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里的确有很多地方方便翻墙出去,在张祥所认识的那些朋友中,有一个是特别喜欢上通宵玩游戏的。
那个朋友不高,而且说话也总带着一股乡土气,那种感觉,相信居住在城市里的人在接触周围乡镇的人时,也会感觉得到。
冬瓜那时候在追求一个女生,但不管怎么追求,那个女生似乎并不中意他。张祥知道冬瓜是一个不错的朋友,但又因为是朋友,所以很多其他的不良的个性或者习惯,是于朋友的眼里所难以捕捉的,而女生,恰恰在这方面具有男生难以具备的“洞察力”。兴许是那女生不太喜欢他的某些方面吧!又或者其他的,谁知道呢!只是有一点很重要呢!那就是感觉!感觉,虚无缥缈的东西……
张祥那时候经常去兄弟们的寝室玩,有时候不想回家,就在寝室里睡了。说真的,他们的寝室真的很糟糕,卫生且不说,地上满是烟头,又满是其他杂七杂八的零食袋。只有老师来检查的时候,才迅速的将那些垃圾清理干净,若没有老师检查,便又继续“积累”着。记得是文耀还是冬瓜的那张床,因上铺与下铺的床脚是相连的,且又是空的,所以很多时候他们就将烟头扔到里面去,到了初三那个年级,不想,烟头竟已经探出了头(四个床脚都已经满了)!现在想来,觉得是很有趣的,时常谈起,更是觉得年华似水、感慨非常。事实上到了初三,学校的老师很少检查毕业班的寝室,知道他们就快离开了似的,对于好些东西,并不过多的理睬。
老大的寝室张祥也去过,除了以前检查卫生可以名正言顺的走进去外,另有一次,便是老大生病的时候。和张祥一样,老大的身子也有些虚,生病的次数不多,但一旦生病,便显得十分的严重。无奈,天真、开朗的老大还有一个个性,那就是倔强。而且她总怕去医院,不是怕死,而是怕她死了大家会孤单,怕她死了大家就没有那么好的老大了!
那一次,事先张祥并不知道老大生病,后来她的寝室的也就是(四)班的一个朋友来找张祥,说是老大发高烧,并且一个劲儿地叫他的名字。张祥一听,问她老大在哪儿。她说老大在寝室的时候,张祥急道:“怎么就不去医院呢?”
那朋友道:“哎!怎么劝她她都不去!没办法啊!”
犹豫了一下,张祥撒开步子就朝她们寝室的方向跑去。进了寝室,看见几个女生很惊异地望着张祥,张祥不语,当什么也没有看见似的直奔向老大所在的那间。去了之后,看见几个女生围坐在老大身边,听见动静,一看是张祥,都有些惊讶。
张祥说:“先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啦!老大怎么样?”
这时其中一个女生说道:“有点神志不清!不过烧好像退了,就是我们问她我们是谁,她叫不出来名字,只知道叫你的名字。”张祥一听,觉得有种想哭的情愫延伸至他的眼眸,忍住之后,张祥坐在老大的那张床沿,看着她,见她的额头上敷着一张手帕,眼睛闭着,便没有打搅。一会儿见她的眼睛有些眨动,便轻轻地说道:“老大,我是你小弟张祥啊!”很快的,她睁开了眼睛,看见张祥后,问张祥是谁。
张祥惊讶而又有些俏皮地说道:“不是吧你!之前还在念我的名字呢!不认账了哦!”老大这时才反应过来似的,很是兴奋地说道:“啊!你是张祥啊!”张祥点了点头算作为回答。
那一天,张祥在女生寝室呆了很久,其他的女生各做各的,似乎他的到来也并没有影响她们什么。直到老大的病情换转之后,直到她能叫出周围的朋友的名字的之后,张祥才离去。
校外有一家汤锅店是大家经常去的,老大、文耀、冬瓜、小志、李宁等等,一行六七个人常一起去那里聚餐,每次都会喝上几瓶啤酒。有时候志超和陈浩他们也会加入,并且之间很快的就能打成一片。那家店不是校外那条小道两旁的店,而是在仅次于正街的那条街上,离老台球室不远。
张祥现在仍清楚的记得那家店的外间只有五个桌位,每个桌位只能坐上四人,不过里面有一小处空地,可以摆放两张十来人的圆桌。另外,里间也可以坐,但似乎是店家的孩子睡觉的地方,大家去里面吃的时候,自然会比较注意卫生,并且一来二去,在愈加熟识了之后,还会帮忙进行些许的打扫,而即便是不帮那些忙,也是会受到店家的欢迎,以及在价钱上的折扣的。聚餐最多的地方,便是那家店了,记忆里自然很是深刻!
