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果变成了依赖,如果只剩下习惯,对两个人都是伤害……”
夜枫艰难地撑开眼睛,突然觉得一阵头昏脑涨,嘴巴里干干涩涩的,喉咙也像被火烧过一样枯燥难耐。电话铃声停歇了一阵又开始响起,夜枫靠着墙坐起身,从床头柜上面抓过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刘扬”,按下接听键就听到刘扬在电话那端飞扬地笑:“喂,是夜枫吗?你刚醒吧?昨天你喝那么高干嘛啊?你人有没有不舒服?今明两天不用上班,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啊!好了,我还有点事,先挂了啊!”刘扬一连说完,不等夜枫张口说些什么,他就挂断了电话。
夜枫拿着电话的右手就这样僵在耳边,几秒钟之后,夜枫才摇了摇头,把电话随手扔到床头。右手触及到床头被单的时候摸到一张纸,夜枫拿起来一看,上面是陆鑫好看的笔迹:夜枫,酒醒之后记得喝点温水暖暖胃,如果有点呕吐,就去买点新鲜葡萄吃,头疼的话可以去买些番茄榨汁喝,记得别吃米饭,先吃点流食垫底。不上班,就多休息下,我还要去趟常州,回来了找你爬山。对了,昨天那女孩给你的字条还在不?昨晚我跟刘扬硬是掰不开你的手,呵呵,我看她挺关心你的。回见。陆鑫留。
夜枫才意识到,自己醒过来后,左手还是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摊开掌心,就看到一张硬纸笺,打开就看到一串电话号码,以及昨晚陪自己喝酒的女孩的话:丁露,记得联系我。看到纸上娟秀端正的字体,夜枫实在难以相信这是出自一个在夜场工作的女孩之手。
甩了甩头,脑袋仍兀自昏昏沉沉的,极为难受,夜枫一边用手揉着自己的眉心,一边叹着气,却又想到丁露那张安静清纯的脸,还有自己喝了很多杯的BloodMary,这是自己第一次去酒吧,却料不到来了个酩酊大醉,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装了一把沧桑不说,还在无知觉下让人给弄了回来,还真是有够丢脸的。他把字条放在床头,然后慢腾腾地下床套衣服。
依稀记起自己半夜起来在洗手间吐了几遍了,夜枫此刻才觉得胃里一阵空乏,随意的洗涮了下,他就撑着身体的阵阵不适下楼去买东西充饥。由于以前也醉过一次,加上陆鑫细微之处的提醒,夜枫也就只买了一碗黑米粥和两个黄金饼,再在餐馆让老板炒了一个番茄鸡蛋,然后三步作两步地拎上了三楼住处。
此时还是上午,阳光正从东面的那扇小窗子里斜射进来,夜枫不敢开风扇,就着有点反胃的感觉把买来的食物消灭得一干二净。或许昨晚喝多了,连胃都吐空了也不知道。像这样难受的时刻,夜枫却遏制不住地想到了朱琳。
似乎很久,都没有尝到一个人照顾自己的感觉了吧?
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就会对对方产生依赖。夜枫还记得当初朱琳只不过得了个小感冒,自己都奔前忙后的急得不行,买药端水带饭的是必要,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而如今自己难受成这个样子,朱琳却在相距几百公里外的地方毫不知晓,想起前几天给她打电话时候她语气里明显的不耐,最后只得匆匆挂机的境遇,夜枫心里没来由升起一阵委屈。
夜枫从来不觉得自己缺少血性,可是他过于和煦的性子,注定他在生活中要比别人忍得多很多,朱琳的疏离虽然让他灰心,也让他猜测出一些端倪,但是夜枫也没想过懈怠对她的关心,就算是自己承受多的委屈,却又算得了什么呢?
爱情,从来就不是一件公平的称量,在天平的两端,谁都不能做到绝对的平衡。
估摸着这时候朱琳午饭时间也该到了,夜枫还是决定给朱琳打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立时传来朱琳的声音:“喂。”
“喂,猪婆,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到朱琳的声音,夜枫觉得自己一阵欣喜,一扫刚才的小情绪。
“有什么事吗?”
“额,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了,给你打个电话问候一下。”
“哦,我在吃饭呢。”
“哦。嗯……工作忙不忙?”
“最近要加班,还蛮辛苦的。就这样啊,我吃完饭了再说吧!”朱琳的声音有些疲累。
“哦……好吧!那你注意身体。”
“嗯,我知道的。”
“嘟”地一声,电话那头只剩挂断的信号音。
夜枫捏着电话,突然感觉一阵无所适从。有好多话还没有讲出来的憋闷,就像胸腔里被强塞进一团二氧化碳,嘴里使劲呼气却怎么都呼不出来,吸气时候胸腔又有阵阵疼痛的难嘴里使劲呼气却怎么呼不出来,吸气时候胸腔阵阵疼痛的难受。夜枫拿过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大口凉水,刚刚感觉稍有缓解,但是胃里却是一阵急剧的翻江倒海,他感觉小腹处升起的不适一波一波顺着喉咙涌来,直欲涌出口外!
是什么让你这样痛苦,在你感觉最孤单的时刻?
夜枫快步跑到洗手间,终于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起来。直到感到肚子又空了的时候,夜枫恶心的感觉终于有些退却。打开水龙头,用水狠狠地洗了几把脸,夜枫对着镜子无力抬起头,镜子里的自己,水珠顺着湿漉漉的发梢静静垂落,双眼里满是血丝,大大的黑眼袋,看起来是如此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