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国恨家仇
九天潇浪2015-10-25 03:023,057

  话说周侗报出自己名号,赵全赵义兄弟二人愣了许久,连臂上疼痛,一时都忘却了。那赵全小心翼翼问道:“前辈可是当年威震京师的御拳馆拳棒教头周侗?”周侗笑吟吟说道:“天下还有第二个周侗?”天下叫周侗的,只怕不止独此一家,别无分号,可是做过御拳馆拳棒教头,教出卢俊义、林冲、武松、燕青这般厉害弟子的,却只有一个周侗,便是眼前的老爷子。赵全赵义闻言大喜,说道:“周老前辈德高望重,只是为我等晚辈得罪张俊那厮,只怕给前辈惹来麻烦。”如今秦州城乃是张俊势力,无论军政大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便是官家想要委任此地官员,亦需张俊点头方可。这秦州一带,张俊苦心经营十数年,真个儿时泼水不进。若非周侗艺高胆大,又与朝廷官家有些人情,手握金牌,张俊亦知其底细,倒还真不敢得罪于他,那时只怕救了两个,便要举家迁往他处了。周侗摆手说道:“莫要担忧这事,你俩只需好生将养。张俊那小子,还是不敢动老头子的。”赵氏兄弟二人不明其中原委,如今却也着实动弹不得,只得认了。

  周侗笑道:“你俩莫要将信将疑,老夫说出来的话,如今还是有些分量的。何况张俊那厮只怕还不知你俩身在此间,放心将养便是。”又道:“时候不早,你俩还是睡罢。看你俩模样,便知疼得很。”哈哈一笑,挥挥袖子,便要走人,却听到赵氏兄弟哼哼两声,拉一张苦瓜脸,周侗恍然大悟,笑道:“原来你俩倒是无酒不欢呢。”如今赵氏兄弟是无酒不欢,有酒却也未必欢了,臂上疼痛难忍,若非解酒压痛,漫漫时日,怎能押得过去?只是之前几日,皆是吴妈伺候,而今吴妈不在,若要兄弟二人要周侗伺候,这话却也着实说不出口。周侗嘿嘿一笑,从床榻旁搬过两个酒坛子,拍开泥封,顿时酒香满屋。周侗使劲儿嗅了嗅,赞道:“好酒!”赵全苦笑道:“我兄弟二人,蒙前辈搭救,又费了这许多美酒,真不知如何报答了。”周侗道:“老夫不是说说过了么,救你俩的是老夫师弟,名号诸葛叙,老夫不过恰逢其会罢了,都是武林一脉,日后可莫要如此客气了。”取了大碗,自个儿先倒一碗喝了,咂咂嘴,笑道:“果然是好酒。老夫藏酒无数,这几日倒还真是甚少喝了。”给赵氏兄弟一人喂了两碗,说道:“你俩倒是喝的不少,倒是说说,这酒如何?”赵义道:“生平仅见,便是张俊那里,亦无这般好酒。”周侗顿时得意洋洋,说道:“那是自然。老夫这酒,乃是皇宫御膳房专酿,皇帝喝的,能不是好酒?张俊那厮算个鸟?若论是酒,便是十个百个张俊,也比不上老夫家藏。”赵氏兄弟吃了一惊,说道:“老前辈这酒乃是来自宫中?”周侗笑道:“那是自然,二帝在时,每年总得送老夫百八十坛。如今这赵构也小家子气的很,一年才送五十坛。十几年下来,总得有些存货才对。”赵氏兄弟闻言,又是吃了一惊,须知以周侗身份,弄些许御酒,自是不在话下,便是开口问官家要,看在当年卢俊义众弟子为国尽忠的份儿上,总能赏赐几坛子,然则若是皇家相赠,且十数年如一日,这许多年下来,只怕积攒也有个上千坛子了。那周侗的本事,可就不得了了。怨不得他不惧张俊势大,与官家有这份儿人情,便是张俊亲来,眼见他二人在此,只怕除了心中暗恨,也奈何周侗不得。张俊势力再大,却也仰官家鼻息,若是没了官家,那张俊可真就是个鸟了。至此二人方才放下心来,言谈之中,亦是轻快许多。

  周侗又喝了两碗,喂了赵氏兄弟几碗,看他俩却是毫无醉意,也不由有些心疼。这三五日所用之酒,几近周侗平日一两个月的用度,可见这人大方了,总是很吃亏的。他却是不知,赵氏兄弟本来酒量便是甚大,平日里每人一坛,几近二十来斤,尚不在话下。如今遇到这等美酒,虽是重伤在身,疼痛难忍,肚中的馋虫,却也不得消停。何况喝完了美酒,酒劲儿上涌,恰逢睡时,那臂上的疼痛,亦能忍得过去。这厢周侗忍痛喂酒,自己亦狠狠喝了不少。他虽藏酒颇丰,这般豪饮,却是甚少。看着一碗碗美酒送将出去,只觉自己不多喝点儿,那可真是吃了大亏,倒似是蹭他人酒一般。

