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了很激动,忙点头说道:‘能,只要能把土地从太阳神那里拿回来,什么事我都能。’望舒看着女人,告诉她的事情我想一般我们都不会去做的。”说着阿婆卖了个关子,澈影忙问:“望舒让她去做什么事?”
阿婆没有明说,只是笑道:“女人醒来后跑回村子,拿着刀跑到阿爸的尸体旁,用刀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了下来,女人一边哭一边割着,捧着阿爸的肉,看着那些都已经被太阳晒干了,心里更是难过,但是想着这片土地还有阿爸的死去她又不得不狠下心来。”
“可是阿婆,”澈影问道,“为什么女人要把她阿爸的肉割下来?”
“那个情况下,能做种子生长的肥料的只有她阿爸的尸体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她阿爸是死在太阳神的法术中,用他的身体来掩饰种子不仅可以逃开太阳神的观察,还可以给种子提供肥料,这就是望舒告诉女人的事情。”
澈影听得一阵心惊,忙问:“后来呢?”
“后来还是被太阳神发现了,太阳神看到女人很诧异,让大地更加干涸,可是女人再苦再累也没有离开,死死地守在那条河流旁边,终于有一天太阳神忍不住化身成一个老婆婆来村子里问她,装成一个路人,向她讨口水喝。女人心软,带着太阳神变得老婆婆到村子外的面将装着她接了好几天的露水的罐子递给了她。老婆婆毫不犹豫地一口喝光,然后问这里为什么这么热;女人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她,老婆婆问:‘既然他们都走了,你为什么还不走呢?’女人听老婆婆这么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说:‘太阳神占了这块土地还拿走了阿爸的性命,河也干了,地上也开裂了,我从小就住在这里,,太阳神拿走了这片土地我能去哪里呢?’老婆婆又问她:‘太阳神已经托梦给你,他们没有听你的话反而把你们丢在这里自己逃走了,既然恼怒了太阳神,还是乖乖的离开吧,现在走了还能留住性命,到时候怕是自己都难说哦。’那个老婆婆劝了她好久,可是女人就是不愿意离开,后来太阳神无奈,显现出她本来的样子,女人这才感到很惊恐,看着太阳神不知所措。太阳神警告女人,说这片土地地处龙脉之上,历来是供太阳神下界游玩居住,可是却被他们占用是对神灵的大不敬,而且有所警告可是他们都没听,她跟女人说如果你不离开,那么就将永世不得超生;可是女人不听她的话,跟太阳神认错,用事先准备好的草药丸子献给她还跟她说了很多道理,也恳求太阳神放过这片土地,让这片土地恢复生机,原谅人们的无知,不管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她说不管太阳神对这里做了什么,她都要在这里种满庄稼,养成群的牲畜。”
“这时候太阳神也不再那样的想惩罚人类,更是看着女人感到无可奈何,又对她说,你这是何苦,村子已经成了那个样子就算她能够种出一颗草来,太阳神只要动动手指就可以让那些庄稼毁于一旦,人生命有限,可是神明的时间永恒,不如早些明悟,赶紧去别的地方过活;女人不依,太阳神就跟她做了笔交易。”
“交易?”澈影有些好奇,“太阳神跟寻常的人也能做交易?”
阿婆笑了:“太阳神说他可以放过这片土地,让这片土地重拾生机,也可以让女人住在这里,可是女人必须替他看管,不能让其他的人类再次走进来,而且作为亵渎神灵的代价,村子里那些逃出去的人太阳神要把他们一个一个抓回去当奴隶。”
“那女人同意了?”澈影又问。
“没有,女人说不管太阳神怎么阻碍,这片土地在大地上就应该是属于大家的,太阳神让这么多人离家出走,让这么多生灵遭到灭顶之灾是有违天道轮回的,如果太阳神不能放过这一切,那她一定会尽自己的力量让这片土地重拾生机;最后太阳神回去了,女人依旧每天辛勤耕种,去村子外面引水,可是总是没有收获,望舒给她的种子像是死了一般,没有一点动静,这时候太阳神的话从空中传来,对女人说,你的庄稼没有太阳光芒的滋润是根本无法长出来的,你拒绝了神的好意,等到的只会是灭亡;看着那些庄稼,女人信了,可是却不甘心,她在心里向望舒祈祷,不知自己该怎么办,这时候她似乎看见望舒告诉她,让她不要担心,今夜子时拿着几张符咒放到望舒指定的地方,然后现在把要种的作物种好,到时候就知道了;女人回过神来,看到手里正好拽着几张神符,欣喜若狂,赶紧按照望舒的指示做了,子时过后,一片火红的天上突然裂开几道口子,一束束清明冷淡的光亮透进来正好照在那些庄稼上,渐渐地一轮新月从太阳神法术后面显现开,植物沐浴在月亮的光华下竟然一株一株地活起来了;‘即便太阳的光辉抛弃了你们,可是你们还可以拥抱月亮。’女人站在月光中似乎听见了望舒这样对她说着,柔和的月光照在身上抚平了女人身心上的疲劳,让她感到一阵舒畅,同时也更有了夺回土地的决心;太阳神发现后很愤怒,交出了滚滚天火又把女人的庄稼烧成了灰,他对女人的做法很愤怒,就跟她说:‘你能做到三件事我就把土地还给你。’女人听到后很高兴,忙问是什么。可是太阳神让她做的第一件事是让她找到村子的一个人并跟她回来;女人连夜出门,在月光的指引下,她在一条河流旁找到了她阿妈和兄弟姐妹,她把这事情跟阿妈说了,阿妈听到阿爸已经死了的小心心里很难过,可是想到女人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便说她去,可是女人的哥哥不乐意了,还有几个弟弟妹妹那么小,如果阿妈出什么事他们该怎么办呢?所以跟女人回去的人是她的哥哥,太阳神看到这件事女人做到了没多说又让女人做第二件事,这第二件事是让她在村子附近找到一根金乌的羽毛;金乌是太阳神的儿子,他们的羽毛都是带火的,女人在望舒的帮助下找到了羽毛,可是在拿回给太阳神的途中,手已经被烧的乌黑,太眼神见女人第二件事也完成了就对她说第三件事,第三件事是让女人拿到他衣服上的一颗夜明珠。”
