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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喧嚣的大街上已安静了许多,一辆华贵的马车穿过挤满难民的大街来到一座灯火辉煌的高楼前,楼中传出一片纵情的喧哗,与大街上横七竖八躺着的难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门楼上一块巨大的牌匾上写着“花满楼”三个大字,此处正是开封城里有名的大妓院,此时楼里一片歌舞升平,马车在楼前停下后,马夫跳下马车拿了一个踮脚凳放在马车旁边,一个衣着锦绣的弱冠少年从车厢里钻了出来。“花满楼”大门前的看门大汉一见少年走下马车,便转头朝内高声大喊一声:“萧云龙萧公子到!”
萧云龙刚走到门口,一声娇笑远远从里面传了出来:“哎呀,萧公子,您可好些日子没来了,奴家可想死你了!”话音刚落,一个衣着艳丽的半老徐娘,一阵臀波乳浪抢了出来,一把挽住了萧云龙的左臂。
萧云龙望着那张虽是年华已逝却仍颇有些姿色的笑脸,淡淡笑道:“花姑姑,小可这几日忙得很,玲珑小姐还好么!”
花姑姑故作生气道:“你个没良心的,一来也不知和我花姑娘亲热亲热,一张口便问玲珑姑娘,她好得很,只是挺想你的,今个儿还在问你呢!她在楼上,你去找她吧!”
萧云龙笑笑又道:“其实小可也想念花姑姑得紧,只是漏说了一句话罢了,花姑姑莫生气呀!花姑姑生得花容月貌,又那般婀娜多姿,小可只恨晚生了几年,让田胖子捷足先登了。花姑姑你去忙吧,我上楼去了。”
花姑姑左手用手帕掩住嘴,作美人状地娇笑一声,道:“就你嘴甜,快去吧,玲珑姑娘可等得急了!”说吧右手在萧云龙健美的屁股上狠狠捏了一把,笑着去招呼别的客人。
萧云龙敷衍着与相熟的嫖客点了点头,上得二楼来到最靠里边的一间房门前,整了整衣衫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房内立即响起一声娇柔的声音:“是谁!”
“是我,萧云龙。”
朱红色的房门立即“呀”的一声打开了,萧云龙眼前出现一个十七八岁,极其艳美的女郎,只见那妙龄女郎头上盘了个时下流行的宫髻,插满了各式精美的金银发簪,两耳垂上坠着一对浑圆的珍珠,一身宽松的紫色长裙仍遮掩不住高耸的*,领口处露出一小块诱人的雪白,她瓜子脸上一双美眸又大又圆,亮晶晶地充满着灵动,坚挺的鼻梁下两片鲜艳的薄唇给人能说会道的感觉。
妙龄女郎一见到萧云龙,立即关上房门,轻轻一纵跳到萧云龙的身上,双臂紧紧抱住萧云龙的脖颈,双腿环在萧云龙窄而有力的腰上,好一阵热吻过后,萧云龙才道:“玲珑,几天不见你,你想我么?”
妙龄女郎猛地点头,又亲了一阵才轻轻从萧云龙身上下来,妙龄女郎拉着萧云龙坐在桌边,双手仍是不肯放下萧云龙的手掌。
妙龄女郎幽怨地道:“你已有五天没来看我了,你真狠心,让奴家一个人呆在这个地方,一点也不会顾及人家的感受。”
萧云龙轻轻拍拍她的手道:“这几天事情很多,一直抽不出身来看你,其实我也很想来见你,冷落了我的玲珑,我心里比自己受人冷落还要难受,我这不是来了么!”
玲珑听了萧云龙的软话,脸上由阴转晴,接道:“今晚不会走了吧!”
“不会,我好好陪陪我的玲珑小姐!”
玲珑姑娘看到萧云龙虽然温情脉脉,但眉宇间仍有一丝忧愁,问道:“云龙,你心里有什么不快活?最近遇到难事了么!还是驻马店的没弄好?”
萧云龙谈谈笑了笑,道:“是有些烦恼,正想来向你请教!驻马店的事照你的计策已办得差不多了,虽然没能歼灭‘麻衣会’但他们在各处城中的堂口都被咱们铲除了,如今‘麻衣会’只能缩在鲍家庄里不敢出来,你的计策真妙,我只派出了童子军用不断骚扰的战术就让他们不得安宁,只是鲍家庄的确是一处坚固的堡垒,我用了各种办法都无法攻破,留了个祸根我心里总是有些担心。但今天我不是为此事而烦恼。”
“什么事?说吧!”
