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婵娟仍觉委屈,扯高气昂,不停地在王残月的身上胡乱地捶打,“看你还敢不敢再把我一个人扔下,”见王残月已求饶,方解心头之气,侧目看着萧若泪,不禁地暗自长叹,自己当初没有好好的学武,瞥向王残月,“都怪你,当初不让我学九转真经,”伸手又要打,王残月急忙捂住她的小嘴,轻声训斥道:“以后,要想活命,就休提九转真经,”孟婵娟的嘴被捂着,呜呜的发不出声来,看着王残月那严肃地神情,方想起了那个满身血污的女侠,惊出了一身冷汗。
王残月和萧若泪结伴,十分投机,有说有笑,一同前行,孟婵娟跟在身后,一直喋喋不休,满腹的牢骚,王残月只不搭话,充耳不闻,和萧若泪聊着江湖事,真是酒逢知己,互相钦佩,相见恨晚。
岳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人声吵杂,不过,那个灵猴佟海却已不见,王残月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我饿了,咱们去月香楼吧,”孟婵娟拉着王残月的衣袖央求道,“憋了六年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大吃一顿,”说罢,脸上洋溢着笑容,一想到吃的,却突然觉得饥肠辘辘,焦渴万分,急不可耐。
“月香楼,”王残月的神思定住了,那个女扮男装的柳沁南,玉柳山庄,江婉婷,柳沁雪,师父------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孟婵娟也根本没注意他的表情,心里却记挂着,烧鹅,糖醋银鱼,酱牛肉,早已垂涎三尺,拉着王残月快步奔向月香楼。
月香楼,生意依旧红火,南来的,北往的,文人墨客,江湖侠士,五花八门,出出入入,喧嚣之声,不绝于耳。
还是那张靠着窗户的位置,还是那些菜,还是三个人,只是花慕寒换成了萧若泪。
“残月,想什么呢?”萧若泪一直注视着王残月,见其惊魂未定的样子,表情凝滞,眼睛深蓝如海,不觉好奇。
“啊,我想起了玉柳山庄,”王残月怅望所思,那场触目惊心的火光,挥之不去的阴影,又在自己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玉柳山庄,六年前不是被官兵给灭了吗?”萧若泪秀目微蹙,不禁惋惜地叹道。
“是啊,”王残月叹了一口气,遂告知了玉柳山庄经历了怎样的浩劫。
孟婵娟则不理二人,见到丰盛的大餐,早已按捺不住,左手一个鹅腿,右手夹着牛肉,嘴里则塞得满满的,那还有空说话呀,淑女,风度,在她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概念。
萧若泪的眼神流露着掩饰不住的悲伤,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啊,“残月,想那些干什么,现在的江湖,早已变得血腥可怕了,御医公孙灵府被灭,那叫一个惨啊,无一活口,”萧若泪说罢,眼角沁出了泪花。
“什么,公孙府被灭了,”王残月虎目圆睁,激动地站了起来,这个消息令他吃惊不小,看着众人都在盯着自己,方觉失态,又缓缓地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眼神呆若木鸡,小时候,公孙灵曾给母亲治过病的,那个和蔼的老头,只知道济世救人,与世无争,怎么就被灭了。
“是啊,就在一夜之间,诸多黑衣人,火焚公孙府,就连公孙灵一岁的孙儿都死在屠刀之下,被挑在竹竿上,真是灭绝人性,丧心病狂啊,当今皇上暴怒,命王弼大人和傅雍前去追查,数年,毫无进展,也就不了了之了,”萧若泪痛心地道,眉宇流露出深切的悲痛,泪水控制不住地滑落。
又是在一夜之间,又是黑衣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王残月不觉地毛骨悚然,就连父亲和傅雍大哥都查不出来,这个黑衣人太诡秘了,太可怕了。
萧若泪稍稍镇定心神,断断续续地又道:“不仅如此,武当,峨眉,崆峒等都遭受着重创,死的死,散的散,特别是武当山已遭焚毁,火光冲天,加上之前的元兵之乱,真是灭顶之灾啊,现在的江湖真是好可怕呀,关键是不知何人所为,”清冷的双眸掠过忧伤的神色。
