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慈奇道:“哪两样东西?”
许钦笑道:“其一:金银布帛;其二:弓箭刀枪。”
太史慈闻言颇为惊异,笑道:“请许公子详言之。”
许钦道:“‘山越人’生性淳朴,得酬劳而效其力,绝无偷奸耍滑之处;但其人敬重勇士,需将军以武勇威慑镇服之,其必死心塌地为我所用也。”
太史慈笑道:“此事不难办到,明日之行,就亮一亮我的本领罢了!”
第二日,太史慈收拾停当,紧身利落,身着血红色朱雀战袍,腰悬御赐七星宝刀,背背弓箭,手持铁戟,带了数十名亲兵,携带众多黄金白银、丝绸布匹等物,与许钦出会籍,向南而去。
廖化送行,忧虑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夷之人,恐无信义可言,将军只带这么点人前去,只怕有失,不如我率千余兵马跟随护卫。”
太史慈大笑,还未及回答,许钦在旁郑重道:“此万万不可,‘山越人’禀性,吃软不吃硬,怀德不畏威,元俭(廖化,字元俭)将军此举,其必会以为我等是前去征伐的,定要误会,将起无端之祸也。”
太史慈点头道:“许公子所言正合我意,元俭不必忧心,只管谨守城池,我去数日即回。”
廖化见太史慈如此说,遂不复言。
太史慈与许钦领众亲兵在茫茫深山中行了两日,来到‘山越人’最大的部落‘熊夷人’(部落名字乃作者杜撰)的领地。‘熊夷人’以熊为图腾,有人口2万多人,在“山越人”诸部落中实力最为强大,其首领括西(名字乃作者杜撰)已50多岁,与许靖、许钦父子多有交往。
许钦对太史慈道:“我军欲招募3000新兵,‘山越人’大小数十部落中,恐也只有此处之‘熊夷人’有足够人口可以提供这么多兵员了。”
太史慈皱眉道:“这3000士卒,不一定非得出自一个部落,也可从多个部落中择优挑选嘛。”
许钦笑道:“此决不可行。”
太史慈疑惑道:“这又是何故?”
许钦道:“‘山越人’众多部落之间,为争夺人口钱财、牲畜猎场,时常发生混战,彼此之间皆有血海深仇,几个部落之民在一起当兵,这••••••恐还未上阵,就已自相残杀也。”
太史慈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许钦当先领路,又行十余里,太史慈等人来到一个山谷之前,放眼望去,山谷入口处有高达数丈的木制大门,木头顶部全被削尖,两侧崖壁上,有披头散发、身着兽皮、手持十分简陋原始兵器的战士在驻守防备,见到有汉人来到,一声悠远的牛角号吹响,大门缓缓开启,数百土人蜂拥而出,将太史慈一行团团围住。
许钦让太史慈与众亲兵将双手摊开,以示并无敌意,自己则叽里咕噜说了一番土话,土人中一人撒腿往谷内跑去,似乎前去报信,不多时,一位身材肥胖,身着熊皮大氅的老者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而来,此人正是“熊夷人”的首领括西。
括西通晓汉话,对许钦拱手笑道:“原来是许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令尊可还好?”
许钦与太史慈等人皆下马还礼,许钦笑道:“家父还好,还常念起首领,知我此来,特命我代他向首领问好。”
括西大笑,瞟见太史慈,问道:“这位将军从未见过,不知是••••••”
许钦笑道:“这位将军真是鼎鼎大名,威震天下,乃当今皇叔刘玄德大人结义之弟,天子御口钦封的‘神箭将军’太史慈太史子义将军也。”
括西闻言一惊,上下打量太史慈一番,笑道:“我虽然身在穷乡僻壤,但也听说过太史将军的威名,今日得见,真乃三生有幸也。”
太史慈谦逊,众人大笑,一同进入山谷,过了木门,太史慈只觉眼前豁然开阔,只见谷内方圆十余里全是一片平原,有一条小河贯穿其中,河的两侧,密密麻麻又井然有序的排列着一座座木制小楼,皆以茅草为屋顶。身着兽皮、粗布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见了他们这一群汉人,都好奇的涌上前来围看,脸上挂着单纯、友好的笑容。
山谷之中一座最大的房屋就是“熊夷人”的议事大厅,屋前树立着数丈高的大旗,用黑熊毛皮装饰,括西在屋内摆下酒宴,盛情款待了太史慈、许钦一行。
酒宴半酣,许钦说起此行的目的,括西笑道:“按说许公子有言,我应当遵从,况且此事对我部族也有好处,只是••••••现今我说话不作数了。”
许钦奇问道:“首领何出此言?”