老大的、李宁的、冬瓜的、张祥的生日也每每是在那里举行。之前写过,张祥很少“祝生”,并且一直告诉朋友他不喜欢。其实怎能说不喜欢呢?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吧!一群朋友在一起,一边喝酒,一边胡侃生活、胡侃学习、胡侃老师。那些语言张祥忘却了,只是那些情景,张祥相信,不管未来会发生什么,都将永远的藏在其心里。
其实那时候张祥的忧心事很多,记忆似乎也并不太全面。
班上的女生很喜欢星座物语,并常常彼此相互询问,来打发时光,有一次问张祥是什么星座,张祥说是水瓶座的。
她立马说道:“水瓶座的人很感性,不管对方有多么优秀、有多么富有,若没有那种期冀的感觉,便不会选择。”张祥说这话倒是深得人心呵!她立马兴奋的在《星座物语》里找到水瓶座的那页,并且是那页关于男生的。
接着她说了一句什么,接着道:“让我看看,应该还有很多的。怎么样?很有意思吧!”
张祥没有打断她,而只是点了点头。于是,她根据上面写的,念道:“水瓶座的人有些自视清高,在感情上也很有些迟钝,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却不敢承认,又或者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等到明白自己真的喜欢后,很多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念到这里,她犹豫着看了看张祥,料知张祥的表情的确有些变化,所以她试探性地问道:“还念吗?”
张祥说:“念吧!以前不相信这些的,发现还挺有趣。”
“水瓶座的人总在寻找着什么,并且往往是一旦开始,便会一辈子寻找下去。”
“水瓶座很会掩饰自己的伤痛,如果不是那熟悉的几个人,是不会说出自己心里的伤痛的。”
“水瓶座的人不记仇,如果受到了别人的伤害,过不了多久就会淡忘掉,不过若是那个伤害他的人很快的反省,然后给他道歉的话,他完全会既往不咎,甚至反而会觉得自己之前有很多的过错”“水瓶座的人如果一旦爱上了谁,不到最后一刻,便不会放弃。”
“人们常说水瓶座的男生花心,但每每这样说的时候,水瓶座的男生也许只会说:‘呵呵!冤枉啊!’而他们的心里,却是滴着血,很疼、很疼……”
听到这里,张祥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张祥说道:“停!完全是假的呢!怎么感觉和自己这么不像!”或许她明白,或许她不明白,不管怎么样,感觉这样赤裸裸的被人看穿是一件很没有意义的事。后来张祥也悄悄的翻过一些关于星座的书籍,并且每每只看关于自己的那几页,记忆最深的关于张祥自己的星座的情况,是“星相上说,水瓶座往往不被所爱的人珍惜。”那时候张祥还在想,这是为什么呢?也许答案就在心中,只是因张祥是水瓶座,不愿承认而已。
还记得张祥第一次翻墙时的情形,要说那时候他是走读生,是不必翻墙出去的。可是那种兴奋,若没有去翻过,还真不知道。
当时赵寒、志超他们就在门口等张祥,张祥和(四)班的那几个兄弟们站在门里,而赵寒他们几个站在门外。张祥说:“他们要翻墙,我还没有翻过呢!你们就在那边电影院旁边等我们啊!”那次好像是聚餐吧!大家一起,再说那会儿也还早,寝室门一般是在十一点半左右才关闭,而那会儿才九点四十,并且即便是学校的大门关闭了,他们也能翻进来,说白了,大不了一起上通宵。总之那时候的大家只要能在一起,就总会觉得很有动力、很有胆色。
张祥班级所在的那座教学楼后面围着钻墙,不知是谁弄的,将高墙的好几个地方都敲空了或者挖了几个凹口,脚踩上去,手攀上去,觉得很是轻松。张祥因是第一次翻墙,一方面觉得心情激动异;一方面又因为没有什么经验,所以翻墙的速度有些慢,还要文耀在一旁指导。其实谈到臂力,张祥是有的,可竟连那个喜欢上通宵玩游戏的朋友也不及。张祥脚踩在下面的凹口上,而手,得先于脚抓住上面的另一处凹口,然后脚一蹬,又得立即抓住另外一个凹口,直到他的手能直接触及上面的横栏,便用力一撑,便上了去。上去之后张祥四下张望着,发现全都是田地呢!其实不是张祥不知道那里是田地,因为小时候还和小黑他们来此看过捉黄鳝的,而当时之所以有那种惊讶,估计是的确很兴奋的缘故吧!
