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天香妓院
竹影江南2015-10-25 03:024,061

  孤哀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只好打住不再问下去,其实心里还有好多的疑惑。四个人在马车上什么话不说,一声气氛很是沉重,只听见马车的响动声。马车走了一会儿转弯了,彪子转过身子想掀起帘子往外看一眼,孤哀子挡住彪子小声说:“别往外看,老老实实的呆着。”

  彪子瞪了孤哀子一眼,我心里也奇怪,什么时候孤哀子变得这么较真儿起来,以前可不这样啊。

  马车又跑了一盏茶的时候停下来。孤哀子对我俩说:“你俩先下车,就在这儿呆着哪儿都别跑。过半个时辰我们就回来。”

  我疑惑的对孤哀子说:“你们搞什么鬼啊?”我掀起帘子往外看去,他娘的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这不又回来了吗?”

  “王三爷的党羽哪儿都是,我跟苏姑娘逃出来王三爷正抓紧人手找我俩呢,我们得确保万无一失。一会儿马车跑起来,你俩趁着天黑跳下去,然后往那边的旮旯躲起来。千万别动,哪儿都别跑啊。”说毕,孤哀子手敲了敲车窗,马车又哒哒的跑起来。

  孤哀子手挑着帘子,看着外边,快到地方时孤哀子说:“快跳!”

  话刚一说完,彪子推了我一把。我一头载在地方,快着地的时候我赶紧用手撑着,彪子“啪”的一声在我身边落下来,然后拉起我就往那边的胡同里钻去。我在后边踉踉跄跄的跟着,心里边骂道:肏你大爷的,刚才差点儿把老子载死。

  躲到胡同的一个墙根儿下,彪子喘着气对我说:“就那么会儿功夫……”

  “嘘,有人。”彪子只顾着说话,没看见远处个过来了几个人,我只得拦住彪子的话,彪子赶紧屏气凝神的,胸口一起一伏的。刚才连跳带跑的,跑的太猛了,气还没喘匀。

  等那几个人到跟前儿,我才看清楚是几个乞丐。那几个乞丐看我俩一眼便走开了,我跟彪子什么话都没敢说。那几个乞丐说着一口的陕西腔,我也没有听懂是什么话,但我挺清楚俩字,彪子。我心里猛的一沉,坏了,定是王三爷的探子。孤哀子交代让我们在这儿呆着别动,但要是等上半个时辰,他娘的我俩早就被王三爷的人给抓起来了。

  我转头看了彪子一眼,彪子冲我点点头,用手做了个杀的动作。他娘的,老子连鸡都没杀过,让我去杀人,这他奶奶以后被抓起来,彪子要是招供,这就又罪加一等啊。但此时无奈,一路上的事情加上之前的事我感觉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定是有天大的阴谋。

  正当我思索万千的时候,彪子一个马步扎上去,左手使劲勒住其中最瘦弱的一个乞丐,那乞丐还没有反应过来,彪子反手一使劲儿,那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我看彪子已经上去了,一不做二不休,做就做到底。我冲上前去,拦住想要跑的三个乞丐。那三个乞丐也是看见彪子刚才的身法,转身便想逃。刚一转身便撞到彪子身上,彪子一只手臂受伤使不上劲儿,我只能左右手臂一边卡一个,中间儿那个乞丐被彪子一脚踹在裆下。当即那乞丐疼的昏死过去,我手臂上卡着的那两个乞丐在我怀里挣扎着,彪子上前照着其中一个乞丐的前心又是一踹,那人轻哼一声,身子一软头一歪死了。剩下的一个乞丐半曲折膝盖,冲彪子说:“这位大爷,我也是给别人办差噻,啥子事情都不晓得地,您大人有大量,扰小人一命噻,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这砍我的脑壳子容易的狠,我一家子人就苦了哟。”那人说着说着竟然哭起来,听口音也是四川人。

