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青春
落熙随忆2015-10-25 03:045,329

  “每个人在未适应新的环境时都会在不觉间踏回原来的节奏。”

  张祥刚回到(一)班的那段时间,无论是上课还是下课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除了之前已经习惯了“尖子班”的生活,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外,还有几个原因:一方面,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人会觉得是因为你的成绩差了,所以才从“尖子班”出来;一方面,也因为“平行班”的学风不太好,而且节奏比较慢,在“尖子班”的课程已经上到后面去了,并且好些科目已经在复习,而张祥回到(一)班的时候,还在进行中;另外,无论是“尖子班”的老师还是认识的一些其他年级的同学,看待张祥的眼光总感觉有些怪怪的。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觉得怪怪的,所以觉得别人的眼光也有些异样吧!然而的确是有那么好几次,张祥在走廊上碰见(二)班的数学老师以及其他科目的几个老师时,他们总会以张祥那时候无法理解的表情问他:“怎么?在‘尖子班’学习委屈了你么?”类似这样对张祥说的老师确实不少,每次张祥的反应都有些迟钝,竟不知该回以怎样的表情。以至于后来的一段日子里他都很少出教室。

  刚回到(一)班的那段时间,张祥在课上的状态显得很是消沉。除了在上自己喜欢的科目比较积极外,其他的时候多是一个人趴在座位上发呆。有时候看小说,看《钢铁是怎么炼成的》,看《简爱》,看《少年维特之烦恼》等等。有一次上班主任的课,因为几次考试下来张祥几乎都是班上第一,所以对于张祥上课时的不积极,老师并没有过多的计较。那次课上,张祥正在看小说来着,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道题,叫同学们做。几分钟后,老师问有没有人做出来了。班上却没有一个人举手。看见低着头的张祥,便点了他的名。张祥在老师点他的名的时候觉得有些无措,不过表情上却显得很是淡定。旁边的同学打小报告,说是要做黑板上的那道题。

  大概有十几秒的停顿,老师说道:“又在看书?”

  张祥回:“是的”。

  “那你会不会做这道题,会的话就算了,不会的话,书我可是要暂且没收的。”

  也就是之前那十几秒的停顿,老师写在黑板上的那道题张祥已经成足在胸了。张祥说了两种解题方式,并且无论哪一种方式,在每一个过程中,张祥都知道他所用到的公理和定理,当然,有些只是一些性质,但总能说得出来。想来,那还是张祥回到(一)班后第一次在课堂上回答问题,班上的同学大抵都知道张祥之前在看书,以为他不会做,或者说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并不能解答出来。也就是在那一刻,张祥才知道“尖子班”对于培养学生的能力是极为有利的;他才知道,其实他更适合过节奏比较快的生活。其实张祥后悔过,真的,但他认了,人生总是有得有失的,如果可以重来,或许张祥会为着更好的前程而坚持而奋斗下去,但张祥知道,没有如果。而最重要的,张祥答应过老大!

  志超还是和那个徐晓在一起,没事的时候仍旧里里外外的追逐。记得那时候徐晓也已经是走读生了,她的父亲因为工作的缘故,便在镇上的那个有水池的饭店楼上租了两间屋。一间平日里都是空着的(她父亲来镇上做事的时候才会住在那里),一间便是徐晓的卧室。志超常常不回家,除了常常是去张祥家外,偶尔也会在徐晓那里过夜。关于他们那时候的生活,志超总是不假思索的告诉张祥,而每次听他说那些的时候,张祥总会告诉他一切太早了。不过作为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或者,作为一个别人觉得可以信赖的人,那么就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言行,所以那些事从来没有透露过,张祥想:即便是哪朝感情分化,也是不必将彼此的短处或者比较秘密的事情讲出来的,至于攻击,更是一件卑劣无耻的事。

  有一天上课的时候,班主任来了,直接叫志超去他的办公室,说完后便先行离去。志超站起来有些莫名其妙而又有些惶恐的看了看张祥。张祥用眼神询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他停了一下,然后说道:“应该没什么事,回来了再给你说吧!”去了很久,直到张祥的担心已经趋于白热化的时候,他才回来。张祥忙问他:“怎么回事?班主任很少这样严肃的。”他先是向周围望了望,然后拉过张祥,几乎是贴在耳边说:“昨天晚上和徐晓一起回去的时候,被班主任看见了,而且他还打电话给我家里人问我回家没,我家里人说我没有回去。”

  “那怎么办?”这样的问题,是张祥那时候所不能解决的,用他的话说是,没做还好,做了的话,总得去面对。志超说道:“没事,大不了记个过,又或者回去玩几天。”

