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哥去了神兵山,场中剩下了南极子几人,将老鹿精埋葬后,雪童看着小鹿说道:“小鹿,你是否要留在这鹿山。”听到这话小鹿的眼睛一红,便道:“雪童,我爷爷死了,这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你忍心叫我留在这里。”
“雪童,他爷爷临死前已将他托付给我,再说他已是我的弟子,就跟我们走吧。”极子说道。“你要去哪里?”雪童问的极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去神兵山,救出那些人。”极子说道。
“就凭你和我,纵使我们再多三头六臂恐怕也敌不过那兵魔。”雪童说道。“我虽然身有异宝,但是拯救三界也是无济于事。”
金林见几个人对去什么地方纵使一筹莫展,他插话说道:“南极子,我觉得你要报仇,要救出众神仙,重要的一点是你要去学本领。我看你颇有道法根基,不如去找一个名师,学得翻江倒海的本事,敢叫日月换新天的时候,还怕那兵魔不成。”雪童从地上站起来说:“对啊,当初就是说叫你去京都,寻你姐夫,见了他之后,便去昆仑,寻访仙人学道。”
“你去哪昆仑玉虚宫,寻找元始天尊,拜他为师,学成本领才能救出天狱众神仙,才能给你的家人报仇。”众人正在讨论,玄云道长从半空降下。雪童给众位引荐之后,看着南极子。
南极子想了一想,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问题,郑重的点点头,说道;:“我这就去京都,寻找我姐姐,跟他道别。”几个人商量定后,金林和众位告辞,回风雷谷。“众位,你们到了去昆仑,必过风雷谷,到时候记得去找我。”
玄云领着三个人向京城走去,一路上玄云总是逗那小鹿,惹得雪童说道,我看小鹿还是拜了您老为师好了。玄云还未答话,小鹿有些急了,说道:“我师父就是南极子,不会再拜其他人的。”
“如果本事比你师父高的人呢?”玄云见他急的小脸通红,逗她说道。“那也不拜,我师父也会学,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大大的神仙。”小鹿天真的话,叫南极子心痛又汗颜。玄云看着小鹿,心道:这也是缘分,这小鹿性情温和善良,倒是和这南极子相配。
雪童见几个人总是逗那小鹿,他岔开话题便问玄云是如何和那梦魔决斗,一提到这个事情,玄云乐不可支,说道:“我从来不知道,这梦魔有着通天的本事,却是个妻管严。”“你们见到孟婆了。”雪童说道。
“不但见到了孟婆,还见了龙紫玉那女娃。”“你见到了龙姐姐,她还好吧。”雪童问道。“她还好,当时还问你和极子了,只是他要和孟婆去东海办一件事情,暂时不能来寻你们。”至于孟婆去东海办什么事,咱暂且不谈,却说那天梦魔见有人拎着自己的胡琴走了,心中气恼,在后面紧追。
梦魔寻思,在这三界之内,本领在自己之上的人为数不多,且听说有几位已经叫兵魔困在了天狱之内,其他的人却会是谁?他边追边想,却不知道会是哪位?两个人一直从京都追到了京西的无量山上,玄云便停落在山峰之上,梦魔随后追到,见面前站的是一个老道,邋遢至极,看不出有多大的年龄,但能将自己的胡琴在眼皮底下拿走,本领自是不在自己之下。“敢为道友是何人?”
“梦魔,好久不见,恁地连我这老道都不识得了。”玄云扬手将胡琴扔给梦魔,走到梦魔面前,嘿嘿一乐,将梦魔吓了一跳。他上下打量了半天玄云,一时记不起这道人是谁?“你如何知道我,你是何人?”梦魔的胡琴叫人拿走,着实有些发懵。
“东海百魔一战,你离开后便在这世界消失了,如何今日便又出现了,还虏了那玉清真王,要收人家为弟子?”
遇到对手,最可怕的就是你对对方一无所知,对方却知道你的所有。梦魔一把胡琴,万千梦境,从未恐惧过,今日却叫玄云弄的心中无底。对方似乎对自己了如指掌。
“哪里来的玉清真王,他不是走了兵魔,叫元始天王罚到人间,受磨难擒兵魔去了。”梦魔瞅着玄云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一时间连胡琴都不敢拉了。“是啊,那南极子正是玉清真王下界后的肉身,你不是要收人家为弟子吗?”
“那又有何不可?”梦魔说道。“你的本事,可敌得过兵魔?”玄云问。“我们两个相比,我略胜一筹。”梦魔说道。“那他学会了上古的盘魂嗜血*呢。”玄云说道。梦魔听到这话,顿了顿,说道:“那我便是没有了十分的把握。”
“擒服兵魔,非南极子不可,如此说来你又有何本领为人师?”玄云的几句话叫梦魔有些垭口无言,梦魔不由的有些恼羞成怒,说道:“你这老道管的倒是宽,那南极子却是你的弟子。”玄云摇摇头。“那你凭什么从中阻挠?”
