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初云不出意外已经挂了,敬爱的读者朋友,你以为他会起死回生么?需要告诉您的是,这部小说最精彩的,就是偏偏要让读者摸不透剧情的发展,摸不透作者的思路,这样您在看每一个章节的时候才会有惊喜。一般的电视剧或者电影都会说男一号大难不死,但是你错了!这本书里的替补男一号要多不少,其中最适合的就是柯文斌同学,现在,让我们热烈鼓掌,来欢迎本书接下来顶替叶初云的柯文斌出场!朋友,给新人呱唧呱唧啊。让我们把时间往回调一点,回到那海啸的浪头即将打下来的那一刻。
所有人都绝望地望着那高耸可怕的水墙,放弃了生存的希望,柯文斌也一样,他没有想过要如何活下去,但是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算要死,也要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他抄起一根绳子拨开人群,冲向不远处的乔楚儿。
“文斌,你……”没等乔楚儿把话说完,柯文斌的左手便紧紧握住她的右手,然后右手的单手拽着绳子把两只十指相扣的手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楚儿,我……”浪头打了下来,打没了柯文斌的下半句话,把他和乔楚儿的身躯一起卷进了无情的大海中,任凭波涛撕裂。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阳光海滩本来是一处浪漫至极的美景,但是当你看到海滩上趴着几十具一动不动的疑似尸体时,想必什么罗曼蒂克都没了。
沉睡中的柯文斌依稀有一种感觉:脸上身上都好烫,犹如置身于笼屉里的包子,就快要蒸发了一样了。心里的潜意识不断地告诉他,再这么躺下去就要隔儿屁,他犹存的最后一丝意念迫使他无力地动了一下手指。先是一根,再是两根,最后他终于有力气——睁开眼睛了。胸腔里积存的一点海水让他呛个不停,整个身子随着咳嗽的节奏上下颤动。直到最后一丝海水吐尽,柯文斌才恢复了一点力气。当意识一回到灵台,柯文斌立刻挣扎着去看自己的左手,那只手,仍然完好地与另一只手坚固地绑在一起,十根手指,也紧紧地相扣,仿佛印证了一份灵魂的契约,内容仅是四个字:生死不渝。
柯文斌望着离自己只有一只胳臂远的那张不怎么漂亮的脸,欣慰地笑了,无论如何,是生是死,他和她都在一起。尽管年仅十七岁的他不懂什么叫爱,但是他用自己的行为证明给了——这就是爱。短短几天的磨难,让他的心智变得成熟,爱情,不应该以年龄划分,任何人都有去爱与被爱的权利,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皆是如此。
柯文斌努力的撑起自己的身子,然后吃力地挪向乔楚儿。“楚儿,楚儿,快醒醒,快醒醒……”柯文斌用尽全力摇晃着她的身子,乔楚儿的运动神经本来就好,此时也是处于梦醒时分,被柯文斌这么一摇也就醒过来了。
“文斌,我们,我们没死……咳咳咳……”乔楚儿话没说完就被海水呛到了,不停地咳嗽,柯文斌心疼地帮她敲打着背脊。这里插一句,我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咳嗽的时候要去帮人家拍背,这是处于什么医学原理?别人我不知道,就我自己而言咳嗽的时候被拍背非但没有减轻症状,反而让我怀疑拍我背的人的动机,是不是趁机报复。当然,在这里柯文斌帮她拍背纯粹是处于一种关心和爱护,同时也不排除有趁机揩油的可能性。
等乔楚儿咳完了,柯文斌解开了绳子,两个人就这样无力地依靠在一起。“文斌,我们真的还活着么?”
