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相互报复
夜色天白2015-10-25 03:234,528

  听见第一声鸡叫,张天白依然睡意正浓,可是一想到要恶搞魏夫子,立刻睡意全消,鸡鸣五更天,时辰已经不早了。起床穿衣带上准备好的工具往魏老夫子家奔去。穿过黎明前暗夜笼罩的长街来到魏老夫子家院外的巷口处,李恒几人早已在这守侯。薛瑶轻轻的走到张天白面前拧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说道:“你怎么才来天都亮了,懒猫。”这小妮子的劲真大,张天白痛的五官都变形了却不敢叫出声来。老大李恒挥手道:“别闹了,快点。”

  虽然巷中无人,几人还是猫着腰跑到魏夫子家的门前。厚重的木门牢牢的紧闭,不远处的墙壁前种着两棵高大的杨树。几人顺着大树爬进了魏老夫子家的院子,薛瑶望树兴叹,蹲在墙角望风。

  院内漆黑一片,“茅房在哪呢”关小宝问道。

  许之原答道:“应该在左边,我闻着有臭味从那面传来”。

  “真是馋猫鼻子尖”王悦戏谑道。

  几人贴着墙脚往左悄悄的摸到茅房边。张天白从怀中掏出几个绑在在一起的二踢脚和特制加长的导火线交给了关小宝,这种事有他负责实施,谁让他最小。关小宝接过走进茅房,王悦转到茅房后从缝隙中接住关小宝透出的导火线拽到离茅房几尺远的地方。

  “我进去看一下,这小子做事我不放心,”李恒说着跟进了茅房,一会儿和关小宝两人从茅房里走了出来。李恒嘀咕着:“二踢脚也不知用草纸盖上,那么大不是一下就看到了吗,还好我有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关小宝在茅房后隐藏起来,另外几人轻轻的拉开院门,走了出去。许之原留在院门处,把院门轻轻带上,蹲在原地听候指示。

  院外望风的薛瑶听到开门的声音,悄悄走了过来,小声问道:“都准备好了?”

  “嗯”李恒应道。张天白又爬到了树上,观察院中的动静。李恒王悦呆在树下,准备好给许之原传递指令。因怕薛瑶逃时跑的太慢,所以将她支到巷口处望风。

  天刚蒙蒙发亮,魏夫子提着夜壶晃晃悠悠的往茅房走去。“都准备好”张天白小声叫道。

  隐藏在茅房后的关小宝,对着树上的张天白点头示意。树下的李恒也小声道:“准备好了”。待魏夫子进入茅房后,张天白示意关小宝点火,树下的李恒也同时示意许之原推开院门,好让关小宝逃生。

  关小宝掏出火镰,轻轻打了三四下才将导火线点燃,魏老夫子大概听到了动静,在茅房里闷声喊道:“谁啊。”

  关小宝丢掉手中的火镰高抬腿轻落脚,迅速窜出许之原为他打开的院门。张天白也立刻从树上滑了下来,几人刚汇到一处,只听到院里“砰砰……”几声巨响,接着就听到“啊……谁干的……。”大家相互看了看然后猛然撒腿往巷口处奔去。到了巷口,连同薛瑶一同往前跑了一段才停住脚步。几人放声大笑起来。

  “成功了?”薛瑶问道。

  “当然”关小宝得意的答道。“这下可够魏夫子受的了。”

  第一次策划成功,张天白开心不已:“折腾了一早晨都饿了吧,我请客去吃早点。”

  “是哦,我也感觉有些饿了”薛瑶道。

  “你家有四座酒楼,去哪一座啊?”关小宝问道。

  “当然要去最近的”李恒接道。

  “你家酒楼每天早晨都得施一个时辰的粥,现在围着好多人,那些人都那么脏我看还是……”许之原支吾着不想去。

  “五妹都去,就你干净,”王悦对许之原有些不屑一顾。

  张天白几人到时酒楼前的粥场已排起了长龙。“这么多人啊”薛瑶张大嘴惊叫起来。

  “是啊,这么多人酒楼前又脏又乱怎么做生意啊?”许之原有些担心的问道。

  “放心,酒楼正式开门前会用净水冲洗,然后用盆花在两侧摆成花圃,”张天白解释道。

  “难怪每次路过都花香扑鼻呢,”李恒若有所悟。

  走进酒楼,台前的掌柜立即起身道:“少爷这么早,你怎么有空来这?”