  彪子也是四川人,彪子当下心软,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我,我也不知该怎么办。四个人两个都是彪子干掉的,还有一个不知死活,我对彪子说:“你看着办吧。”彪子犹豫不决的,那人猛的从我怀里向下一钻,身子一歪便向我身后跑去。彪子一个飞踹,那人“噗通”一声倒在地上,我上前一把拉过来,说:“我们不杀你,你他娘的就在这儿老老实实的呆着,要是你敢乱动,看见那两个人没有,就是你的下场。”

  那人翻过身子,点头如捣蒜般。我把他拉到墙角,对彪子说:“那个人可能还没死,你看该怎么办酒怎么办吧。”我话还没有说完,彪子上前骑在那人的身上,翻过手卡着那人的脖子,只听“咔嗒”一声。

  把那三人的尸首拉倒墙角的黑暗处,我跟彪子拉着那个乞丐躲在角落里,紧紧盯着胡同口的地方,等着孤哀子的那辆马车。

  说是半个时辰,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只听远处一辆马车“咣当咣当”的跑过来。彪子附在我耳边说:“孤哀子不是说半个时辰过来吗,这他娘的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他就过来了,是不是有诈?”

  我点点头说:“娘的,刚才忘了对下接头暗号了,这马车当不当正不正的过来,没个准信儿,咱们也不能贸然上去啊。万一不是他们,那可就是羊入虎口啊。”

  “不是噻,你听马车上的声音,你们来的那辆马车没有铃铛噻,这个你们听。”蹲在我跟彪子身下的那个乞丐突然小声的冒了一腔。

  “对呀,你听,刚才在马车上我就没有听见有铃铛声,这个肯定不是。是不是接你们的?”我低着头问那乞丐。

  “不是地,我们是装要饭的,自是不能上马车了,但是我也不晓得这是啥子个情况哟。”这乞丐说话的声儿有点儿大,我赶紧用书捂着他的嘴,万一等马车靠近的时候这家伙猛的大声喊一嗓子,那三个人可他娘的就白宰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过胡同口,只停了一会儿便走开了。我跟彪子嘘了口气,差点儿就钻出来了。“他奶奶的,差点儿上当了。”彪子不自禁的说了句话,声音很小。正当我要让彪子小声点儿,那驾马车竟然又拐回来了,我跟彪子紧紧的贴在墙壁上,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马车停在胡同口,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我手心里全是汗,用手使劲儿掐了下彪子的手,暗骂:你大爷的,不该说话的时候你他娘的说什么话,人都没走开你他娘的就乱放屁。这下可好,又回来了。

  那人径直朝着我们这边走过来,身穿一身白色的袍子。彪子紧紧攥着拳头,打算等那人走过来,一下子解决了他。我用手摁住彪子的拳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白衣人越走越近,快到跟前儿的时候我看见那人手上拿了一个大包袱,感情这是出门在外游乡归来的人吗。但没走到跟前,那人站定了,冲着我们这边轻声的喊道:“彪子,柏广,快出来。”

  我一听是孤哀子的声音,也轻声的喊了句:“我上茅房不带纸。”这是我们之间的暗号,完全没有章法,都是我们平时闹着玩,后来一点儿一点儿的记下来。但从没记在纸上,都是在心里边儿记着。那人笑了下说:“不带纸拉什么屎。”一听他的回应确认是孤哀子无疑,我便站出来,小声的对彪子说:“看住这个乞丐,把他眼给蒙上。”

  孤哀子听到我的话,疑惑的问道:“怎么回事?”

  “你们刚一走,就有王三爷的探子过来了。要不是我听出来他们在说彪子,估计这会儿早就被抓住了。对了,你不是说过半个时辰才过来,这他娘的才多会儿功夫就过来了?”

  孤哀子把包袱放在地上对我俩说:“你俩先换上衣裳,快。”说着便把包袱打开,我挑出一件儿白绸缎袍子披在身上,孤哀子接着说:“原本就是要等半个时辰的,但看了看周围,已经没有了王三爷的探子,便尽早的赶过来。早点儿到地方早安全,就在这城里边儿被巡城的给发现了那就更麻烦了。”

  等我把衣裳换好后,彪子对我说:“快点儿的。”我把包袱抖里的衣裳抖落在地上,把包袱绑住那乞丐。那乞丐一声不哼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兄弟,你老老实实的,我们准保留你一条小命。回去了,你他娘的最好什么都别说,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孤哀子猛的问了句话。

  “林武全。”那人立即应声回道。

  彪子换好衣裳后,指着散落在地上的破旧衣裳说:“这些怎么处理?”

