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柳闻声回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心肝脾肺肾都快气炸了。咬牙切齿道:“好你个包不愣,实在欺人太甚。昨日诈我今日还来。不把你拍扁了我便不姓朱。”说罢,卷起手袖向包不清靠近。
包不清见朱柳一副凶神恶煞的摸样,退了几步道:“你,你想作甚?我乃包不清包大人。”
“别以为弄些头发贴在下巴,我便认不出你来。画些皱纹在我脸上,我还包大人他爹呢!”朱柳说罢,急步而上骑在包不清背上,用力拉扯他的山羊胡须。
吴智在方天霸所开的十家赌场里转了一两天,随着包不清的后脚跟进了衙门,一听说包不清刚回来,便急急赶往听雨轩。一看朱柳竟然骑在包不清身上,傻眼了。撕声大喊:“来人呐!捉刺客,保护包大人。”
包不清疼得嗷嗷直叫,朱柳抓着胡须用力一扯,扯不下来又听闻屋外大喊‘捉刺客,保护包大人’心一下全凉了。“全完了,这回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真货。”吓得全身哆嗦,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衙役照着吴智的吩咐,像包粽子似的将朱柳绑了起来。包不清指着朱柳大骂:“莽夫,流寇。你扯胡子便胡子,你抠我鼻子作甚?疼死我了!”骂完赶紧仰起头,鼻子流血了。
吴智厉声问道:“你乃何人?受何人所派?为何在此设伏袭击包大人?”
朱柳慌忙道:“小人姓张,不,不是,小人姓朱名柳。受家师一本禅师所托,前来投奔包大人。我巴结还来不及呢,又岂会心生歹意。小人纯属无心之过,请包大人恕罪。”
吴智怒道:“可笑之极,难不成你是无意间骑在包大人身上的?”
“不,我真不是有意的。只因为昨日包不愣假扮包大人诈我一回,方才见包大人一身污泥,加之灯光昏暗我以为又是包不愣前来诈我,心生怒气,这才上前以辩真假的。”
吴智一脸狐疑,道:“你口口声称受一本禅师所托,可有凭证?”
“有,有凭证。师父修书一封请包大人亲启。”
“信呢?”
“在我怀里揣着。”朱柳说罢,看了看包不清坚硬的表情。
衙役从朱柳身上将信抽出交给包不清,包不清拿起这封由上百块碎片拼成的书信看了看朱柳。
朱柳故意提高嗓门道:“禀大人,信被包不愣撕碎了,我重新拼接过。”
与此同时,房龙、白虎和贝东尼三人也闻讯赶来,三人行礼后,贝东尼拔出佩刀靠在朱柳脖子上喝问道:“奸细,谁派你来的?”
朱柳已经说过一遍,他是不想再做重复了。好在房龙及时喝道:“小贝,收起你那把菜刀,包大人自有定夺。”
白虎做了一揖道:“包大人,俺觉着朱兄弟并非坏人,请大人明察。”
包不清不作理会,认认真真将信读完后,又恭恭敬敬地将信收好。其实在朱柳出发前,一本禅师已经托人跟他通过气了,还告诉了他朱柳到达清河县的大致时间。
扬了扬手,让人给朱柳松绑后,喝问道:“一本禅师是何等得道高僧,你在他座下参佛多年,就这本点分辨心。你自己说说,这么些年你都干了些什么?”
朱柳声音又低了下去,道:“回大人,师父给了我一把剑,白日要我用剑砍柴,晚上听他诵经,几年如一日,天天如是。”
包不清无奈道:“医者难医命终之人,佛陀难渡无缘的众生,你就是那无缘的众生。”
“是的,师父也这么说过,所以才要我还俗来此投靠大人您的。还望大人不计小人过,让我留下来为国争光,为民牟福。”朱柳说得很是真诚。
白虎亦道:“乖乖隆叮咚,好一句为民牟福,大人您就宽恕朱兄弟这回吧!”
房龙也帮忙说道:“大人,我看朱兄弟武功高强,留在我们刑捕房正好合适。”
朱柳和贝东尼不约而同地望了一眼房龙,贝东尼心里正纳闷“这两人到底收了朱柳多少银子,这么帮忙说话。”
包不清点了点头,对着朱柳道:“就你,不祸国殃民就阿弥陀佛了,还为民牟福。也罢,一本禅师的面子本县不能不给。你起来回话吧,一切听从吴师爷安排。”
朱柳难掩心中喜悦,站起身道:“谢大人。”
吴智问道:“你说过要为民牟福?”
