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165 袭杀 空投
核桃笋干2015-10-25 03:425,509

  听到迷龙的话,烦啦几人忙冲他嘘手指头,因为何书光正打外边进来,这人也拎着个桶,迷龙一看就眼直了——桶里明晃晃的有半桶的液体。何书光径直在张立宪身边跪下,去扯他哥们脸上的防毒面具,烦啦他们一直以为昏迷了的张立宪忽然伸出一只手,摁住了何书光的手,原来他一直闷声地忍着痛。

  何书光没有用力,只是对他说:“哥,求求你,让我看一下你的脸。”

  张立宪缓缓地摇头,何书光的声音如刚才一样平淡:“不就是一张脸吗。”

  张立宪于是开口了,他的声音像烦啦想起传说中吞炭毁容的人,一个不像来自人间的声音:“我们活到今天,就是一张脸,全都靠这一张脸撑着。”

  “那我们就一直撑下去,撑到回去,跟师座说,我们没给他丢脸。”也许这话对张立宪是种触动吧,张立宪松开了手,于是大家从摘开的面具下看到张立宪的脸,半边在溃烂,半边仍清秀,清秀的那半边仍然骄傲得很,那样明显的骄傲只能是强撑的。何书光用布从桶里浸了他盛来的液体擦洗,不知道哪根筋让他想起来看眼烦啦他们,于是大家忙把脑袋转开。

  迷龙去看何书光拿的小桶,问:“烧光的,你那桶里装的是啥玩意儿,是不是水。你给我匀点我浇机枪用呗。”

  何书光看着他说:“不怕死就拿去用。有鼻子不会闻吗?”

  迷龙就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这东西还能使吗?它搁我脸上了,我也不知道干嘛使的。”

  张立宪和何书光那副德行忽然让烦啦很不想贫,伸出只手指在桶里蘸了蘸,烦啦的鼻子也早在尸臭硝烟和毒气中熏毁了,所以他是放嘴里尝的。

  何书光想到了什么,对烦啦他们说:“你们都擦一下吧。这不是闹着玩的。”

  烦啦这时也给出了答案:“汽油。”

  迷龙苦了苦脸,他一定在想象他那机枪烧得像炸开的喷火器:“有病啊你。”

  “别说,这玩意儿倒挺对症的。”烦啦看着那桶汽油,“你没瞧见衣服上有了脏东西,肥皂洗不净拿汽油一蹭就能蹭掉吗?”

  何书光不看烦啦他们了,只是细细地拭擦他朋友的脸。张立宪面无表情到象睡着了一样。

  没人知道汽油杀到溃烂的血肉里有多痛,反正他死死抓着张立宪的衣服。也没人知道对张立宪这种小白脸来最大的痛楚是什么,是否失去了他的小白脸?就算他自认很铁血很刚强。

  然后,大家开始各寻破布,为自己受了沾染的部位拭擦。

  张立宪呆呆瞪着天花板,而何书光眼都不眨地看着他的朋友,似乎他的目光能阻止那张他最熟悉的脸继续溃烂。

  后来何书光猛地把头低了下来。两颗眼泪落在张立宪地脸上,而张立宪信手把他推开了。

  何书光再也不会喊虞师座万岁了,人群里面只有烦啦明白,只有他知道何书光在哭什么——哭他的信仰就此消亡。

  天色渐暗,残影站在树顶上,他看着前方的日军驻守之处,一边享受站在树顶上从身边吹拂而过的凉风。

  站立树顶,这是以前即使拥有劲气也不可能完成的事,但是现在,哪怕只有一截树枝,残影都能拿它作为支撑点,支撑自己全部重量。

  前方是一小队日军驻守之处,那是一处四进三院的四合院,一看就知道是本地大户。只是这里已经被日军制造成无人区,没有主人的院落自然由日军自己安排。

  已经傍晚了,炊烟袅袅,空气中散发着米饭的清香。残影皱起眉来。日军能吃到米饭,说明这里的老百姓生活艰苦,刚才一路跑来,残影就看到山道旁的田地是被人耕种的。他想起了第一次去和顺时的经历,那次一是为了侦查,二是为了把烦啦的爹娘带回来,那时候他就和死啦死啦他们遇到了进入野人山的老百姓。