括西笑道:“实不相瞒,我不久前刚将首领之位让我子博术(名字为作者杜撰)继之,所以嘛••••••”括西笑了两声,“一切还得听他的啊。”
许钦闻言面色一暗,随即又笑道:“不知博术首领现在何处?”
括西笑道:“前几日出去打猎了,估摸着这几日就回,许公子与太史将军如不嫌弃,在我这里住下等候如何?”
许钦与太史慈对视一眼,还未及商议,只听屋外牛角号声响起,三短一长,括西一听,大笑道:“许公子与太史将军运气不错,博术回来了。”
太史慈小声问许钦道:“这个博术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钦轻叹道:“此人不到30年纪,乃‘山越人’中有数的勇士,据说力气如同九头牛一般大,故此有个外号叫‘九牛神’,将军万不可小视。此人素来狂妄自大,看不起汉人,一会将军需以武勇压服之,否则我等此行,恐自取其辱而一无所获也。”
太史慈闻言默默点头,心道:“九牛神”?难道比典韦、许褚、张飞、马超这些绝世猛将还厉害?今日就会会这位“山越”勇士,看看他的本领到底如何!
不一时,屋门大开,一大汉昂然而入,正是“熊夷人”新任首领博术。太史慈冷眼观瞧,只见此人身长8尺,魁梧雄壮,双目如电,披头散发,身披白色熊皮大氅(黑熊中极个别可能基因突变白化),大踏步而入,凌厉的目光一扫,就落在太史慈身上,太史慈毫不示弱,与其对视良久,博术微微颔首,扭头先给其父括西施礼。括西笑道:“我儿回来的正是时候,有一件大事需你定夺。”然后将太史慈欲招募3000新兵之事述说一遍。
博术也通汉话,听完大笑道:“汉人想用金银布帛来让咱们的勇士为其卖命,真是可笑!我们想要这些财物,直接去汉人那里抢就行了,用不着与他们交换!”
太史慈闻言勃然大怒,霍然起身,厉声道:“你好大的狗胆!敢出此狂言!我等好意而来,行对你我双方都有利之事,汝这粗野之徒,无礼太甚!”
博术一听,亦是大怒,将身上所佩长刀拽出,怒喝道:“你是何人?!”
太史慈冷冷道:“我乃大汉北海郡东莱县人,复姓太史名慈字子义,乃当今皇叔刘玄德结义五弟也!”
许钦在旁道:“太史将军还是天子御口钦封的‘神箭将军’!”
博术挠挠头,道:“太史慈?刘玄德五弟?‘神箭将军’?••••••哦!我想起来了,听说过你,据说你还挺厉害的,今日敢与我较量一下否?!”
太史慈冷笑道:“我这次就是要教训一下你,让你知道不要看不起汉人!”说罢大喝一声,抽出御赐七星宝刀向博术扑去。
刀光闪过,如晴天乍起霹雳,肃杀之气瞬间笼罩大厅,旁观者无不胆寒,博术见太史慈挥刀来攻之势,亦暗自心惊,横刀一挡,只听一声脆响,博术之刀被辟为两段,七星宝刀硬生生停在博术头顶一寸高的地方。
博术眼瞧着锋利的刀刃就在顶上,只感觉脑门处一股寒气当头而下,笼罩全身,不由不心生惧意。而此时括西方才缓过神来,忙大叫道:“太史将军手下留情!“太史慈深吸一口气,收回七星宝刀,沉声道:“我占了兵器锋利的便宜••••••这次不算,你去换过兵刃再来!”