“是的,大人。”朱柳肯定道。
吴智道:“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你要为民牟福,不如便从县衙做起。”
朱柳一脸茫然,道:“一切听从师爷安排便是。”
吴智拉了一下长脸,道:“这样,从明日起县衙里的所有马桶就归你所管,每日早晚各刷洗一次,一月后我便推荐你进刑捕房如何?”
朱柳心里老大不悦,长这么大刷马桶这种大事什么时候轮到他呀!想了想,发现跟吴智确实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还是包不清好说话点。于是对着包不清道:“大人,我能不能换点别的事干,比如砍柴扫地什么的,这些我比较擅长。”
包不清看了一眼吴智,对他出的主意表示心领神会,眼神充满谢意。点了点头道:“有点道理,这样,为了让你得到充分发挥,你大可扬其长补其短。刷马桶和砍柴扫地的活你便一起干了吧!你们认为呢?”
吴智、房龙等人几乎异口同声道:“大人英明,我们都是这么想的。”
朱柳愕然。
给朱柳做完终极惩罚后,吴智将蓝墓荣和贝桥风两人如何‘越狱’的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除了贝东尼像听戏般差点大声喝彩外,房龙、白虎、朱柳三人均低着头不敢言语。
包不清大怒道:“邪门歪道,谁出的主意往前一步?”
朱柳一动不动,想着要不要上前一步主动承认,可自己刚刚才犯下大错,此时承认无疑是雪上加霜。正想着,偷偷看了其他人一眼。‘天哪!’房龙、白虎和贝东尼三人不约而同地悄悄地后退了一步,毫无怜悯般再次将朱柳置于风口浪尖。
朱柳还未开口辩解,包不清便大怒道:“岂有此理,朱柳刚来岂能使唤得了你们,即便是他出的主意,你们不作理睬,他又有何能耐。”
朱柳两眼蒙着一层薄薄的泪花,感激不尽。心里暗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包不清。你若不是要我刷马桶的话简直就是圣人。”
白虎作了一揖道:“回大人,是俺出的鸟主意,放人、捉人也是俺干的。好汉做事好汉当,绝不累及他人。”
房龙道:“大人,我也有份,主要责任在我。”
朱柳忍不住了,即便雪上加霜也不能没了义气。赶紧道:“大人,主意真是我出的,是我用花言巧语蒙骗了二位捕快,您要惩罚就罚我一人吧。”
包不清看了一眼贝东尼,贝东尼做了一揖道:“大人,不关我事,我有不在场证据。但是我觉得他们三人没有做错,都是英雄所为。”
吴智有些感动,道:“大人,此事虽有些欠妥,但其目的和结果都是好的嘛!再说,蓝贝这二人也是我让他们去捉的,我也有责任。”
包不清一拍桌子怒道:“不管如何,污蔑、陷害,即便有一千条理由,也罪不可恕。各罚你们一月俸银。”
这个惩罚估计只有朱柳愿意接受,他跟本就没有俸银怎么扣都无所谓。贝东尼就不同了,还计划着找机会请楚韵香吃饭看戏呢!最主要的是整个过程他既不知晓也没参与,跟着一起受罚太无辜了。
不爽道:“大人,此事与我无关,我不该受罚呀!”
包不清冷冷道:“与你无关你就以为自己纯净了么?瞧你那眼神就透着浑浊。罚你也是应当。”
房龙心里总算平衡了许多,问道:“那蓝,贝二人又该如何处置?”
吴智道:“既然错了,就将错就错。引方天霸和伍氏兄弟前来领人,那时我只有安排,你们无须多虑。”
包不清点了点头道:“只得如此,县衙不能没了威信。一切按吴师爷的意思办理就是,朱柳你留下,其他人退下安歇吧!”
房龙领着白虎和贝东尼走出听雨轩,贝东尼念念不忘他那一个月的俸银,心里憋屈得慌。大吐苦水道:“都是那个姓朱的惹的好事,刚来就捅这么大个篓子,往后要跟他一起共事指不定还要发生什么呢?真让人揪心。”
房龙瞥了贝东尼一眼,道:“小贝,你可不能门缝里看人。这个朱柳绝不简单,往后咱哥几个要大富大贵指不定还就靠他了。”
贝东尼极为不爽,冷冷道:“难道他腰财万贯把你们两个都给收买了,瞧你们那趋炎附势的小样,不耻。”
房龙耐心道:“你也不想想,你看他把包大人打得下巴红肿,鼻孔鲜血直冒,他何止是下重手呀,简直就是下毒手。包大人竟然只罚他刷马桶一月,要换成我们三其中一人,不被拉到市井咔嚓掉,也得充军千里之外。这是为何?人家包大人也看出来啦!这个朱柳绝非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