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时此刻真有一种被“喧宾夺主”的感觉。
“你是谁”这原本属于我的台词被颉理所应当的抢走了,现在的形势和两分钟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时此刻的我手里把着刀,而颉倒在地上,所以于情于礼我都成了“行凶者”,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解释我是多么的无辜。
“我……我还要问你是谁呢!你怎么还问起我来!”我几乎是跺着脚跟颉解释,手臂无意识的摆动着,那把像烧红的炭火一样的刀随着我的手臂在昏暗中花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颉又朝后面挪动了一点,胸口大幅度的起伏着,我甚至听见了他的呼吸声。
我把刀藏在身后,因为我发现尽管我努力保持着和善的表情和真诚无辜的眼神,颉的眼睛都定格在我手中的刀上,仿佛已认定下一秒这把刀就要刺进他的心脏一样,不过他的样子看上去更多的是一种恐惧而不是担忧。
我感觉怪怪的,颉的确是个怪人,但他也的确是个勇敢而睿智的人,这样的人不至于会被未知的危险吓到,就类似于“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并不是小牛犊多么勇敢,而是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害怕,所以才会横冲直撞,而颉这样果断的人所表现出的勇敢是因为他这样的人会把目光放在眼前,不会考虑太多。可是现在,颉的眼神不对。
我突然记起我第一次拿起这把刀时差点捅了二牤子他爸的事,想来这把刀也不是寻常物,而且它有着嗜血的特性,还会发光,是这刀的问题?我回想着有关于这刀的一切。
“这把刀在你手中杀伤力最小”我突然想起,颉把这把刀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他好像知道什么,我狐疑的看了一眼颉,他的目光仍然锁定在我的刀上。这让我几乎确定了一件事——颉领教过这把刀的厉害,他害怕。
“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试探性的问,想借此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
颉已经满头大汗,皱着眉头,大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好像武侠电视剧里走火入魔的人。
“颉!颉!”我也不知道有用没用,可是我大声叫唤着,如果他的输入神经没有断的话我相信他会受不了的。
不出我所料,颉好像被吓到了,突然一抬头,那两个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猛的对上了我,吓得我直往后退。
“你。。你他妈的有病啊你!”我在这墓室里接连被吓了不知多少次,小心脏已经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了,颉这种半死不活的行为简直在挑战我的极限。
我气急败坏,可没等我发牢骚,突然喉头一紧,呛得我说不出话来,一股很大的力量牵引着我仰面倒了下去。
“我看你还咋作孽!”二牤子呼哧呼哧的一边喘一边大叫,还用绳子套着我的脖子,还得拽着我往后拖,可真是难为他了,要不是我已经翻白眼了,我都想由衷的赞美他一句“傻缺”。
我一路乱踢乱蹬,却丝毫没有减慢二牤子拖着我的速度,我已经开始憋得慌了,又说不出话,急的我直蹬腿,慌乱间我瞥见身边有好多兵器架,竖着很多剑、戈、戟一类的东西,我随手一抓,或许是年头太长了,架子和地面多少有点粘结,这一拽就如同刹住闸一样,我和二牤子都停下了。
“咿呀呀~~~”二牤子这时候还真卖力气,使劲勒我的脖子,我还不敢撒手放开那支架,唯恐连这点微小的主动权都失去了。
我感觉绳子越来越紧,我的眼睛越来越涨好像就要迸出来了,想象一下我两个眼珠子耷拉在眼眶外面的情景,我不禁作呕。
我嘎巴着嘴大叫“二牤子!王八蛋!”却一字也发不出声,眼看就不行了,我甚至听见了从我脖子里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砰”一声,我脖子上的束缚不见了——绳子断了。
二牤子一个趔趄坐在地上,一脸错愕的看着手里的半截绳子。
我“咔咔”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第一件是就是冲到二牤子跟前,在他惊恐的看着我的时候,对他一阵拳打脚踢。
“你妈的你臭豆腐吃多了人事都干不利索了是不是!你要掐死我啊你!”我踹他多少脚都不解恨,“你妈的!狗娘养的!”我一边踢他一边骂,觉得怎样都弥补不了我心中的创伤,我差一点就死翘翘了!这王八羔子是撞邪了怎么着!
二牤子一言不发的任我踢任我打,像人肉沙袋一样,让我感觉发毛,不由得就停了下来。
二牤子见我住手了,也缓缓的抬起头,狡黠的看着我,弱弱的说:“川子?是你?”
我靠!勒我半天都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由得又给了他一脚。
他也不恼,乐呵呵的拍着屁股站起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哎呀!滚蛋!”我推开他,一会要我的命,一会占我的便宜,这二牤子也疯了不成?
“你刚才想干什么!”我大声质问他。
“我……”二牤子的脸夸张的扭曲着,很激动的样子,却半天说不出话。急的我又想揍他。
“是你先动手的。”身后的颉一边揉着肩膀一边说,他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慵懒的样子。
我先动手?怎么可能!明明是他们两个突然不见了呀!
“是你们两个不见了!我没动过手呀!”我解释道。
颉很警惕的看着我,二牤子也紧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解,我以时间没了说辞,毕竟人家是两个人,说话的分量论斤称怎么也得比我多二两,可是我又找到了依据。
“我一个人怎么打得过你们两个?尤其是你?”我对颉说。
颉没作声。
“你发起疯来像狗,见谁咬谁,我两根本不是你的个儿。”二牤子的话让我不痛快,他什么时候和颉站在了一起?竟然跟他开始称兄道弟,我竟成了外人。
“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解释道,脑海中不断回忆着那张陌生的人脸还有那几句我根本听不懂的话。
二牤子一脸无辜,“别拿这个挡挡箭牌,有话不想说就别说”他的语气里满是哀怨。
我觉得他误以为我是在用“不记得”来搪塞他们,或者认为我不信任他,想借机除掉他。天!他怎么会这么想我!
我刚向想吼点什么,颉又发话了。
“脱衣服。”
“啊?你说什么?”我惊愕的不知所措,他竟然让我脱衣服,我重新审视着这个俊美的年轻人,怀疑他是否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一般某方面出众的人就容易有不良癖好——常识。
“脱。”他的眼神告诉我不脱不行。
我还是第一次在除了宿舍还有洗澡堂子之外,在大庭广众之中脱衣服,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为了一表我的清白我别无选择。
当我一丝不挂的时候,颉走到我的身后,二牤子也窃笑着跟了过去,我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回想起二牤子和颉对我的暴行,我还真的害怕。可是时间再一次在沉默中停滞了。
久久没有回音,我不耐烦的催促着“好了没!还看上瘾了!”
还是没有回音,这让我回想起小时候玩捉迷藏被人耍的经历,人家不要我回头,我就傻乎乎的等着人家的“游戏开始信号”,我咋就那么实在,一直等到我二叔找我,才发现小伙伴都没影了,我怕再一次被耍于是回过头。
可我撞上的是两双惊愕的眼睛。
“看好了没!”我恼火的去捡衣服。颉拉住我。
“你想说什么呀!”我对他闷油瓶似的风格简直难以忍受,有什么事不说话放个屁也行啊,成心急死人!
我推开他的手。
这时他抓住我的胳膊,我不晓得他到底要干嘛,只得呆呆的看着他,他摊开我的手掌,不知从哪里拿来两条细长条的东西,放在我手上。
那是一种半透明的肉色的东西,我不知为什么他会给我看这个,于是疑惑的看着他。
“长在你后背上的”颉淡淡的一句话让我脑袋轰的一声。
我再看那肉色的长条,它们分明蠕动了一下,好像两条大蛔虫——我的胃一阵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