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森林以南的地方,是妖精和罗雅人共同生活的丰饶地带—阿得那尔。‘阿得那尔’在罗雅语里意为‘永恒’,是罗雅人引以为傲的故土,他们起源以此,也将毁灭也此。早在两千年前,善良的罗雅人接纳了从异世大陆迁居而来的妖精一族。两个种族的文明随着时光流逝,已融合在了一起,他们已经接近相同,如果非得说有什么不一样的,也只有血统之说了。
阿得那尔地带的绿色山峦周围,还屹立着陡峭的山林绿坡—那就是高耸入云的阿得那尔山脉。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壮丽的山峦发出夺目的光彩,群峰魅影蓝紫交织,绿草棕石混杂;嶙峋怪石,峭壁悬崖,绵延不断,一直伸展到远处巍然屹立的雪峰。太阳渐渐落山了,夕阳下的山峦似有一道道裂缝,山水流过,折射出晶莹的水光。
阿得那尔山脉脚下,土地肥沃,一层层随风起伏的绿色稻田,像是波澜壮阔的碧河。举目望去,斜坡上满是郁郁葱葱的树林,散落在山坡上的农舍,一直延伸到路的尽头。山上开满了果树花,有苹果,李子,梨和樱桃,令人眼花缭乱。树下绿草地上还散落着亮晶晶的花瓣。
阿得那尔地带和彩虹森林一河相隔,孩子们在夏天尤其喜欢在如碧缎般的河里嬉戏。傍晚来临的时候,一名叫卡鲁的十岁男孩离开了陆续登岸,准备赶回家吃晚饭的孩子群,所有孩子之中,他游泳是最快最好的,不仅如此,他在其它方面都表现出相当高的天分,是罗雅人寄予厚望的未来战士。正因为这些超常的天分,使他注意到了森林里不寻常的变化。他被那种微弱但又奇特的声音和若隐若现的光彩所深深吸引。
他游过河的对岸,踏进了入夜后变得危险的彩虹森林—当然,现在还只是傍晚,那些生活在森林深处的猛兽们还在沉睡,而且,它们不会过分靠近人烟旺盛的阿得那尔地带,因为,罗雅人和妖精们对它们而言也同样意味着危险。
太阳已把半张脸隐进了阿得那尔西面的半山腰,红通通的余光变得不再那么灼热,它温柔地亲吻着茂密的森林,并从层层叠起的树叶缝隙中溜进开始变暗的森林内部。
卡鲁光着身子,身上还沾着清爽的水珠。他边向那奇特之处走去,边伸手抹拭从头发上流淌到脸上的河水。越往深处,他的心跳越是剧烈。他的身后传来了母亲的叫唤声,他甚至听到了母亲跨过建筑在河面的上拱桥,朝他这边跑来的生气的脚步声。
他尊敬和爱戴他的母亲,母亲说的话,他从来不愿意违背,他能感觉到她的呼唤里充满急切和担忧。他想停下向前的脚步,然后转过身奔到追来的母亲的身边,在被对方生气的拧着一只耳朵跌跌撞撞的回家吃着可口的晚餐。可是,他的双脚不听使唤地继续向前移动着,在那一刹那,他有种被人控制的感觉。不知为什么全然不是恐怖的感觉,而是如同着了魔似的,强烈得犹如针扎一般。
他绕过一棵百年大树,在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妖精倚靠在巨大的树干上,用那双慑人心魄的红眼睛温柔的看着他。她向他伸展双臂,就像慈悲的女神,欲要送上温柔一吻。他顺从地走进她的怀抱,他仰望那双在灰暗中如红宝石闪耀的眼睛,透过这层刺眼的光芒,他看到那双在黑色长发中隐隐若现的尖耳朵。她红如鲜血的双唇在他出神凝视的当时,冰冷地贴在了他微微张开的嘴,他羞涩地脸红了,当她的吻舔他的脸,顺着颈子向下时,他的身体莫明的颤抖起来……
“不—”母亲气喘吁吁地追上了那个调皮不听话的孩子,当她生气地绕过那棵百年大树时,看到的却是骇人的景象:她的儿子卡鲁浑身是血的瘫倒在一个红眼女妖精怀里,她尖锐的指甲正在玩耍般地从他娇嫩的背部向上至下的划动,那一道道皮开肉绽的伤口鲜血喷洒,而他纤细的脖子已被咬得血肉模糊,他瞪大翻白的眼,泪水不住的朝下坠,痛苦不堪的脸仰向了幽暗的树林顶端。而那个女妖精,因为她的到来,缓缓抬起垂落在孩子肩头舔食鲜血的冷艳的脸。当这个因失去孩子而发狂的母亲扑向她时,她无情地把那已断了气的男孩丢进了那个扑上来的母亲怀里,逃进了森林深处……
……
“不可能,这一定是森林的野兽所为,妖精们不会做出这样残忍的事情!”当罗雅人向妖精们兴师问罪时,得到的答案就是这样的。
“不要包庇凶手了,我以伟大的罗雅战士卡尔他之名发誓,杀死我儿的真凶就是长着红眼睛,尖耳朵的女妖精。你们不交出凶手,我儿死不瞑目。”孩子的母亲伤心欲绝,她以一生的名誉来保证自己所见属实。
然而,当妖精们为了调查案件,进行开棺验尸时,棺内却空空如也。妖精们对卡鲁之死产生了怀疑。而这种怀疑,激起了罗雅人更大的不满和愤怒。两个种族之间的猜测,怀疑和怨恨愈演愈烈,以至有一天,两个发生口角的男人动起了手,战火就此点燃。
卡鲁之死,打破了两千年来两个种族的和平共处,一起在双方之间似有若无的命案缔结了妖精和罗雅人的仇恨,这种仇恨后来发展成了政治,经济,资源的冲突,个人仇恨演化成了民族仇恨,斗欧演化成了战争,无止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