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吴智
十年风扬2015-10-25 02:373,144

  房龙怒道:“你就不能检点些,尽干些让人*心的事。”

  “你知道啥叫生活不,生活就是从恋爱到失恋到再恋爱这样不间断地重复着。”贝东尼得意地畅谈自己的心得,但不想这句话却伤了房龙的自尊。

  如果说女人如衣服的话,房龙掐指算算自己已经裸奔了二十几年。此时的他毅然决定不论如何艰险一定要穿上‘衣服’。再去那棵大榕树上等待机会,这是房龙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唯一办法。

  就在陈有蓉家门口,一个小小的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一个手执折扇的白面书生,正领着几个木匠在砍那棵经历过上百年风雨的大榕树。原因很简单,他听侍女若云说过,有一个上班时间偷懒的捕快经常猫在树上偷看陈有蓉。

  榕树砍下来做什么呢?将陈家那对破旧的大木门换掉。免得门缝太大,容易被人躲在屋外偷看。陈有蓉在家里并非不知道门口在做些什么!她不但不反对,反而还因为这事,自己躲在家里偷着乐。

  这位风流倜傥的白面书生叫纪仁才是苏州知府纪纲常的单传儿子。就在一月前他奉母命来清河县给柳云飞送寿礼。

  他母亲柳氏是内阁首辅柳忠权的亲妹子,所以他跟柳云飞是表亲关系。送寿礼时在大街偶遇陈有蓉,一下便被陈有蓉的美貌给迷住了。他跟房龙最大的差别在于陈有蓉也深深被他的才气所折服。

  在纪仁才即将离开清河县要回吴江老家时,陈有蓉一路把他送到江口,两人约好一个月后再见。临了,纪仁才诗性大发还专为陈有蓉作了首诗,从这首诗中我们不难看出他们的关系。

  一奏吴江占独枝,

  楼前别语两依依,

  风雨不忘三生约,

  轻筏相期志不移。

  陈有蓉最受不了别人为他作诗,面对如此情意绵绵的诗句她自然视为定情之物,芳心已然暗许。

  纪仁才是守约的,不到一个月他便以到清河县柳府读书为由给纪纲常打了份申请报告,纪知府也开心地批了个同意,就这样他又回到了清河县。

  这对房龙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面对什么都比自己优秀的情敌,更大的挑战便从这棵大榕树开始。

  房龙一看大榕树没了,自然怒火中烧,大骂道:“哪个王八羔子把树给砍了?”

  骂完,肩膀被人拍了拍,回头一看,一个完全陌生的白面书生。没好气道:“你是谁?来此做甚?”对他来说,但凡来到此处的单身男子都是情敌,遇谁都格外眼红。

  纪仁才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王八羔子骂谁?”

  “骂你呢。”房龙火冒三丈。

  “王八羔子骂我作甚,我又未曾得罪于你。”说罢,纪仁才不免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房龙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心想“怎么我就成王八羔子了”恼羞成怒的他正想伸手拔刀。但他没看清楚这位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身旁还跟着一个伴读书童兼保镖的纪虎。

  纪虎个头不高,但身手极为敏捷,出手非常快。房龙的手掌还没碰到刀柄便被纪虎的左手抓住,跟握手似的。纪虎连出右手拔出房龙的佩刀,靠在房龙脖子上。出其不意的动作,房龙懵了。

  冷静的思维帮助房龙认清一个真理,好汉不吃眼前亏。仔细打量了一下纪仁才,见他虽一脸秀气,但一副趾高气昂的表情,极有持才自傲之感。再说能请得起如此高手的人当保镖也绝非凡人所能。

  当下笑了笑道:“公子如此温文尔雅,一看就知道是熟读孔孟之人,所谓君子动口不手嘛!何必动刀动枪呢?”

  不想纪仁才大笑,笑声充满鄙视。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哪个老爱爬树的捕快房龙吧?”

  房龙这下真是一身冷汗,倒不是怕脖子上那口刀子,而是这个冷面书生太了解自己。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想了想决定使出杀手锏——套近乎。

  于是道:“我说嘛!就觉得你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原来我们真的认识,真是太巧了。不如你让这位兄弟先把刀还我,这样拿刀挺累人的。咱们再去找间客栈,烧黄纸拜把子岂不乐哉。”

  纪仁才嘴角一斜,‘哼’了一声。道:“拜把子嘛!这个主意还不错,可惜你还没拿资格。我倒是可以给你个忠告,往后离陈姑娘远远的,别再动些什么歪念。要不然你这捕快也别当了,介绍你入宫当个小太监的能力我还是有的。切记,我言必行,行必果。”

  如果说每个人都有一个底线的话,那么这就是房龙的底线了。他不能答应,但又不敢抵抗,毕竟小命还拿捏在人家手里呢。冷冷看着纪仁才不做言语,一副视死如归的气势,让纪仁才极为不解。

  就在此时,陈有蓉在家里听出动静出门一看,愣了一下。对着纪仁才道:“纪公子请息怒,房捕快并非坏人,就宽恕了他吧!”