  “闻鸡起舞,你老没听过吗?”张天白笑道,“做些早点来,我们还没吃饭呢。”

  “好,你们去楼上雅间先坐,我这就吩咐伙计起灶去,”掌柜道。

  “现生火啊,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我们还得去文院呢,”李恒道。

  “放心,一会就好耽误不了你们去书院,”掌柜笑道。

  几人上了二楼的雅间,将手脸洗净后坐下心里却忐忑起来。“魏夫子会不会猜到是我们干的啊?”关小宝有些焦虑。

  “猜到又怎样,如果他要报复我们,我们就实行下一个方案,”许之原道。

  “是啊,大不了开除我们,”王悦满不在乎。

  不一会伙计端进来了六碗莲子羹和四碟精致的糕点。

  几人迫不及待祭起五脏庙。

  “真好吃,不愧是扬州第一酒楼,”李恒赞道。

  “是吗?”薛瑶喝了口粥,拿起一块糕点轻嚼几口道:“一点不比福伯做的差。”几人边吃边将酒楼的糕点和昨日福伯做的相互比较。

  吃完早点几人来到文院,将余下的工具用油纸包好埋在墙角以防魏夫子检查时被搜出。

  文院内,童生们陆陆续续的到齐了。听到第一声钟响,所有人都规规矩矩坐好,拿出论语学着老夫子的模样摇头晃脑的温习前两日的功课:“曾子曰:“吾日三省乎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晨课刚结束,就见魏夫子走了进来,脸上气的青一块红一块的。“先不下课,你们谁今早去我家了啊,此等宵小行径怎可是君子所为,”魏老夫子怒道。看着所有人都低头不语,魏老夫子更怒了,拍着桌子大喊道:“是谁干的给我站出来,不说是不是,那我就一个个的查了,查出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魏老夫子威胁着。“关小宝、张天白、王悦你们到前面来。”

  三人边低着头往前走边转着眼睛四处看同学们的表情,李恒、许之原和薛瑶正在捂嘴偷笑,这落井下石的家伙。

  “我知道肯定有你们三个,说还有没有同伙,”魏老夫子厉声道。

  “凭什么说是我们,我们做什么了?”张天白表情冷静。

  “你们……你们看看我的头发,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你……你们看看。”魏老夫子气的说话断断续续。

  张天白抬头看指着自己脑袋的老夫子,头发上有焦灼的痕迹,大概是被飞起的二踢脚炸的吧。

  “老师你的头发是自己玩火时不小心自己烧的吗?”关小宝满脸无辜天真的问道。

  “你不承认是吧,我有办法查的到。”老夫子一把拽住关小宝,像狗一样在关小宝身上嗅了嗅。看样子没闻到什么。接着又在张天白和王悦的身上闻了闻,又对三人的手仔细检查一遍。

  嘿嘿,老狗我们早打扫干净了看你怎么查,张天白心里得意道。

  魏夫子扫了一眼三人的衣裳变得和颜悦色起来“这东西是你们谁丢的啊。”说着从袖里掏出了关小宝丢掉的火镰。

  看着三人都不说话。他接着又说道:“明天你们把父母叫来,看这是你们谁家的,丢了这个怎么起灶啊。”

  张天白瞅了一眼关小宝,关小宝无奈的摇摇头。

  “你们回到座位上去,把你们所有的东西都放在桌上,”魏夫子准备一查到底。

  魏夫子仔细检查每一个人的随身物品结果什么也没查到。正当张天白等人暗自庆幸时就听魏夫子叫道:“张天白、李恒、王悦、关小宝、许之原你们五个给我上来。”厉害啊,只漏了一个薛瑶。

  魏夫子对几人笑了笑:“把手伸出来吧,要想不挨戒尺也行,告诉我早晨的事是不是你们做的,有没有同伙。”

  “先生你说的什么事啊”王悦故作疑惑的问。

  “好”魏老夫子抓过王悦的手,拿着戒尺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往王悦手心打去。打完后又看着关小宝道:“你呢?”

  关小宝脸绷得紧紧的,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手伸了过去。

  “你行,你真行”魏夫子更生气了,恶狠狠的对着关小宝的手心打去。

  每人挨足了二十戒尺。许之原一脸欠揍的模样,已经挨过了戒尺还来一句马后炮,“你凭什么打我们。”

  “你还嘴硬,”魏夫子扯过许之原的手掌又狠狠的抽了几下。看着几人低头不再言语,魏夫子的气像是消了许多,给每人理了理衣裳阴险的笑着:“百密一疏,看你们腿脚灵活,以后上课就不必坐着了。”

  课后几人聚在一起,王悦疑惑的看着唯一没被魏夫子抓到的薛瑶。薛瑶瞪了他一眼道:“看我作干嘛,又不是我告的密。”

  “怎么就你一个漏网之鱼?”王悦有些不解。

  薛瑶辩解道:“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怎么告密?”