博术将手中断刀扔掉,大喝一声土话,几个土人出去,片刻后抬着一柄巨斧进来,博术伸手提过,叫道:“太史慈,你敢和我比长兵器吗?”
太史慈微微一笑,道:“愿意奉陪!”挥手命亲兵将自己所用铁戟拿来,舞了个戟花,笑道:“首领先请。”
博术怪叫一声,抡巨斧向太史慈劈下,太史慈双膀较力,打起十二分精神,横戟一架,只听“当啷”一声巨响,博术后退几步,脸色苍白,太史慈则纹丝未动,但胸中也感到气闷,嗓子眼有些发甜。
经此一合,太史慈对博术的武勇心中已然有底,什么‘九牛神”,力气比起典韦、张飞等差多了,顶多与自己相若,一身本领,也就是个周仓的水平,在将星璀璨的三国时代之中,只能算作2流中的偏上。
(题外话:与中国男足在亚洲的排位差不多,呵呵)
博术也深知自己并非太史慈对手,但又不愿认输,一时僵在当场。太史慈冷哼一声,将铁戟掷于地上,大步走出屋外,命麾下亲兵将铁戟插在远处,伸手将背后所背弓箭取出,弯弓搭箭,回首道:“让你见识见识‘神箭将军’的本事!”说罢扭头连发数箭,拉弓如满月,箭去若流星,只听一片惊呼赞叹声响起,屋内众人忙出去一看,只见几支箭枝齐刷刷穿过铁戟小枝,插在100余步远外一颗只有碗口粗细的小树树干上。
这几箭射完,太史慈也心中暗自得意,他想到《三国演义》中记载的吕布辕门射戟之事,吕布在150余步距离所射之箭穿过方天画戟小枝,而自己今日的表现证明,自己的箭术已不在吕布之下(当然,如果《三国演义》的记载确实的话),看来这一段时间自己的潜心苦练,又辅以于吉《太平青领道》中静心练气之养生功夫,还是有明显效果的。
括西、许钦等人出屋一看,皆目瞪口呆,博术随后而来,见了也是大吃一惊,括西叹道:“术儿,你输了,你不是太史将军对手,还不快向将军赔罪!”
博术闻言,对太史慈下拜道:“太史将军神勇,我不及也,方才多有冒犯之处,大人不计小人过,万请将军见谅。”
太史慈连忙将博术扶起,笑道:“哪里哪里,首领的武艺,我也是十分钦佩的。”
二人相视大笑,携手入屋,再摆酒宴,说起募兵一事,博术一口答应,笑道:“我们部落,缺的就是金银布帛,多的就是英勇善战的勇士,此事对我们,也是好事••••••”此时括西插话道:“不过我有一事相求,请太史将军答应。”
太史慈笑道:“老首领有话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应允。”
括西道:“我部落青壮大概有7000多人,一下抽出3000参加贵军,剩下的就大都是老弱了,将军可能也知道,我部落有几个世仇,就在不远,如其趁机来攻,我部落恐有灭族之大祸啊。”
太史慈已知“山越人”中各部落经常发生混战的情况,点了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此事确实为难••••••老首领有何对策?”
括西笑道:“近几年部落人口繁衍,附近的野兽、鲜鱼渐渐不够吃了,要往远处打猎、捕鱼,又要与别的部落发生冲突••••••此事其实我考虑很久了,我的意思嘛,我部落全体迁出深山,往平原安居,学习汉人农耕种田之法••••••博术,你看呢?”
博术闻言一呆,随即对括西说了一番土话,括西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段,太史慈听不懂,暗问许钦道:“他们父子两在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