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节:真祖
两扇开合2015-10-25 03:003,682

  魂归处,梦殇兮,

  银汉迢迢暗渡。

  我自笑傲云里雾里,

  岂料真祖乍现,千年雪藏山野,

  问方今天下谁主浮沉?

  凌霄空下,万道魂影,

  月埋祖师基业。

  (1)

  十日后,归魂庄。

  归魂庄既是西方名门,天下巨派,其庄上的景致建筑自然也是相当出名。归魂庄矗立于西方大山——浩山之巅,整个庄园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在整个巨大庄园的外围大体上按照东西南北共分八个小苑,是庄上弟子之居所。归魂庄上下共七百余名弟子均居住在这外围一圈小苑。

  在里层一圈则是分出四个小苑,乃是庄上几位老一辈的长老颐养天年之所。弟子的小苑与长老的小苑之间多有林木相隔,区分起来并不难,平日里弟子修行之时也不会互相叨扰。而庄上中心之地却并非是庄主冷氏一家居住之地,庄主一家与同各位长老一样,住在四个小苑中的一个,便是南别院。日里有什么事物商议,也都是到小苑去。

  而归魂庄的中心地带则是一座古老的尼姑庵,名曰“静香庵”。

  静香庵建于归魂庄之后,但也是数百年的岁月。话说当初冷家从自家经书中悟出“凌霄诀”之后,为求图得西方一处的名望,也是杀戮了不少生灵。冷家的老母屡劝不止,性格偏执的她为了让后世儿孙免遭天谴报应,于是决定远行出家为妮,以洗刷冷氏一家的罪孽。但冷家人哪里肯这样对待自己的老母,于是在庄上修建了静香庵。从此之后冷家老母在此中打坐参禅,吃斋念佛,也与出家无异。

  不过数百年来,静香庵从未有真正的尼姑。但历代庄主每到关键的日子都会前来拜祭,一表礼佛中心。

  而后有庄外之人臆测,静香庵的来历并非如此简单,也许内里还藏着归魂庄的某些秘密。

  此刻,于归魂庄弟子居住的西南小苑的一个厢房中挤满了人,占星河昏迷在床,面白如纸,全身如石头般僵硬。旁边一位衣着端庄,五十岁模样的老者一手把住占星河的脉搏,另一手缓缓扶着颔下的胡须,两鬓微白,威风凛凛,毫不显出苍老,此人正是归魂庄庄主冷霜。一身潜行内里的法力让人难以看出乃是坐镇西方的归魂庄之主,与天下间行走的高人相比,他可多了几分静溢。

  站于庄主冷霜之后的两位老者,年龄似比冷霜要大得许多,满头白发,长须拖地。一人名唤许慕侯,一人唤诸葛十八,二位具是庄上老一代的长老,威信名望自然也是天下久仰的了。此刻二位长老也是面带焦虑。身后站着的一群都是庄上的弟子。

  占星河自从杀害了师兄崔丹青之后,为了不引起师兄弟的怀疑,于是将自己重伤。其余弟子见崔丹青被害,而占星河又伤重,遂火速将占星河带回庄上。庄主长老听闻门下得意之徒崔丹青被害,为了解事情原由,须得马上将占星河救醒。

  连日来,经过几番救治仍未见起色,长老许慕侯轻声问道:

  “庄主,星河脉象如何?何时方可清醒?”

  庄主冷霜道:

  “星河内伤倒是不重,不过似乎中了符咒一类的法术,脉象虽是平和,但若符咒不解,怕是这几日都难以清醒啊!”

  许慕侯深思片刻,疑道:

  “究竟是何人施的符咒,竟连我等这般法力修为都难以解开?”

  旁边另一位白胡子长老诸葛十八似乎脾气有些暴躁,方才听了符咒二字,便恼道:

  “哼!天下正派之人自然不会用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多半也是浩山下那群妖邪的余孽在搞怪。”

  听此一说,许慕侯讶道:

  “既能伤害我庄上两大门徒,那此妖人之法力必然不低,怕是日后会对庄上不利,庄主是否派人下山、、、、、、、”

  庄主冷霜赶忙摆手,道:

  “这倒不见得,符咒这等江湖小术诡异是没错,但也不见得是什么高明的手段,寻常的修道之人也能办到。我等解不开是因我等不知其中诡异之处罢了。再者,我归魂庄千百年巨派,镇守西方之地,单凭浩山下的小妖小鬼就兴师动众,倘若传出去岂非让人耻笑。”

  众人想来纷纷点头,许慕侯又问:

  “那星河的伤要如何治愈?”

  冷霜思索后道:“诸位先行散去吧,邓公数日前远行,他老人家精通各类符咒异术,他定有解咒之法,待他归来便可安心了。”

  随后,众人在三位长者的疏散之下渐渐退出了占星河的厢房,房内只留下冷霜与两位长老守望者他们的爱徒。

  倘若他们知道了这崔丹青便是这占星河所杀,且占星河还勾结外人谋夺庄上的世传经书,想必是死也不会瞑目吧!

  (2)

  入夜之后,似归魂庄这等山隐之地,早早地就灯火阑珊,庄上除了一两拨守卫的弟子之外,上上下下都没什么人走动。

  庄主冷霜的住处位于南别苑,此刻书房的灯还亮着。橙黄的灯光洒在窗前,庄主冷霜还在秉烛夜读,随着书被一页页翻过,夜更加深了,天空中的一轮明月原本在浩空中是极为夺目,但不知何时被乌云悄悄盖住,今夜天色大好,为何会突然如此呢?