萧云龙叹了一声道:“眼下黄河泛滥,灾民遍地,我本想趁这次机会广收民心,便在四面城门外设了粥棚,不曾想到灾民竟是有增无减,我从萧家所有生意中抽了数十万两银子出来购买粮食,但仍是杯水车薪。萧家主要的收入来源是贩卖私盐,我想借这次机会从江浙一带海边大量购买私盐,以运送赈灾粮的名义把私盐运到开封。往常最快最便捷的途径便是用船将货顺着京杭运河运到开封,但运河是一条黄金水道,沿途都有许多地方帮派收取过路费,这近两千里的水道上有大大小小数十个地方帮派,若是把货运到开封,不但赚不到钱,连赈灾的钱粮都收不回本。在扬州的那段运河上有一个最大的地方帮派‘龙沙帮’,最是不好说话,每批货过境地他们都要抽取三分的利润,早些年咱们‘三圣帮’势力不够强大,也只能委曲求全都答应他们的条件,如今要是还从运河运这批货,恐怕也不能例外,长此以往,这贩私盐的买卖恐怕是做不下去了。”
玲珑接道:“难道不能从别的路走吗?”
萧云龙苦笑了一下,道:“若是从陆路走,遇到的帮派和土匪更多,能不能把货运到开封都是未知数,这条水道是我父亲和两位叔叔一手开通的,只要有银两交过路费,货物倒从未被劫过。”
沉默了一会儿,玲珑又道:“你平日里不是说‘三圣帮’现在已经很壮大,你大可以派人去铲平那个‘龙沙帮’,这样便能一劳永逸。”
萧云龙轻轻点头道:“咱们‘三圣帮’的确今非昔比,可帮中高手不多,要与拥有上万帮众的‘龙沙帮’一争高下还没有胜算。”
玲珑又道:“萧府中不是养了不少武林高手么!可以以利相诱让他们帮你将‘龙沙帮’铲除,‘龙沙帮’虽然人多势众,但‘擒贼先擒王’只要把为首的几个人干掉,事情就容易办了。”
萧云龙接道:“这个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萧府中的确有不少可以以利诱动的武林高手,但这些人能被我的银子收买,自然也可以被别人收买,最不可靠。只有两个人不为金银所动,为人既正义又武功高强,前次驻马店若不是他们冲锋陷阵,恐怕我的童子军要折损不少好手,那鲍家庄虎穴龙潭竟也让他们进出自如,确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我想过再让他们帮我一次,只是我尚未想出办法说服他们帮我出手。”
玲珑顿了一顿,眼珠轻轻一转,接道:“我有办法了!”
萧云龙喜道:“什么办法?快说!”
“每个人都会有弱点,只要被人抓住了,顺势推一把就可以办到了,你不是说他们不为金银所动么,他们总有愿意出手的理由吧!”
玲珑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笑而不语,看到萧云龙急切的模样,突然将漂亮的脸蛋扭到一边,闷闷道:“你每次来就只是向我讨主意,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云龙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默了良久,方道:“我的家世你也清楚,我曾稍稍向我父亲暗示过想娶你过门,但那个老古板一口便回绝了我,还威胁我若是将你娶过门,便将我逐出家门。如今虽然是我在主管‘三圣帮’及萧府的事情,但每每大的决策举动都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我父亲手上掌管着所有的银库,他一手栽培起来的堂主和元老仍然在位。我若一意孤行,不但我会被逐出家门,也没有办法能保护你,眼下只能耐心等待,等我将自己的势力培植起来,真正全权掌管‘三圣帮’和萧府以后,那时候我们便能开开心心地在一起,你再等等行么!”
玲珑一脸委曲道:“总是等等等,我天天呆在这个鬼地方,虽然你出钱包下了我,不用陪那些臭男人睡觉,但仍要天天陪嫖客们说些无聊的话。每天都有人想赎我出去做小妾,我念着你对我的好都一一拒绝了,你父亲一天不死,我一天也进不了你的家门,我们女孩家能有几个年头可以经得起等待。我看你还是去找一个大家闺秀娶过门成家,我也选一个有钱的男人嫁了算了,省得我天天过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大家都不开心。”
见萧云龙难过的低着头,玲珑心里一软,起身走到萧云龙身旁软软地坐进萧云龙的怀里,轻声道:“你心里的难处,我又何尝不知,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知足了。想当初我家也是良田百顷的大地主,一场大水将我家冲了个干干净净,饥民作乱我无以为计,被奸人卖入了‘花满楼’,若不是你一见到我便将我包下,我还不知会被多少人骑在*。云龙,你莫难过了,我等就是了,我段玲珑生是你的人,死也要做你的鬼,你莫非不信我么!”
萧云龙紧紧搂着段玲珑,哽咽道:“我的好玲珑,你一心替我想,帮我出了那么多好主意,前些日子的山西钱庄挤兑案和驻马店的那件事让咱们‘三圣帮’斩获颇丰,少了你的主意,哪有‘三圣帮’今天的局面,你再给我三年时间,三年内我一定娶你过门。”
段玲珑仰望着萧云龙坚定的脸,她眼中英俊潇洒的萧云龙此时的眼神坚定而灼热,段玲珑宽慰地闭上眼睛,将两片鲜艳的红唇缓缓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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