  艰苦的环境,长期缺少盐等营养物,已经将他们的体能破坏,而长久以来被日军当做牲口对待的他们的神情也变的麻木。

  残影很难说明自己的情感,他其实应该愤怒,或者说他必须表现愤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恨都没有,哪怕听到日军烧杀抢掠、*妇女也像是听故事一样。没什么表情可以表示内心的情感,于是他在脑中就给了自己几个字:杀死更多的日军。

  他在炮灰团看的太多了,当兵的人,战争一旦开始,谁又能保证自己能活下去?!炮灰团全军尽墨,说不出的悲哀,可是在上峰眼中,那只是一堆随时都能补充的数字,连以前的虞啸卿也这么认为。

  没人看的起自己的生命,所以只能由大家珍惜。残影太知道烦啦为什么有那种性格了,也许就因为书读的过了,所以想法就变的多。他觉得不公平,一直以来他们都用最简陋的武器对付日军的坦克大炮,随时死了后又被新的炮灰替代,他和众多炮灰一样,只会成为战争结束后,总体阵亡名单上的一个数字,一百万、一千万,他只是这些数字中的一个。

  残影嘁了声,“孟烦了,希望你会有所觉悟吧!”他是不会去管他们了,不过有一个人他会想办法救一救,如果赶的急的话。

  大门口又出来几个日军,其中一人来到门口一位军曹身前,半耷起眼皮,把查克拉注入耳朵……

  “星野君,你们去休息吧!我和福元他们接你们的班。”

  “喔!好的。谢啦!月野君,我们走,开饭喽!”

  接着是一众日军朝屋内走去,他们原来的位置由刚从门内出来的日军接守。

  几个日军不是问题,残影是因为肚子已经饿了,等他们将饭全部做好再进去。“看来差不多了,我也该进行自己的晚宴,不过在那之前,得进行一场杀戮盛宴。”

  刚说完话,残影站在树顶上的身体就嘭地化作白烟,与此同时,在日军守卫薄弱处——大院外围围墙下的一个石墩,在周围没有日军的情况下变成残影模样。

  “哦,开饭了?!倒是不错的主意。可恶的小鬼子,毒气弹吗?好,竹内先生,我也让你的部队尝尝被毒气攻击的滋味。”出现在残影脸上的,是明显不过的仇恨,毒气弹,哪怕有查克拉抵挡,也给残影造成了伤害,幸好恢复能力强,不然就留下一生的伤痕了——即使不远之后他就将离开这个世界。

  右手食指中指并拢,立在下巴前;左手上举,口中轻缓道出:“雾隐之术。”

  于是,步入夜幕的日军慢慢看到周围凝聚的雾气。

  通过查克拉增加雾气浓度,残影观察四周,“接下来该使用黑雨之术了。”

  大院的正门口,五六名日军渐渐发现周围雾气变重,相互看了看。

  “木下,雾气变的越来越浓了!”

  “嗯。看来得更加注意,大家打起精神来,那些山民可能会借着雾气摸上来。福元君,定期对前面扫射。”

  “知道了。”

  于是,雾气中不时出现重机枪的射击声,空空空空空地声音很响,钻入雾气,射到连他们都不知道的地方。

  但雾气越来越浓,慢慢地,可以看见的范围只剩下八米,八米以外就什么也看不到了,只是白蒙蒙的一片。这是什么情况?这个班的日军班长转头看向院门,雾气密集到这种程度——从台阶下看站在门楣下的同班,居然只大约看到一个轮廓。

  “混蛋。这里的天气太遭了。”

  驻守在这里的几个月,他们见惯了滇缅之地气候的多变,即便如此,这样的情况他们还第一次看到。

  滴答!

