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禅宗传人
狂生汪某2015-10-25 02:423,065

  不一刻,大殿外人群忽然一阵骚动,有僧兵开道,“国师法驾到!”跟着“呜、呜”长号齐鸣,众百姓一齐拜伏,心木国师在灵秀、灵光两位神僧陪同下,缓步进殿。

  摩云此刻看那心木大师身披大红缕金袈裟,内着黄僧袍,面白如玉,肤色细嫩,双眉细长,眼眸含语,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唇红齿白,两耳垂肩,倒象风流美貌的王孙公子不应是出家之人。

  佛会先由灵秀大师开言,向大众宣讲了一些法会举办意图,大概说的是,心木国师兴隆三宝,弘扬佛法,特来丹阳传法度迷津,接引有缘,为众生开脱罪业魔障云云。摩云因人犯在逃,加上对诸多事情的疑惑未解,故全无心思听他。

  灵秀大师讲完,越王杨侗起身朗声说:“求法之人,如病思良医,如饥思美食,如众蜂依蜜。小王感念我大隋百姓有诸多困苦,饱受天灾人祸磨难,愿闻国师甘露法。恳请国师以佛法妙道令天下苍生皆得解脱。”摩云暗赞,不愧为嫡亲龙种,小小年纪竟有君临天下的气势!

  国师微微朝殿内众人颔首,举步登上法台,清声说:“佛曰:大地众生,个个具有如来智慧德相。贫僧举行佛会,讲授正法眼藏,终归是为开悟众生智慧。倘若机教相当,愿在座诸位能立地顿悟领会我佛微妙法门……”

  原来佛家把如来的净智妙慧一切功德,称作做正法眼藏。正法就是根本佛法,眼藏就是大智慧择法眼,能够普照一切,含藏万法,一切法都含藏此一法之中,这一法就叫做正法眼藏。要说佛理深不深奥,全只在一个“悟”字,开悟之人头头是道,法法皆真,见色闻声,扬眉瞬目,都是玄机。而迷昧的人看起来,所谓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真是迷头认影,当面错过,翳眼空华,无中生有。

  心木国师师承智者大师属大乘佛教的天台宗,该宗派以“妙法莲花经”为经典,又称法华宗。今日讲授的是此经要义,他语气缓和,但一字一句深入微妙,出入智度无极,竟似有形的木鱼鼓椎敲在众人心头。而此时众人深受佛法感染每颗心都象真的变成了木鱼,任由佛语梵音敲击留痕,只觉心木国师法相庄严,慈祥和蔼,声音动听,恍惚间便似如来现身说法一般。

  正是:听者端视如渴饮,一心入于语义中,踊跃闻法生欢喜,如是之人可为说。

  便在此时,有人在殿外高叫:“师兄,你可不必躲藏了,快快将真经还我,随我去见师父!”将众人从迷失中唤醒,国师的讲授被迫中断。

  越王杨侗大怒,“什么人敢大呼小叫的捣乱?”命身后侍卫,去将来人抓来问罪。

  不一刻,侍卫扭送一个年轻僧人上殿。摩云认得正是在来丹阳路上,追赶恶僧铁菩提的弘忍和尚。心想,小师父稀里糊涂的居然在如此盛大的佛会上捣乱,这下可闯大祸了,国师岂能饶你!

  越王杨侗喝问,“哪里来的野和尚竟敢搅乱佛会?”

  弘忍说了法号,“小僧并非来捣乱的。小僧是来寻找师兄的,知道国师是有道高僧,顺便请他开释心中疑惑。”

  心木国师不愠不怒,一双慧目细细打量弘忍,只见这小和尚僧衣破旧,发长半寸,相貌平平,满脸浑噩迷茫,“王爷,这位小师父是来让贫僧开释疑惑的,就请放了他,让贫僧点化于他。”

  越王杨侗示意侍卫放开弘忍。只听心木国师语气温和地问道:“小师父,出自哪个大乘教派?师承何人?可有度牒?”原来,他以为这小和尚其貌不扬定是哪位当世高僧派来非难他的,要知道其时大隋朝佛教宗派林立,高僧辈出。佛教传到中土,有小乘、大乘之分,大乘佛教又分为十二个宗派,虽同宗同源,但教义侧重各有不同。心木国师出身天台宗,自然难免时常受到其他宗派高僧的诘难。

  弘忍说:“小僧的师父是一个游方头陀,不知宗派,小僧也无度牒。”

  殿中众人哑然失笑,要知游方头陀居无定所,可见师门寒酸,自然不见得有何正宗源流,说不准是胡乱参的野禅;而且既然未被官府授僧戒,没有度牒,就是说连做和尚的资格也没有!

  心木国师叹道:“那么小师父有何未解疑惑?”

  “小僧想问取解脱束缚的法门。”

  “请问是何人束缚了你?”

  “小僧想了想,好象并没有人束缚我。”

  “既如此,请问又是何物束缚了小师父?”