“是啊,活得好好的。”
“真好,活着真好。”
“是啊……”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柯文斌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乔楚儿就更加沉默寡言了,虽然这次大难不死,两个人心里都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就是不知道如何开口。终于,还是乔楚儿打破了沉默:“文斌,你……你把我们两个的手绑在一起的时候想说什么来着?”柯文斌支支唔唔地说:“嗯……那个么……没什么……”
“说嘛,文斌,跟我说嘛。”
乔楚儿居然耍起了小性子撒起了娇,这真是破天荒的头一遭,柯文斌有点搪不牢,于是只好老实交代:“我想着,就算我们死了也要在一起,就算有一天有人把我们打捞起来,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是一对。”
乔楚儿低着头掩埋自己湿润的眼眶,手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我们是一对。”
两个人不再说话,但是却充满着旖旎的气氛。《笑傲江湖》里令狐冲的剑法高明之处就在于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真的很贱,而爱情到了极致,也是一样,口中无爱心中有爱只等*。
最后一点这两位是没力气贯彻执行了,好容易站起了身子,他们便去叫醒其他昏迷在沙滩上的人。可惜的是,不是所有人都是那么幸运的,虽然他们被冲上了沙滩,可是还是有很多人没有支持住,挂了。沙滩上仍然存活但仍然昏迷的,有李施宁,曹为,黄晓玲,谭菲菲,杜凡,马尔蒂诺,艾博森,安琪拉还有冯泰甘。这一拨人马算是人多势众了,可惜都晕着,柯文斌和乔楚儿都是搞体育的,知道暴晒之下必有脱水夫,于是用尽吃奶的力气把这些人一个个地拖到树荫底下乘凉。而其他人都死了。
也许这里有的朋友就要跳起来了,质问我说为什么活着的都是在前面章节露过脸的,这不合理嘛。亲爱的朋友们,你们要知道,我费了这么大力气给他们想名字树形象时不时地让他们发生点小暧昧我容易么,我图的什么?总不能就是为了在这里让他们华丽地死一死吧。为了情节顺利地发展,我们就委屈那些连名字都没出现过的龙套们安心上路吧。
他们比叶初云幸运的是,被海水冲上岸的除了人,还有很多瓶瓶罐罐,这些个瓶瓶罐罐里面装的都是淡水,有些还装着营养液。柯文斌两口子把这些水瓶子都捡了起来,聚到一块儿堆。水不算多,他们计算了一下,省省喝顶个三四天应该不成问题,于是自己仅喝了一小口,接着就去喂那几位昏迷的朋友喝水。
树荫遮凉,清水入口,还有专人伺候,这几位想死也难了。最先醒过来的是安琪拉,马尔蒂诺和艾博森,接着其他几个人也都陆陆续续地醒了过来。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身处何方,唯一明确的一点就是,别人死了,他们活过来了。光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他们感到安慰,几个女孩子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艰难,黄八卦和谭菲菲都是典型的好事之徒,凑在一起犹如咸鱼遇腊肉,相见恨晚,叽叽呱呱地说个不停,这两个人自己讨论不说,还捎带上李施宁和乔楚儿一起叽呱。乔楚儿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她喜欢凑热闹,这是女人的天性,而李施宁长久以来都是女性的领袖,对于这样的社交活动自然是手到拈来,颇有反客为主的势头。杜凡是个不甘寂寞的人,他当初加入篮球队无非就是为了更好地跟女生打成一片以达到抱成一团的猥琐目的,聊天的四个女生里面李施宁和谭菲菲都颇有姿色,于是乎杜凡同学听着听着就加入了他们,开始高谈阔论大放厥词。
老冯这两天受的打击实在太大,他的人生轨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同时他也安于这样的平凡,他最大的梦想就是娶一个不怎么漂亮的老婆,生一个不怎么聪明的儿子,然后就这样安安耽耽地过完一辈子。可惜事与愿违,从老师到人质,从人质到逃亡者,从逃亡者到遇难者,这一系列的角色变换让他有些难以接受,难以适应,他能做的就是抱着头,躲在自己心里阴暗的角落里瑟瑟发抖,等待着别人来解救。他也只是个凡人,他有着跟普通人一样的性格弱点——懦弱。没有人生来就是英雄,更多的人在遇到困难时候也是跟老冯一样抱头发抖。老冯麻木地坐在一边,脑中来来去去的全都是自己过去的平静生活。
