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1节:邀寒之眼
两扇开合2015-10-25 03:002,965

  神目者,太古之奇眼也,

  千古藏匿,竟现于云雾之端缈。

  师傅云:若要悟彻诸天,

  必先透澈端倪。

  吾将得之神眼,一睹万法真容,

  魍魉小鬼者,岂可遁形乎?

  (1)

  次日清晨,史良弓与盼儿二人正在为大早赶来的病人送递茶水。没过一会史良弓便被伙计叫到后院客房内。入屋之后,史良弓见师傅与黄老大夫都回来了,除了二老之外还多了两个小沙尼。

  史良弓向众人行礼之后站在武泰斗面前。武泰斗一脸严肃地说道:

  “良弓啊,到里面去,有位大师在等你。”

  史良弓点头走入房中。入了房门只见一个脸容残破的老和尚在床榻上打坐,躬身行礼道:

  “大师,弟子史良弓,不知大师找我何事?”

  燃灯大师睁开双目,干枯的眼缝里露出两只映着残光的眼睛,点头抚须,将史良弓从头到脚扫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他那清澈如水的双眼上。

  史良弓不知为何,见着这位面容尽毁的老和尚丝毫不觉得畏惧,反而觉得有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融入内心,很是感动。

  燃灯大师突然问道:

  “孩子,你喜欢你的眼睛吗?”

  史良弓听着奇怪,不知者老僧为何突然问这种问题。但还是腼腆地笑答:

  “还行吧!爹娘所赐的,呵呵!”

  燃灯大师笑道:“我听你师傅说你是个孤儿?”

  史良弓埋头点了点头。

  燃灯大师双眉一皱,又道:

  “老僧我今日正是为你而来,更确切地说,是为你这双眼而来啊!”

  史良弓不解,惑道:

  “弟子不解,还望大师细细说来。”

  燃灯叹道:“唉!事关重大,老衲也就不在拐弯抹角了,直接告知于你,也好让你自己做个决断。”顿一顿道,“你师傅要将一件太古神物——‘邀寒之眼’,移到你的身上。”

  史良弓咋舌大惊,无语作答,半晌后迷离问道:

  “没听师傅说过有什么神物啊?”

  燃灯大师道:“‘邀寒之眼’,不知生于何时,但据古书记载,乃是首现于太古时期,相传乃是神明之眼。自古以来,但凡修炼‘凌云道法’之人,无论是何等人才,在各个境界的顶端都会诡异地遇到瓶颈。无数人在那里永生停滞不前。这也是世人不解之处。前辈高人臆测,乃是修炼之人经络未开之故。而传闻‘邀寒之眼’一旦介入凡体之中,此人七经八脉便可畅通无阻。如此一来,罡气于体内急速运转,这对于‘凌云道法’的其中一脉,也就是你师傅的‘紫电玄雷’法术之修炼大有裨益。甚至可能有一日千里之效啊。那么,要想突破天境,也就不无可能了。”

  史良弓奇道:“如此神物,为何会在师傅手中?”

  燃灯大师道:“你师傅也是从上代师尊手中继承下来的。百余年前,武师兄法术已有大成,直抵‘至深’之境顶峰,同门之中,再无人可匹,最后师尊将此神物交予他。”

  史良弓看燃灯大师眉目紧皱,想了想,笑道:“大师,这是好事啊!”

  燃灯大师表情更为苦涩,摇头道:

  “唉!若真是如此顺利,又岂能称作神物?古书曰:‘邀寒之眼,现于太古,葬于寒原,经千年冰雪濡染,以致寒毒剧烈,非死不触’啊!你师傅虽不曾亲自接触这神物,却在十五年前,与老衲和黄师兄用‘牵牛外卦’将其转入一名资质甚好的弟子体内,不料……”

  燃灯大师神色颇为激动,史良弓终于听及关于师父弟子的事宜,也是迫不及待地抢问道:

  “那……那人怎样了?”