  庄主冷霜突而抬头望向天际,眉头也是微微一皱,心头感觉一阵不安。所谓月通人性,天色突然变得这么不明朗,难不成是不祥之兆。但没等他想得太多,门外一名传话的弟子便叫门道:

  “师傅,占星河占师兄已经苏醒,正要来拜见师傅,说是有要事禀报。”

  冷霜听闻占星河已醒,定是要来告诉他有关崔丹青被害之时,坐也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向门外走去。

  开门之后见得占星河,仍是面白如纸,一脸的病态,见了冷霜,有气无力地唤道:

  “师傅、、、、、、”

  冷霜情急之下也没多去考虑他是如何清醒过来的,一脸的欣喜,当即上前搀扶他入了书房。

  岂料占星河一进门就双膝跪地,掩面而泣,拼命地指责自己无能,让崔丹青无辜丧命,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自己的身上。还极力诉说那个重伤了他们二人的妖邪如何道法诡异。如此一来,冷霜非但不会对他起疑,还会被他的所作所为感动。

  倾述了半晌,占星河斜靠在椅子上。而冷霜则是站于窗前,负手而立。听着窗外的虫鸣,神色黯伤。忽而道:

  “你与丹青自小拜我门下,门中众多弟子当中,为师最为看好的便是你们二人。便是我的两个亲生儿子,也比不上你们。虽然祖上规矩,庄主之位须得传于冷家之后。但是谁人不知我冷霜一世英名,竟会生出如此颓废的两个儿子。唉!原本想为师百年之后能由你们来执掌归魂庄。”

  冷霜此话说完,占星河内心五味混乱,原本他之所以勾结外敌,便是自幼被冷霜那两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压在底下,心高气傲的他一心不服,才出此下策。却没想到师傅竟然说出这番肺腑之言。

  但是如今箭在弦上已是不得不发,他很清楚那几个人的法力,便是整个归魂庄上下亦是不足以抵挡的。如果背叛了他们自己更是会死无全尸。还有,就算他现在帮助了冷霜,若是他杀害崔丹青的事情被抖了出来,冷霜亦是不会放他。在占星河凝神思索之际,冷霜又道:

  “岂料天妒英才,丹青竟然被妖邪所害。唉!不过你也别太自责了,既然丹青乃是因你而死,也难得他能如此看重这份同门之谊。人死不能复生,眼下当务之急便是除去这个妖孽,以免再有门下弟子丧生他手。”

  冷霜转头问道:“对了星河,你可知伤了你们的究竟是、、、、、、”

  话未说完庄主冷霜突然转头向外望去,似乎方才的不安还未消散,反而是更加确切。

  占星河权衡种种对自己不利的因素之后,已然下了狠心。遂试图分散他的注意力,唤道:

  “师傅,弟子无能,被那人所伤却未能、、、、、、”

  冷霜止道:“别出声,庄上来了不速之客,今夜怕是有祸事要发生。”

  占星河眉头一皱,自己的策略尚未成功,反倒让冷霜有了警觉。

  只见冷霜手持法决,之后又双掌沉下,体内真气十足,沉于丹田,而后对着窗外喊道:

  “归魂庄上下小心,庄上有异物入侵,加派巡逻弟子,遍寻庄内,一有发现,速来禀报。”

  千里传音,隆隆声响彻苍穹,吹风震木,占星河这般法力修为,站在他身后竟然有些难以立足。何止整个归魂庄,怕是传遍整个浩山也是绰绰有余的。由此可见冷霜一身法力修为,真乃天下一绝。

  正当话音刚落,方才天际上若影若现的圆月竟然完全看不见踪影,除了书房一处灯光之外,四周漆黑一片,就连庭院里的树木都难以看清。随后别苑外发出几声惨叫,乃是守卫弟子所发。冷霜冲到书房门口,隐约见到不远处的两名弟子被一团黑烟一样的东西拖上去,冷霜正要呼喊,便升至两三丈高的地方不见了踪影,紧接着是两声惨叫,再无声响。

  冷霜心头生起一团怒火,像周围一团黑暗喊道:

  “何方妖孽!我乃归魂庄庄主冷霜,即是高人何必藏头露尾的,速速现身。”

  四周无人回应。冷霜自顾着担心周围,却忘了室内还有一个占星河。此刻的占星河气血充足,精力强盛,坚挺地站在冷霜身后,与方才病恹恹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他正一步一步靠近冷霜,目光却是跟杀害崔丹青之时一样的凶狠毒辣。想必他又想像杀害崔丹青一般对自己的师傅下毒手。

  可惜冷霜毕竟不是崔丹青,一身法力修为便是放眼天下也是屈指可数,冷霜深感身后一股凶戾之气袭来,阅历无数,老练的他细细一想也便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轰!”

  “哇……”

  下一刻,占星河被一股巨力震飞,直直撞在书房的后墙之上,那后墙被这一撞差点崩裂开来,受此一击占星河一口鲜血喷出,险些昏死过去。单膝跪地的占星河抬头望去,看到的却是冷霜血丝密布的双瞳,心头忑动了好一阵。自小跟随师门的他知道师傅对弟子严厉,但从未见过这般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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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邪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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