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下阴阳交合的地方积聚玄武朱雀青龙白虎四大方位兽,若要通其上下必然要用一样东西来通各种关口,血。只有血这东西,而且是女人至阴之血。血这东西流动不止,晃动的时候能不断的触发机关,可是这里没有血道以便血流动。
我看看四周,地上的不是用砖石铺成的,使用一种不知名的石板铺设的,很是光滑。下面放出白亮白亮的光芒让我们如同踩在水晶灯上面,生怕一不小心便踩碎掉下去。
彪子练练喊我,我都没有听见,只顾着自己刚才想怎么破解的方法。我转过头说:“怎么?”
彪子用手指指脚下,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条蛇一样的东西在脚下弯弯曲曲的跑着,我紧紧攥住苏姑娘的手向后退。
“蛇,草,这里怎么会有蛇呢?!”我大惊着搀着苏姑娘想跑。
彪子没动挽着苏姑娘说:“别动,这好像不是蛇,你看远处,都是这东西。”
我稍弯腰看去,不是蛇。而是一道道细细的凹槽,里面灌满了红色的东西,我顺着小凹槽的源头看去,远处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一个蛇头,蛇头满张血口,分叉的信子绕着尖狞的牙齿向下垂落,顺着信子不断的往外涌出汩汩的血液。涌出的血则沿着早就凿好的凹槽流出来,在白光的照耀下泛着殷红殷红的色泽。难怪刚才没有找到地上的血道,原来凿好的凹槽在光亮的照射下给隐去,所以看不到。这些血道不断的蔓延,不一会儿我们脚下的凹槽也注满了血液。
彪子看得一愣一愣的,我便对彪子说:“查验下这血是新鲜的还是……?”彪子不情愿的蹲下去,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鼻尖处嗅嗅,说:“这,这是新鲜的血。不过不是人血!”我看彪子没有仔细,便说:“你尝一下。”彪子虽然不情愿这么干,但我们三人就只有他有这本事。
彪子以前干过仵作,专职验血这一行当。仵作是衙门里的,干这一行要有一点,胆大心细。彪子干这一行只是挂个羊头,实则卖着盗墓的狗肉。验血讲究看,闻,摸,尝,品。听着都瘆人,但是这一行跟品茶品酒一模一样。
查看被杀的人是什么时辰死的,验血是最准确的一种方法。看和闻差不多是一起的,是看死者身上的血迹,如果看和闻都不能从血迹上辨别出死者被害的时间的话那就要摸了。
摸靠的是手上的功夫,听过彪子显摆过,摸血也有很多门道。刚死的人,只要不超十二个时辰,那血摸起来是细腻爽滑的感觉,就跟年轻姑娘的皮肤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摸姑娘的皮肤得花钱,还是暖和的。死了超过十二个时辰的血摸起来是硬涩,还有沙粒状刺手的感觉。尝和品那就不用说了,门道道更是多了去,彪子说起来不仅神神叨叨的,还恶心不已。一次这狗东西在吃饭的时候吃到了血豆腐,给我们提起一个最一般的尝血的感觉把我们恶心的吃的饭都给吐了。
彪子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指尖,然后在吧唧几下嘴,我都恶心的快要哕出来(哕yue:呕吐),尝了一会儿彪子说:“他m的,老子说了你还不信。是新鲜的,还就不是人的血。是什么东西的血我也不知道,我只会查是不是人的血,至于是什么东西的不是我的差事。”说完拽着苏姑娘的手臂站起身来,我差点儿被他拉倒。
我听完就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是新鲜的,还不是人的血,那是从哪儿来的血,这么多的血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弄来的。正在思索着,血越流越多,血腥的味道特别的浓稠,整个空气里好像都漂浮着血水,苏姑娘也被浓稠的血味呛的连连咳嗽。彪子急急给苏姑娘顺后背,丫的,刚才看到我给苏姑娘顺背,这次也趁人之危的给苏姑娘顺背。要是搁在平时,彪子吃过的菜,苏姑娘那是不会再碰那道菜一筷子。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命都保不住了还奢谈什么礼仪廉耻的,圣人都说衣食足而知荣辱,仓廪实而知礼节。
就在彪子给苏姑娘顺背的那一刻我看见远处一个黑影从我们不远处闪过,那人过去的很快,轻轻一闪便不见,就像翠鸟在湖边一掠而过。我赶忙拍下彪子的说手:“有人!”
