后的人总是会小心一点,于是之后,门多被反锁了,手机什么的,也百分之九十好几的都带在身上然后带进寝室。
无独有偶,正如前面所写的一样,做这种事的还有其他一些人,冉健鸿就和未然开玩笑似的提到过他在几楼几楼的时候,迎面看见几个也是干这事的学生,随即这边走过去,那边走过来,彼此很有默契的不说一句话,也不相互递烟套交情,不过是像江湖中的芸芸众生般,连辞别也是无趣的。
喜剧的是,在陈林等人隔三差五地做这样的事的时候,同样的,自班的“物资”也被盗了,甚至更惨,虽没有手机被盗的情况,但因为即将迈入高三,所以不少学生已经将高一的一些书籍带到了教室,于是书也被盗了,有些书倒是在未然等人的努力下于离学校不远的一家废品收购站话费少量的钱取得,其他的书,却不知被那运送废品的车子拖去了哪里。于是,陈林等人也不再干那样的事,仿佛是相信了天理昭然似的,事实上应该只是觉得有些倦怠吧!因那自己班上甚至自己的钢笔也被盗的事实,有好几次,冉健鸿和陈林以及小萝卜甚至将装有老鼠药的矿泉水瓶摆在桌上!好在最终都被倒进了厕所,毕竟人命关天呵!
可能是因为这样的生活着实枯燥、难堪,学校也不知是谁倡议的,准备在那学期快结束的时候(主要是根据中专生的时间)举办一次校园歌手大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未然的生活便稳定了,吃饭的时候和晓凤一起,放了晚学后也仍旧是和晓凤一起,吃宵夜、买零食、散步聊天,这一切都让原本就容易满足的未然感觉已经足够。学习生活的枯燥是有,学习上的问题也随时存在,好在和陈林等人不同,未然还可以去打球,和小宇他们一起,之后又有可人儿相伴,还有什么比这更叫人感激的呢!?因为这样的缘故,未然甚至很少再去上通宵,即便是去,也是去写点文字,并且事先会和晓凤说,然后第二天早上还给晓凤带她喜欢吃的烧卖等早餐回来。
校园歌手大赛海选的那天,主席台下黑压压的一片,那些人多不是参赛的,但也不同于鲁迅笔下那些只为增加一些谈资的看客。那些人多是参赛的那些人的朋友,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么,便是其朋友即便没选上,也还有人气、还有支持他(她)的人在。于是大家皆显得兴高采烈,上台去清唱的选手或跑调、或忘词、或深情、或怯弱、或引吭高歌、或蚊子般嘤嘤,不过台下的,却总是清一色的掌声、喊声、唏嘘声不断。
海选的那会儿,即下午的课结束后,未然就脱掉了外套,只穿着那套清儿离开时送给未然的球服,与小宇、小李、眼镜以及另外的个别比较会打篮球的中专生一起和一群老师打着全场,因了那歌手大赛的带动,于是这边围观打篮球的学生也不少,只是掌声低沉,呐喊声高亢,有种很明显的声贝反差。
那场篮球比赛打得比较激烈,全场下来,竟平了,且双方都是一百二十分的样子。比赛结束后,小宇有些愤愤不平,也难怪,最后几分钟的时候,居然有两个球没有投进,并且是好不容易占据的、空出的位置。未然也有些不好意思,好在性格并不像小宇那样急躁,于是“妈的”“我靠”之类的言语并没有,但之所以不好意思,便是因为他也失误了两个球,且两次都是上篮!
打篮球的人应该都知道,上篮的话,基本上是百分之百的进,除了有人干扰外,但即便如此,进球率也是相当高的。可惜的是,那会儿未然的确是空出来了,却因为想耍酷,在空中做了“大风车”的动作球才没进,另外便是以扣篮的姿势上篮,动作似乎大了点,球反弹到篮筐边缘后仍旧给冲了出来。
除了有些未然不能容忍的事外,未然对晓凤,是没有什么要求的。毕竟之前小宇和叶琳的事未然看在眼里,所以未然打球的话,并不会要求晓凤去看。只是当时晓凤的确是一直在旁关注着未然打球,估计未然也有因为晓凤在旁的缘故,所以才耍帅的吧!比赛一结束,未然与晓凤便各自走上前,而后未然从晓凤手里接过纸巾来擦了擦额头的汗,继而随着大部队去了新教学楼底楼的那间厕所洗抹。
歌手大赛,未然本来并不准备参加,只是不知是谁帮未然报的名,未然刚走出厕所,便听到广播里在喊他的名字。晓凤也听得真切,便问道:“你不是说不去参加的嘛!”未然也纳闷,回道:“不对呀!我还真没去报名!莫不是哪个兄弟帮我报的?”纳闷归纳闷,还是要去的。而在未然去之前,晓凤竟已经催促了他好几句,道:“去嘛去嘛!再难听也不怕啊!你脸皮那么厚咯!”以及,“快去咯!你们男生不是经常冒出一句输人不能输气质嘛!”
到了主席台那里后,未然迎面就碰见了哥们儿沈冰。陈冰道:“哥们儿,是我帮你报的名哈!快上去咯!”未然这时才明白过来,显得有些无奈,却也兴奋。要知道,未然还没听说过谁谁穿着一身篮球服,然后满身是汗的走上台去唱歌的,并且那会儿未然的双手还湿湿的,却要拿着话筒。好像是这会儿才注意到似的,未然发现台下一排都坐在老师,周围围满了认识的和不认识的朋友。未然挠了挠头,也不知为何,台下立马大笑起来。不过在未然挠头发的当儿,终于想起了一首歌来。
未然还是唱的他平日里常唱的那首《爱在爱你》,大概也就那首歌的歌词未然记得最真切吧!只是没唱到一半,台下的老师已经示意未然停下。于是未然也就像其他的参赛选手一样朝着那些老师鞠了一躬,而后脸上火辣辣地走下了主席台。
晓凤问未然:“进入决赛了不咯!”未然笑道:“应该没有吧!一半都没有唱到哎!”晓凤说:“没事啦!你先唱给那么多人听,一会儿唱给我听嘛!我肯定是你最忠实的歌迷!”
那晚,未然正上着第二节晚自习时,忽然有中专的一个朋友上来喊道:“未然,这节课下课了记得去多能教室开会哦!”未然还没回应,那朋友已经跑开了,应该是去联系其他的人吧!未然想了想,大概猜到了,就对一旁的易安、陈林几个说道:“龟儿!肯定是进决赛了哈!没想到哎!”正说着,刘海不知何时跑到了未然所在的这班,易安本来正听未然说着话,刘海用力一拖,竟使得易安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并迅速跑离了现场。易安应该是天生有些迟钝,人已经坐在地上了,看见刘海跑开了才想起来似的吼道:“狗日滴!这么欠揍所!”说着站起来,正欲打开被刘海“砰”的一声关掉的后门时却又迟疑了一下,然后才立马将其打开,继而冲到刘海所在的教室追击着刘海。
未然的确是进入决赛了,尽管很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在那会议上,上面的老师先是将什么校园精神文明等等东东讲了一通,后面才提到让这些进入决赛的二十几名选手在之后的三四天时间里,每晚第一节自习下课后可来此练习。
练习的事就不多说了,只是那种氛围不错,在场的进入决赛的朋友彼此之间多不认识,但很友好,去台上练习唱歌也是按着秩序,显得彬彬有礼。而暂且没有上台练歌的朋友则都是认认真真地听着,并不时鼓掌,使得氛围愈加惬意、和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