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章节53 川军团
核桃笋干2015-10-25 03:406,177

  唐基现在又有心思跟人渣们如洒春风了。“嗳,还算好,还算好。这美国人帮咱们建的医院呢,刚刚落成,这医院就是给你们建的。唉,我也别说这屁话了,医药物资,无一不缺,说的跟做的啊,敢情是两码事。不过呢,救上个把人,还是没问题的,啊。”

  说到这里,唐基面色严肃,这在他脸上很少看到,他伸出一根手指,对全体人渣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我只想告诉你们,虞师,虞师——为什么,别的师都有番号,就我们师没有番号,叫虞师呢?就是想让你们啊,牢牢地记住三个字儿:自家人。自家人啊!”

  这些告诫听得阿译哇哇地又哭了,唐基在旁边拍了拍他的头,同时指示:“别哭了,用我的车,现在就把他送去。”

  何书光表示小小的异议,“副师座,那个,县长正在等您呢,我觉得……”

  一直没出来集合的烦啦从一间屋子的门口冲出来,大声说:“该病患,在南天门英勇善战,以肉身为枪架,无畏枪林弹雨……”

  唐副师座决定了,“好好好,我亲自送。”

  何书光又在旁边说:“那县长……”

  唐副师座“哎”了声,“县长那儿的事,以后再议也是可以的,救人要紧。”

  “是。”

  原本残影并不怎么讨厌何书光,因为他们确实有比人渣们牛*的本钱,每个人早早就跟了虞啸卿,从他还是连长时就参加战斗。可是,经过今天,他有些厌恶了,也许县长那里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可双方站着的立场不同,残影就是讨厌。

  豆饼已经被那一帮狼虎从屋里抬了出来,郝兽医在后边“苍天哪,这是干啥呢,他还有一口气呢”的乱叫,直到看见人渣们这小小的阵仗而噤声。但还是在问“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唐副师座转身跟了出去,嘴里说道:“人命关天啊!”

  豆饼被簇拥着出去,人渣们闹哄哄地跟在后边。残影上前一步,狠狠地掐了一把阿译。

  阿译正在那儿抹眼泪,“谢谢唐副师座,哎呦”,他有些不明白的看着掐他的残影,这时烦啦也跑上来,把止住悲切的阿译推了一把——身为收容站最高长官,他得相送。

  反应过来的阿译一愣,接着去追唐基,残影也跟在他身后——如果能得到嘉奖,对自己还是非常有利的。

  豆饼如果醒着,会被吓尿。豆饼如果聪明,就会想一下自己到底成了什么。他最多是南天门上活回来的十六分之一,如此而已,阿译三分之一的泪水是因为敏感,三分之二的泪水是为了幻灭和失落,而且人渣们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排在县长之前的禅达二号人物,专程一趟仅仅为了给人渣们送十四双鞋。

  豆饼被装上了车,护卫者们也上了车。

  阿译在唐基身后,唠叨着:“唐副师座,您也要多多保重身体啊。”

  唐基一只脚还踏在车挡上,又回望恭立地人渣们一眼,可怜了泥蛋和满汉,他们一直竭力把自己挺成门神。

  于是谜底揭晓。

  “哦,林少校,你忠勇双全,杀敌有功,升了。副团长,兼督导。”

  在残影以为完了的时候,唐副师座把手指向残影,“残上尉,你骁勇善战,杀敌千人,也升咧,少校加营长。”

  (别去纠结军衔问题)

  “什……”阿译忽然猛烈地咳嗽起来,残影则是一脸不相信。

  唐基慈和地看着面前两人,笑笑,“你们不居名利,我们还不该惦记着啊?”

  过了会儿,阿译终于止住了他的咳嗽,但是脸上的肌肉在抽搐,残影平复了激动的呼吸。

  此刻的残影似乎在禁言,又似乎在等阿译说话——阿译是这里的最高长官,只是阿译的声音已经恐惧得发颤了,“哪个……哪个团?”

  “川军团。”

  阿译的声音惊讶得发抖,“哪个川军团?”

  “就是你们团,啊!”看起来唐基不想做再多的解释,凭阿译的胆气——实际上加上人渣中所有人的胆气——也不敢再问,唐基毫不磕巴地上了车,车毫不磕巴地开走,带着豆饼和大家巨大的疑团。

  郝兽医仍然在为他们中已经消失的欣喜而欣喜,“诶呀,这下好咧,呵呵呵,豆饼娃有救了,明儿我要到庙里去烧香。我一直念呢,豆饼小孩子啊,不能就这么去的。小孩子就有救啦!”

