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节:真祖
两扇开合2015-10-25 03:004,031

  (3)

  冷霜一脚踏入门槛,占星河知道自己死期不远了,吓得向后一仰,撞到了墙上。可就在这时。别苑正大厅的房顶之上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冷庄主,老朽在此恭候,此时不来,更待何时!”

  冷霜依旧用布满血丝的怒目瞪了占星河一眼,而后退出房去,随着风声呼啸一声,一道蓝光冲上了正大厅的房顶。占星河见冷霜离去,这才稍稍安心。

  蓝光消逝,冷霜稳稳站在房顶之上,与其对峙的,正是前些时候在虚空幻境内的“炉巅之城”出现的黑袍老者。此刻老者微微驼背,负手站在冷霜面前,面对这天下巨派之主,却丝毫无惧怕之色,非但自信,倒显得有些轻蔑冷霜之意。

  冷霜瞪着眼前的黑袍老者,目光中的杀意浓烈。这天下人敬仰的归魂庄净土,平日里便是其余门派要前来拜会也得三传四召方可进来,而今日居然让一伙妖邪踩在房顶上。更何况做内应的居然是自己最为信任疼爱的弟子。这叫冷霜如何不怒,当即叫道:

  “何方妖孽,胆敢夜袭我庄,以尊下之法力修为,不会是来与在下切磋法术的吧!在下镇守归魂庄百年,便是历代祖师也未曾遇到你这般妖邪。可否报上名来,让在下死个瞑目。”

  黑袍老者叹道:“妖邪……妖邪!若是没有老朽,恐怕天下至今还是开天辟地的混沌乱世,你们这些所谓的天下正宗,就是这般崇敬前人的么?”

  冷霜沉声道:“不知所谓。”

  说罢又是手御法诀,再次使出千里传音,唤道:

  “诸位长老,妖邪在此,速来相助。”

  但话刚传出,对面的黑袍老者就是一阵“咯咯”的讥笑声。冷霜大惊,立刻发现这声音根本穿不出去,整个南别苑被一团巨大的黑雾所笼罩,非但声音传不出,便是硬闯也难以突围。而且冷霜发觉在黑雾之中还有几个人影在闪现,从施法来看,个个都非等闲之辈。冷霜一阵怒火涌上心间,在方今天下仅有的几位高人当中冷霜历来被冠以谦和之名,从来不怒。此刻竟然准备血拼了,可见确实是火大了。只听怒喝一声:

  “呔!”

  冷霜周身蓝芒大盛,气贯长虹,方圆两丈内的地方都被蓝芒照的光亮。

  话说归魂庄的“凌霄诀”虽是脱胎换骨于太古的“凌云道法”,但毕竟是从古书典籍中参悟所得,外观内参都大不相同了。太古的“凌云道法”在斗法运气之时,周身乃是黑芒密布,很是古老,看起来显得有些诡异。而后经由“凌云道法”参悟出来的千门百脉都非“黑芒”。“黑芒”在当今之世,只有少数旁门左道之中才会出现。如今天下两大正派加之“归魂庄”都号称天下正宗,千百年来代代人才辈出,早已进境仙法,斗法之时绝不会如此诡异。归魂庄的“凌霄诀”施法之时呈蓝瑞之光。“天香翠韵阁”与“荡剑岛”的无上真法“宗剑御苍谣”则是呈青靛光。

  再看那黑袍老者,见冷霜出招,也是按耐不住,一边施法一边称赞道:

  “好本领!想不到‘凌云道法’到了这一代竟然能有如此淳厚,难得!难得!”

  冷霜哪里理会这些,立刻运气周身,蓝芒直*两仗开外。

  “喝!”