彪子迅速回过头看向我指去的方向,那人早就不见了。彪子疑虑的说:“不会是看错了吧?什么都没有啊,咱俩的眼都被刺伤过,搞不齐是眼花了。”
我小声说:“老子眼还没有花到有没有人我都看不清楚。咱们得赶紧躲起来,我怕是王三爷或是申屠老爹。”
苏姑娘又咳嗽了几声,我对彪子说:“快点走吧,别磨蹭了。”
彪子左右看看说:“你看看四周,灯火通明的跟白天似的,连根柱子都没有咱找块砖头躲进去啊!”
我指指远处那个蛇头说:“就躲那儿,那儿最安全了。如果真是有人的话谁也想不到咱们会躲到蛇头出血的地方。”
彪子不解的搀着苏姑娘一边走一边问:“怎么说?”
我搀扶着苏姑娘在前边,“蛇头冒血的地方肯定会有血坑的,为的是防止血液多了会溢出来,那些个玉龙泉,虎跑泉不都有个泉池嘛。这些都是触类旁通的,全一样的。”说着前边出现一条悬坑,下边就是和我们走过的一样是一条窄窄的通道。可现在就不那么窄了,我跟彪子搀着苏姑娘,蹦是蹦不过去了,背着也不好过去。万一不留神谁掉下去了,那可是再也拉不上来了。现在在这上面突然就没有了气力,上来的时候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彪子看我一眼,问我怎么办,我说:“什么怎么办,你不是非苏姑娘不娶嘛,你背她过去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彪子巴不得我这样说呢,背起苏姑娘,往身上送了送。我扶着他说:“能跳过去吗?我连走一会儿都觉得喘气,怎么还能跳过去?可别跳下去啊。”
他转过头对我说:“帮我扶一下,我没劲儿了。”
我赶紧扶稳苏姑娘下来,苏姑娘脚下一歪倒在地上。彪子转过身子扶起苏姑娘,对我说:“连站稳都没有力气,根本走不过去。你好好想想怎么回事,咱们在下边还好好的,怎么一上来就没劲了呢?我觉得这里面有鬼。”
“不是说过了嘛,咱们处在阴阳调和的中间地方,阴阳相交的气息绕身而过,阳脉落穴则以阴为生,阳为死;阴脉落穴则以阳为生,阴为死。韩服修建的这个万靇宫虽说是破阴阳五行,实则暗合八卦。所以咱们体内的气息都被吸取,咱们得赶紧找到离开这里的地方或者上到顶层才行,不然困在这儿与等死无异。你得加把劲把苏姑娘给背过去,要不把她丢在这也行。”我心里肯定不会把苏姑娘给丢在这儿的,嘴里这么说说而已,真丢下彪子也不会放弃的。
果真,我话一出口彪子背起苏姑娘,一个虎跃龙腾的跳将过去。我看着下边,也真是不浅,头也有点晕。本来就已经没多少力气,跳的时候没有把握好力气,后腿挂在壁上,不是抓住彪子的腿就掉下去。
平常不怎么远的路我们三人走走停停的,却再也没有见到那个一闪而过的黑影。不知是王三爷的人还是申屠老爹,我心里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虽说我没有见到他们两人拉拉扯扯的理不清的关系,但是感觉不对头。盗墓的人都有感觉,有时候活命靠的就是感觉。比如又一次跟彪子盗了一个大墓,里面的冥器虽说价值连城,但我俩就只拿了其中的一些小东西,我是不贪心的。彪子这人是见钱不怎么要命的,当时也要拿,我给拦住了。心里感觉再拿下去定是要坏事,彪子那次听了我的话没有多拿一样。