  “全都抱上马车,可不能留什么痕迹。赶紧上车吧,把这个人也带上去。”说着孤哀子转身走向马车。我跟彪子架起这乞丐,那乞丐哆哆嗦嗦的对我俩说:“大爷饶命,我也是给别人干事儿的,我啥子都不晓得的,大爷饶了我吧。”

  “再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当场废了你。”彪子狠着嗓子对那乞丐说着。乞丐当即不再吭声,只是不停的哆嗦着。

  上了车,我对孤哀子说:“这人也带到那地方吗?这人留着可是个大麻烦啊。”

  “没事儿,我自有办法。”说毕敲了敲窗子,马车又开始走了起来。

  “对了,刚才的马车不是没有铃铛吗,怎么这会儿功夫又加了个铃铛?”彪子奇怪的问道。

  苏姑娘说:“就是为了区分一下,同一辆马车跑来跑去的很容易遭人怀疑。一会儿到的地方叫天香馆,那地方人多嘴杂,你们俩没事儿可千万别出来啊。”

  我们上车好一会儿,苏姑娘一句话没说,这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来,吓我一大跳。

  “什么地方?天香馆,听着怎么跟一妓院名儿似的?”彪子接着苏姑娘的话说着。

  苏姑娘白了彪子一眼说:“就是妓院,妓院怎么了?”

  我听着苗头不对,赶紧拦下话对苏姑娘说:“这儿还有一人呢,怎么能把地方给说出来?”

  此话一出,我们四人都盯着被我们带上来的乞丐。那乞丐听到我们的谈话,也是抖如筛糠,哆嗦着说:“各位大爷,还有这位姑奶奶,我啥子都木得听到哟,你们饶了小的吧。”

  我看着孤哀子,示意他该怎么办了。彪子上前用手臂卡着那人的脖颈,孤哀子拦下,把彪子的手臂拿开。把脸贴在那人的脸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快说!”

  “小的叫林武全,家住在京城天桥,你们可以打听下林大疤拉,那一片儿的人都晓得。我上有老爹老娘,下有三个儿子,都靠着我养活的噻,要是我……”说着又哭了起来。

  说到天桥,我跟彪子都知道,那一带的外乡人很多,尤以四川人最多。听他的话不像有假,可刚才说的地方他也是听见了,要是留下来迟早是个祸害,可是杀他我又不忍心。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家没有个妻儿老小的,死了顶梁柱那一家人就跟天塌似的。

  孤哀子叹了口气,冲彪子挥挥手,意思是留他一条命。彪子担忧的说:“要是放了他,它要是口风不紧,那我跟他……”

  “先带回去吧,等到地方了再说。今晚我连夜回京,摸摸他的底细。”孤哀子说着低着头对林武全说:“你要是敢骗我们,我找到你们全家,把你们全家人剁了扔黄河里喂鱼!”林武全听罢全身抖了一下子。

  马车走了一阵停下来。我掀起帘子,是一个很幽静的地方。彪子伸出头疑惑的问道:“这是哪门子妓院啊,连个灯都没有,不会是鬼宅吧。”

  “嘘,小声点儿。这是后门,咱们就打后门上去,小声点儿。”孤哀子把手指放在嘴边,让彪子小声点儿说话。

  “搞什么鬼啊,你这马脖子上挂这么大一铃铛,不想让人听见别人也听见了。还不让说话,咱就大大方方的,越是小心越遭人怀疑。”说着我一把拉下车上的乞丐,扶着苏姑娘慢慢的下了马车,苏姑娘下了马车拍拍身上的灰尘,走到门口,全齐手轻声敲敲门环。

  “咚咚咚”三声响。

  门那边也是“咚咚咚”三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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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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