冬瓜的爱情没有什么结局,他追求了那个女生两年多了,从上初一看见那个女生开始,只是那个女生一直没有回应。作为朋友,不知道是继续劝他争取还是劝他就此放弃,这种为难,相信只有真心实意的把其当做好朋友的人才会有。
谈及痛苦,张祥很想问他自己:“那个年龄段里,会有什么痛苦、哪些痛苦而又有多少痛苦呢?”
但是张祥又想回答他自己:“有的,很多,那是尚未触及的人和已经过去的人所无法理解,而当时的人所无法逃离的。”
那天晚上,天阴阴的,眼看着就要下雨,不想雨未至,泪先流。冬瓜那天的心情很抑郁,想哭,却哭不出来。他的这种痛苦张祥那时并不能理解,因为张祥是水瓶座,有很多的眼泪可以流,所以当张祥想哭的时候,泪水便自然而然的流了出来,而哭过之后,心情总会好许多。
那天没有老师的检查,很奇怪,这种奇怪的事张祥已经碰见过很多次,料知大概是机缘吧!要知道,在寝室里烧火可不是一件很小的罪过,若不慎,还可能引发许多的事件。冬瓜在寝室里烧火,将他的书本和信件什么的都烧毁了,据说那些信件是两年多以来那个女生所写给他的回信,即便都是拒绝他的回信,他也藏着,不想,现在全付诸灰烬了。至于他烧的那些书,大抵只是因为自己厌倦,觉得于他而言已经无用了吧!
烟没有了,寝室里的灯却早已关闭。看看手表,发现已经接近一点,而寝室里的人却一个也没有睡着。火灭了,在黑暗的屋子里,冬瓜低沉着嗓子,也不知道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大家说的:“好难受,我想喝酒,想抽烟,真的好想。”
听到他这么说后,张祥和文耀商量,说是出去买吧!文耀见张祥这么说,便也附和道:“恩,我们一起去吧!”
“好。”听到张祥和文耀说这些后,其他的朋友暂且都沉默着,冬瓜也是。张祥二人穿好衣服后下了床,门本是开着,正走出去,其他的几个兄弟,如李宁、小志等人也一齐说道:“等等,要去我们一起去,如果被捉到而有什么惩罚的话好一起担着。”
说着他们也穿好了衣服,这时冬瓜也说话了:“兄弟们都去,我不去还怎么做兄弟!走,一起。”前面的几个兄弟听到冬瓜能在心情这样抑郁的情况下说这些,真的很高兴。
张祥说道:“行,兄弟们今天就一起历险,有什么事大家担着!”
“就是,不然怎么做兄弟呢!”
“哈哈,就是就是,兄弟之间就是要这样才行!”
