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香川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无敌于天下的鲜卑铁骑逐渐在被汉人联军生吞活剥。
铁鹰死了,战鹰铁骑危在旦夕,即将崩溃。飞鹰铁骑遭到白马义从和西部鲜卑联合绞杀,死伤惨重。
而和连,鲜卑士兵最大的精神来源,临阵脱逃了,战场上已经没有了和连的大縤。伟大的鲜卑帝王啊,你的儿子在给你抹黑啊。
现在自己成了鲜卑士兵唯一的支柱,自己不能倒!他再次重新部署撤兵。
卢植疯了,他把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疯狂地喊道:“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也顾不上眼泪和鼻涕流进自己的嘴里,疯狂地高喊着。
在这次鲜卑发动的决战中,死了多少汉人?死了多少匈奴人?
但这一切都值得,因为汉人赢了,大汉边疆稳如泰山。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改变了这一切,这是老天在帮汉人的忙。
更加猛烈的雷声到来了,倾盆大雨即将待势而发。
卢植已经不能自持,他跌坐在地上,用双手狠狠地锤击着地面,喃喃说道:“天佑大汉……天佑大汉啊……大汉天威……大汉天威啊……”
卢植身后的袁绍和曹*他们无不动容,他们被卢植感动了,这位大汉的兵家为了这场决战耗尽了自己的心力,现在他终于得到了他梦想的胜利。
天佑大汉,大汉天威。
他们齐齐喊了起来,无数后阵的士兵也喊了起来,战场上所有的汉人联军喊了起来,供给弓箭和军备的民夫也喊了起来。
天佑大汉,大汉天威。
汉人士兵在嘹亮的号角下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击,胜利已经握在自己的手里了,尽情地砍杀自己的敌人吧,把他们全部杀光。
天佑大汉,大汉天威。
所有的汉人联军在这一口号之下变得更加有序,他们的战刀伴随着号角的节奏狠狠劈下,再次掀起一层又一层的血浪。
天佑大汉,大汉天威。
他们觉得自己的身体充满了力量,充满了勇气,一往无前。汉人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滔天攻势。
天佑大汉,大汉天威。
鲜卑士兵胆怯了,他们势弱了,他们绝望了。他们找不到战鹰铁骑的大縤,更找不到弹汗山鲜卑王的大縤,他们失去了力量的源泉。
他们将目光看向了慕容香川,檀石槐时代仅存的战略大将。
慕容香川站直了身体,高高挥舞起自己的大縤,向所有的鲜卑士兵表示他还活着,他还在统帅大军,他还在战斗。
他下达了再次反击的命令,他命令左右两翼的骑兵收缩战阵,慢慢向中军靠拢,他命令支援而来的鲜卑骑兵即刻对汉人中军发动新的攻击,务必将汉人的攻势浪潮狠狠打下去。
他要制造一种混战的局面,他想在尽可能小的战场内制造厮杀的局面。一旦汉人失去了阵型的攻击,几十万士兵夹杂在一个很小的区域,大量的鲜卑士兵就可以趁着大雨,从容撤离了。
卢植下达了新的命令,他知道鲜卑人要撤退了,鲜卑人要发动反击了。
他命令韩遂所统帅的西凉军即刻攻杀鲜卑人的后阵,不管你的伤亡有多大,不管你的士兵有多疲惫,攻杀,即刻攻杀。
他命令高顺和须卜健再次发动反击,狠狠缠住鲜卑的中部和东部的骑兵,攻杀,即刻攻杀。
他命令秦风和吕布即刻阻击鲜卑的支援部队,务必让给乌桓铁骑和丁锋的亲卫充足的时间击败战鹰铁骑。攻杀,即刻攻杀。
他命令传令兵竖起所有的苍鹰大旗,他要告诉所有的汉人,匈奴人和乌桓人,攻杀,即刻攻杀,不惜一切代价。
不要给鲜卑人任何的机会,现在就是全歼他们的时刻。
战鹰铁骑的大縤狠狠摇晃起来,是步根度。这位年轻的鲜卑将领已经看到了危机,现在的鲜卑急需要振奋士气。
死亡的威胁激励了鲜卑士兵,他们突然明白了,他们还有战鹰铁骑,还有统帅慕容香川,他们还没有败,他们还有实力和汉人再次进行决战。
他们呼啸着向着战鹰铁骑的战场开始聚集,他们紧握着手中的战刀,再次发动了凶猛的反击。
韩遂已经离开了战场,华雄已经重伤了,杨秋带领剩下的西凉骑兵直接插入鲜卑的后阵,再次开始激烈的攻杀。
慕容香川的亲卫出现了,他们死死挡住西凉军,不让西凉军前进一步。
秦风的骑兵没有能攻击到鲜卑的支援部队,他们被鲜卑从侧翼杀回的鲜卑士兵给缠住了。无数的鲜卑士兵死在了秦风所率领的匈奴兵的刀下,但他们宁死不退。
