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捉拿叛党
九天潇浪2015-10-25 03:023,052

  王家乃是武林世家,自秦王翦始,兴旺一时,名震天下。王翦有数子,独传王贲,王贲传子王奋,恰逢天下大乱,秦二世昏庸,宠信宦官赵高,王奋虽是家传虎将,秦之壁柱,却敌不过赵高谗言,不复为官,自此隐居山林,不问天下事。那王翦生平杀伐过重,长平一战,更是坑杀赵国四十万男丁,却报应在后人身上。王家自王奋始,人丁不盛,传承至王文龙,几近三十代,足足千年,只得世代单传。期间多有不甘者,娶得妻妾成群,可惜只消诞下一子,便是再无所出。所幸王家虽是单传,却是从未断了香火,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罢。王家后人,个个武艺精熟,为人豪爽仗义,行走江湖,每每打抱不平,行侠仗义,江湖之上,声誉极高。到了王文龙这厢,却又拜得鼓上蚤时迁为师,又习得摘星手,却月步,继承时迁的本事,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弱冠之年,便已是盗遍天下,号称盗中之神。为人又极是洒脱,所盗资财,皆散于民间,周济天下穷苦。王文龙亦是仅得一子,便是王贵,却看他小小年纪,却是争强好胜,功利之心实重,只怕是不堪大任,故一身本事,从不在他面前显露,只望他日后做个平头百姓,了此一生,也便是了。

  王文龙即已身死,却是留下遗言,求真定大师将那被张俊无辜抓走的百姓救将出来。真定大师叹口气,合什说道:“阿弥陀佛,你这小子,若是不说,难道老和尚还要放任不管?去便去了,还不许人消停。”神情一肃,默默诵经。周侗、诸葛叙不敢搅扰,亦是肃立一旁,默默无语。不多时,真定大师诵完经文,方起身说道:“那王贵醒了?”诸葛叙摇头道:“小侄自后堂来,看他还未醒,不过服了巨蟒内丹,看来却是好得多了。”周侗道:“待我以金针渡厄之术,先将他救醒罢。他父亲去了,总是要见一面的。”起身便去,忽的又道:“师弟,为兄那里,还有半棵千年的人参,你去问岳家大妹子要上一些,找吴妈炖了鸡汤,分与王贵、赵氏兄弟。”说罢,周侗抱起辰儿,径往后堂去了。诸葛叙亦是依言而去。

  这厢却只留下真定大师,呆呆看着王文龙。他七年前与王文龙相识相交,不过月余,却是敬他年纪轻轻,便英雄了得,自此分别,却是时时想念。再见之时,却已物是人非,他一把老骨头,活了几近百年,生死看得开了,这王文龙不足而立之年,能死的这般洒脱,却是难得。真定大师生平不羁,好友寥寥,这王文龙正是其中之一,难怪王文龙之死,连真定大师亦是伤感不已。

  正思虑间,忽听门外街上喧哗大起,真定大师耳聪目明,听得真真切切,乃是官兵正在捉拿叛党,挨家搜索。正在此时,砸门声起,真定大师陡然一惊,心道:“张俊这厮,居然敢搜这里么?”却是不敢大意,抱起王文龙,飞身上梁,安置的好了,复又跃下,走到院中,便见一队队官兵鱼贯而入,吴妈却是坐在地上。那领头官兵是个都尉,领着约莫百十人,将宅院内外围得水泄不通。那都尉见出来的是个和尚,不由一愣,喝道:“甚么人?”真定大师合什道:“阿弥陀佛,自然是个和尚。”那都尉冷笑道:“和尚?和尚也有家产?真是一派胡言!给老子抓了。”真定大师道:“且慢!”那都尉道:“你有何话说!可休要糊弄老爷。”真定大师笑道:“怎敢糊弄大爷?在下实是个和尚,不过这宅院之主,却是另有其人。”那都尉道:“唔?你说是何人,叫他出来见见老爷。”真定大师冲吴妈是个眼色,吴妈忙整整衣着,对那都尉说道:“大老爷,老仆这便去请老爷出来。”那都尉焦躁起来,怒道:“放屁!这里便只得一个老爷,快滚进去,把当家的给老子叫出来!若走的慢了,老子便亲自带人去抓!”吴妈不敢应答,低了头,一溜烟去了。

  后堂之中,却见周侗施针已毕,王贵幽幽醒转,嘴角却满是血迹。周侗取了手帕,正为王贵擦拭。见吴妈进来,问道:“何事如此喧哗?鸡汤可送来了?”吴妈道:“老爷,鸡汤还不好嘞。只是一帮兵大爷闯将进来,口口要拿叛党,老爷还是避避罢。”周侗听了,顿时大怒,喝道:“甚么叛党!张俊那厮何意?敢动到老夫头上,反了他了?”对吴妈说道:“你好生看着王贵,老夫出去瞧瞧。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子,敢在老夫这厢撒野。”吴妈来了二三十年,哪里见周侗发过这般怒火,不敢多言,连连应承。

