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浇洒着满是尘灰的大地,空气刹时变得清新。花子泉仰望着天空,接受着雨水的洗礼,很是享受。
“你很喜欢淋雨吗?”不知什么时候,吕玲出现在他的身边。
花子泉并不惊讶,不羁的回答道:“不是我喜欢淋雨,而是全身早已被雨水淋湿,故作潇洒,不可以吗?”
“可以,花子泉做事还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花子泉无奈的笑了。
吕玲打着雨伞走到了他面前,帮他遮住。他看着额头满是水珠的吕玲,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很舒服,但具体又说不出怎么舒服。
就这样,他们站了很久,为帮花子泉遮住雨水,吕玲的半个身躯也湿了。
终于,她说话了。
“我们打算就这样站着?”
花子泉说:“雨水能让我们静心。”
“也会让我们感冒。”吕玲一说话,就打了一个喷嚏。
花子泉这才拉着她慢慢的向前走,一步一步。吕玲被他拉着,感受到他手心发出的炽热,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同时自己的脸也开始发红。终于,她情不自禁的把头靠在了花子泉肩头。花子泉却像没事一般,继续前行。
回到住处,聂旭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一把小刀在刻什么东西。当他看到全身湿透的花子泉拉着似落汤鸡的吕玲的手走进来时,他变得目瞪口呆。
花子泉也没说什么,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聂旭见他进去,忙问吕玲:“你们……”
他还说出口,吕玲就打了一个喷嚏。花子泉又从房间走了出来,递给她一身干净衣服,并道:“去洗手间换上吧。”
吕玲一句话都没说,拿着衣服就走进了洗手间。
聂旭忙站起来,拉住花子泉,问:“泉哥,你们这是?”
花子泉苦涩的笑了一笑,没说话,走进了自己房间换衣服。
当他出来的时候,吕玲已经换好。她穿的是一套男士睡衣,是花子泉刚买好准备自己穿的,此刻给了她。她穿着非常大,走路的时候都要提着裤腿,这样看来,很是搞笑。
花子泉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后就坐了下来,吕玲喝了一口,也静静的坐着,聂旭就一会看看他,一会儿再看看她,不怎么他们今天干了什么事,连话都不说了。
花子泉拿出香烟,一支支的抽着;吕玲眼睛虽看着他吐出的烟,心中却想着事情;聂旭呢,当然还是这看看那看看。就这样,三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做着或想着自己的事。
很久很久后,吕玲的一句话打破了此刻的寂静。她看着聂旭手中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聂旭见有人说话了,乐得赶紧回答:“这是弹夹。”
吕玲想了一会儿,对花子泉说:“难道昨天你不怕那黑人开枪,原来你把他的弹夹取了。”
花子泉夸道:“你很聪明。”
吕玲喜道:“这弹夹还有用吗?”
聂旭把它扔在了桌上,说:“应该没什么用了。”
“那可以送给我吗?”吕玲说这句时,是看着花子泉说的,眼中的默默情意,他感受得到。
花子泉点点头后想说什么话,却终没有说出来。
吕玲把弹夹握在手里,捧在胸口,细声柔气的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
聂旭听后,终于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故意叹了气,说:“你们聊吧,我去买点好吃的,今晚大餐一顿。
聂旭打着雨伞出去了,只剩下花子泉与吕玲相对坐着,却无言以对。
良久之后,花子泉问:“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吕玲听到这话,似乎很不高兴,她反问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花子泉摇摇头,说:“当然不是那意思。”接着,他又点上一支烟。吕玲突然间也从桌上拿起一支,放在嘴上点着。
“你会抽烟?”花子泉张大着嘴问。
吕玲没有回答,吸了一口,顿时被烟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花子泉笑了,坐到她跟前,拿下了她的烟,说道:“不会抽就别抽嘛,看把你呛得……”
吕玲一下子哭了,哭得很伤心很难过。
这下把花子泉弄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平身他最怕的就是女人的眼泪。
“怎么了?虽然被呛了,也不至于难道得哭吧。”花子泉问。
吕玲继续哭,哭声更凄迷。
看着她哭,他想起了以前的女友哭的时候,他总会抱着安慰她,逗她,结果每次都能使她破涕为笑。
而这次,他想抱着她安慰,但迟迟不敢,眼前吕玲的哭声越来越大,眼泪越来越多,他鼓起勇气,一把抱住。
吕玲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倒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别哭了,有什么事说出来,我帮你解决。”花子泉柔声道。
吕玲抽泣着说:“我对不起小韵。”
一说到张韵,花子泉的心更是猛的一怔。
她接着说:“今天本来小韵病了,我是来叫你去看她的,却没想到我们……我们……”
花子泉的更是心乱如麻。
他、张韵、吕玲一起玩耍,一起查案,一起冒险,他来美国这么久,大多数时间都是和她俩在一起。他喜欢张韵,张韵知道,吕玲也知道,连聂旭和张院长等人都知道。但是现在他却和吕玲……
花子泉抱着吕玲很久很久,渐渐的她的哭声小了,但他还是没有松开。
“我刚说小韵病了,你为什么都没担心?”她问他。
他说:“是吗?那我们晚点去看看她吧。”
“但是……”吕玲刚说了两个字,就停了下来。
“但是什么?”
