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去小飞老家的见闻
落熙随忆2015-10-25 03:034,607

  那年的那个暑假,某一天中午张祥吃过饭,本想去小杰家和他一起看动画片的。站在河堤上的当儿,却看见小飞和小勇朝着这边走来,他们也看见了张祥后,便加快了速度。“嘿,小祥,要不要去我老家玩?”人还没到,小飞就这样笑盈盈地这样喊。小勇听后也笑着接过话,道:“去吧!他老家挺凉快的,我去过好几次了。不过就是远了点。”小飞嘿嘿的笑笑,说:“是啊!的确挺远的,要走两三个小时才走完公路,然后还得爬两座小山额!”张祥想了想,觉得两三个小时的路程也不算远,爬山么,就当是锻炼吧!再说了,还没有去过小飞的老家呢!心里这么一阵思忖过后,张祥便跑进屋里告诉外婆他想去小飞家的事,外婆走出来,和小飞他们说了几句什么,又对几个小家伙说道:“爬山的时候小心点啊!别隔得远了,不好照应。”说完后张祥和小飞他们就走了,不过还是去给小杰说了一声,问他去不去,他说他爸不让他走那么远。

  去小飞家的时候,几个小家伙先是靠着公路的里边走,并非太阳光的影响,尽管似乎也的确有那么一点影响。几个小家伙靠着公路的里边走,主要是因为路的里边是山,靠着里边走可以随时爬上山去扯点“黄狗皮”,或者顺手扯断延伸至公路的那些干燥的树枝或者俯下身采几朵野花。“黄狗皮”便是前面所提到过的玩陀螺的原料。它抽起来比绳索更有力,比桑树的皮也更耐用。当然,前提是大家之前的确都用过绳索还有桑树皮,不然就没有对比了。张祥对他们用桑树皮玩陀螺还有很深的印象,因为那时候在他们的队伍中已经有他。

  有那么一段时间,现在想来不晓得是不是因为季节的缘故,又或者是我们玩陀螺玩得太狂野了,总之,那段时间“黄狗皮”紧缺,小川哥便带着一行人打起河边的桑树的主意,那个季节里,桑树上还有很多果子,大家先是各自饱餐了一顿,然后不厌其烦的将桑树的枝折断,然后将桑树皮顺着枝杈用力地扯了下来,最后弄得好些桑树都像被剥了衣服似的敞在那里,看上去特别寒碜。而那些被剥了皮的树枝,也就被大家随手拿来在空中舞几下,随后便扔掉了。听说桑树的果子吃多了会中毒,印象里大家常常吃得嘴唇发黑,但并没有谁因此有呕吐或者腹泻。不知道是不是隔得远了张祥记不清的缘故,想来似乎的确是没有的……

  公路边上的或者就近小山上的那些花儿,大家可以随时去采,但不是说几个小家伙喜欢那些花儿,在那个年龄段里,他们也只是把花采来,或者应该说是把扯来的花拿来当做混时间的材料。也就是那种,走一步,拈一片花瓣,直到一朵花只剩下一根赤裸裸的秆子在那里,然后又去扯,然后又扔掉……

  天气的确是热得可以,没走多少路,大家的额上、身上便已满是汗水。热气在眼前不断地上升,恍恍惚惚的,像是置身在幻境一般。约走了一个小时,小飞说先等一等,便一个人跑到了里边山上的山腰处。张祥疑惑的看看小勇,小勇双手一摊:“咳,没事没事,你马上就知道了。”张祥见小飞的身子很快地隐没在树丛里,一会儿才露出头来大声喊道:“快来啊,又有凉水。”小勇这时才领着张祥一起疯跑上去。上去之后,小飞大概是已经喝饱了,打了一个嗝,顺便转过脑袋在肩部的衣上蹭了蹭。并毫不掩饰地说到:“额,我就是个粗鲁的男人,所以才打粗鲁的嗝!”小张祥和小勇一听便哈哈的笑了几声,然后便也轮着趴在地上喝水,那动作挺像小狗喝水时的动作。喝得尽兴了,便站起来,嘿嘿的笑两声,甚至也打两声嗝,并重复着小飞刚才说的话,不过少了“就”而加了一个“也”。路边有一条小沟,从山上一直流下来。沟里的水都来自一个洞穴,那洞穴便位于小飞先前去的山腰处,本来在山下也是可以喝的,但考虑到卫生,还是跑到这里来了。不过有时候并不出水,这也便是小飞之前先行“探路”的原因。

  “啊!真爽啊!”喝完了水,几个小家伙走起路来似乎有劲儿多了。这时小飞不知从哪里折了一根枝条,一面舞,一面呈骑马状,嘴里不停的喊着“驾,驾,驾驾……”

