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怪客的声音再次想起,“哈哈,怕了吧,这几个小头头先给你们玩玩,待会,我便要把你们的头全部拧将下来,给我可怜的‘小罴’当球踢,啊,我可怜的‘小罴’……”整个石殿上空回荡着这“怪客”的哭声。只见那青衣人凝神戒备,侧耳倾听,忽地双手一挫,身形一晃,一股粉红色的劲气已然射向身后不远处的那张长椅,扩散开来笼罩在长椅周围,久久挥之不去,渐渐在那粉色气雾中隐隐现出一个人形,渐渐清晰,竟是一头上肢粗壮的金毛长臂猿,见他正手捧着椅子上的黑色兽皮哭泣,口中不住叨念着:“‘小罴’——‘小罴’”,鼠兵各摆兵器对准了那金毛猿,古怪鸟心中一惊,心道:“这长臂猿嘴中所说的‘小罴’,该不会是差点让我见上帝的那个‘黑风罴魔’吧,看他哭的如此伤心,倒让人不禁生出不尽怜悯”,金毛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尖声说道:“好你个青衣鬼,我向你要我的‘小罴’,你却说在那群臭蝎子手里,可我找到那群臭蝎子,他们只顾和你的地老鼠打架,竟对我置之不理,我便一气之下把他们全杀了,你用心好毒,把我支走,却在这里枕着‘小罴’的皮毛睡大觉,这下看你还抵赖”说着,手捧长椅上的兽皮又哭起来,口中不住的叨念:“‘小罴’我好容易把你养大,让你长得这般壮硕结实,竟没料到让人先行了一步,要知道你的命是我给的,要杀也自需我亲自动手,你等着,我这便把害你的贼老鼠们脑袋全都拧下给你当球踢,你不是最爱玩‘球’的吗”,古怪鸟听着心中颇觉好笑,心说这金毛猿一定是脑筋不太利索,说话竟前言不搭后语的,真是好笑。
哪知金毛猿的哭声还未止住倏地一声长啸,身子已经平地跃起不见了踪影,与此同时,忽而东北角几声惨叫,几个鼠兵已是身首异处,还未等大殿众人看清怎么回事,西南角又是几声惨叫依旧有几个鼠兵脑袋被他生生拧掉,那金毛猿身形奇快无比,左窜右跳好像隐了身行一般,眼光再是敏锐,却也只能见到金光一闪而过,却根本找寻不到他下一时刻在哪落脚,片刻之间青衣人的鼠兵卫队已有一半人手头颅被生生拧将下来,地面满是血污,惨象环生,剩余的鼠兵面朝外将青衣人围在当中,鸠鸠趴伏在青衣人身边,警觉地竖着鼠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青衣人轻捋衣衫,忽而,临空挥手一道粉红色气雾在人群上方绽射开来,形成一道粉红色的气罩,把众人护住,周围一切平静如常,不见丝毫痕迹。金光忽而一闪,紧跟着一道粉红色气雾紧贴在金光之后,划过一道长线,好似流星一般,这下金毛猿的行迹了然摆在众人面前,青衣人身形频动,几道劲气从袖中射出,直奔金光的所在,金毛猿身形一露,顿时优势不显,与青衣人斗在一起,青衣人劲气从体内发出,颜色甚是鲜艳,好似花朵片片翻飞,那金毛猿劲气成金黄色,斗将起来,各色奇异的光随着二人身形流转甚是好看。二人的劲气相撞“嗞嗞”作响,一股强大的气流充斥整个大殿,吓得鼠兵纷纷避让,动作稍慢一点的顷刻间便被劲气排出的巨力撕得粉碎。古怪鸟只觉身前寒风阵阵,知道眼前这场战斗实是高手对决,现在双方只是虚引对方发招以求克敌制胜,倘若等二人真正使出全力对决,想必造成的破坏力足以把整个石殿夷为平地。
青衣人忽而身形一转,似是有意卖弄一个破绽,引得金毛猿接连进身攻击,青衣人且站且退,口中说道:“跳跳魔,有本事咱们出去打个痛快”,“那又怎样,还怕你不成”,内殿石门“轰”的飞出,一道青光、一道金光闪过,二人已消失在黑夜之中,鼠兵一齐冲出,显是为护卫领主而去。
鸠鸠从地上爬起,望望四下残破的大殿,长长伸个懒腰,倒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全然不怎么在意,提身跳到屏风跟前,摇摇尾巴,示意古怪鸟扶戴劲出来,古怪鸟紧紧抱着戴劲,见他面色铁青,全无半点血色,浑身长毛,连手也变成了鼠爪,尖利的牙齿早已咬破嘴唇,淌出血来,一看便知痛苦异常,古怪鸟心急如焚,小声对鸠鸠说:“咱们到哪去找解药,要是再拖延下去,恐怕戴劲就危险了……”鸠鸠也不回头,“吱吱”叫了两声,摇摇尾巴示意古怪鸟跟上,径直朝石殿中央那水晶魔球走去。