  周侗大踏步来了院里,见了那都尉,怒道:“你是甚么人,敢到老夫这厢拿人!”那都尉见一老头威风凛凛站在近前,嗓门儿比自个儿还答,倒是十足官架子,一时居然有些发怵,心中想了一想,却是想不起这秦州城中,有那个惹不得的官儿自个儿不识,何况如今为官的,那个还住这等的破宅子?即便真是个官儿,住了这等宅子,那想必也是不得宠的,怕他个鸟?秦州城张大将军为尊,谁不识相,便是与大将军为敌,与大将军为敌,必死无疑,何必惧他?当下定了定心神,喝道:“你这老头,好不知晓。老爷我奉大将军令,全城捉拿叛党,你敢阻拦?小心老爷将你一并拿下。”周侗气得面皮都有些变了,怒道:“老夫安分守己,那里有甚么叛党,识相的,都给老夫滚出去。”那都尉顿时恼羞成怒,他自当兵一来,那里见过如此嚣张之民,那个见了他不是点头哈腰,好处奉上,如今却被这无知小民喝骂,老爷面子何在,就此走了,如何还能在军中立足?手中腰刀锃的拔出,喝道:“放肆!都是叛党,都是叛党,都给老子拿了!”

  周侗隐居十数年,不问世事,那里想到今日居然被这小小都尉呼来喝去,更是恼怒。须知当今高宗皇帝赵构,在周侗面前,亦是客客气气,那小小都尉,却算个鸟?当年汴京百万禁军,在周侗面前,亦是服服帖帖,这区区百八十士卒,岂能放肆?周侗怒喝一声,嗖的闪身到那都尉近前,挥手一招,那都尉顿觉不妙,只觉一股极大的力道,将手中那刀夺了过去。眼前一闪,周侗已然站在两丈开外。却是周侗一招之间,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收了那都尉的腰刀。那都尉手下兵卒见了,顿时锃锃连响,一片刀光剑影。周侗仰天大笑,说道:“真是放肆!尔等区区士卒,亦敢在老夫面前拔刀,岂是不知好死!”当年禁军教头的气魄,一旦迸发,自那都尉上下,谁还敢妄动刀兵?周侗手腕一抖,但见那腰刀自刀柄以上,寸寸碎裂,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却将手一甩,那刀柄射到墙上,穿墙而过,墙外顿时一声惨呼,也不知是那个倒霉人遭了这无妄之灾。周侗喝道:“老夫乃是周侗,若想在老夫处撒野,教张俊取了官家圣旨再来!滚!”

  那都尉见了周侗威风凛凛,内力深厚,一时果然被镇住,只是不肯在手下兵卒面前丢了面子,顿了良久,方才喝道:“甚么圣旨!这秦州城中,大将军的军令,便是圣旨!甚么周侗不周侗,老子不认识!还不将此人拿了?”他手下兵卒,皆是常人,周侗那一手断刀的功夫,他们是看在眼里的。心知此人既有此功夫,必然是武林高手,那里是他们所能对付得?当兵吃粮,不过混口饭吃,还犯不着为此拼了性命。何况捉不到此人,倒霉的是那都尉,那老头得罪张大将军,只怕在这秦州城亦是待不得,倒霉的还是那老头儿,干自己屁事,为此送了性命,屁都不是。闻那都尉令下,皆是跃跃欲试,却无一个真个儿向前。

  那都尉指挥不得手下兵卒,又不敢自个儿拿人,面色涨得通红,张了数张嘴巴,愣是没放出话来。却听门外数声大笑,走进一个人来。那人一身书生打扮,手摇折扇,颌下三寸细髯,神色颇为俊朗,约莫三十余岁。只见那人走到那都尉身前,先甩手反复赏了十余个嘴巴。打得那都尉口中喷血,牙齿都喷出几个,抬起一脚,便将那倒霉都尉踢出一丈有余。那都尉大口吐血,却是毫无脾气,勉强跪在地上,说道:“大人,他••••••”指着周侗,边说边吐,倒真可谓呕心沥血。那书生冷笑一声,沉声说道:“混账东西!在老爷子这里,也敢撒野。亏你在军中混了这许多年,难道连当年京师百万禁军教头、御拳馆首席教师周老爷子的名号,都不曾听过?当真是该死。”

  那都尉听了,大叫一声,口中鲜血猛吐,暗想:“完了••••••”终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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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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