  又不知走了多久,三个小家伙走起路来又回到了先前那样的颓废,也不说话了,只有小飞有事没事的折断几根路边延伸出来的枝桠,然后“呼呼”地挥舞几下,然后随手扔到路边的小沟里。

  “嘿,快到了。”小勇这时候忽然兴奋起来,本来耸拉着脑袋的张祥,这会儿抬起头一看,发现路的外边,另外一条河的河面上有一架铁索桥。在那之前,张祥还没有在这样的桥上走过,便也兴奋起来。“跑罗”,小勇和小飞都飞奔而去,小张祥也不甘示弱,便一个劲儿的追。他们先到那里,上了桥,又飞跑起来。那时候,铁索桥的中间还只是铺着木板,走在上面吱呀吱呀的响。他们跑过去后,便大喊着:“小祥,小祥,冲过来啊!没问题的。”小张祥定了定神,试探性的踏上去,铁索桥左右甩摆着,想来这座桥还不算窄,并且桥的两边还有三四根铁索作为护栏,便也大胆的走在上面,一边随着晃悠往前走,一边心里暗暗鼓劲儿准备冲刺。就在还有三十来步就可以到达对面时,小张祥便也迈开了步子,学着他们先前那样疯跑。一口气跑到那边,正在大口的喘气,他们忽然嘿嘿地笑了笑,便又跑回到铁索桥的中央使劲儿地踩跺,使得铁索桥较之先前摇摆得更加剧烈。他们叫小张祥一起,小张祥说还是算了吧!尽管小张祥在回去的时候也和他们一个劲儿的踩跺,但这会儿的确是没有心思。

  铁索桥的里边是山,山脚下有一处专门用来供人暂为歇息的小廊。小廊那里阴阴的,因为有棵茂盛的黄桷树的缘故。张祥走到那里,坐在一墩用圆木制成的小凳上休息。很快的,他们回来了,不知他们是何时脱掉的衣服,上身裸露着,一瞧便能瞧见好些汗水顺着身子往下滑。并见他们用脱下的衣服呼呼的往身上扇,小飞扇的时候已经很用力了,不过更夸张的是小勇,甚至将衣服打在了身上,常常是噼啪作响的,好些地方还因此起了红的印痕。

  “要休息好哦!一会儿就爬山了。”小飞这样说着,小勇便更加用力地扇了扇,眼睛觑了旁边的梯子一眼。那眼神看上去挺够爷们儿,似要征服这座山罢!?

  小飞前脚迈上那阶梯子后,小勇便随后跟了上去。张祥一般都是走最后,不过倒是不会拖后腿。上了梯子,眼前便是一条小渠,沿着小渠向左走上两分钟,才开始正式登山。那山路婉转迂回,时不时的会有许多条岔路摆放在那里,不熟悉的人,大抵是会迷路的吧!山上郁郁葱葱,偶有几棵大树,而每有这样葱郁的大树,那么这大树所能荫蔽的下面便每每有供人休憩的几条长木凳。几个小家伙走一阵歇一阵,抱怨的话语却是不多,或许是因为都没有闲工夫去抱怨而浪费体力。这山虽然不高,但这路的确是有些难走,特别是那几道斜坡,那角度,我估计至少有五十几。其次便是那斜坡上少有的凸出的石头,所以很是容易滑倒。另外好些地方还需要用手触及地上,最好是抓紧路两边偶有的矮小植被,来以此保持身子的平稳。

  爬山所用的时间虽说不多,但感觉总是很漫长。到了山的一处缺口,其实就是山的某一斜面,大家在那里又稍微歇了歇脚。一边迎着山风,一边闲聊几句。接着便是走下一个长长的下坡,走下坡倒是很快,不过因为先前走了不少路,又加上爬了这么会儿山,于是在下坡的时候或多或少会感觉到大腿有些酸软,并伴有轻微的抖动。后来张祥在某次爬山中,一个念头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张祥以为:上山难,下山其实该是更难的。但这该是针对某些具体的情况,这里就不加以叙述了。

  下了山,又得爬上另外一座,不过这一座比先前的那座要轻松多了,有道是“黄山归来不见岳,五岳归来不见山”,再用小飞的话说是:“小勇那么“大一尊”(小勇从小就是一个胖子)都上来了,再说这座山还没有先前那座山难爬呢!”张祥一想,其实张祥不就是眼神有些迷离地望了这山一下嘛!于是本来再准备喘喘气、叹叹气的,这样一来全免了!