  但是并无人响应他。残影嘴角带着笑意,先一步走回收容站。

  这时,丧门星在阿译旁边问:“什么,什么团?什么团?”

  蛇屁股也问:“我的团是什么团啦?”

  “我的团,川,川军团……可川军团是什么团?”烦啦也想找人给自己一个答案,很不幸他看到的是克虏伯。

  克虏伯用心虚的表情小声嘀咕:“……我不管的。”

  不辣咧着嘴说:“我就晓得哪个是副团长呢。”

  “还是督导。啥叫督导?”蛇屁股问不辣。

  不辣回答:“就是自己不用上,拿枪顶着你,让你去耗日本人子弹的那种人。”

  “好差使。我想干。”

  “你要干我就叉死你。”不辣威胁着蛇屁股。“诶,影座呢?他好像是营长侬?”

  花生米小声的补充:“还是少校,和阿译长官一样。”

  蛇屁股嘿嘿说着:“少校,营长。”可是,残影已经不在他们身边了。

  人渣们参差地从阿译身边走开,如果他们是潮,阿译现在就是分水的犀牛,虽然没那么威猛,但他确实把大家分隔在距他一两米之外——绕开了才再度会合。

  丧门星走到一边,抬头对着天空低喃:“小剑,你听见了没有。川军团又成立了,我们又在一起了。”

  阿译回神过来后,看到身边正要走到门里的烦啦,上前拍了下他的肩膀。“烦啦。”

  烦啦回头时,看到的是张热情洋溢的面孔,每次他出现这种面孔时,烦啦就喜欢扇上去一个巴掌,就像刚才画三分线时的奚落一样,不过如今烦啦兴致怏怏,“什么事?”

  “其实你没有觉得,”阿译依然兴致高昂,他抬起左手,紧紧捏着拳头,“我们一直都少了一些什么吗?”

  烦啦无语的撇开脸,忽然想起什么来,“怎么老觉得今天少些什么?”

  阿译在他身边依然激动,想是要获得烦啦的认同,希望用自己的感染力,唤回人渣们失落的心。

  此刻,烦啦已经想到少些什么了,转回头对洋溢着喜庆的阿译问:“你今儿见着狗肉了吗?”

  而泥蛋和满汉正从门神恢复成稀泥的原形,满汉懒散地给烦啦回应:“一大早就跑出去啦。蹭的一下,那狗,跟炮弹似的,嗖地就出去了。”

  烦啦愣了下。这时才发现,那条狗原来对他这么重要,一瞬间他像阿译一样失魂落魄。

  烦啦和郝兽医辗转于禅达的街巷中,老头子已经走瘸了,但仍尽力追随着烦啦大步冲冲的瘸步。

  且不管狗炮弹是个什么弹型,但以狗肉的速度,恐怕已冲出了云南。当此饥荒乱世。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便是已冲到某个肉架子上,被剥皮开膛。用它的肉为饥饿的禅达人创造价值。

  阿译和残影的升迁本来就不重要,现在更不重要了,半数的人杀向禅达开始寻找。

  残影知道狗肉去了死啦死啦那里,而现在,他有一件在自己看来更重要的事,回到屋子里的他把自己准备好的,在宏隔空间培养的数十年的药材以及酿造好的美酒拿出来,叫上永远都比别人慢一拍的阿译——他正准备出去找狗肉。

  看到残影手上拎着的东西,阿译木讷的问:“影子,你,你干什么得啦?”

  “去见陈主任,然后找唐副师座,这些东西都得送到位了。你说,是分开呢,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

  刚刚和唐基分开,现在就找对方,似乎说不过去,可亚古知道,陈主任那里,错过了今天的机会,在这个世界里,就很难再遇见了,对方怎么说也是军部下来的,马屁得拍好。

  阿译有些犹豫,看到残影递给他的那些礼品,他考虑好久才伸手接过,“那狗肉的事怎么办?”