鸠鸠走到摆放水晶魔球的石基之下,摇摇尾巴示意古怪鸟仔细看,古怪鸟手抚戴劲俯下身子望去,原来石基底座上有一细小圆环,鸠鸠朝古怪鸟点点头,古怪鸟伸出食指向那圆环中一按,忽觉脚下一沉,随后整个地面缓缓旋转着从地面降了下去。
显然,鸠鸠对大殿的机关甚是熟悉,想必那青衣人对鸠鸠喜爱有加,因此才在鸠鸠面前一点也不藏私。古怪鸟紧跟着鸠鸠按着鸠鸠指给的机关下到石殿的地下密室,又穿过两道雕花石门,走进一座不大的石殿,一入石门古怪鸟便觉一股幽香铺面而来,这香味竟是如此熟悉,古怪鸟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正是当日簌儿被达克巴掳走前,丢下的那方丝帕,丝帕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竟与这殿中的气味甚为相象,古怪鸟心中不禁热血沸腾,莫非簌儿被囚禁在此不成,想到这便加快脚步,绕过一道小石门,石室豁然开朗,只见室内最里侧长长石台之上摆着各色药罐,阵阵花香药气沁人心脾,石室两旁摆放着各色奇异花草,有的香艳异常,有的丑陋无比,古怪鸟忽而望着一株矮草,不禁流下泪来,鸠鸠躬身一跃跳上石台,翻东找西地折腾起来。古怪鸟望着落泪的那株仙草正是缦缇拉草,睹物思人,当日在洛法学院的花棚之中,正是这株草让古怪鸟和簌儿结下不解之缘,簌儿送他的一小株缦缇拉草他时刻带在身边,不想在这密室之中却见到相同的一株,更勾起了他对簌儿的思念,此时又不觉心痛起来,心道:“茫茫异世,我何时才能再见到簌儿”,酸楚的泪水不禁滴到身前那株缦缇拉草上,那草忽而宛若活了一般,从寸小的枯枝间生出一抹紫红花蕊,花中隐隐浮现出簌儿的面庞。转瞬之间,那花蕾一闭又收回枯枝里去。古怪鸟泪流满面,知道这缦缇拉草最是与人心意相通,想是感了相思之泪在那花中便出现了幻影,待他揉揉泪眼,忽见眼前灵异的仙草间站着一位白衣仙女,播散着花粉,却不是簌儿还会是谁,古怪鸟惊呼一声,便要上前,哪知却被鸠鸠一口叼住,古怪鸟再定睛看时,才见眼前石壁上却挂着一副白衣仙子图,那仙子脚踏五彩奇花,身披祥云,宛如活了一般,那仙子眉目却颇似簌儿,一时竟让他错以为是簌儿现身,古怪鸟如大梦初醒,心中不觉怅然,向花中仙子深深一躬,心道:“画中仙子赎罪,在下绝不是有意冒犯,只是心中太过思念一位朋友才至‘妄行’,多多得罪”,古怪鸟心中默默祷告好似天上有人相知一般。鸠鸠又叼一下,这下叼得古怪鸟生疼,这才醒过神来。
只见鸠鸠身前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瓶,古怪鸟将玉瓶拾起不禁觉得香气四溢,鸠鸠嘻嘻一笑,显是这玉瓶颇有古怪,“你是说这瓶就是救戴劲的解药了”,鸠鸠点点头,古怪鸟很是兴奋,立刻打开玉瓶,倒出花粉,扶到鼻子前但觉一股幽香扑面而来,他迅速给戴劲服下,片刻之后戴劲身上有灵异的蓝光泛起,顷刻之间,鼠毛渐渐退去,鼠嘴也缩了回去,眼看着恢复了人形。古怪鸟惊喜地望着戴劲,缓缓地呼唤着他的名字,片刻这后,戴劲慢慢睁开了眼睛,用手摸摸肚子,又把浑身摸了个遍,“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你不但活着,而且还变回了人”古怪鸟笑着对戴劲说:“这可都是鸠鸠的功劳呢”戴劲一把把古怪鸟和鸠鸠搂在怀里,大哭起来,口中不断说道:“以后我再也不变老鼠了”,古怪鸟抹抹眼泪,不禁被他这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逗得笑出声来,然而,戴劲却把古怪鸟和鸠鸠抱的更紧了,在这一刻,二人一鼠把来到异世的种种酸楚一股脑的倾泻出来,那一刻,古怪鸟和戴劲哭得是那样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