  直到到了小飞的老家,几个小家伙才坐在那阴阴的客屋里休息,张祥因为是初来这里,不免张望起小飞家梁上挂着的玉米又或者是其他的粮食来。

  直到如今,张祥仍旧比较清楚的记得那房屋的后面依旧是山,一块儿块儿梯田愈加往上,类似翘起的鱼鳞。房屋的一旁有通往后山上的石梯,但不是很规则。后山的两边还是山,这里的房屋恰如其分地镶嵌在三座山的怀抱里,有些像张祥在精品店里看见过的某种吊饰。屋的正前面还有一片隐幽的竹林,叫人惊叹的是这片竹林正好背光,且时有凉风吹来,并灌进这客屋里。所以屋子里面的温度不知要比外面低多少。在几个小家伙还没有到达这里时,小飞就打开嗓子喊了,而小飞的妈妈本来是在卧室里的,听见小飞的喊声之后才应了出来,而这会儿,正给几个小家伙切西瓜呢!平常吃西瓜,觉得味道虽美,却因为习以为常,觉得味道十分的普通!但当自己很累很渴的时候,比如这会儿吧,吃西瓜该是最合时宜的了,于是身体也舒展了,神经也舒展了。小勇吃西瓜特别带劲儿,张祥至今记得他吃西瓜的样子,但似乎不好形容。不过看见他吃西瓜的时候会联想到《西游记》中的一个人,那个人,这里就不说了,大家都明白的!

  当天晚上便在小飞的老家休息,本来是准备吃过晚饭就回家的,可是一方面路有点远;另一方面盛情难却,小飞的母亲也不放心。由于先前的劳累,洗过澡后,便躺倒在床上了,一夜无梦。

  翌日,不觉间被鸡鸣声惊醒,或许的确是平时里缺乏锻炼,照平常来看是该起床了,这会儿却“怏怏”的。小飞先于张祥和小勇起床,其实张祥那会儿已经清醒了,张祥看见小飞轻轻地走过他和小勇的身边,然后听见门吱呀一声,便出去了。张祥和小勇起床后,到门口伸了伸懒腰,这会儿小飞已经回来,而他的面前摆放着一个装满水的小盆,正坐在盆前的小木凳上做着什么。走过去一看,才发现小飞正用“嚓子”在刨一种绿色蔬菜的皮,张祥也是后来才知道那蔬菜似乎叫胡南瓜,具体是不是胡南瓜,张祥倒现在仍旧不是很清楚,毕竟镇子的人的好些日常话语,与字典上的称谓是不一样的,就像那“嚓子”一样,其实也就取其刨声,“嚓嚓嚓嚓,嚓嚓嚓嚓……”实际上就是指的刨刀。提起胡南瓜,张祥总感觉特别的亲切。那是他第一次吃胡南瓜,味道竟是那样的香甜。在以后的岁月里,在张祥再次吃这种蔬菜的时候,却再也没有找到那时候的味道。

  吃过早饭,小飞的妈妈本来是让张祥等人留下来多玩几天的,还没有来时,小勇就和他说过小飞妈妈的热情。几个小家伙还是一起走了,离开了小飞的老家,虽然之后再没有去小飞的老家玩过,但每每想起,却的确是很开心、很惬意,也很叫人怀念。

  山路在几人的欢笑声中很快的就结束了,大家回去走的是公路的外边,即临河的那一面。那天的天气依旧炎热得很,不过因为回去得早,偶尔从河面吹过来的风,倒使得大家的精神愈加抖擞。不知走到了哪里,小飞站住了。小张祥顺着他的眼睛望去,看见河里边的那里有一处岩穴。说真的,若不细看,大概是不能发现这个地方的。岩穴上青苔满布,时有水滴不断地顺着垂下去的青苔滴到下面的细水里,那青苔垂直向下,像一幅帘子,水顺着那帘子往下滴落,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是那样的灿烂。而那里的水,看上去也是悠悠的,或许谈不上深,但很清。岩穴高出河面的水约一米,再细细一看,还能发现一两个麻袋,心里不禁犯困:莫非这里有人住过?

  “小祥,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桥上看见的那个哑巴么?”张祥一惊,想到小飞所说的那个哑巴不正是以前他和小杰、小黑他们钓鱼时看见的那个哑巴么?那个哑巴,就是那个哑巴!张祥很惊讶地问道:“怎么,难道他就住在这里?”这时小勇接过话,说道:“好像不是吧!我听说他是睡在车坝那边的大桥下的。”“其实我也不知道的,也是听说啦!”说着小飞继续往前走着,见张祥还愣在那里,小勇便拉住他的手并扯了扯,说到:“走吧!”

继续阅读:第14章 那些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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