  燃灯道:“最后迅速移除,倒无性命之忧。”

  史良弓放下吊起的心,不过又问道:

  “那名弟子的资质一定很好吧,难怪师傅老是惦记着他,虽然师傅没说,但我看得出来。”

  燃灯大师道:“也并非如此,武师兄宅心仁厚,对每个人都是如此的。更何况你师傅对这名弟子还心存愧疚。”

  史良弓呆呆地望着燃灯大师。

  听燃灯继续道:

  “我等还是不能了解这神物的威力啊!其实上代师长之中已有多人尝试过,但都是九死一生。十五年前那次幸而有‘牵牛外卦’驱除体内寒性,这才保住那名弟子的性命。你师傅秉性顽固,如今又硬要将这‘邀寒之眼’移入你的体内,老衲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言罢,史良弓的心已然是凉了半截,似乎没听进去。暗想这“邀寒之眼”实在可怕,在师傅平日的言谈表情看来,那人的资质修为肯定都在自己之上,那人尚且不能,自己一个普通人,必定也是生死难料。

  但随即又想到师傅悟道一生,只为达到那“至尊止境”,倘若自己能够成其夙愿,也不枉师傅一片苦心以及养育之恩。史良弓并不知道其实对于武泰斗而言并非要突破什么境界,而是守护“剑宗”的极剑。抱着一丝丝希望,出乎燃灯大师意料的是,史良弓竟是断然决然道:

  “大师,良弓愿听从师傅之命。”

  燃灯大师惊愕地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原本他想既然劝不住武泰斗,只好作罢,若能够劝得这孩子,想必武泰斗也会放弃。没想到这师徒二人性子扭到一块去了。

  “你难道不怕死吗?”

  燃灯大师佛心大怒,连在厅中的武黄二老都为之动容。武泰斗眉目平和,似乎对史良弓的决定一点不意外,真是知徒莫若师啊!

  却不料史良弓身体战栗之后,燃灯大师在他那清澈的目光中依稀看出一份死志不渝的坚定,最后,史良弓一个摇头让燃灯大师无言以对。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燃灯大师瘦削的身体从房间帘布里钻了出来,史良弓紧随其后。待当目光与师傅相接之时,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相信师傅都是为了自己能够成才,绝不会没作周全的考虑就去冒此大险。

  只听武泰斗道:“收拾一番,明日准备回猎狼山。”

  又过十数日,众人一路跋涉过后终于回到猎狼山。茅舍内外与史良弓等人离开之前并无太大变化,仅是房顶上的茅草被风吹乱,或斜插在房顶,或落于院内。

  史良弓与盼儿因长年都住在这猎狼山上,又加之二人还小,故而对此地产生了浓厚的情感,自从几年前被武泰斗带上山之后,这里便是他们的家了。故一回到茅舍都格外激动。史良弓还好,只是喜形于色,盼儿却不然,抓着根不知从哪个山头捡回来的树枝,在茅舍里里外外转个不停,好似在检查有无东西被山猫野狗盗窃了,比逛闹市还要雀跃几分。

  过后,众人打点完毕,茅舍又恢复往日的样貌。

  因凭空多了四个人,原本仅是三四人居住的茅舍自然难以容纳得下,史良弓按照武泰斗的指点很快在茅舍旁在建造了一间小茅屋,供几位使用。

  山中生活虽是简陋,但黄渊伯与燃灯大师俱是世外高人,早已厌倦俗世奢华。这一来非但不觉条件清简,自上山以来便夸赞猎狼山人杰地灵,风景秀丽,大大羡慕武泰斗甚是有福,能在此世外桃源一处颐养天年。

  众人稍稍休憩几日,武泰斗、黄渊伯、燃灯三老便开始着手于替史良弓转移“邀寒之眼”一事。

  先是因“邀寒之眼”寒性极烈,三老在猎狼山寻找纯阳之地,好缓轻其寒性。最后,三老一致将地方定在了史良弓往日浸泡汤药的“林峰荫穆”之内。

  “林枫荫穆”原本便是至阳之处,而当时史良弓初拜师那次浸泡药汤所需要的是阴阳相衡之地,同样选择了这里。原因是武泰斗在周围树木上挂了“阴虚符”以调节此地阳盛之弊。此次恰好需要至阳,故而什么也不需做,只要按照“回春圣手”黄渊伯的汤药浸泡便可。

  又因“邀寒之眼”乃是太古神物,隐隐有神威潜于其内,普通凡体一触,便会尽数枯萎,化为干尸。虽有燃灯大师的“牵牛外卦”驱逐其寒性,但史良弓功力尚不够深厚,凭他刚刚踏入“至深”之境的法力还不足以驾驭这般神物。于是,素有“回春圣手”美誉的黄渊伯黄老大夫想尝试在用秘制的渗骨的药汤来增强史良弓的筋骨。

继续阅读:第8章,2节:邀寒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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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邪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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