  冷霜两掌向前推去,杀气狂流,激突向五丈外的黑袍老者,杀气所过之处的屋顶全被轰开,露出底下漆黑的一片。只是杀气冲到五丈外的黑袍老者身前却是被一片黑芒死死地挡住了。杀气冲不过去只得像黑袍老者两侧冲去,又在屋顶上撕出两道巨大的裂缝。冷霜趁此拖着蓝芒向黑袍老者冲去,而黑袍老者也是拖着黑芒迎上。二人横扫而过,砖瓦被压得粉碎。待二人冲到身前,四掌相击,屋顶上的砖瓦哪里抵得住这般撞击,顿时飞沙走石,尘瀑飞扬。二人凌空在半空之上,蓝芒与黑芒相持不下。

  自从刚才冷霜用千里传音通知庄内上下之后,各位长老以及门下众多弟子便迅速赶来。领头的是白胡子长老许慕侯,长老诸葛十八随后赶到。待众人即将靠近庄主一家居住的南别苑之时,远远便看到别苑被一团巨大的黑气所包围,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门下弟子一片惊叹声,诸葛十八怒斥一声,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诸葛十八靠近许慕侯轻声问道:

  “师兄,这该如何是好?外人对我们归魂庄可是虎视眈眈啊,庄主要是出甚意外,怕是‘崇灵界’与‘素女宫’这两大邪派不会放过如此难得的机会啊!”

  许慕侯一向善谋,但眼见归魂庄正面临数百年来最大的危机,也一时拿不定主意。思索片刻之后,沉声道:

  “师弟,你立即带人守住山门,传令弟子把住庄上各个出口。记住,今日见到的一切,要想铁桶一样牢牢封住。”

  诸葛十八又凑到许慕侯耳边问道:

  “那,是否用那个阵法?”

  许慕侯回头呆望着诸葛十八,一时哑住了。最后摆摆手,示意诸葛十八离去。诸葛十八会意之后立即带领数十名弟子往浩山的山门方向冲去。

  黑雾之前只剩许慕侯以及几位一代弟子。

  别苑里面,占星河巍巍颠颠地走了出来,此刻脸上显露出来的伤势已经不是先前的装模作样了,他望着正大厅上方的屋顶,心里一阵忐忑恐惧之后,身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个人,身着紫色凤袍,高高的发髻上面插着数不清的奇珍饰物,倾倒众生的美貌在这样的衬托下几近完美,额头上的星徽在黑暗中闪闪放光,正是“炉巅之城”内大展神威的魅娘。

  此刻,她左手平放在上腹,右手摆在背后,拖着紫色凤袍缓缓走到书房黯淡的灯光下站住,望向半空中的二人。

  占星河见到魅娘之后,惊吓之余慌忙向前要跪地,魅娘稍抬手打住了他。占星河站起身来,偷偷抬头瞄了一眼眼前倾国倾城的美人,心里又是一阵跳动。倒是魅娘似乎没有他的存在一般,微笑着望向那二人。

  回观归魂庄主冷霜与黑袍老者,此刻二人周身都被无数经文模样,巴掌大小的字符快速围绕,字符如绳蛇一般连成一串串,紧贴在二人周身流动。随着二人发功出力的大小而朝不同方向飘去。不同的是黑袍老者周身的字符是黑色,而冷霜身体周围字符则是闪蓝色的。字符紧紧地保护着二人,却并非二人有意驱动,而是如同活物般自觉游走,乃是自身法力深厚到一定程度唤发而来。二人每次激烈碰撞,周身字符或被打为无形,或向一丈开外之处飞快地冲飘出去。可怖的是字符所碰之物具被打为粉碎。那政大厅上的瓦砾早被撕得一干二净了。足见二人法力之高。

  见此一幕激战,不仅是占星河与黑雾中的数人惊叹不已,便是那紫衣女人也忍不住赞道:

  “不愧是归魂庄主,法力修为实乃当世一品。”

  二人再战数十回合,仍未分出胜负,就在此刻,在众人屏息中冷霜竟又向空中升了数丈之高,险些就要触到那层黑雾。黑雾中的数人以为冷霜要硬闯,赶紧加强法力稳固阵法。

  但冷霜双眼并未留意头顶黑雾分毫,却是怒视着下面的黑袍老者,而后左手御持法诀,口念急咒,右手掌心处瞬间祭出一物。此物乃圆形法器,呈玄黑色,双手合抱般大小,分三瓣弯道,弯道上经文密布。圆形器物中间镶有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宝石。宝石在法器祭出的那一刻已经光芒四射,晃晃金光照在原物周围,再反射于四方,加之南别院被黑雾整个吞噬,冷霜手中简直似拖住一个“满月”,照得下面如白昼般光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他的手上。