两万多鲜卑支援骑兵直接插入战鹰铁骑的战阵,对着乌桓铁骑和丁锋的亲卫营开始了猛烈的反扑。
吕布的援军到了,他们从右翼直接插入鲜卑援军的战阵,呼啸而下。
整个中部战场成了杀戮的决战地,形成了剧烈的杀戮风暴。风暴的中心便是丁锋的位置。他们要击杀这位汉人的将领,彻底打垮汉人的意志。
数量庞大的鲜卑援兵和战鹰铁骑发动了猛烈的攻势,乌桓铁骑的阵型岌岌可危,几近散乱。
袁绍和曹*他们大急,现在镇北将军形势危急,如果他死了,谁来震慑匈奴,谁来震慑鲜卑?镇北将军不能死。
卢植却十分冷静,但他现在手中已经没有兵力了,不能阻止鲜卑有效的支援。
他再次下达了新的命令,命令左翼战场的高顺放弃攻击鲜卑敌阵,支援汉人中军,命令公孙瓒绕开秦风和鲜卑援兵的战场,直接支援中军。
乌压压的黑云笼罩了整个天际,让天地之间黯然失色,即使是最红的鲜血也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反光。
迅猛的闪电劈裂了天空,它在咆哮,它在憎恨。更大的风暴即将到来。
慕容香川握紧了双拳,他现在需要时间。只要鲜卑能够抵挡汉人中军的攻击,只要战鹰铁骑和鲜卑援兵能够击退乌桓骑兵,就可以撤退了。
时间,自己需要时间。
丁锋冲锋在了最前面,再次发出了震天的怒吼:“呼嗬……”。他带领亲卫士兵再次发动凶猛的反击。这是最后的一击,只要能熬过,鲜卑将溃不成军。
蹋顿带着跟随自己多年的亲卫杀到了丁锋的身边,他紧紧跟在虎都的后面,再次开始了新的冲杀。
黄忠也杀到了丁锋的身边,他看到了自己的儿子,现在自己的儿子病已经好了,而且击杀了战鹰铁骑的首领铁鹰。
黄忠感到了骄傲。这是自己的儿子,亲儿子。他的儿子已经完成了蜕变,而且初次上战场就击杀了敌人的大将。
两人同时射出了飞矢,各自射向了对方身边的鲜卑士兵,眼花缭乱的箭矢带起了一层血雾,两人在喷发的鲜血迷雾中相视而笑。
黄忠纵马向前,轻轻拍了一下黄叙的肩膀,努力露出了一个笑脸,再次开始冲杀,向着丁锋所在的位置冲杀。
黄叙跟在黄忠的后面,看到了自己父亲伟岸的身形,一股吞天的杀气喷薄而出,战斗,为了自己的父亲战斗,为了镇北将军战斗,为了大汉国战斗,战斗至死!
手中的长箭再次发出刺眼的红光,呼啸着奔向了鲜卑人的胸膛,一穿而过。
在汉人的中军,迅速形成了以丁锋为首,加上虎都,蹋顿在左,黄忠,黄叙在右的锋矢阵型。丁锋的长枪如吐信灵蛇般,快速绝伦开始了挑杀,虎都的长戟大开大阖,形成一道光影般的戟幕,挡者披靡,蹋顿的战刀飞舞起来,强烈的霸气喷涌而出,将身边的鲜卑士兵剁为两截。黄忠和黄叙的长箭如飞蝗般急速飞驰,硬是射出一片空当,鲜卑前部冲击部队溃不成军。
箭矢没了,就抢身边兄弟的箭筒,身边兄弟的箭筒没了,就飞马俯身捡拾地上的箭筒,只要有箭,所向无敌。
鲜卑士兵发现了汉人的进攻源头,他们再次舍命杀上,死命阻击。
吕布斜斜杀入,直接砍杀鲜卑的侧翼。无数鲜卑士兵的脑袋被吕布的长戟挑飞,无数鲜卑士兵的胸膛被吕布的长戟耳洞穿。在他身前,再无活物。
他要支援身陷险境的镇北将军,只要打垮这最后一支鲜卑有生力量,鲜卑的溃败将不可避免。
白马将军还没有杀到,但他的侍卫杀到了。为首的小将白马白袍,带领五百骑兵从鲜卑援军的侧翼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他的枪法轻盈飘逸,让人想起了冬天里飘飘扬扬的大雪,又让人想起了春天里满山遍野的白色梨花,梨花中心的一点红色便是他手中长枪沾上的点滴鲜血,娇艳欲滴。
他率领的五百义从如入无人之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无可匹敌的速度瞬间穿透了鲜卑援军的整个战阵。
五百骑兵如同平地飞起的高高浪潮,在无尽的晦暗中发出耀眼的白色,他们的长枪如同高高在上的浪尖,呼啸汹涌,将鲜卑士兵狠狠拍在浪尖之下。
他们在鲜卑的战阵中鬼魅般穿行,狠狠攻击着鲜卑战阵最薄弱的空当。
高超的骑术,迅捷的速度,凛冽的枪法,如同交响曲般华丽。
关羽的战刀壮怀激越,张飞的战矛轻盈飘逸,赵云的长枪则是端庄华丽。
丁锋看着小将英俊刚毅的面庞,好整以暇,对他微微笑了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帐前侍卫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