  一次意外,张祥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是个女生,开始的一段时间,不管张祥怎么问,她都没有说她是谁,怎么知道的张祥家里的电话。好在张祥并不是喜欢问这问那的人,便心安理得的和她在电话里交流着。常常,她会说今天又看到张祥了,并说了张祥当时正在做什么。

  一天和张祥在电话里聊天的时候,谈到张祥在“尖子班”的时候写的一篇作文。那堂作文课本来是写《令你难忘的初中生活》,而要求只是写一些片段,并且字数有八百就可以了。没想到张祥那次写了两三千字,对于那时候的并不从事写作的同学而言,算是比较多的,并且张祥将那篇作文写成了爱情小说。班主任应该是在办公室时从语文老师那里得知的,一看,觉得还很有趣,便在一堂自习课上,将那篇作文念给大家听。张祥记得当时下课后有好些女生围着他并问他:“是你真实发生的事吗?”又或者说“你的感情真丰富”“哇!你的心理好成熟啊”等类似的话。不过对于这些,张祥都一笑而过。

  那次谈及,那位陌生的朋友问张祥:“是发生在你身上的真实的故事吗?”

  张祥说:“或许是吧!也可以说不是。”这样的回答有些模棱两可,但对于小说,有时候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可惜稿子已经遗失,张祥也不知道在那个年纪,在他当时那样的心理的促使下,他能写出怎样的文字。聊着聊着,二人又谈到了(三)班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说真的,张祥挺喜欢她。谁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呢?张祥喜欢她的善良,喜欢她的勤劳,喜欢她的沉稳。

  张祥问:“她是不是对我有好感?”

  她说:“可能是吧!经常谈到你,觉得你挺痴情的。”

  张祥叹道:“痴情的人只能忠于一个人,并且不管未来发生什么,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罢手。不然就不能说痴情了吧!”似乎也正是这样的一句话,张祥与她聊到的那个女生并没有携手走过一段路,想来是比较遗憾的,因为很多时候的坚守根本就没有多少意义可言。

  前面话中所提的那个女生家里是开的精品店,就在正街的一边,张祥每次路过那里的时候都会刻意的向里面望望,以至于成了一个习惯。

  那个女生,其实以前提到过,即在小学六年级时的那次舞蹈表演上,“中间一个仙女似的女生(头戴花环,身穿彩色长裙)婀娜着身姿不断的轻轻地移动脚步”所描写的就是她(姑且称呼她小颖吧)。几乎每一次看见她笑,张祥的心里都会觉得特别的高兴。那种笑,或许很是平常,因为她对待其他的异性朋友也同样如此,张祥那时候一直以为有深意,或许真的是有,但都过去了。张祥只记得文军走了之后,张祥还在心里想着她,但对于这个女生,张祥的心里也是多么的渴望能够常常与她聚在一起,哪怕什么话也不说,能够常常看到她的笑,也该是心满意足了吧!张祥在电话里告诉那个陌生的朋友,说他多想放下一些固执,然后去开始新的旅程。那朋友劝张祥去做,说是年轻的时候,错过了,以后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其实这些话是她在书上看到的,而她本人,那个年龄是没有谈过恋爱的。尽管她这样劝张祥,甚至是鼓励张祥,张祥仍旧没有迈开那一步。

  前面也写到过,张祥和志超一起还去文军后来上学的地方去找过她,但一切都已经晚了,或者说再也没有可能了吧!张祥在那个年龄段里一直以为,只要是男女朋友,那么就一定会一直走下去,并且还应该会结婚的,而周围的其他人,大抵是不必再去搅和了。对他而言,“不以婚姻为目的的恋爱没有多大的意义。”而很久以后张祥才明白,“执子之手,与子携手”的忠贞,只是一种古老而坚定的承诺,只是一个浪漫而美丽的传说……

  事实上有很长一段时间,张祥的心里一直处在挣扎之中。张祥在日记中写到:“文军走了之后,感觉生活少了什么,但不管时间如何的流逝,我相信我永远都会记得和她之间发生的事,记得她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写字时的身影,记得在那一个奇妙的夜晚里我亲了她的脸颊,记得她的笑,记得在我离开(一)班后因为她而努力的学习,记得她的每一次愠怒,还记得她的对于我的有些无奈的表情……我记得这一切,可是似乎都过去了,我甚至始终无法确定我和她是情侣,可是真的不是吗?”

  张祥又写到:“或许她走了也好,对于我而言应该是一个新的开始的。小颖真的很不错,很美,也很善良,可是我如果去追求她的话,那我不就是一个花心的人了吗?”

  “我觉得我应该迈出一步去,那样的话,兴许是一件很正常、也很让人理解的事。可是那些闲言碎语,我该怎么面对?”

