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御女香车
狂生汪某2015-10-25 02:423,163

  安伽陀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玉匣双手高举,说:“回虞大人、王大人,贫道因仙丹被贼人劫走,另用妙法补炼了四枚‘龙虎金津丸’。此丹药食用后可活血生津、强健筋骨、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抵御百病。”

  玉匣一打开,顿时异香扑鼻,里面放着四枚拇指头大小殷红如血的药丸。王世充点头说:“好!”命人收了。

  何稠说:“老朽按王大人要求连日赶制皇上御用车驾,已经完工,现停放在老朽制作坊内,请两位大人移步至屋内当面验收。”

  当下,虞世基、王世充等人随何稠进了坊内。

  虞世基一见囚椅上李涂等“梁上三君子”,便说:“想来这三个就是劫贡品的要犯了。”

  何稠说:“正是。这三名盗贼脚底抹油功夫厉害,老朽用机关装置将他们锁在椅上,以免让他们脱逃。”当下便叫费思量上前解除椅上机关,即有兵士给三人上了手铐脚镣。

  王世充命将“梁上三君子”三人收押。花留秋冲着袁宝儿扬声高叫,“美人进了皇宫,花爷爷脱身后还要来寻你快活!”

  袁宝儿连忙躲在虞世基身后,脸带惧色。虞世基说:“我儿莫怕!皇宫里天子身边高手如云,他如何能近你身?何况一到京都,我定叫刑部问他个千刀万剐之罪,看他如何脱身?”

  安伽陀却发现自己随手放在桌案上的李涂用“金风玉露丸”浸泡的药酒竟然不翼而飞。他心下诧异,忙低声问何稠。何稠也不知情。

  虞世基见二人私下里嘀嘀咕咕,脸露不悦神色,“何先生还不请出御用车驾?”

  制作坊东北角原是用布帘遮隔着的,何稠一挥手,布帘向两旁分开。屋内众人但觉耀眼生花——车轮粼粼伴着“叮叮当当”脆响不绝,一辆架构庞大装饰极尽华贵的四轮马车自行从布帘后驶出,停在屋中央。原来车驾上坠满玉珰金铃行动间相互碰撞就会发出清脆响声。

  一时间,大家都远远地围着车驾屏声静气观看,无不震惊于何稠的鬼斧神工。无论哪行哪业高手,都希望自己的作品或技艺能得到别人的欣赏。何稠见众人啧啧称奇,不由也面露得色。

  “老朽按王大人的要求日夜不休赶制出来的这辆车驾——宽十尺长十二尺,选用最上等的木料,油漆装饰皆不惜工本,车厢内可供五人或坐或卧,厢外可载两名贴身近卫,一名车夫,届时以八匹‘飞黄御厩’的骏马牵引,车驾外面垂挂玉片三千六百片,金羚三千六百个,另有金银珠宝配饰无数——均是王大人拨出银两差专人从各地采购回来的精致之物——车驾行驶时,金玉碰撞,一步一摇,响声清脆悦耳,如乐器合奏,让枯燥的旅途不至太过单调,并且无论车内人做何动作,车外都听不到响声。老朽在车轴上设置有机括弹簧减震,行进间四平八稳,乘坐者丝毫感觉不到车辆的颠簸摇晃。考虑到夏日酷暑,厢壁特意制造成夹层,可防强弓硬驽袭击,内藏通风透气孔道,开观光窗口八处,端坐车厢内无需扭身探头就可以透过窗口看到外面景致;顶部又暗设一格水箱,塞外干旱,储水既可备不时之需,又可起到降温作用;车门也是双层隔热隔音,内部一应铺设全部采用可以解暑纳凉的竹、玉材料……”何稠扭头对身边的费思量说,“思量乖徒,你去打开车门,让两位大人验看车内布置。”

  费思量依言照办。众人见她轻盈走上前去,爬上车驾,伸手拉开车门,“咦”地一声,竟呆在那里了。原来,车门打开处,厢内赫然现出一人——那人高跷着腿,姿态轻狂,手捧一个斗大的黑漆酒葫芦,斜躺在卧榻上饮酒,榻下还蹲着一条吐着舌头的猛犬——正是都尉府将校摩云和他的“呼雷豹”!

  众人一时惊呆了,过了半响才醒悟过来。虞世基带来的八个禁卫军高手齐齐拔刀出鞘,喝问:“什么人?”

  摩云在“呼雷豹”背部一拍,猛犬一跃而出。

  禁卫军高手横刀护在虞世基身前,那猛犬却蹲在轿旁不动了。

  摩云也跳出车驾,抹抹嘴说:“果然是好酒!”随手将手中的酒葫芦扔给安伽陀。

  安伽陀接过一摇,感觉没有了份量,再把葫芦底朝天一倒,里面竟是半点酒也没有了。

  摩云一拱手,满嘴酒气,醉眼朦胧说:“摩云见过虞大人!”

  虞世基一张脸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由青又转白,“都尉府洪都尉一力荐举你,说你是个人才。本相有心抬举你,怎地你行事却如此的荒唐?左右与我拿下!”