  突然,一滴微凉的东西落在木下班长的面颊上,然后两滴三滴,顷刻间连成一片。

  木下左卫本想擦去滴落在脸上的东西,顺便看看,到底是什么,可就一会他便不用观察了,周围到处是这种东西,远处白雾他看不见,可是衣服上,钢盔上,全都有从天上落下的东西。

  “这是?!”木下左卫用手蘸了点,用手指搓揉了番,“……油?!”

  接着,一股灼热的高温朝他们快速扑来,扑过来的方向正是他们小队驻守的院落。

  “啊!!”

  “救命——”

  残影坐在树枝上,端着一盆饭一盆菜,看着几百米外变成火海的日军驻地。

  南天门,睡眼惺忪地人们听着从头上穿越的炮弹破空之声。张立宪瞪着完好的那只眼,睐着受伤的那只眼,烦啦恼火地眯着两只眼——它是来打日军的不错,可能否炸到深埋工事中的目标是另一回事,而且它实在太扰他们睡眠了。

  张立宪嗓子嘎了,可嘎了后话倒多了,这和他把什么东西已经给从心里剔除了有点关系。他现在嘎着嗓子给烦啦他们播报:“……基准打完。博福斯七十五,一炮三发放,一零五。榴弹瞬发,引信瞬发,全营一炮两发放……”

  倒是内行,内行到像是他在指挥,只是绔气得可以,他放下了,很多坚挺了多少年地东西也放下了,包括腔调。丧门星使劲把脑袋往铺盖里拱,迷龙掀了铺盖生气。

  丧门星问:“定时定点地干啥呀?”

  迷龙嚷道:“定时定点又管不到你喝水!”

  大家还想睡。可炮弹群打脑袋上飞过时还能睡着吗?

  嗖嗖呜呜地在空气中划出断裂,所有人就像在火车轮子底下。然后咣咣咚咚地感觉着震动。没人说话了,说话也要被淹没在声浪里。

  麦师傅出现在他们的门口,麦师傅激动地用英语嚷嚷着,全民协助更激动地在他身后跳踉,挥舞着两只手,他们的喊叫全淹在爆炸声中了。然后他俩跑开了。

  不辣躺在那儿看着门口,对着两个背影问:“吵么子?”

  烦啦一边往起里爬一边翻译:“来啦。救世主来啦。”

  大家乌乍乍地往外抢。阿译激动地流着眼泪,也许是炮烟熏的。

  阿译永远是那种没有主意后突然发现一个办法的兴奋:“救世主来啦。救世主。”

  跟着起身的迷龙嘟囔着:“外国神仙?”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家莫名其妙地激动着,惟恐落后一步被鬼知道长啥样的救世主抛弃。

  大家从炮眼里瞧出去,炮弹还在炸,只是已经不像刚才张立宪念念有词的那样全营全连一炮几发放那样有声势,江那边的火炮总是这样的,先猛一个压制,然后再阻断式射击,所以这里的人现在已经能听见永远压得很低的云层里传来一种很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现在最激动的是两个美国佬,为了从炮眼里能看到天空。全民协助已经把脖子拧了过来,而且差不多已经快到爬在地上,可这还是徒劳。麦师傅就更激动啦,他根本是往视野更好地门外冲,他身后的烦啦他们对疯子一样地把他抓了回来——否则他就只好一身窟窿地回来了。

  “飞机!飞机!”老麦终于知道该说中文。于是这里的人总算是明白了。

  原来那就是救世主了。不辣和眼镜把全民协助从地上拽了起来,为了能弯到一个能看到天空的角度他已经把自己摔在地上,最激动的麦师傅被死啦死啦死摁回了安全地带。:“看得见啦。看……你瞧,声都听见啦。”

  确实,大家听到声音了,那是低沉的。一定是四引擎的大家伙。隆隆地从云层里传来,然后期待已久的人终于从炮眼里看到了那些黑森森的身影。堡里翻了天了,为了能多看会这些家伙,大伙儿从一个方向地炮眼跑到另一个炮眼。日军的防空警报凄厉地拉响了。

  全民协助,往常最易激动的人现在坐在那喃喃自语(英语):“没有用的,没有用的。”

  烦啦拍着他,现在连烦啦也有点亢奋着(英语):“不要太悲观嘛。”

  全民协助沮丧的叫着(英语):“就算他们把山炸平又怎么样呢?首先是山顶上的我们——噗。”他用那么灰飞烟灭的一声来表示大家的终结。

  这时烦啦才明白过来,由于急切,烦啦几乎是在大叫:“炸平?是轰炸机?不是运输机?!”

