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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云淡风清，空气不干不湿，正是出行的好天气，曹立春与陆小伟，还有一个掌柜模样的中年人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四人四马挥别了萧府的送行队伍，四人出了北城门一路往北而去。萧老夫人没有站在送行人的最前面，而是站在大门内侧远远目送他们离去，一惯沉静的脸上竟难掩期待的神情。
直到众人看到他们四人消失在大街拐角后才一一返回府中，陆琳琳最后一个往回走，不时轻轻擦拭眼角的泪珠，与陆琳琳同房的阿英姑娘与陆琳琳最为交好，忙一旁安慰她，忽又逗道：“琳琳，你是为谁掉泪呀，是为你哥哥，还是为曹大哥呀！”
陆琳琳羞得满脸通红，嗔道：“你坏死了，乱说什么，我自然是舍不得大哥，从小到大我们都没有分开过，曹大哥…曹大哥待我好，我自然也替他担心，他的伤还没全好呢，你想到哪里去了！”
阿英神秘地笑了笑，拉着陆琳琳的手跟着萧岚走回了府中。
曹立春四人一出城门，曹立春立觉胸怀一畅，心中惦记着师傅，不住打马狂奔，累得陆小伟和那两人亦打马急驰。越靠近黄河靠边，四人眼前越是苍凉，处处是被大水冲倒的民房，遍地的麦田亦是一片泥滩，四处有三三两两的农户在地上补种庄稼。曹立春心中一阵难过，四人很快便到了渡口处，从此处渡过黄河，再往山西走便更近了。
渡口处挤满了要过江的旅客，中间多数则是逃难的百姓，许多地方仍然泡在水中，难民们想往北边没有发水灾的地方去讨些生活。好不容易曹立春四人方挤到码头边，一艘可容三十余人的渡船靠了岸，船上有五个水手，一个中年水手朗声朝岸上等待的旅人道：“各位过路的朋友，最近要过河的人太多，水手们都累得不行，这摆渡的船资要比平常翻一倍，每人五贯钱，有货或需载马匹的还要加五贯钱，先交钱后上船，明码实价，童叟无欺。我这艘船只能载二十五人，大家排队上船，莫要拥挤。”
等待过江的旅客听罢中年水手的话，立即沸成了一锅粥，那些逃难的难民更是愁眉不展。曹立春走到中年水手面前，看着他因长年在江上摆渡，日晒雨淋而布满沧桑的脸，生出同情道：“你们摆渡也够辛苦的，可是岸上这么多难民都是身无分文的人，大哥你就通融一次，渡他们过去吧！”
中年水手看了看曹立春，曹立春一身干净整洁，一身武士装显然也是上等布料裁制而成，颇为恭敬地道：“这位爷，你也知道咱们摆渡的人辛苦，咱们家里也有老有小，总得赚点银子回去，如今要过河的人这么多，我的兄弟们都累得够呛，多收点力钱总不过份，您也得替咱们想想！”
曹立春正要开口，那与曹立春同行的掌柜模样的中年汉子抢了上来，道：“曹大侠，咱们快上船吧！若迟疑便只能等下一班了。”
中年汉子姓莫，大家称他莫掌柜，萧云龙派他到晋南泾县去接掌一家铺子，陆小伟正是与他同路去那里学徒。见莫掌柜与陆小伟还有那年轻汉子把马都牵上船后，曹立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交到中年水手的手中，道：“这里有十两银子，请你帮忙多带几个难民渡江！”
中年水手接过银子，道：“大爷真是善人，好，我免费多载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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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河盗 渡船载满人后，水手便升起风帆，两名水手摇动大桨，渡船往北岸驶去。曹立春立在船头望着烟波浩渺的河面，胸怀一畅，胸口处的疼痛也轻了不少，脚下浑黄的黄河水翻滚着浪花向东流去，曹立春回头看看大半船的难民，心中却又颇感无奈，“何日才能天下富粟，百姓们不再受饥饿贫困的痛苦。”
正在曹立春惆怅时，上游飞快地驶来一艘小船，远远便看见船上有五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其中一个大个子向他们渡船喊道：“前面的船快停下来！”
摆渡的船夫一见他们靠近，不但不停下船，反倒是更用力的摇桨，可是渡船比不得小船快速，不一会儿，那艘小船便已追上了渡船，两个汉子用钩索将小船挂紧在渡船上，那五个汉子便先后跳了上来。
“他妈的，老子叫你们停船，莫非聋了么！想躲老子，门都没有！”为首的高大汉子右手拿着一支劈柴用的爷头，昂首站在船头，倒有几分霸气，只可惜身上的衣服过于破烂肮脏，少了几分说服力。
大汉环视渡船上三十余人道：“各位朋友，在下鲁大龙，江湖人送大号‘黄河大龙’，最近黄河边上发了水灾，兄弟无以生计，想向诸位讨些米钱，请诸位看在同吃黄河水的份上多少给几个子儿，兄弟绝不为难大家！”
见众人都看着他，没人开口答话，不耐道：“喂，你们倒是说话呀，有钱就赶紧掏两个，莫误了大伙的行程。”
“大哥，不露两手，他们怕是不会乖乖拿钱出来。”一个骨瘦嶙峋的汉子在鲁大龙身后说道。
鲁大龙纠起一个与他同样褴褛的老农模样的人，吼道：“快拿钱出来，要不然我就让你尝尝我这神斧的厉害！”
那老农吓得手足发软，央求道：“好汉，我真的没有钱，连船钱都是这位大爷给付的，咱们家里遭了水灾，家里田地都毁了，只想到河北去讨口饭吃，好汉爷，你就放过我吧！”
鲁大龙气得脖子都粗了，却不再威*那老农，转头看着曹立春道：“这船上看上去算是你最有钱了，怎么样，你是自己拿出来，还是要我动手！”
曹立春冷哼一声，接道：“在下是有些银两，可我不会给你们！”
鲁大龙左手一把纠住曹立春前襟，恶狠狠地道：“快拿出来，你看到我手里这把斧子么！”
曹立春吃软不吃硬，只见他身子仍是不动，右手却闪电般地反手抽出宝刀，轻轻划了一道银弧，众人都还未看清楚是怎么回事，曹立春已收刀回鞘。“咚”的一声，似有铁器掉在船板上，鲁大龙低头一看，地上赫然是自己的那只斧头，鲁大龙再回头看他那挥舞在头顶的神斧，此时只剩一小截铁块还留在斧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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