  残影笑道:“狗肉?呵呵,他就是冲到山上也能当狼王,烦啦他们都把它看扁了。当然,用枪打的话,可就不一样了。除非他自己回来,否则,别想找到。”

  阿译没有主见,见残影这样说他也无话可讲。

  禅达的暮色将临了。

  死啦死啦从屋里出来,一脸稀罕劲儿地看了看禅达的暮色和山峦。

  立着的一排兵便向他行了个持枪礼,死啦死啦用一种死刑犯琢磨行刑者的表情看了一眼——如果死刑犯还有心琢磨的话。

  可以说这个礼不是给他敬的,因为虞啸卿站在他侧后,冷眼掸着,一只手若有若无地开合着枪套。

  站在他旁边的张立宪则拿着一柄新枪,看到它的死啦死啦开始涎笑,也许那叫无畏,但就是涎笑,他展开了脸,伸手朝上面靠近,“英国狙击步枪啊。”

  张立宪可不是好说话的,瞬间抬起枪对着死啦死啦,脸上没有一点玩笑颜色。

  死啦死啦继续涎笑,不过还是退后了一步,“换枪啦你?”

  张立宪瞪着这个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要去干什么的人,“换了。”

  虞啸卿没有表情,“与你何干?后面去。”

  死啦死啦转过头,便变色了,师部外边的空地上,一条巨大的狗追着一个撒丫子狂奔的兵——其实只是那兵以为被狗追——同时两个兵在后边追着那条狗,以一种狗炮弹的速度向这边撞了过来。

  “别过来!别……”死啦死啦大叫。

  撞击的声音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的,狗炮弹径直撞向了死啦死啦的*,它那颗狗头的位置是正好撞到要害部位的,死啦死啦在一声惨叫中蹲了下来。

  虞啸卿表情怪异地看着这景,狗肉舔着死啦死啦痛苦到痉挛的脸。

  “上车罢。”虞啸卿说。

  死啦死啦窝着腰往车上挣扎,以至虞啸卿只好用下颔调了个枪手上前扶。

  死啦死啦问:“我的狗?”

  “我车上,没狗座。”

  于是死啦死啦把自己窝进了车,车走了,狗肉围着恭立的枪手转了个圈,开始转向追着车狂奔。

  虞啸卿的吉普在郊野里狂驰,虽然有路,但看起来像在野地里狂驰。

  死啦死啦紧紧把住,车颠得可以,但虞啸卿舒服得像快要睡着。死啦死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草地和树林,狗炮弹在其中若隐若现。

  “太慢。”虞啸卿说。

  于是开车的张立宪便把车颠得快*起来。

  残影此刻已经来到师部外面,他当然不可能从正门直接进入。

  给守门的兵一根烟,残影说:“军部下来的陈主任在里面吗?我想去见一面。”

  虞啸卿的兵很多都和他一样,特别是这种守卫师部的,更是如此。残影能从他眼睛里看到明显的不屑,但还是依着规矩,给里面打了电话。

  守卫放下电话,走到残影身前,用枪指了指他。

  残影反应过来,把装着礼品的布兜放下,然后张开双手,示意对方搜身。

  经过一番不慢的程序,残影终于可以提着礼品朝里面走去,同时也知道了陈主任的住所位置。

  几分钟后,残影来到陈主任房间外面。

  “川军团,少校营长残影,前来报道。”残影在门口这样说着,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上官攀上关系。

  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没去唐基那里,如果因为自己无意间得罪了对方,让他恶了自个儿,可能会害了全团,但是陈主任不同,他管不到自己这边,残影只想埋下一点东西,希望将来,如果,如果有麻烦他的小问题,对方可以帮自己一下。

  里面传来陈主任的声音,带着很浓的北方口音,“进来吧。”

  残影走到里面,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陈主任,恭敬的说:“陈主任好。”

  “哦,你就是……那个美国飞行员说的,杀了一千多个鬼子的连长?”

  残影笑着说:“只是运气,运气。喔,陈主任,我们这些事劳烦您了,这里,这些东西不成敬意。都是几十年的好药,还有这,三十多年的药酒,是滋补身体的好方子……”

  他把东西放在陈主任旁边,陈主任上下打量了下残影,以他的经验自然看出,年轻人肯定没做过给上官送礼的事。于是呵呵笑着,“残营长客气了,”说着,他在布兜里翻看了下。

  那些都是好药,还是好几十年的,陈主任脸上的笑容更多了,皱纹几乎把眼睛遮住。“残少校,你太费心了。这酒……”他看到一小坛的酒,残影再次说:“陈主任,这酒可是陈年老窖,要不,您尝尝!”