  众禁卫军高手齐上前,刀剑并举指住摩云胸腹要害部位。“呼雷豹”见状,在旁磨爪待扑,要解救主人。

  王世充附耳对虞世基低声说:“虞大人,此人武功高强,我们押解贡品和犯人上京一路盗贼四伏,正需要这样的人物护卫,不如等安全到达京都,再治他的罪。”

  虞世基闻言心想,也是。便放下脸色,“摩云,本相念你有神行千里的异能,况且出身边塞贫贱之家,不懂礼数,姑且记下你的过错。命你随行押送贡品和三名要犯进京,一路上你可仔细点不许有丝毫差迟,有个什么闪失,本相必拿你是问!”众禁卫军高手这才收回兵器。

  摩云说:“谢虞大人。摩云定将功折过,全力以赴,不失所望!”

  “精妙绝伦,好,好!王大人进献此车,皇上必龙颜大悦!”虞世基又将注意力放在车驾上,捻须说,“因皇上北巡车驾直驶塞外,一路戈壁荒原、沙石漫漫,旅途必极为枯燥乏味,若是在车内配上几位美人陪伺,就可以解除不少旅途困乏。本相看此车比当年的‘观风行殿’有过之而无不及,因此特地想了个好名称,莫若就叫‘御女香车’!”

  “‘御女香车’?好名,好名!”王世充奉承说,“虞大人果然不愧是天子近臣,国之良相,最能体贴皇上的心意!”

  “咱们做臣子的就是要顺着皇上的意思,多想法子让皇上开心——哪怕是牺牲自己最心爱之物也是应该。象那些志大才疏、眼高手低、自命不凡、故作清高、心高气傲、以下犯上的人就永远难得出头。比如那与本相同殿为臣的老苏就是这些毛病,老是劝阻皇上不要做这个不要那个,每每触犯圣颜。皇上好几次当着朝臣的面训斥他,弄得灰头土脸,居然还不知进退。这次皇上要北巡,本相张罗着给皇上准备路上吃喝玩乐消遣的一应事物,这个老苏偏偏又来阻止,说什么中原盗贼四起,皇上不宜远离京师!”

  虞世基嘴里所言的“老苏”就是当朝最梗直的大臣——纳言苏威。当初,杨坚建隋,共设有尚书令、内史令、侍中三位国相。而到炀帝杨广手里,尚书令、内史令皆为虚设,内史侍郎代行内史令之职,故此虞世基自称“本相”。侍中即为纳言,内史侍郎主要负责为皇帝起草诏令,兼带出谋划策,而纳言却是对皇帝的过失和言行行规劝之职,因此纳言苏威和内史侍郎虞世基正是水火不容之势。

  王世充“啊”地一声,“虞大人这番点拨真让下官茅塞顿开——做官最要紧像虞大人一样懂得变通!”

  虞世基说:“从这辆‘御女香车’就可以看出王大人确实是位有心人,会替本相和皇上办事情,本相定要在皇上大力推举!”

  王世充假装受宠若惊,连说:“多谢虞大人!”

  虞世基又说:“还有何先生和安道长两位,本相跟前也正缺少你们这样的奇人异士。”

  二人齐说:“愿追随虞大人,鞍前马后效劳!”

  “美人、丹药、香车,总算凑齐了三件贡品,而且劫贡品的盗贼也已擒获,本相也就放心了!”虞世基哈哈大笑,“——丹阳郡旧金陵长干寺近日有一个佛会,国师心木开坛讲法,传经布道。本相是国师记名在家弟子,既然已经到了江东,便想前往拜会,以沐佛恩。”

  王世充说:“难得虞大人竟是虔诚的佛教徒——下官就陪虞大人赴丹阳郡一行拜揭国师;其余人马包括校尉摩云、何先生、安道长两位江湖异人则护送贡品和美人先行出发赶赴京都。”

  袁宝儿插言问:“什么国师?莫不是大智者心木禅师?”

  虞世基点点头,“不错,正是心木禅师!心木禅师传承当年神僧智者大师的衣钵,精通佛理,学究天人,具有大智慧,号称当世大智者。皇上对他青眼有加,常与他坐而论道,封他为大国师,赐他洛阳城外宝象山金波罗禅院一座、护法僧兵五百,誉满京都。”

  袁宝儿顿时喜上眉梢,娇声恳求,“我听说心木禅师博学多才,通晓乐律、文章、诗词、歌赋、书画、棋艺,不仅如此,他还身形雄伟、丰神俊朗、面目秀美如花,乃是天下第一美男。公公,我也想去听佛会!”

  费思量站在人群外,手捻发带,低着头喃喃自语,“他、他果然是来了!”

  摩云已知道是她打开暗门把自己从器械库放出的,因此对这娇小柔弱的少女多了一份关注,听见她茫然失神的话语,不由暗觉好笑,这国师心木的吸引力太大,连这么一个小姑娘也动心了。

继续阅读:十八、神行绝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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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武长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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