“冯老师,喝点水吧。”柯文斌递给老冯一瓶水。
“啊?啊……谢谢。”
“冯老师,老实说我们虽然大难不死,但是现在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幸亏有你这个老师在,我心里才算有点底,不然可真要疯了。”
老冯脑中的一根弦被绷了起来,是啊,我是一个老师,是一名人民教师,我当初选择这份职业是为了什么?我的理想呢?好像已经离我好远好远。我,是一名教师。他们,是我的学生。关于这些,我都已经快忘了……
曹为坐在一边安静地听着身边的人说话。他孤僻冷漠的性格倒是跟老冯有点像,一张番薯脸被海水泡得更加涨了,嘴唇上方的几根希拉的胡须随着他粗重的呼吸而飘动。
安琪拉等三个军人坐在一旁很熟练地拆卸着手里的枪支,然后把依附在枪管里的海水残渍细心地擦拭干净,接着又熟练地组装了起来。这些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闭着眼睛也能搞定。柯文斌拿起三瓶水放到他们的脚边,用着蹩脚的英语说:“普丽斯……”安琪拉知道这是给自己这边的人喝的,便捡了起来,用生硬的汉语说:“谢谢……”然后把另外两瓶水扔给马尔蒂诺和艾博森。
“马尔蒂诺上士,艾博森少尉,你们去找一点干的树枝来,天要黑了,我们得生个火。”
“是!”
两名军人领命而去。柯文斌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着离开的那两个人的举动,也明白了他们是去捡木柴,于是便跟了上去。进了丛林,艾博森和马尔蒂诺感觉身后有人跟着,立刻一个转身掏出了枪,他们身后的柯文斌马上举起双手。艾博森眯着眼说:“你跟着我们干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好意思啊。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们捡柴火的,捡柴火,就是这个木头,我捡起来,然后呢,带回去,就这样,我日你二大爷的,你的明白?”柯文斌手脚齐用比划着,艾博森总算看懂了,冲着马尔蒂诺笑了笑,两个人收起了枪。
艾博森和马尔蒂诺经常在野外生活,他们知道什么样的木柴才能拿来烧,柯文斌不懂,他只要是够大够长的就捡起来抱进怀里。马尔蒂诺笑着从他怀里抽出一根已经受潮的树杈,摇了摇,指着这根树杈说:“No。”柯文斌一开始还不明白,后来拿这根树杈跟其他的木柴比了比,这才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他左顾右盼一番,捡起一根干燥的木头问说:“这个,Yes?”艾博森和马尔蒂诺哈哈大笑,连声说:“OK,OK!”三个人越走越远,去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
天黑了下来,马尔蒂诺和艾博森把找来的干树枝堆到一起,安琪拉拿出一颗子弹,去掉了弹头,把里面的火药倒在了木柴堆上,接着掏出手枪朝着沾有火药的地方开了一枪,呼的一下,火苗子腾了起来,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兴奋的惊呼。
安琪拉跟艾、马二人坐在火堆的上风口挡风,“怎么样,这个岛有人居住么?”艾博森说:“我刚刚去转了一圈,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而且这个岛很大,马尔蒂诺上士爬到一颗最高的树上观望却也看不到边,只看到远处的高山。”
“嗯……那么有没有找到佩雷斯将军留下的痕迹?”
“没有……一路上我们都很仔细地检查了,没有发现佩雷斯将军留下的暗号。”
“没关系,佩雷斯将军身经百战,经验很丰富,一定没事的。你们都去睡吧,养好了精神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找他。”
“那这些人呢?”
“带着他们上路,他们是我们唯一的政治筹码了。”
“是!”
每个人都睡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他们是否依然存活,是否有水有食物,但是至少今晚,他们可以安心地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