孟婵娟在一旁也震惊了,虽嘴里满满的,却忍不住地插嘴道:“那武当山不是有张三丰张道人吗?怎么会被灭了呢?”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张三丰为了躲避当今皇上,早已云游四海,四处传道,无人知其所踪,好像在云南和沈万三在一起,这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他的徒弟太和四仙也已归隐,不知还在不在世,现在是梅花真人主持教务,”萧若泪喝了口茶水,叹道,“自从白莲教被灭了以后,真想不出还有谁有这么大的实力,唯一最合理的假设就是锦衣卫了。”
王残月的眼前现出了玉柳山庄那个锦衣卫首领的面目,可怕的面目,他已深深地刻在了心里,但心里却又闪出一个疑问,张三丰名扬四海,为什么师公却只字未提呢?因为他行踪飘忽,解释不通啊。
孟婵娟道:“你们两个就说话吧,在不吃,我可都吃没了,”说罢,得意地自斟自饮。
二人一见孟婵娟,满脸油乎乎的,鼻尖还粘着肉末,不禁地笑了出来,孟婵娟则傻傻的不知何故。
三人推杯换盏,不亦悦乎,稍许,王残月又问道:“萧大哥,你认识情萧王子萧琴风吗?”王残月猛然想起,师公提起过,萧若泪又姓萧,又会吹箫,故有此问。
萧若泪一惊,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诧异的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萧琴风的。”
“啊,我也是听江湖人说的,”王残月胡乱地道。
“那你还听到些什么,”萧若泪有些急促,饶有兴趣地继续追问道。
“也没什么,只知道萧琴风是一位大侠,至于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王残月说完便偷眼看着萧若泪的反应。
萧若泪眉头紧锁,若有所思,单手托腮,望向窗外,那来来往往的行人,心,撕裂着,血,一滴一滴,王残月看着萧若泪忧心忡忡的样子,试探地问道:“是你亲人。”
萧若泪看着王残月情真意切,也不隐瞒,“那是我祖父,”
“你祖父,”王残月倒显得很镇静,果然不出自己所料,遂又关切地问道:“他还好吗?”
一语击中了萧若泪的痛处,心,纠结着,眼泪簌簌,低下了头,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伤悲,王残月拍了拍萧若泪的肩膀,安慰着,过了许久,萧若泪哽咽地讲起了那段悲惨的往事,“我四岁的时侯,那一天,我祖父带我去逛庙会,回来时,家中生变,惨遭屠杀,父母双亡,祖母下落不明,祖父带着我,历经千难万险,逃到了大漠,教我武功,他寻找我祖母已经十年了,毫无音讯,我祖父记挂着我祖母琴仙曲来香,日日忧郁,三年前,也离我而去,临终让我找寻一把琴,飞瀑连珠,那便是我祖母的讯号,我找了三年,毫无结果,不知她还在不在人世,”说罢,萧若泪神情木讷,泣不成声。
“难道又是黑衣人,”王残月心中惊诧,萧若泪摇了摇头,“不知道,”王残月看着,心里酸溜溜的,急忙苦劝,在也不敢提那些伤感的话题了,孟婵娟听着,联想着自己,也跟着垂泪,三人都有自己伤心的往事,独自悲叹一回。
这时,对面坐着两位剑客,胡乱地议论着,其中的话题倒引起了王残月浓厚的兴趣。
“你听说没,旷古奇才铸剑老人万古流用毕生的心血铸就了一把缠蛇剑,此剑薄如蝉翼,状如灵蛇,真乃罕至啊,当今绝无仅有,堪比莫邪啊。”
“是啊,我听说有不少武林高手都已经去争抢这把剑了,万古流已布下了六路三关,想夺此剑,并非易事啊。”
王残月在旁边听着,缠蛇剑,铸剑老人,听师公说过此人,一生以铸剑为痴,缠蛇剑,缠蛇剑,我若能拿得此剑,岂不美哉,缠蛇灵剑,逸风洗影,想到此,王残月心里美滋滋的,坚定了信念,远赴天山,去缔造一段神话。
三人吃罢,先找个客栈休息,次日,王残月便打听着,奔赴天山。
孟婵娟感觉不对,一脸懵懂地问道:“残月,你这是要去那啊。”
“天山,”王残月的脸上充满了向往。
孟婵娟道:“你不回家了,天山那么远,你还真要去啊,”萧若泪也劝道:“残月,我听说凡是去天山的人,很少有回来的。”
“我不怕,家先不回了,”缠蛇剑充满了无限的诱惑,王残月只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道:“人靠衣裳,马靠鞍,一个剑客岂能没有剑,孟姐姐,此次去天山,路途遥远,我看你还是回玄龟山吧,我自己去。”
孟婵娟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道:“我不怕,你到那,我就跟你到哪?”
王残月拍了拍孟婵娟的头道:“孟姐姐,关键是我怕啊。”
“你怕什么,我不管,你去哪里,我就要跟你到哪里,”在孟婵娟的心里,王残月已深深地融入进去,王残月也无奈,只好如此了。
萧若泪看着王残月重情重义,又十分投缘,自己也无甚要紧事,便也结伴同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