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真是疯子,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女人心里简直要崩溃了,看着呼兰什么也不在意的表情,她欲哭不得。
张梁在冷笑,心底同时在疑惑呼兰是如何、何时进密室的,除了女人,他从未告诉过任何人这密室的存在,那密室的设计者李妙子已经被他废了,这世上断不可能的有人知道这里。
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这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来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一向自负,来人既然能躲过他的察觉发现密室,那么定是非同寻常之辈,他喜欢与有能力的打交道,可那是交朋友,不是做敌人。
呼兰笑得越是灿烂,张梁就越是心惊,几十年的阅历让他明白这个人根本不是他所能对付的,他虽曾贵为六扇门第一捕头,擒过的江洋大盗不计其数,但是那并不是因为他武功有多高,他只是比平常人多一只眼睛而已,多一只眼睛是说他比常人有着更为犀利的洞察力,所以事实上,他的功夫在江湖上最多算个一流高手。
一流高手的身手,绝顶高手的意识,这是江湖中任何人都知道的秘密。
张梁突然也笑,他不怕复活,但却怕复仇,三十年的捕快生涯让他结仇遍天下,现在他修为还在,可以将那些宵小镇住,可一旦他修为尽失了呢,只怕张府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都得沦为仇人的刀下亡魂吧!
他也在赌,赌呼兰不是个嗜杀之人,如果呼兰有杀他之意,断不可能留他到现在。
“阁下好本事!”张梁目光收缩,那一丝锐利,就此从他眼中消失,而失去了那震慑人心夫人眼神,他就像个普通的老人。
“嘻嘻,张老爷子也不差!”
这不差,不只说得是他轻易的发现了呼兰,还有说他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有如此年轻的心。
从呼兰的表情中,张梁看得出那讽刺,怒火在他心里迸发,但却被他压住,小不忍则乱大谋,他三十年前就懂。
“你想要什么?女人?财富?”对自己狠,才能对别人狠,在生命面前,张梁什么都可以放弃。
“你说呢?”
这话无疑是在告诉张梁,你有什么自己说出来,不要*我去一一盘算。
张梁心惊,如果女人和权势都不能让此人心动,那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突然想到天珠,这人一定是为天珠而来。冷汗湿透了张梁的长衫,他终于明白他的一切都被人算计得清清楚楚。
“你放了我,我让你走,如果你想要从我这带走什么,尽管动手,我绝不阻拦!”
张梁听见自己在滴血,三十年来,他从未向今天这样低声下气过,他老了,没有时间再重来一次,所以他发现,其实他也开始对失去在恐惧。
“你的命呢?如果我要带走你的命,你还是不反抗吗?”呼兰愉悦的脸上闪过一丝常人不能察觉的哀伤,那一瞬,那想起了许多年前自己死前的一幕,那时他刚出道,幸运地得到一本在当时还算不错的秘籍,他本以为凭着那本秘籍他可以有所作为,顶天立地。
年轻人的张扬,骄傲,他身上一样不差。就在他光芒闪烁的时候,一记惊雷将他重新打落了地狱,幽暗的地牢里,一个人站在他身旁,问他:“你想活吗?”
“想!”想也不想就回答。
“那我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三天的牢狱生活,他想了很多。
“我让你生,让你学天下最顶尖的武功。”这人声音冰冷,骨子里都透露出骄傲,这骄傲不是年轻的少年门所能拥有的傻气,那骄傲,是俯视一切苍生的霸气。
“你走吧!”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一瞬,不但那人愣住了,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拒绝这样的诱惑。
“你不要?”那人很吃惊,同样的话他对很多年轻人都说过,没有一个拒绝他的。
“我想要生,我想要学最顶尖的武功,但是我却要自己的尊严。”他想了一回,终于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拒绝。
“你怎知我就会剥夺你的尊严?”那人还是不甘心。
“世上之物,有得必有失,得到的更多,所要付出的代价便越深,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有得只是尊严,你如果想要这,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他的眼睛明亮,没有一丝的杂物,这一刻,他就像是获得了新生,没有任何人,可以*迫他做任何他不想做的事情。
那人走了,当晚,他就站在了复活点。
“我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如果要我的命,不管如何也是要付出一定代价!”