  纪仁才深情款款地跟陈有蓉对望了一眼,道:“小姐宅心仁厚,小生又岂会与如此莽夫多做计较。一切听从小姐吩咐就是。”说罢,纪虎反手将刀插回刀鞘。

  房龙深知自己已然成为滋养纪仁才这棵大树的那坨粪便。再看他两相互暗送秋波的眼神,心如刀割,悲愤不已。最后他化悲愤为酒量,把自己灌得烂醉。

  借酒消愁的做法确实不太高明,大醉过后始终会醒的,醒来时才发现哪个无良的在伤口上洒了把盐,痛,钻心刺骨的痛。

  又是一日黄昏时,乌云像窗帘似的把太阳的余辉挡在了九霄云外。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便是雷声大作。朱柳独坐在听雨轩房内呆望着芭蕉林,默默地等待着一场倾盆大雨,等待着天水洗涤他灰暗的心灵,等待着云开雾散,等待着晴空万里或是一汪明月。

  绿豆般大小的雨水如期而至,打湿了整片芭蕉林,打湿了整个清河县。一个头戴斗笠,一身沾满污泥的灰色长衫已经被雨水渗透,拄着一根木棍的中年男子怎么看都像丐帮八袋长老。

  只见他快步而行穿过漆黑的大雨来到县衙门口,在屋檐下用力甩了甩身上的污水。衙差没好气道“闲杂人等不得在此避雨,速速离去。”

  那中年男子除下斗笠,只见他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圆润的嘴唇下留着一小簇山羊胡须,除去胡须就跟包不愣一个模具印出来似的。

  抬头望了两位衙差一眼。两衙差慌忙跪倒,战战兢兢道“参加包大人。”您没猜错,他便是清河县县令包不清。

  包不清点了点头示意他们站起身子继续值勤,缓缓道:“往后若遇如此大雨,百姓来此避雨,不得驱赶。如遇老者,当以热茶相赠。”说罢,抓起衣角拧了拧雨水后既往听雨轩赶去。

  吴智,一个一喝酒便脸红的中老年男子。他清醒的时候脸就没白过,有酒喝的时候脸是红的,没酒喝的时候脸是黑的。这是他自我保养的心得,单看他把四十几岁的年纪保养得跟五六十岁的糟老头似的,这番本事估计没几人能学得来。

  当然这绝非他唯一的本事,他饱读诗书,却从不入仕。他心怀大志,却四十几年来一直吊儿郎当,浑浑噩噩。他尊崇老庄之道,却又痴迷禅法。

  他还写得一手好字,他也以此谋生。直到三年前遇到了农民包不清,见识了包不清随意挥毫的笔墨后,他自愧不如,毅然决定从此封笔不在卖字。改行靠帮别人写状词、家信、遗嘱之类谋生。

  自从认识了包不清,他便被这个小了他整整十岁的中年人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两人颇有相逢恨晚之感,三年来两人从老庄到孔孟再到西方如来佛祖无所不谈,知音难寻,自己难求。两人打心眼里惺惺相惜之对方。

  当然也有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有一次包不清不理解一个尊崇老庄的人为什么会痴迷禅法。吴智喝了杯酒,说他是受观音菩萨影响的,想当年观音本是道士后来才改行当了和尚,而且还能修成正果。这下包不清不干了,死活不能同意观音当过道士的说法。两人争得不可开交,最后吴智把酒壶砸了,包不清把餐桌掀了,两人不欢而散了。第二天醒来,两人又是一对活宝。

  包不清上任后说服了吴智,成功将他拉下清河县这趟浑水。他不仅心甘情愿地干起师爷这个工资不高,却又任重道远的职位。还针对新河县的现状制定了一套周密严谨的计划,两人立誓要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包不清有份文件急需处理,带着一身污泥来到听雨轩。一进屋便见一个头发不长不短的青年人站在窗口发呆,想想都知道是故友一本禅师推荐而来的人。

  干咳了一声,道:“来者何人,见了本官还不行礼?”

继续阅读:第10章 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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