  “小僧总觉有条无形的绳索舒束缚在心头。”

  “原来如此,请小师父把绳头指给贫僧,贫僧替你解脱。”

  弘忍抓耳挠腮,“找不到绳头!”

  国师笑道:“既然没有人束缚于你,也找不到束缚的绳索,小师父又问什么解脱法门呢?”

  弘忍心头更是一片迷惘,抬起头来,望见国师法相,陡然间,灵光一闪,拍拍脑门,大笑大叫,“原来并没有什么束缚我。小僧终于明白了,万物皆空,无相无我,无有一切千差万别虚妄之相!”

  心木国师见他突然之间,慧根灵动,满脸的浑噩尽消,不由大吃一惊,许多具大智慧之人都是如此,只因被世间虚妄之相迷惑,慧根深埋难露,一经点醒,豁然开通,就如明珠蒙垢光华内敛,一旦被拭去灰尘,耀眼生光,此僧日后必能参悟正果!

  “小师父,你已经想通了,好极!适才贫僧还听你说,要寻找师兄,要回什么真经。莫非令师兄就在殿内?”

  弘忍以前是浮云障目,蒙蔽了心智,经国师一提点,便如拨云见月,豁然开朗,“不错,小僧得蒙国师点化,于佛理略有所悟。至于小僧的师兄就在殿内,我问他讨要《楞伽经》。”

  此语一出,大殿上下各寺主高僧无不吃惊,国师身躯一震,“《楞伽经》?原来,小师父是禅宗嫡传!”

  越王杨侗说:“敢问国师,这小和尚难道真的有些来历?”

  心木国师点点头,“所谓:法不孤起,依境方生,道不虚行,遇缘即应。佛教传到中土,一枝数叶,衍生出许多宗派,禅宗就是其中一支。南天竺国达摩大师来中土弘扬佛法,成为禅宗始祖,慧可法师自断左臂跪于雪地苦求赐法,达摩以正眼法藏和衣钵相传。慧可法师是为禅宗二祖,而后传僧粲。僧粲再传道信。如果贫僧没猜错的话,这位小师父就是禅宗四祖道信大师的衣钵传人。请问道信大师何在?”

  “小僧只知道师父是个游方头陀,不知他原来竟是禅宗四祖,更不知自己继承的乃是禅学正统。我师父已被恶师兄打伤,如今卧病在床,”弘忍说着,手指坐在大殿右侧中间的一个僧人,“我师兄在此!”

  摩云一看,那僧人果然就是“恶僧”铁菩提。只因他今日戴着僧帽,剃尽了大胡须,道貌岸然,而在这庄严肃穆的大雄宝殿自己又不曾一一细细打量所有听法之人,所以一时竟未能辨认出来。

  “恶僧”铁菩提再也无法坐住了,从座上弹起,“师弟,你疯疯癫癫说些什么?”

  弘忍说:“就因我这位恶师兄无戒不破,无恶不作,大损我师门声誉,师父劝戒不成,反被他暗算,竟然一病不起,又怕他抢夺经书和衣钵,便暗中传与小僧,哪料小僧浑浑噩噩的,竟被他回来骗走经书,师父得知后口吐鲜血,一再嘱咐,要我追回真经。”

  心木国师说:“阿弥陀佛。铁大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贫僧要听你解释。”

  “恶僧”铁菩提争辩,“国师,王爷,你们可别听信这懵懂和尚的疯话。弟子才是禅宗嫡传,道信大师的授业徒弟!”

  越王杨侗说:“本王也闻听禅宗传法于继承人通常不立语言文字,正眼法藏和衣钵直指单传。既然是禅宗衣钵传人,就应该持有禅宗的法宝木棉袈裟和《楞伽经》。”

  “恶僧”铁菩提说:“王爷,弟子有《楞伽经》四卷,已经献给国师。”

  心木国师点头说:“确有此事!昨日,这位铁大师来进献《楞伽经》并且妄称自己是禅宗四祖道信的衣钵传人。贫僧师尊智者禅师精研佛学创立天台宗,他生前就一直想和道信大师印证佛学。可惜,道信大师云游四海、行踪无定,因此未能如愿。贫僧见到他的传人十分欢喜,又知《楞伽经》为菩提达摩从南天竺携带来的梵语真经,是禅宗至宝。一时竟起了贪嗔之念,便接受了佛经!”

  越王杨侗又问铁菩提,“那么禅宗另一件传宗法宝——木棉袈裟,你也有了?”

  “恶僧”铁菩提迟疑说:“弟子的袈裟不慎丢失了。”

  越王杨侗“哦”了一声再转问弘忍,“那你有无袈裟?”

  弘忍连连点头,解开外罩的僧袍,显露出贴身缚着的一个包袱,“小僧自从被恶师兄骗走经书后,倍加小心,木棉袈裟一直随身携带。这位小王爷,小僧解下来给你验证。”

继续阅读:二十七、制服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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