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岳湖白水泉不愿被人跪拜,双双跳开,把严令飞搁在了当场,崆峒弟子见严令飞招呼众人起来,更是一起哀求宗主要为剑道一脉主持公道。
严令飞沉吟了半晌,又左右看看各个门派的掌门人,看表情似是下定了决心,朗声对众人道:“各位剑道同仁,严某现在想以剑会宗主的身份宣布一件事情。”
众人见严令飞表情极端严峻,知道他将要说的事情必然重大,全场鸦雀无声。
严令飞道:“严某在万剑门坐宗主之位十年,并没有什么建树,本来也早就想退位让贤的。本次剑会严某还要出来角逐宗主,一是因为剑会的规矩,二是因为在我即将卸任之时出了魔教残害武林同道的事情,严某的本来之意,也是如果侥幸能够再夺宗主之位,可以和剑道同仁一起找到凶手。如今崆峒派赵大侠又遭人偷袭,而且就发生在咱们剑会举办之时,如果咱们再考虑这些繁文缛节、还要比剑分个高下的话,严某觉得太也不够仁道,所以,严某才想以现任万剑门宗主的身份宣布,本届剑会剑会的比剑取消,咱们即刻起前去捉拿凶手,谁有资格除了暗算赵大侠的凶手,或是在调查近日来的武林惨案时功劳最大,大家便尊他为宗主。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之前的武林人士灭门惨案,毕竟都发生在异地,大多数参与剑会的人只是听说,如今赵无极身受重伤就摆在眼前,众人群情激昂,纷纷响应支持严令飞的提议。
严令飞右手抬起,示意自己还有话说,众人又静了下来,严令飞道:“至于下面要做的事情该如何分配,严某想请目前在座的十六位种子高手共同领导万剑门,大家可愿支持。”
十六位种子高手此时怎能推脱,连辈分最小,年纪最轻的陈伯飞也点头应好。
见众人没有异议,严令飞转向十六位种子高手,道:“昆仑掌门严令飞率本派弟子,愿听万剑门调遣。”一时间各个门派在严令飞的感召下,也都纷纷表示了百分之百的遵从十六位种子高手的指挥。
严令飞退出了剑会之争以后,十六人中辈分人望最高的就是青城山山主林如刚,大家本来都在等着他发话,没想却被古岳湖先开了口。
古岳湖道:“此刻形势紧迫,古某也就不客气什么前辈晚辈,目前的当务之急,莫过于去赵大侠落脚的客栈去追查线索,或许暗害赵大侠的人还留下了什么蛛丝马迹,咱们越快前往,就越有机会找到歹人。在下先走一步。”说完也不理会众人的反应,腾身越过众人头顶而去。
比武场中众人虽然觉得古岳湖有些突兀,但他说的都是实情,目前确实没有太多时间详细计议,而是应当马上抓住可能的线索。
林如刚此时开口道:“崆峒派的同仁先不要参与本次行动,赶快带赵大侠换一家客栈静养,而且要严加防范,如果暗算赵大侠之人知道赵大侠身体已经恢复,恐怕还将有所行动。”看看众人,又道:“在下愿随崆峒派人一同前往。”
华山派掌门孟平一也道:“咱们不如就将赵大侠休息的客栈作为暂时的议事场所,各个门派可以先回去休息一下,注意留意周围的动静,有什么消息我们会随时与大家联系。”
陈伯飞此时按捺不住,向众人交待了了一下,也向赵无极出事的客栈赶去。林如刚此时也分配了一下,一部分人跟着崆峒弟子去投宿,另外几个种子高手也追着陈伯飞而去。
一时间众人散去,只剩下王应龙站在当场,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此刻他一方面在猜测会不会是自己的师父所为,这件事情做的到底对不对,另一方面,他看着逐渐散去的人群,觉得自己似乎和他们已经不再是同类。
常天在屋中看到王应龙的茫然,回头对自己的师父道:“师父,看来应龙正在徘徊之间,您说我该不该下去劝劝他。”
老人道:“赵无极受伤,说起来这太原城里能把他伤得如此之重的人屈指可数,应龙现在可能也和咱们想的差不多,才忖度会不会是他师父又做了这件事情。”
常天道:“如果真是沈老做的,他为何要这么做呢?”