“女人看着高高在上的太阳神,这件事跟摘天上的星星一样,可是女人没有放弃,她对太阳神说:‘你站那么高,我不是鸟也不能在天上飞,你让我拿你应该要让我拿得到才可以,神明也能够这样耍赖,不怕被人笑话?’太阳神觉得有点道理,想着女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做到就站到了地上;此时女人怀中还藏有望舒让她找的望凝草,太阳神身上的光芒对女人根本就不起作用,等到女人碰到那颗夜明珠的时候太阳神感到惊慌,腾空而起,女人还是死死拽着那颗夜明珠,咬紧牙关没有放手;太阳神觉得是对自己极大的侮辱,极力甩开女人可是没有成功一怒之下把女人抓着夜明珠的手给斩了下来;女人落到地上,骨头都碎了,血从手腕那里流出来,渗到河边开裂的地上,太阳神站在高空俯视着女人,看着女人失声痛苦然后又尖声大叫,可是突然间,从土地裂开的缝隙间冒出点点绿色的苗头,女人看着这些哭了,那些望舒让她种在河边的种子现在喝了她的血全部长了出来,她把断手放在裂缝中,让她的血完全流进裂缝,不久河边长出了一排绿色;太阳神看着眼前的这些惊恐不已,女人对着太阳神笑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的血在慢慢地往外流,她把快要愈合的伤口撕开,让血充分地流进大地,女人觉得世界自己看的越来越不清楚,在清醒的最后一刻她听见了水流的声音,然后似乎有一丝光亮,之后便倒下了;太阳神看到眼前的一切很惊讶,她不满意这些,还想烧死女人,这个时候,月亮的光芒越来越亮,同时带来了黑夜,把太阳给遮了起来,太阳神感到不可思议,没想到这时候月亮会来插一脚,望舒和太阳神一同出现在天上,太阳神刚烈似火,望舒依旧是空灵淡然,他们在一起形成鲜明的对比,望舒看着那奔腾的河流对太阳神说:‘神灵不可妄造杀孽,已经做了这么多,收手吧。’太阳神笑道:‘这些无知的人蔑视神灵,自以为是,孤高狂妄,难道不应该给他们一些惩罚吗?’望舒指着女人,对她说:‘他们也已经向你虔心忏悔过,也用苦心的方式为他们的无知赎罪,而且用自己的行动来改变你所安排的结局,就此收手吧,这片土地永远属于大地,你拿走了人类生存的土地,岂不是把他们赶尽杀绝,妄造杀孽?’‘望舒,原来是你在背后帮助他们!’太阳神又想使出法术,可是却被望舒制止。
‘够了,月光已经刺破了你布下的法阵,你的光辉马上要被黑夜笼罩,还是跟我回去吧。’太阳神不肯,他们僵持在那里,太阳神说:‘没有太阳的光芒照耀,你们庄稼种不出来,家禽产不出来,河水也不会流淌,不过都是一片死寂,就算是你把太阳遮住又能怎么样?’‘没有你的眷顾,她还是种出了一排仙树,就是你可以阻挠,却依旧阻挡不了奔腾不羁的流水,就在你的法术中,这个女人做到一切不是么?’望舒指了指女人又说:‘你说他们侵犯了你的土地,即便有错,可是她阿爸向你忏悔被你烤干的尸体已经完全融入这片土地中,是这些树木的肥料同他们融为一体,你砍下女人手,她的血也跟这片土地融合,你说他们侵占了你的地方,可是他们现在确实跟这片地方融为了一体,就算是再恶劣,再不济,她还是做到了,不是么?’太阳神自知理亏,也着实对这一切感到无奈,心里知道自己吃了月神望舒的亏,可是自己已经不想再去纠缠这些了,只得作罢,从此太阳神羲和将这片土地送给了望舒,撤消了法术;虽然太阳神把土地还给了女人,可是那些离开的人太阳神都没有放过,也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吧,人情冷漠终究是害人害己。”
阿婆一口说完有些吃力,歇息了很久,澈影问她:“望舒是月神?”
阿婆点头道:“是啊,是月神的名字,然后月神把女人的魂魄叫出来,女人说她想一直待在这里,守护这个地方,希望望舒能够把她葬在那些树木中间,可是望舒却拿出了一把金锁,告诉她她是月神,日神羲和的妹妹,她很欣赏女人的品性,而且女人本身就是天地间纯阴体,她的身体连通天地三界,所以羲和当初会托梦给她;望舒没有照女人的话做,她把女人的魂魄凝聚在那把金锁中,又把金锁交给了她阿妈,嘱咐她让这里重新充满生机,让更多的人能够好好生活,以后这里发生为难她的女儿就会成为月光下的圣女,带领人们走出困境,然后望舒就不见了,阿妈手上只有一把闪闪发光的金锁,后来被月光照耀过的植物和牲口的确长得很快很好,每天晚上,月光都格外明亮,就像望舒说的那样,她一直在天上看着这里,月光会永远照亮这块土地,那块金锁也就成了吉祥的象征,后来家家户户都去打造了一把,希望能得到庇佑,到现在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了。”
“雨已经停了,澈影姑娘。”阿婆看着窗外,说道,“没想到这个故事讲起来还这么长啊。”说着打了个哈哈,与澈影对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