下了楼,楼下的铁门早已经锁了。寝室楼下有一块儿空地,空地旁有一个大的垃圾池,不过焚毁垃圾的地方并不是在那里,只是为了学生们的方便而特地修筑了一个吧!垃圾池旁有一面高墙,说是高,也不过三米多一点。
几个兄弟站到了垃圾池上后,一跳,便能抓住那上面的横栏。上去了一个人后,那个先上去的人便蹲下身子,拉扯下一个人,这主要是照顾李宁,本来就不够高,而且臂力也不够强,不像张祥和其他兄弟,还有一定的臂力。都上了那条横栏后,大家先是踩着那横栏往前走,要知道,那横栏的另一面还有一点高,正巧当时众人所从的那一处上去,下面还有些条石。所以只得往前走,在另一面是菜地的时候,大家才一下子跳了下去。跳下去后,周围的农户家的狗立刻叫嚣了起来,因为有这么些人,所以大家的胆子比较壮,再说了,那些吼得凶的狗就像好些叫嚣得厉害的人一样,是并不可怕的。
那边有一条两米宽的路,那条路正好通向仅次于正街的那条街上,而电影院,就在当时众人所在的这条路的一旁。其间那条路的周围都是农田,里面的小路倒是四通八达,文耀告诉张祥:“看吧!那天我们就是从那里翻出来的。”
张祥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见那边黑魆魆的,张祥回道:“虽然我在这些事上记性不好,但还是记得!”
“知道你还记得,就是说说而已嘛!”走到那条街上后,经过大家之前的商量,便直奔那条街上的网吧。无奈到了网吧,只能买到烟,却不能买到酒。正在为难的时候,张祥忽然说道:“不对,正街那边有家网吧里面有酒的,不过好像是‘小诗仙’,兄弟们喝得惯不?”
“行,没问题,有酒就可以了。”冬瓜这样说后,于是众人又一齐向正街的那一家网吧走去。去了那里,看见后面还开着,便径直进去。
叫老板,等了一会儿,老板揉搓着眼睛走出来,看见张祥等人这么一群学生,忽然笑着说道:“哟!你们还早嘛!都是出来上通宵的?”
张祥直接回道:“老板这儿有酒没?还有,也来几包‘宏声’。”
“怎么了?谁受了刺激?”
老板这样问,张祥立马说:“老板就别管啦!”老板看了大家一眼后,打开了通向外间的那扇门,一会儿,便拿着大家想要的东西来了。还说道:“喝了酒不要惹事啊!就算惹事了,也别说是在我这里买的酒哦!”
拿了东西后,还走在正街上,冬瓜就已经打开了一瓶喝了起来。其他人见状,不由分说,干脆也拧开了盖子。因为只买了五瓶,所以另外几个干脆就那样一人一口轮流喝着,然后各自点上烟,在大街上晃过来晃过去,感觉很是惬意。街灯所射出的光特别的刺眼,无论大家走近,还是大家逐渐走远,那些影子,要么逐渐的缩小,要么逐渐的被拉得冗长,直至消失在黑暗之中。
除了那两次翻墙外出外,众人还有一次,不过那次挺倒霉的,在张祥与文耀刚跳下去时,其他的兄弟便被政教处领导逮到了。那次是在另外一处,之前在来这所学校报名的时候曾有过介绍,女生寝室外有一处是专门用来洗衣服的,而上面,则是用水泥砌的平展的用于遮雨的顶,正巧那顶又连接着边上的围墙,使得围墙显得愈加的矮小,只是那里的围墙上弄有许多的碎玻璃,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从那里翻。
大家那次正好是从那里翻,首先用砖头什么的将上面的碎尖玻璃尽可能的敲打平整,然后将手攀上去,用力一撑,便上去了。意外的是,一束强烈的光线正好射来,张祥和文耀因为先于他们站在那上面,所以仅在光线到达二人身上的那一瞬,便跳了下去。下去之后听到那老师大喊:“做什么,快给我下来。”(通过那老师的声音,大家知道他就是那个喜欢“多管闲事”的政教处主任)
张祥和文耀躲在墙下认真的听着,知道几个兄弟被捉到了,继而又听到那老师说:“就你们几个?还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已经翻过去了?”主任问过这话之后,没有任何的回答。张祥和文耀听着,觉得一走了之太不耿直了,便搭了几个石头,然后又爬了回去。露出脑袋的那一刻,张祥听文耀说道:“主任,还有我们。”说着,张祥和文耀相继跳到了顶上。主任见张祥二人回来,有些惊异而又有些赞赏的说到:“哟!难得啊!悬崖勒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