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之堤,灞水之侧,横长桥一座。横跨灞水,河滨两岸尽是摇柳迎风,此桥还有一个很美的名字……销魂桥。
如此销魂美丽的桥,却是代表别离伤怀。
“年年伤别,灞桥风雪……”张狂穿着一袭儒士服,头上也戴了个束发白玉冠,手上学着那锦衣卫中的玄鹤,摇着一把折扇。这般打扮的张狂,倒是有几分偏偏浊世的气质。
看着这灞桥风光,张狂不禁念了一句想起的诗句,这灞桥便是离别的象征。
陪同张狂的乃是燕筱柔,燕筱柔在京城中生活过一段时间,自然要比张狂等人熟悉这京城。所以,燕筱柔便当起了张狂的向导。
燕筱柔已经见惯了张狂时而吟颂的惊世绝作,也不是太震惊,瞟了张狂一眼,却又避开目光,缓缓道:“这里就是柳岸灞桥,乃是这京都八景之一,盛名已久……”
张狂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这灞桥两岸柳枝扶摇,风景秀丽,却听燕筱柔又道:“这灞桥风光,要到隆冬时节方才是一绝,所谓灞桥风雪,这隆冬之时,灞水冰凝,雪漫桥面,践雪吞风方才是真正的柳岸灞桥风花雪……”
燕筱柔看到张狂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你在找什么?”
张狂道:“我在找一个特别的地方……”“什么地方?”燕筱柔追问道。张狂耸了耸肩:“我还没有找到……”
燕筱柔白了他一眼,言道:“我还以为你想观赏这灞桥的风景……”张狂笑了笑,看着两岸的风光,灞水乃是渭水分流,所谓八水绕京城,灞水便是其中之一。
灞水岸虽不及淮水岸,却也是繁茂,沿岸修建了不少的行宫高阁,张狂看着那一间又一间的房舍,不由摇头叹了叹,这灞水一岸,虽然是繁盛,但是却没有任何药铺以及有关栾华当归的地方。
张狂和燕筱柔登上了这灞桥,张狂笑了笑:“这桥修建得不错,看来不愧是京都之地,这天赤城不是郢阳可比啊……”
“那是当然,天赤城位临中原中州之北,俯瞰天下,外御匈奴,规模庞大,当年祖帝一统中原,不顾群臣进谏,执意迁至此地,放弃了原本最为繁华的蜃楼城,兴建天赤,到如今足足五十年,恐怕就算是当年蜃楼城也远远不及……”燕筱柔口中如是言道。
张狂淡淡一笑:“这慕容渊果然是个人物,见地不凡,知道若是不临靠北地,不出二十年,必定被匈奴所破……”
燕筱柔又白了他一眼:“你若是被别人听到直呼祖帝名讳,肯定被人抓起来凌迟……祖帝的声名,可是比公孙帝尊还强的,神武国中,无人不敬,无人不仰……”
张狂摸了摸鼻子,不再多言。灞桥横跨灞水,也是将近百米以上,张狂和燕筱柔走到了灞桥的中间,看见那夏柳极其茂,柳枝摇晃,果真是风景奇丽。
虽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但看见这灞桥风光,竟似忘却了烦恼一般。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张狂看见这情景,不禁缓缓吟出一首诗句。
配合张狂这身打扮,倒真是又分饱读诗书的意味。
忽然,张狂感觉异样,觉得似乎有一双眼睛看着他一样,朝着感应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姿色犹在张狂身边的燕筱柔之上!
而且,这女子,张狂却也识得。
乃是当日跳出那惊艳一舞“霓裳羽衣舞”的雪卿!张狂愕了愕,立即回复神智,当日张狂易容改装,乃是张若虚的面容,这雪卿应该不识他才是。不料,雪卿竟向张狂走来。
燕筱柔也是不禁暗自提防,张狂故作不觉,摇着手中的折扇,叹道:“此处果真不愧是京都奇景,筱柔,我们再去别处吧……”
“公子请留步……”身后传来那雪卿的声音,张狂回过身,看着雪卿,作揖问道:“姑娘有何指教?”
雪卿看了看燕筱柔,微微思虑了片刻,张狂方才想起,那日燕筱柔她们却并未易容,张狂心中不禁一跳,却听雪卿说道:“妾身雪卿,方才听闻公子诗句,有不世之才,是故想请公子赐教一番……”
张狂这盗版商已经做了很久,脸不红,气不喘,笑道:“雪卿姑娘客气了,小生那点浅薄才学,怕是污了雪卿姑娘的视听……”
雪卿言道:“公子实不必过谦,方才那一首诗句,便已是当今一绝,公子是瞧不起雪卿一介女子?不配公子赐教?”
“怎敢?怎敢?”张狂口中道,无奈只得答应了雪卿的请求。虽然张狂隐隐觉得这雪卿是个危险的人物,但是,越是如此,张狂越是想看看这雪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妾身在岸边有一支红船,公子请……”雪卿口中道。说着,引路在前。张狂看到燕筱柔询问的目光,点了一下头,两人便随着雪卿到了灞水岸边,登上了一条红船。
红船中也是一派风雅之意,而且只有两个伺候的丫环,顺带也担当这驾船的职责。
张狂坐在红船中,雪卿对着那两名丫环道:“烟玉去行船吧,烟罗去煮茶……”两名丫环便各自分工,退了下去。
雪卿也对着张狂坐了下来,又看了一眼燕筱柔,才出言道:“这位姑娘十分眼熟,不知在何处见过?”“那日在秋芷兰香轩中,筱柔有幸得见雪卿姑娘倾城一舞……”燕筱柔如是地道。
雪卿也似乎如梦初醒:“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不过当日公子似是不在……”
张狂笑道:“我赶路太急,错过了雪卿姑娘那一舞,抱憾平生啊……”
雪卿捂嘴一笑,说道:“公子说笑了,妾身那低下舞艺,怎堪如得了公子法眼?哦,对了,还未请教公子姓名……”
“在下……张狂……”张狂犹豫了一下,方才说出了自己的真名。雪卿愣了片刻,忽然出言问道:“张公子似乎是……近来风头最盛的人物,雪卿在舞馆,经常听到有人谈论……”
“区区虚名,何足道哉……”张狂摇头笑道。
雪卿虽和灵芸齐名,但身份不同,若非灵芸是镇南王的干女儿,这天下第一舞姬的名号,花落谁家也是犹未可知。不过,这雪卿和灵芸两人气质不同,但有一点相同,便是喜爱那诗文。
想当初张狂与灵芸初识,便是因为诗句的缘由。
燕筱柔也是笑道:“雪卿姑娘被称为舞仙,举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论声名,雪卿姑娘可是比张公子大得多啊……”
雪卿道:“如公子所言,区区虚名罢了,不必计较……”
那名为烟罗的丫环煮好了沸水,再倒入茶杯中,以凤凰三点头的轻势倒了七分水,七茶八饭酒满杯,这是传下的一些不成文的礼规。
茶香飘散,张狂虽然在这茶道的造诣上不高,甚至说是一窍不通,但是也知道,这茶不是普通的茶叶泡制,回味甘甜,缠绕舌尖,凝而不散,让人只觉唇齿留香。
(这几天状态不佳,这章也少了很多,脑袋晕晕的,休养恢复后再大爆发吧,这周的承诺估计要欠一万多字,大家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