这不算什么,没有见真刀真枪的,我们回到京城便到潘家园和郊外的鬼市倒卖这批冥器。最初是在潘家园的,那是一个大铺子,一般大铺子在京城都有背景的,明面上暗地里都吃得开。那天回到京城的第二天下午我跟彪子带了几个彩头去了铺子里,大徒弟看一番后便回到后园去。其余的学徒客气的不得了,奉茶上烟的,坐了半盏茶的功夫我感觉不对劲,感觉这东西说不出个二三四五六来,但就是觉得不对劲。我拉起彪子就走,俩徒弟死活拦着不让走,好说歹说我跟彪子硬是闯出去。出去的时候我离老远就看见那个铺子的大徒弟领着几个火手朝铺子走去。
火手是京城里的捕快,捕快平时薪俸不高,靠的就是当火手。火手是铺子掌柜黑吃黑的帮手,俗话说: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盗墓的贼肯定玩不过衙门里的捕快,铺子的掌柜连同衙役的捕快吃倒斗的。一般都是遇到大件儿的绝世珍品才叫火头来。因为小东西不值,火头与掌柜的分成是三七开,火头七,掌柜的三,火头拿白花花的现银。而掌柜手里得有硬邦邦的银子,那货还指不定卖不出去压在手里,所以轻易古董店里都是轻易不叫火头的。而被黑吃黑的倒霉蛋丢的不仅仅是冥器,为了防止倒斗的回来报复,一般吃了冥器还要连人一块儿给干了。京城虽说是天子脚下,但这种事常有,所以倒斗的也是靠帮会的。
这样走走停停的到了石雕的蛇头,走近细看蛇头雕刻的甚是精细入微,皮肤上的细鳞也片片可见,没有一丁点的瑕疵。嘴里的血还在不停咕嘟咕嘟的往外冒,远处地上的凹槽都被留出的血灌满了,但身子却还是很难受,丝毫没有变化。苏姑娘的情况也不甚好,始终垂着头,眼睛似张不张的半合着。彪子焦急的说:“苏姑娘不会,不会。”
这种话是不能随便说出来的,我也明白他什么意思。我摇摇头说:“不会,苏姑娘也没有受什么伤害什么病,说过了这里是阴阳调和之地,等咱们上去了苏姑娘的病也好了。别说话了,咱们就在这守株待兔。”
说罢我接过苏姑娘彪子转过身搀着她,靠着墙壁。彪子奇怪的看着墙壁说:“这么空荡荡的突然出现堵墙你不觉得奇怪吗?”
我转过头,扫一眼墙再看向远处,光亮所不能及的地方黑压压的,所能照到的地方无不是空荡荡的,地上连突起的半截砖头也没有。刚才只顾着过来,匆忙间竟没有注意到这堵墙出现在这里显得很是突兀。这堵墙还修建的很奇特,不是普通的直板墙,而是王爷府贝勒爷家中国花园常见的弧墙,是弯的。我脑瓜子一派,“坏了,咱们中计了!”彪子扶着苏姑娘仰望着这堵墙问道:“怎么中了?”
“这堵墙给咱们造成了一种错觉,脚下放光的墙在这堵墙近处便不再放光了。让咱们以为这边什么都没有,现在突然出现一堵墙,这个图案是按照着八卦的阵型摆出来的,八卦的图案你记得是什么吗?”我问彪子。
“八卦的图案,一阴一阳啊。”
“对,就是一阴一阳,咱们所处的只是八卦图的一边,还有……”
我的话没说完彪子明白我什么意思了,接着我的话说:“还有另一边,这堵墙过去就是另一半!”
之前猜测上边还有一层也是对的,唯独找不到上入的地方,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彪子醒悟过来的说:“你之前说是咱们出于阴阳调和的中间,所以咱们才无力困顿,现在就在墙那边,这又怎么解释?”
我专心在想墙那边会是什么东西,没有想到这个之前的假定已经不再正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