老人道:“不可为外人道的事情太多了,我又怎么知道呢?看应龙现在的样子,他恐怕也不敢断定事情一定就是他师父所为,真是难为了这个孩子。”
常天道:“不过这也是好事情,至少应龙不用再为他是师父的命令发愁,不用再考虑一定要夺得剑会宗主了。”
老人点点头,道:“他师父的这一关,应龙总是要过的,过了这关,我相信你们兄弟两个就没有了任何的包袱,可以放开手脚做一番大事情了。”
常天无奈地替王应龙叹了口气,看着窗外,却发现白水泉不知为何出现在比武场中,正站在王应龙的身旁。
王应龙看看身边的白水泉,虽然知道他从隐秘之处现身出来必然有其原因,但此刻他心不在此,又没有什么好说,因此也没有理会,依旧茫然地看着远处。
白水泉既然出现了,当然不会因为王应龙的无视就自己走开,相反,他走到王应龙的近前,抱拳道:“王掌门。”
王应龙无可奈何,只好也抱拳回礼,道:“白兄。”
白水泉道:“王掌门没有随大家去赵无极投宿的客栈调查,也没有随林山主前去商讨,再此地苦苦思索,莫非是想到了什么线索,知道是何人暗算赵无极吗?如果有什么想法,王掌门不妨说出来听听,多个人总是能多一分力量。”
王应龙道:“白兄,此间再无别人,你我也不必在遮遮掩掩,白兄身为魔教高人,为何不去查看赵无极被魔教高手所伤之事,反而在此纠缠王某呢?”
白水泉面无表情,对于王应龙说自己的是“魔教高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道:“赵无极方才已经说了,他已经在怀疑偷袭他的人并非魔教众人,而是有人假扮。王掌门苦苦思索的,可是拿假扮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吗?”
王应龙道:“赵无极受伤在先,之后勉强与人动手,虽然他说了对方用的武功像是中原剑法,但他也说了对方的招式怪异,焉知是不是魔教高手故意制造假象呢?”
白水泉道:“王掌门刚刚才与赵无极交过手,他的身手如何你应当比我清楚,敢问王掌门,无论赵无极受多重的伤,只要他可以用人交手,对方真的有可能不用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就可以取胜吗?赵无极也说了,他知道自己受伤很重,所以用得都是毒辣的招式,在赵无极拼命强攻之下,王掌门凭心而论,可有人还能隐藏自己的招术吗?”
王应龙不耐烦道:“天下之大,白兄怎知武林好手都只如你我所料呢?即便是魔教中人,如果他已经在中原潜伏了几十年,练习中原的武功,剑法也必然有了变化,白兄怎能只凭剑招就断定是冒充的呢?”
白水泉依旧是不答问话,继续道:“那么王掌门的意思,是这暗算赵无极之人必然不是冒充,必然是魔教子弟了?”
王应龙未料到白水泉有此一问,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对答才好,如果说一定是魔教中人,未免显得自己过于武断,如果说不是魔教中人,等于自己否定了自己方才的言论。只得道:“白兄身为魔教使者,哪里有魔教子弟,哪个人是魔教中人必然比我清楚,如果这件事情以及之前的惨案不是魔教中人所为,白兄理当亲自调查清楚,没道理和王某在此纠缠;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魔教所为,白兄在这里贼喊捉贼,就不担心在下真的把白兄的身份说出去吗?”
白水泉笑道:“王掌门怎么忽然焦躁起来,可知必是有什么事情影响了王掌门的心智。做事都要讲凭据的,特别是王兄此刻还在角逐这宗主一位,更是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你说我白水泉还没什么,但此是如果牵扯到古岳湖而王掌门又拿不出任何凭据的话,只怕难免落人口舌,说王掌门为了宗主之位造谣中伤啊。”
王应龙思忖着白水泉出现的真正意义,没有搭腔。
白水泉接着道:“实不相瞒,在下与古岳湖到太原来,就是为了调查之前的灭门惨案一事,无论如何,这件事情咱们要一查到底。如果这件事情和王掌门无关,还望王掌门看在武林同道一脉,多多支持,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王掌门或者沈剑老前辈有那么一丁半点儿的联系,那么就请王掌门多多注意言行,切莫让在下师兄弟查出什么……,否则,嘿嘿……”
白水泉虽然不再往下说了,但语气着实气人,王应龙怒道:“白水泉,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也就算了,你诋毁我王应龙我也不和你追究,可沈剑前辈德高望重,白水泉你如此无理,可敢当着剑道同仁的面前把你方才的话再说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