  许之原道:“可能因为你是女孩所以才被魏夫子放过吧!”

  “不会,他都气成那样了,能因为薛瑶是女孩就放过他吗?都仔细想想什么地方有疏漏”李恒又开始分析。

  “打完我们后给我们理衣裳,还笑得那么阴险?”关小宝想起方才魏夫子的样子。

  张天白上下打量几人,“仔细看看你们胸前的衣裳,我们爬树翻墙时蹭到胸部和膝处,虽经整理过,但仔细看不难看出褶皱的痕迹。”张天白指着关小宝又道:“小宝的衣角还有墙灰,魏夫子能看不出来吗?”

  “是啊,一两个人衣裳褶皱到没什么,我们几人的衣裳都有褶皱又天天在一起,这样魏夫子就不难猜到是我们几人做的了,”李恒补充道。

  王悦道:“薛瑶没爬树,所以魏夫子才没抓住她!”

  薛瑶踢了王悦一脚,眼圈通红,道:“让你冤枉我!”

  许之原看着自己被打得肿厚的手掌道:“不能就这么算了,继续下一个方案吧。”

  “嗯,魏夫子也不会放过我们,这一次一定要把他整趴下。”李恒的表情有些邪恶。

  几人一致通过继续实施报复行动。

  文香书院坐落在广陵府城的东南角。四个大的院落分为文院,棋院,音律和画院。画院的隔壁是一个小型的校场,中间围成一个较小的院落是夫子们休息的地方。小院正北的阁楼是夫子们办公的所在,院侧的一角是供夫子们洗漱的水井,小院的中间有棵参天古树,树下放着一张躺椅,魏老夫子每天下午上课前都会躺在上面小憩一会。

  近午时分,几人起出埋在文院墙角的工具:装满浆糊的陶罐,一把弹弓和几张油纸。偷偷溜进了夫子们休息的小院。

  小院无人,夫子们都吃午饭去了。张天白将装满浆糊的陶罐挂在腰上,用最快的速度爬到树上,捋下几片树叶沾些浆糊将陶罐包严实,挂在正对着躺椅头部的树稍上。

  李恒几人在树下小声的对张天白喊道:“可以了,看不出来了。”

  张天白从树上滑下,几人回到文院。这时家人们已经送来了午饭,几人快速吃了几口溜回小院,藏在角落里边聊天边盯着文馆的院门。正午时分骄阳似火,藏身的角落杂草丛生,茸细的茎尖刺透单薄的衣衫。正当几人熬不住准备放弃时,魏老夫子穿着件白色的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人模狗样的走进了小院。躺在树下的椅子上,没多一会打起盹来。

  王悦跑到井边拎起木桶往茅房奔去,许之原手持粪勺在茅房等候。装了半桶的粪水后为了防止臭味外泄被魏老夫子警觉,王悦掏出准备好的油纸盖在桶中的粪水上又和许之原吃力的把桶抬回井边,舀了几舀清水在桶里。一切做好后两人跑藏身的角落告诉准备好的李恒,可以开始了。

  李恒爬上院墙掏出弹弓瞄准挂在树上的陶罐,“砰”一声,陶罐碎裂。陶罐中的浆糊一点也没浪费,全部淋在了魏老夫子的脸上。

  “啊,”魏老夫子大叫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头上的浆糊和着被破碎陶罐查破的淌出的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魏老夫子用手往脸上摸了几下又用鼻子上嗅了嗅,可能没什么怪味他便半眯缝着眼睛向前院的井边摸来,想要冲洗。

  几人偷偷的往院门内瞧去。

  魏老夫子到了井边舀起木桶中的水冲洗起来,一舀两舀……老夫子没反应。突然老夫子一脚把桶踢翻,仰天长啸道:“这是谁干的,是谁干的。”这下他彻底的发疯了。

  几人跑回文院,薛瑶将弹弓和没用完的油纸藏进了午饭的食盒。

  他们却不知这一切被阁楼上的韩夫子看个清清楚楚。

继续阅读:五章师拜夫子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梦醒南唐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