  若是换个人,绝不会像残影这样做的冒失,可他就是不会。所幸陈主任早已看出这点,并不在意。

  掀开口子的瞬间,醉人的醇香立刻飘满整间屋子。陈主任也从之前的漫不经心变成了惊喜交加,狠狠的吸了下,不停颔首,“好,好啊,好酒。不愧是三十年的陈年老窖,好。”

  这以后,都是陈主任开口,残影回答,有时残影也想说些话题,可总是摸不准对方套路。三两下后,他就穷尽言语了。

  陈主任见差不多了,就对残影说道:“残少校,你们团长和你们团的事呢,军里面已经商量出结果了,你如果有别的打算呢,要先稳住,知道吧。上峰对日军是很重视的,所以啊,想要捞到什么,还得看你自个儿怎么做,明白吗?”他说的已经够明白了。

  残影不明白,不过他装作发愣的样子,好一会儿脸上展露笑容。“谢陈主任提点。”

  他有个屁个提点,不过表面样子还是要做的,“没什么没什么,你尽管安心,知道吧。”

  于是,残影告辞了——这一趟在他眼里失败的紧,对方收了他的礼,却什么承诺也没,残影对着倒不奇怪,早有预料,关键是对自己的表现,失望的紧。

  “早知道就让阿译和我一起到这里来了。”他和阿译是分开的,他先来半个小时,避免两人撞着面。

  另一边,两个家伙穿过纵横曲折的人工沟壑,让多少天来一直在壕沟里渡日的家伙们从泥土里爬起来起立。

  一个像虞啸卿一样瘦高的中校跑过来敬礼,“哥。”

  虞啸卿吩咐道:“慎卿去忙你的。”

  于是那家伙也没什么客套,掉头去了。

  虞啸卿在这样的曲折里也走得像箭头一样笔直,今天他拿着军刀,所以间或会把他连鞘的刀敲在某个兵的失误之处,也不知道他目不斜视地怎么就能看清那些。

  死啦死啦走得像上西天的猢狲一样是永远的S路线——因为这是主力团阵地,大多数装备让他这个管理袜子鞋垫的前军需瞠目结舌。

  虞啸卿在一处隐蔽良好的壑壕里停下,这里有一副大倍率炮队镜,被伪装成了从枝林里伸出的树枝。虞啸卿用他的刀敲打了那具炮队镜,“看看吧。”

  死啦死啦便看。

  便看见对岸的日军阵地,连峦绝山,不见人,偶有处招展着他们的军旗。

  日军的阵地比这边相对草率,因为他们此时的着意并非防御。

  死啦死啦离开了炮队镜,没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虞啸卿在战壑里踱步的样子也不像想听什么。

  “跟你们在南天门打过的竹内联队已经做了增强,若攻击东岸,将为锋锐之首。联队长竹内连山,战法阴鸷,我方战也不战,坚壕苦守,时日漫长,竹内倒会是个不错的解乏对象。”虞啸毅说。

  死啦死啦怔忡地笑了笑,因为谁都知道虞啸卿的轻描淡写恰因为不轻松。

  “好不舒服?”

  死啦死啦拉着脸,道:“还想吐。”

  “什么?”虞啸卿问。

  死啦死啦的手抱着肚子,那车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坐,“还想吐。”

  虞啸卿接着说:“虞师有一个笑话。是张立宪这帮厮们传出来的。”

  张立宪夸嚓一个立正,脸上倒带着笑意。

  “说我从来不坐,太瘦。屁股上的肉没有脚掌厚,硌得痛,所以宁站不坐。”虞啸毅拿鞘轻敲了张立宪的头,“放屁。我不坐是因为受过刺激。当年打出湖南,就想有和那儿不一样的天地。我饿了,在路边吃米粉,当时学生游行,有人在我背上贴了张纸条。”

  虞啸卿的眼睛都眯缝起来了,可想他真是受过不小的刺激。

  “‘国难当头。岂能坐视?’——我不知道,居然就那么坐着吃完那碗米粉。谁都有自己的恩人。我的恩公,或是恩婆,就是那个在我背后贴纸条的人。国难当头,岂能坐视?我再不是湖南出来的那个混小子。多少年我再没回过那儿。还有,坐下胃里就开始往上返,不过有一天我会坐的。”

  他停下了话头。从炮队镜里看着对岸。大伙全无异议地站着,谁让他最大?

  “当我们千军万马席卷西岸,攻复南天门失地的时候,我会坐下。可是现在上峰无战意,我只好把自己挺得像一杆旗,好保持你们的斗志。真打的时候,我会坐下的,省下站的力气,省下所有力气——好带你们打仗。”

继续阅读:新章节54 我的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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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之逆天神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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