“为了三界,为了众生。他若被你擒获妖邪,便是不能如期的拜师不能救得众神,不能擒获兵魔。”梦魔听玄云如此说,不由的冷笑。“如此说来不做我的弟子,便能即可擒获兵魔,我看未必。”
玄云见他神色有异,不知道他心里卖的什么关子,却不知,便是今日一事,为南极子埋下了一战之因。“梦魔,今日无他,便是引你出来,救出南极子,好叫他前行。”说完玄云便欲走,梦魔喊道。“你这老道,到底是何人?”他喊着手中将胡琴琴弦一拨,一道音波阻去玄云去路。
玄云无奈落回,说道:“梦魔,不识得我便去问问孟婆。可怜孟婆寻你百余年,如何你便是躲着不见。”梦魔道:“这自是我们夫妻的事,何必要你多问。”
“你既在这人间出现,恐怕孟婆很快就来找你了吧?”玄云戏谑道。“她如何能知道我在这里?”梦魔的话音未落,听得峰下有人接话。“我如何便不能知。”梦魔听罢顾不上玄云便欲走,叫玄云伸手拽住了他的袍子,说道:“既然孟婆来了,你又何必走那么快。”便是这一眨眼的功夫,只见峰下飞上四个人,正是孟婆、喜丫头、哀小子和龙紫玉。
“你这人,我辛辛苦苦寻你这些年,如何你见到我便要躲避。”孟婆上来便道,说完向着玄云施礼。“道长,别来无恙。”玄云见孟婆真到了,心想有好戏看了。梦魔见了孟婆有些尴尬,听得他凄凄切切的音容,不由扭过脸去。
“夫君,我们东海一别,算来有了五百余年了吧,难道你就不想为妻。”梦婆说了,便又似是自言自语说。“你自然是不会想,不然何来五百年不见。”
“我……”梦魔话道嘴边又止。“你怎么了,难道是我说错了。我在那奈何桥畔等你,从秀发等到了苍颜,从年轻貌美等到了老态龙钟,你还能怎么样?我记得当年你和我说三生石上系三生,两心相依定钟情,何见彼岸花开过,奈何桥头观风景。如今,你却去了哪里,剩下我在那奈何桥头看风景。”
“未曾想,梦魔竟然是如此有诗情画意。”玄云说道。“你这老道给我住嘴,你是何人,夺我胡琴,而今又来戏谑我。”
“他便是三界散仙之一的玄云道长。”孟婆说道。听到这话,梦魔又仔细打量一遍玄云,未曾想这其貌不扬的道人竟然是玄云,梦魔在三界游走,早是听说过这个名头,却一直未见到,只是听说他喜爱四处游走,大千世界内飘忽不定,今日却是在这里遇到了。
“夫君,今日你和我走吧?”孟婆说道。“我和你去哪里?难道回奈何桥?”梦魔的话语冷冷的叫人听着心寒。“奈何桥已不能回了,但是只要有你,你说去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孟婆说道。
梦魔听了,良久不语。“我着实打不开那心结,今日却是何不走不得。”说完他背起胡琴便要走,孟婆哪里肯叫他走,上前一把抱住,痛苦不已,浑然不顾侍从和徒弟仔身边。”夫君,是我错了,难道过了百年,你依旧不能原谅我吗?”
梦魔挣扎了两下,没有挣脱,他说:“跟你走也可,你且放开,帮我做一件事。”孟婆一听话有转机,松开胳膊问道:“你说,什么事情我都应你。”梦魔转身盯着玄云,一字一句的说:“那你便杀了这个老道。”他的话一出口,孟婆傻了,随即问:“夫君,玄云道长却是好人,你如何要杀他?”
喜丫头、哀小子和龙紫玉也是意外。玄云心道:“这梦魔果是老江湖,可怜的孟婆情根未断,心智受蒙。”“你若是不能答应,我……”梦魔说着坐到峰顶的石头上,盘膝而坐,架起胡琴,自己叹了口气,问道:“世间你们可知是什么最苦?”