  没什么可问的,天上已经开始投弹了,一连串地小炸弹,炸城市也许管用,但在这连个半埋工事都得拿巴祖卡啃的山地,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全民协助还在爆炸中连声地嘀咕,从上了山后他沉默的时候占绝大多数,开口就像怨妇。

  全民协助(英语):“有什么用?在贝蒂欧礁头炮弹就打了三千吨,那是什么都没有的礁岸,只摧毁了三辆坦克……”

  这时死啦死啦向烦啦大叫着“翻译官”。原来麦师傅正在那指手划脚地大叫着母语。

  麦师傅(英语):“空投!空投!阿瑟麦克鲁汉,是上帝派你来这鬼地方的!”

  死啦死啦看着烦啦:“我该揍他吗?他忘了中国话怎么说了。”

  烦啦用一副你随便的表情,不过还是回答:“他说空投。”

  死啦死啦便瞧了瞧外边地动静,航空炸弹着实比炮弹来得生猛,只是它瓦解不了包围大家的日军,连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没有:“空投炸弹?那我真该揍他了。”

  烦啦摇头说:“不是的。既然能轰炸也就能空投。”死啦死啦猛拍了一下脑袋表示开窍,可烦啦却乐观不起来:“不过炸弹投下来日军会躲,物资投下来他们就会和我们一块抢……但是我们可以希望渺茫地活下去了。”

  外边轰轰地在爆炸,一个炸弹就投在已经没了门的堡垒大门外,于是这里的人在飞扬地尘土中被尘土淹没。

  麦师傅很激动,他相信他是来救大家的。而他也尽了本份。

  虞啸卿用望远镜观察着南天门之顶起的爆尘和更高处那些轰炸机地掠影,它们几乎是飞在一个日军高炮威胁不到的水平高度上的,无惊无险地把炸弹水平投掷下来,炸得山都雾了起来,看起来声势惊人——至少从虞啸卿的角度看声势惊人。

  唐基就乐呵呵地上课:“可见呵,可见现在打仗,光是陆军是不行喽,还得有空军呐。”他斜睨着虞啸卿的神情:“岳爷爷放到今天也没办法,光做个统制,不行呐,还要统制三军呐。”

  虞啸卿并不喜欢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但也确实觉得该有空军,两下一抵,于是只好有些悻悻地沉默,悻悻了一会又有些事情需要发问:“张立宪,美国人今天投弹多少?”

  问完了他就后悔了,因为现在身后并不是他习惯了的张立宪,而是李冰。

  李冰:“十五吨。”

  这个数字是够让对战争一窍不通的唐基惊一下了:“听听,听听,十五吨?!哎呀大手笔。”

  虞啸卿看着南天门:“十五吨……也做不来什么。”

  唐基摇头看着他,用劝慰地口吻道:“士气啊,士气。师座,看来美国人以后要按你的部署,直接的给你支援了。”

  是,那对任何一个渴望指挥千军万马的人都是巨大的诱惑,虞啸卿可以说是在享受自近现代以来任何中国军官还未享受过的资源,他自己也心知肚明,这是背后的部分,还有现在就听得见的一两山阵地上,从横澜山到祭旗坡,他的官兵们欢声雷动,因为仅从肉眼上看,南天门的日军已经被炸得还不了手了——虽然更可能是藏起来了,用不着还手。

  虞啸卿队唐基说:“……副师座你再去活动活动,给山上边空投点什么吧。”

继续阅读:新章节166 无差别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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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之逆天神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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