  知道文军有男朋友的那晚,张祥又写到:“文军已经有了新的开始,我没有必要再等她不是吗?我应该有我的开始,是的,我应该有我的开始,我喜欢小颖,尽管我放不下文军,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

  “罢了,我想我没有勇气去开始另外一段感情,如果以后上高中我们各自离去,那么对于以后,不是一个更大的遗憾吗”

  “可是我究竟该怎么做,上帝,为何你总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变得吝啬?”

  “好吧!顺其自然吧!尽管我讨厌这个词,我讨厌这个词,是因为它太不定了,而且有多少人以此为借口来逃避。然而我这不是已经在逃避了吗?”

  “或许是宿命呢!宿命是冥冥之中注定了的事,却并不是说以后能怎样就怎样,而是不管你走哪一步,最后总会有一个结局,而最大的结局,不过是死亡……”

  老大一有空的时候就会跑到(一)班门口叫张祥的名字,然后一起去吃零食,并且因为喜欢斗嘴,稍一不慎,就惹来老大的追打,而在校园里面放肆地追逐着。从张祥所在这边的教学楼跑到高年级学生那边的教学楼,绕过花坛,圈过篮球场,路过食堂,乃至教室宿舍那边的花园里也有过二人的足迹。并且是常常,而不是零星的一次几次。那时候真痛快,上课铃响后二人还在教学楼的其中一楼里狂奔,然后冲到教室,在老师有些责备的眼光下才回到教室。记得初二那年大家喜欢吃“泡椒牛板筋”和“臭干子”,这些零食现在还是存在的,可是找不回过去的味道了,尤其是“臭干子”,多是假的,吃起来别扭。背诵诗词的事,张祥和老大仍旧暗自比拼着,她在(四)班,张祥在(一)班,尽管不像在同桌的时候那样,但一到中午,要不张祥进她的教室,要不就是她进张祥所在的教室,然后两个人一起相互轮流着背诵。

  老大常说:“在我所‘收’的小弟中,你是最‘优秀’的一个哦!并且无论是成绩还是长相上,其他的小弟都比不了。”张祥认识她所说的“收的另外几个小弟”,那几个朋友是张祥后来的生活中才愈加熟识的,并且就在交往的那一年多里,张祥才知道了生活原来可以很丰富,可以很疯狂。张祥也才知道,原来青春就是要拿来挥霍,而平淡无奇的青春本来就不是他想要的。

  回到(一)班的那短暂的日子里,班上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那个年纪,上网玩游戏的人很多,其实话说回来,即便是高中生,甚至是大学生,玩游戏的风气也是很盛的。记得那天英语课上(因为英语老师比较喜欢多管闲事,所以大多数同学都是比较认真的),有一个同学因为昨晚上了通宵,整个身子像一滩泥似的软塌在课桌上。老师见状,便将他叫到了讲台上,还问他是不是上通宵了。他说没有,不管老师怎么逼问,他都是说的没有。老师换了一种口气,问道:“那你昨晚上肯定去偷东西了,是不是?”

  “没有啊!就是瞌睡多,听不懂英语啊!”其实那位同学挺单纯的,就像一个孩子,平日里做什么事都觉得好像少了一根筋,这一点和以前上课玩蜘蛛的赖松有得一拼。他的身子小小的,脑袋却有些大,眼睛比较凹陷,或者说比较深吧!而且嘴唇也比较宽大,张祥在班上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就笑着对陈浩以及他那一组的同学说道:“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元谋人呢!”英语老师见没有什么好说的,问也问不出什么名堂,便叫他站在门边的墙前,还不允许他靠着墙壁。下课铃响后,英语老师叫他坐回去,而他居然没有什么反应。不仅是英语老师,也包括张祥在座的所有同学,几乎都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老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装作一个小偷似的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忽然一声“嘿!下课了!”使得那位同学猛地睁开眼睛,一阵惊悸后才知道自己站着站着竟睡着了。

  也是关于那位同学的,因为老喜欢睡觉(他的确是翻墙出去上通宵了),所以班主任干脆把他安排到了第一排,而且还是一个人一排的,冠名,曰:“特殊位置”。事实上,私下里他已经有了“睡神”的称谓,相信这种称谓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个吧!一次上课,仍旧是上的英语,老师见他又有些萎靡不振,先是使了一个眼神给大家,大概意思是叫我们都别管他。一会儿,见他的头时高时低,料知周公已经在展开进攻了。一会儿,果然就见他的脑袋有些偏低(好在并没有趴在桌子上),并且一只手平伸在身子前,一只手直伸在桌子上。老师见状,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便仍旧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而后悄悄蹲下身子细瞧,不料这时他竟像是预感到什么似的醒了,使得老师竟惊叫了一声,弄得班上的其他同学都大笑起来。不过也有觉得英语老师特别烦的,没事就喜欢捉弄学生。现在想来,其实那种捉弄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基于那个年纪,老师的这种行为或许有点过了吧!

继续阅读:第34章 那些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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