每个人都有底线,这毫无疑问就是张梁的底线,他怕死,但更怕没有尊严的死。
呼兰的眼中透露出赞赏之意,也许这一刻,他才真正有点欣赏张梁,虚伪是有的,但这一刻张梁迸发出的勇气,足以抵消他所有的缺陷。呼兰已决定放过张梁,这放过,意味着替他保守这个秘密,任何人的名誉都得来不易,原谅永远比毁灭要来得轰烈。
直到手被呼兰牵住,女人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神鹰张梁的名头他早就听过,所以她更加的不理解他与张梁之间的对话。张梁在前面开路,她被呼兰拽着在后面走,几十米的阶梯走过,仿佛经历了一场悠远的梦。
“张梁为什么会让我们走?”女人回过神来的第一句就问。
“因为他没得选择。”呼兰已经放开了女人的手,可指间传来的温度,真真切切告诉他,他做了一件错事。一个女人的手可以牵,但却是分人的,牵手可以代表很多种意思,但孤男寡女之间可以代表的意思却不多。呼兰在心里直懊恼,几年的孤旅生涯,让他忘记得太多。
好在女人没想过在这事情上纠结,她的全部心事都在为什么被放出来这件事上,四处一片黑暗,可从她那兴奋的眼神中看来,那仿佛是旷世的美景。
“他怎么没选择了?”她美貌的睫毛一翘一翘,挣脱牢笼的鸟儿比任何时候都美丽。
“他不能死!”
“他不能死?他怎么会死?”女人眼睛挣得大大的,她眼睛本来就大,这时更大,在深夜里,就像是两颗耀眼的星辰。
“你说呢?嘻嘻!”呼兰大笑着,这不算回答的回答,让女人更加的疑惑。
揣着这疑惑,她跟着呼兰在空旷的大街上转了又转,大半个时辰之后,一家客栈出现自女人的眼前,客栈神奇得没有打烊,在这样的深夜显得相当的诡异。
客栈的门口种着一颗两人都不能合抱的大树,孤零零地,像是守夜的老人。大树的两米高处,刨去了一块不小的皮,不过这还不至于威胁到大树的生命。抛去皮处,刻着客栈的名字,有趣的是,那刻着的是:“大树客栈”
这是什么名字,搞非主流吗?女人傻了眼,呼兰的行为奇怪,找的客栈也这么奇怪。
见到有人投宿,小二立马赔笑过来。
“二位,住店吗?”
“给我一间上房,要干净,还要有热水!”呼兰笑着道。
“好嘞,二位请进!”
这是什么意思?女人直瞪呼兰,想要呼兰给他一个解释,难道他以为带我走了,我就是他的人了吗?女人突然心跳得好快,她虽对呼兰有好感,但女人的矜持告诉她要理智。
可惜呼兰就像没发现这异常,他随着小二往楼上走去,还不时地跟小二拉拉家常,房间很快就到了,呼兰当先进去,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闷头跟进。
“热水要快点!”呼兰笑着对小二道。
“客官请放心,小店的办事效率是有目共睹的。”
“嗯,你去吧!”呼兰没钱,但这丝毫不能影响他奖赏小二的心情,小二拿着银子,乐呵呵地退了下去。
烛光摇曳,照得女人那羞涩的脸更加的娇怜,这娇怜足以让任何男人变得狂野,除却眼不见为净的呼兰,所以女人的紧张变成了小笑话,她尴尬地看着呼兰坐到桌子旁,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地喝着。
女人坐在床头,羞得恨不得钻进被子里,理智告诉她要淡定,所以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了。
“这玩意大概值三百两银子,等会你拿着,我交了三天的房钱,你可以在好好歇歇。之后你去哪里,投奔谁,尽可好好在此间想想。”
客栈的房间着实很干净,热水也很快被送进来。五尺高,三尺宽的上等佳木做成的浴桶里,女人完全*着,恰到好处的水温滋润着她的肌肤,让原本就嫩滑的肌肤显得更加的娇嫩。花香四溢,水中撒着新鲜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女人的手指在水面上滑动,荡起的波纹冲开花瓣,在水面形成一条空白,而女人的水下的*,便随着她的指间,时不时地从那空白处暴露出来。
水汽翻腾,女人的脸上发梢,俱都挂着晶莹的水珠,单个水珠的持续时间不长,没一会而它就消逝,但是消逝的速度远没有形成的速度快,水珠越来越多,她不得不用手抹去。
抹去水珠,她的脸上忽然绽放出一股笑容,嘴唇微动,近乎呢喃的话语从她嘴里吐出:“呼兰,你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吗?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对我动心的,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