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孤帆下江南
风景20082015-10-25 02:172,299

  万里长江东逝水,孤帆远影碧空尽。

  江面上小舟在碧波中轻飘,两岸奇峰壁仞如过眼烟云般飘逝。俺斜依在船头,收起种种心事,沉浸于这江岸诱人的景色之中。忘了吧,忘了与香香离别后的伤感,忘了对阎姐姐的牵肠挂肚,忘了鄂州之战的失意,忘了对重返朝庭后错综复杂争斗的担忧,在历史这奔腾不息的长河中,不论是谁,都是过眼烟云,便如大浪淘沙般渐渐沉寂。

  自与香香几人分别后,俺越过九宫山进入江州(今九江),沿路听闻百姓说起鄂州战事,无不让俺心惊。

  俺将所闻略一整理,鄂州一战竟是如此的血腥,与历史大相背离。

  传闻中说大宋武神太子赵禥与蒙古大军在鄂州城外进行了一场大战,大战中武神太子身陷重围,他一条盘龙棍大杀四方,最后身中数箭身亡。武神太子之死激起太子旧部与鄂州百姓拚死复仇之心,全城六万男女青壮冲出鄂州与蒙古大军血战一天。鄂州城外这一日血流成河,有二三万人死于这次血战,最后迫得蒙古大军后撤三十里,不敢再围鄂州。蒙古国四大王忽必烈经此一战胆寒,不得不与朝庭和谈。而鄂州城太子旧部经此一战所剩无几,他们悲痛于太子之死,决意复仇,尾随蒙古军渡过长江。

  关于这鄂州的传闻俺信了几分,以黑哥的性子他必不会善罢干休,这一场血战多不能免。黑哥,郑大哥,宋武,张胜,峁昴,吴老道,刘文若,朱武,你们还好么?俺心中更加为他们担忧。

  “我说小兄弟,前面不远便是运河的入口了,那临安甚是繁华,是富足人家的好去处,你一个乞者,若是寻不到你那富足的亲戚,怕是不如与老汉在这江面上混口饭吃好些!”在俺思念兄弟之时,那梢公对俺大声说道。

  老梢公是俺在江州相识的,因他有些货物送往长江下游的南通,便许了俺搭这便船。这一路上那梢公对俺甚是关照,俺几次欲把杜郎中给俺的几吊铜钱塞给他,都被他硬塞回来,老梢公说:“你这后生,衣不暖,食不饱的,老汉怎么能要你的钱,待你在临安寻到那富足的亲戚,只要还记得老汉便成!”

  俺感动于老梢公菩萨般的心肠,这一路有时也替老梢公撑下船,每到到口岸时便为他打些水酒,还拿出俺那绝密的手艺为他烧制麻婆豆腐下酒吃,只要俺心情平静时,便把西游记的故事讲给老稍公听,俩人海阔天空的胡侃,竟生出点那么不舍的情份来。

  “老大爷您不须担心俺,俺若寻到那亲戚,以后必会再来这江面上寻您,少不了孝敬您些钱财,让您老人家过个舒心的晚年!”

  “你这后生,呵呵,老头儿遇上你就喜欢得紧,苦于没有个孙女,不然就招了后生你入家门,终日说些闲话也可多活上几年。”老梢公那黑紫的脸膛荡漾着幸福的微笑。

  多纯朴的人民,他们没有过多的需求,只图凭劳动便可过上衣食无忧的安稳生活。俺为他们而感动,俺在心中默默说:俺会为你们带来这种生活,俺要为你们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让天下人人平等!

  到运河口老梢公的小舟便不能再往前行了,这一段运河有诸多收税关口,非老梢公这小本生意所能承受的。

  辞别老梢公,俺沿着运河前行。此时已是入秋时节,运河两边水稻青黄相杂,不时有农家肩负着锄头在田埂上巡行。

  不远处的农庄,炊烟袅袅,狗吠声及农妇扯着嗓子呼儿唤女的声音交杂在一起,一派自然详和的景象。这气氛让俺生出百般感慨。江南,如画般的江南,俺怎么能让那蒙古铁骑十年后如历史中那样在你的胸膛上任意驰骋?俺怎么能忍心听闻那纯朴妇女及天真孩童的哭泣?贾似道,任凭你如何阴险狡诈,俺这决心又岂是你能阻止!只要俺能将民众唤醒,众志成城一心向外,这东方的雄狮必会再次向世人宣告: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

  俺心中再无因奸佞的恶行而为将来命运的担忧,再无为化身为乞而意志消沉,于是大步向那村庄行去。

  时已近傍晚,天边泛起一抹晚霞,俺思量着便在这村子里过上一夜。

  俺步入村子,就见前面一块空场子上十数个孩童正在玩耍,见俺行来,孩童们纷纷注目于俺,俺伸手抚向一个男孩子的头,他却偏头闪过。俺微微一笑,继续前行。待俺走出数步之远,几个顽劣的孩童悄悄尾随在俺身后,突然将手中的土块向俺们砸来,俺早有提防,甩袖一拂,土块尽皆落向两旁。随后反向孩子们走去。

  见俺返身过来,孩子们一哄而散,只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张皇失措呆立在原地,俺走到她面前,弯下腰来欲盘问她两句,她竟大哭起来。

  “不哭,不哭,叔叔不会打你!”俺温言哄着她,用衣袖去抹她脸上的眼泪。

  这时一个妇人快步赶了过来,“大丫,大丫”地叫着。那女孩听得妇人叫,喊了声“妈”,便奔向这妇人的怀抱。

  “怎么了大丫?”那妇人搂着女孩柔声问。女孩抬起手指向俺,一句话也不发。

  那妇人向俺看过来,俺才发现这妇人生得水灵新鲜。就见她有二十好几的样子,一张大白脸子,弯眉杏眼,略含春色,那身材也是细腰丰臀,很有些丰姿。在这乡间,能有这样的妇人让俺心中不由一赞。

  “大嫂,俺是外乡人,欲前往临安寻个亲戚,见天色已晚,便想在村里寻个住处过得一夜。”

  那妇人听了俺的话,“哦”了一声并不答话。

  “大嫂,俺不求入得屋内,便给俺个柴房睡一夜便可!”俺见那妇人没有下文,便接着说道。

  “奴奴姓祖,名三巧,兄弟唤奴奴三巧即可,且随奴奴家去吧!”那妇人飞快地看了俺一眼说,随后拉了小女孩的手便在前面引路。

  “林二家的寡妇大白菜又领了野男人家去了,破鞋,破鞋,林二家的大白菜是个大破鞋!”俺和那妇人刚行出十数步远,那些孩子不知怎么钻出来的,聚在一起叫了起来。

  听到孩子们的叫声,那妇人肩头轻轻一颤,便将头一低,一手拖曳着女孩,加快了脚步。

  俺扭头看了那些孩子们一眼,随即紧赶几步随在那妇人的身后。原来这个妇人是个寡妇人家,只不知俺宿于她家会不会为她带来不便。俺心中暗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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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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