“我们的事是不是先不让小韵知道?”吕玲说。
花子泉只能点点头,他也感觉愧对张韵。
聂旭回来了,手里提着几大包菜,看着他俩坐在沙发上抱着,他知趣的笑着说:“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我去厨房做菜去。”
吕玲擦干眼泪,站了起来,说:“还是我来吧,你们男生做的东西我怕吃。”
聂旭赶紧道:“谢谢大嫂。”
“大……嫂?”吕玲张大着嘴,打了下聂旭,然后拿起他手上的东西就进了厨房。
聂旭坐到花子泉身边,轻声问:“泉哥,想不到你这么厉害啊。”
花子泉只是无奈,感情这东西谁都弄不清楚。
吕玲做的菜果然很好吃,他们都吃了几碗了,但她还一个劲的给花子泉夹,聂旭看得直发笑,因为花子泉已经胀得不行了。看到聂旭偷笑,吕玲叫道:“有什么好笑的,他吃不完的,全是你的。”
“不会吧,吃不完是我的,你把当我狗吗?”聂旭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们。
吕玲和花子泉都笑了,她说:“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说的。”
“泉哥,你……你……”
“我什么?”
“你好福气。”聂旭竖起大拇指说。
看着吕玲在厨房里洗碗刷锅,忙个不停,花子泉感觉很温馨,曾几何时,她也这样过,她,当然指的是花子泉的前女友。
他站在厨房问口,静静看着吕玲,嘴角荡起了微笑,这种笑很少出现在过他的脸上,似是甜蜜,又似是苦涩。
洗完后,吕玲已是满头大汗,她用手轻拭了额头的汗珠,回过头时看见了花子泉,她问:“你笑什么?”
花子泉没说话,一直挂着那副笑,一直用那种柔意的眼神,静静的看着她。
“你傻了?”吕玲又问。
花子泉突然伸手,摸着她的脸蛋,感觉很滑很软。吕玲现时羞红了脸,低头小声道:“有人看着呢。”
聂旭刚好要到厨房倒垃圾,看到这一幕,诡异的笑着说:“你们就把我当作空气吧,看不见的。”
吕玲更是羞得不敢抬头,与平时娇纵霸横的她完全不一样,可越是这样,花子泉越是喜欢。
她突然绕过花子泉,走出厨房,并说:“我去看看我衣服干了没有。”
她说是去看看,结果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干了?”花子泉问。
吕玲点头,然后说:“现在我们去看看小韵吧。”
花子泉点点头,心中却涌现出无阻的痛苦。
雨已停,风正过,丝丝凉意直透心间。花子泉和吕玲坐在车内,望着窗外繁华的都市夜景,心中各有所想。
张韵的家在郊区,没有都市的喧哗声,更没有都市里的那种汽油味,这里很安静,尤其是下过雨之后,空气显得更加清新。郊区外的房子全是一幢一幢的小别墅,外观非常整齐,非常别致,生活在这里的不是有钱人就是小财主。张韵的伯伯张院长乃学校最大的校董,住在这里不足为其。
吕玲给花子泉说过,张韵的父亲遇难后,张院长就把小韵接了过去,对她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同样,张韵对张院长更像是对自己的父亲,平时称他为伯伯,其实胜似父亲。他们的感情可想而知。
他们下车之后,吕玲就带着他直奔到张韵的家门前。
大门打开,开门的是一个黑人老妇,看到吕玲忙接她进去,好像很熟的样子。花子泉只好跟着。
房间很大很亮,里面的摆设很整齐很干净,墙四周都挂着中国的名画名帖,小楼里的格局都带着中国风,花子泉想,张院长一定是个很懂得中华文化的人。
“小韵呢?”吕玲问黑人老妇。
“在房里休息。”黑人老妇答道。
“好吧,你去忙吧,我们进去看看她。”吕玲说。
黑人老妇听后干自己的事去了。
走上二楼,推开张韵的房门,吕玲轻声叫道:“小韵,小韵。”
张韵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看到吕玲后,坐了起来。
“小玲,你来了。”张韵说。
吕玲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果真很烫。
“小韵,你怎么病成这样了?”吕玲急切的问。
花子泉此时也走了进来,看着她憔悴的样子,忙问:“看过医生了没有?”
看到他也来了,张韵有些兴奋,激动的说:“你也来了?”
花子泉走到床前,微笑着说:“我们三个可是铁三角,你病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张韵略带羞涩的低下头,不停地拔弄着自己的手指,似乎有话要对花子泉说,吕玲看得出来,她主动说:“你们聊聊吧,我先出去帮帮阿姆。”
阿姆就是刚才那黑人老妇,她是张院长家请的保姆。
吕玲出去后,张韵让花子泉坐下,却不说话。
“你想说什么?”花子泉也看得出她想说什么,于是轻声问。
张韵深吸一口气,好像说这话需要很大的勇气一般,终于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说着,她的整个脸颊红似苹果,低头等待答案。
这下,花子泉被这一句给问愣住了,好半天之后才吞吞吐吐的说:“不……不……是……是……是……”
“嗯?”张韵听不懂他的意思。
花子泉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如果今天之前,他会肯定的回答,但是现在他真的回答不出来。从内心上说,他是真的喜欢张韵,但是……
张韵始终用一双天真烂漫的眼神等待着他的答案。
此刻,他内心纠结,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是他三来年第一次让他感到不知所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