  赵氏兄弟一人喝了十来碗,方才面色微熏,忽然问道:“前辈,恩人诸葛叙,是否大散关之诸葛叙?”周侗已然有些醉意,嗯了一声,说道:“诚如是也。”赵全说道:“果然是诸葛先生。”周侗道:“唔?我这师弟名头很大么?你们居然也晓得。”赵全道:“那是自然。先生十年前便已威震大散关,杀的金夏联军丢盔弃甲,何等的威风?想那金贼铁骑,纵横无敌,视我大宋男儿如无物,河北重地,区区万余铁骑,便可纵横驰骋,何等的狂傲。偏生我大宋兵马羸弱,空有百万,却挡不住蛮夷洪峰。只有大散关的曲将军、诸葛先生,以弱胜强,身经百战,未尝一败。金夏折戟沉沙,损兵无数,方才保我大宋西北太平。晚辈真是好生仰慕,若非早年投身张俊那厮,只怕如今早早便去大散关从军了。”周侗笑道:“想要从军,何时没个机会?等你俩伤好了,去了大散关,凭着一身本事,何愁赚不来军功?”赵全叹道:“我兄弟二人,纵然从军,亦非为了军功。北方失陷,百万兵马,居然无一战之力,大宋龙盘中原,人杰地灵,却是积弱如此,真是可笑之极了。也只得曲将军、先生帐下虎贲之士,方敢与金夏贼子真刀真枪的拼命。我兄弟二人早是死过的人,那是不怕死的,只望着能投身军旅,战场上狠狠拼上一把,纵然马革裹尸,也要将那金夏贼子赶出中原,大者说有国恨,小者说是家仇,既然天可怜见,赵家还留下两条性命,总不成平庸一生,快意一番方好。只是若要投身到北方,那些软蛋子,我兄弟二人可真是看不上眼的。”

  周侗一拍桌子,叫道:“好!国恨家仇,好男儿岂能视之不理?果然是英雄之后,当浮以大白!”自己举了大碗,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又倒了两碗,喂给赵氏兄弟,又道:“如今北方亦很是兴旺,宗泽、种家兄弟、韩世忠,皆是一方名将,用兵得度,帐下精兵无数,如今陈兵黄河,想必渡河北上,收复失地,指日可待矣。”赵全勉强摇摇头,叹道:“前辈不在官场,不知其中污垢。我大宋人才鼎盛,国富民强,不似那蛮夷之地,民智不开。若是齐心协力,后无掣肘,凭着那几位大帅才干,休说是收复北方,便是攻下燕云十六州,只怕亦非难事。可惜!可叹!”大宋一朝,重文抑武,边关将士,立些功勋,便要罢了兵权。久而久之,但凡统兵将帅,那里还有尽心尽力的?在任一日,不过得过且过,只消不出大的差子,混个小小军功,得了封赏,掉回京师,过个逍遥日子,岂不比身在边关,日日心惊的好?将如此,兵有能如何?上下懈怠,贼子来了,岂能不败?当兵打仗,不过是混口饭吃,若是逢仗必败,而且是一败涂地,那兵马训练再如何精锐,军无死战之力,将无敢战之心,那也无法。如今宗泽、种家兄弟、韩世忠虽是敢战之士,奈何手下兵将,却被金夏贼子打得怕了,听见马蹄声,手脚便不大灵便。此等兵马,若是守成,或可勉勉强强,倘若想着打过河去,那是想也别想。

  周侗恨恨说道:“当年老夫在禁军中时,那兵马何等的精锐!不过区区数十年,竟败落至此。可恨!可恨!”大口喝一碗酒,忽又笑道:“你说的倒对。我中原人才鼎盛,名将辈出,区区一时之败,岂能百世皆败?待大宋励精图治,休养生息,只消数年,秣马厉兵,不愁赶不走那般贼子。”嘿嘿一笑,说道:“你兄弟要从军,恰逢其时也。”又给赵氏兄弟喂了两碗酒。赵氏兄弟喝完了酒,却不及周侗那般洒脱,黯然说道:“可惜我兄弟二人残缺之躯,如今是万难如愿了。”周侗眼睛一瞪,喝道:“便是残缺之躯又如何?难道凭你两个本事,还比不得军中小卒?到时休要多言,只需到大散关从军便可。我那师弟要敢阻拦,哼哼,老夫教训他便是。”看赵氏兄弟神色黯然,顿觉有些失言,嘿嘿一笑,说道:“你两个伤未痊愈,说这个却是早了。我那师弟的医术,连老夫都是万万不及。他既能断臂再续,便是极有把握,这等大事,岂能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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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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