  (4)

  底下的占星河见冷霜祭出此物,瞳孔霎时收缩了几分。他身为归魂庄门下得意弟子,对门中宝物当然是知之甚多。

  “清……辉……月……斩……”

  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咬着出来的。好像每个字都能让他的嘴角抽搐很长时间。

  “归魂庄”数百年来之所以名震天下,不可遗忘的还有两件神兵利器,其一是镇守在归魂庄“静香庵”内五百年未曾开封,号称不遇奇才不显灵的“战魂刀”,其二便是方才冷霜祭出的归魂庄至宝——“清辉月斩”。

  在占星河的惊叹之下,冷霜却是感到一阵不安,因为底下飘在空中的黑袍老者竟然不动神色,稳稳地停在那。似乎早就料到冷霜会祭出这无上法器。

  随后冷霜便不管那许多,数百年来无论对手是正派邪道高手,历代先祖凡祭出此“清辉月斩”绝无失利之时。于是加紧催动“满月”,“满月”缓缓向空中升上,竟视周围黑暗为无物,每升上一寸黑暗便涣散几分。片刻后“清辉月斩”割开所有黑雾,冲到外围,顿时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如擎天一柱笔直地插在浩山之巅。

  而在黑雾外围焦急等待时机的诸位长老以及归魂庄弟子见金光冲天而出,一时间欢腾一片。一来知道庄主安然无事,再来“清辉月斩”一出必定降妖除魔,震慑妖邪,扬我门威。

  待“清辉月斩”升上九霄天外之时,金色光柱也将其贯穿,直插到黑雾之中,恰好照到冷霜身上,冷霜瞬间在金色光柱之中失去了踪影。金色光柱也往天际上升了几十丈的高度。在冷霜隐入光柱之后,天际上的“清辉月斩”竟似有了无边引力一般,周围的乌云竟然围绕着光柱旋转,并渐渐被吸入其中,好像被光柱一分分地吞噬掉。而后光柱也似被喂饱一样愈发闪亮不可目视。

  方才镇定自若的黑袍老者观望后脸上首次露出异色,但片刻之后便由惊转喜,冲着天际喝道:

  “冷庄主虽能驱动法器之灵性吸收月之精华,但你置身于法器之下,又岂能逃过被反噬的后果。损人且损己,这绝非天下正宗之所为,老朽奉劝一句,可别丧命在自家宝物手中啊!赶紧弃掉那个圆盘,尚为时不晚。咯咯咯咯……”

  听着底下传来的讥笑之声,因为冷霜隐在光柱之中,难以察觉他的表情,却是怒吼一阵:

  “妖孽,今日就让你死在我归魂庄这无上法器之下。”

  冷霜话音未落却见那黑袍老者双掌合十,从体内喷出咧咧劲风,将黑袍鼓得满满的,不,那并非劲风,而是一只只发着淡淡冥光的地府鬼物,拖着长长地尾巴先是在黑袍里面流窜,而后冲了出来向四周飘去。那黑袍像是地府通向人间的出口一般,无穷无尽的地府鬼物从中流出,几乎快将整个黑雾法阵填满。

  眼看着地府鬼物飘来,占星河随之色变,赶紧驱动真法护体,以免被其攻入身心,祸害性命。那紫衣女人魅娘也是蚕眉微皱,念道:

  “竟不是恶鬼,乃是地府之冤魂,那么,接下来你会用何法术?”

  数之不尽的冤魂涌出之后原本想要四处逃窜,但黑袍老者双手由合十变化成许多怪异的手势,而后周身黑芒盛气将所有冤魂尽数笼罩其中。冤魂被黑芒罩住之后虽不往四周逃窜,但却变得异常凶戾,映着淡淡的冥光可以看清那群冤魂狰狞可怖的嘴脸,让人不寒而栗。寻常人若是见了这般景象,怕是当场被吓得心裂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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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邪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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