喜丫头看了一眼孟婆说道:“师父我可以说吗?”孟婆点头。喜丫头说道:“我觉得饥渴最苦。因为饥渴时,身体虚弱,不仅眼睛看不清,而且神志不宁,甚至因此而丧失性命。”哀小子听了反驳道:“嗔恚最苦。当毒害他人的心念一起,不分亲疏远近都会遭到危险,这种毒意不仅能杀害别人,也会伤害自己。”
听到这里,孟婆看着龙紫玉问:“玉儿,你到时觉得什么最苦?”龙紫玉想了想才道:“惊怖最苦。自从我被那江小雷抓了一回之后,在进阴冥,道如今,每当我在山林旷野间游走时,心中总是怀忧恐惧,害怕。只要听闻一点儿声响,就会惊慌。所以,我认为惊怖是最苦的事。”
孟婆听了不由的点头,梦魔却没有再问,扭头问玄云:“道长,你却是觉得什么最苦?”玄云答:“*欲最苦。因为色欲炽盛时,内心失去理智,行为也就毫无顾忌,于是危险就接踵而来,甚至连性命也会不保。”梦魔听罢摇摇头,道:“你们说的都是枝微末节,没有探究到苦的根源。天底下最苦之事,莫过于拥有梦,每个人的梦中产生无量的忧愁与畏惧,喜怒哀乐。故此有梦执者,不追、不放、不恋、不断均是错的。为了满足梦,竭尽一生的努力,追求虚妄不实的感受,看不清世间的真相,迷失苦海,不得出离啊。”他说,其他人听,梦婆觉得是再说自己,玄云和其他人亦是觉得如此。
梦魔却是说着便拉起胡琴来,咿咿呀呀的声音直冲众人的耳膜之内,时间不大便见几个人倒在地上昏昏睡去。梦魔站起身笑笑,说道:“你们还想留住我,岂不是玩笑。”他走到玄云的身边,看着他说。“道长,南极子不能成我弟子,那便也不能顺利的擒获兵魔。”说完,便成了一股烟雾消散在山林里。
孟婆被那胡琴声一绕,在梦中她便觉得自己回到了当年和梦魔拜天地的时候,一袭龙凤婚衣,满脸幸福,亲朋围绕,祝福满堂。玄云全是宛如回到了自己儿时的情形,看四周一片混沌,不分天地日月,自己一个人在那昏暗中穿行,直到那巨人用板斧劈开了清气和沉浊,自己在天地间无忧无虑的日子。龙紫玉则是梦到了自己和南极子成亲了,生下了一双儿女,一生无忧。喜丫头和哀小子则是在梦境里看到自己的法力大增,成了阴冥界的上仙,统治着数百万的鬼族。
玄云在梦境中,忽然看到一股黑云从地中冒出,他感到奇怪便到近前查看,黑黝黝的地洞深不见底,他探着身子,忽然地洞中冒出一个人脸,硕大无比,将玄云吓了一惊,睁开眼来才见自己趴在一块青石之上,孟婆等人也是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四周哪还有什么梦魔的影子。玄云施一道法术,将四个人唤醒,再看时间,日头东升,看来是睡了一夜。掐指算来,玄云不由的点头称赞,这个梦魔的魔音梦影,倒真的不容小觑。
“夫君,夫君……”孟婆睁眼便叫梦魔,哪里有半分人影。“孟婆,别叫了,我等都睡去了一夜,这时那梦魔恐是万里之外都有了。”玄云道。“这挨千刀的,每次都躲着我,如今几百年才见一面,竟敢对老娘使用魔音,等我再见到他,看我这么收拾他。”孟婆嘟囔道。“是不是梦魔惧内,才总是躲着你。”玄云开玩笑的问。孟婆将手一摆,说道:“你看我是那母老虎?”
玄云看孟婆急切的样子,哈哈大笑,喜丫头和哀小子从地上站起来,见他们的情形一脸茫然。“孟婆,你那会讲到孟婆庄内有了变故,回不去了,是何原因?”玄云提起此事,孟婆才想起来,说道:“道长,我出来本是要找你,谁知道遇到我夫君,才岔开此事。”
此时天光已亮,峰顶远在红尘之外,放眼望去,一片红色云海,在晨光之中,恍如血海一般。玄云朝着红云一指,道:“那阴冥之内,可是和此有关。”孟婆点点头,便和玄云娓娓道来。
那一日,我正在庄内安排孟婆汤一事……
“婆婆,婆婆,不好了!”孟婆正在庄中和喜丫头哀小子安排熬汤一事,忽听到鬼族从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向着孟婆禀告,说道。“鬼族,何事如此惊慌?”孟婆问道。
“那奈何之水忽然变得黑混不堪,河底向上翻出红水,两者相混,变得如同沸腾了一样。”鬼族话未说完,那望乡台的鬼族便跑进来。
“婆婆,不好了,三生石裂了。”“婆婆,不好了,望乡台晃动不已,快要倒塌了。”“婆婆,不好了,孟婆汤都变成了红色的水,那些即将轮回的魂灵依旧清醒,不忘前世……”一时间,各种消息纷纷而至,孟婆大惊,随同鬼族来到奈何桥上,向外看去,只见奈何之水已变成了红色,那三生石已然炸裂开来,望乡台倒塌……
投胎的魂魄似乎失去了束缚,一个个奔向奈何之内,跳了进去却又见顿时消失不见。孟婆觉得怪异,吩咐喜丫头和哀小子关闭庄门,禁止任何魂灵和鬼族通过。孟婆刚吩咐完,再向黄泉路山望去,只见彼岸花全部枯萎,黄土背一阵风卷起来,化成一个巨人,站在奈何桥上,在桥中间有一黑衣人,朝着黄土喊道:“从即日起,你便是这黄泉路和奈何桥的主人,没有我的号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黄土跪下一膝听令。
孟婆见那黑衣人全体黑色,直露两眼,眼珠通红,似乎是为何事红了眼。“你是何方人士?敢到阴冥捣乱?”黑衣人听了孟婆的话,狂妄的一笑,说道:“捣乱,哈哈哈哈,从今日起,地府便是我的管辖区域,你若是归顺与我,饶你不死。”
“你是何人?”
“神兵山庄,兵主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