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对于九洲大陆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节日。在很久以前,九洲大陆上的先祖们就算出清明在仲春与暮春之交,从这天开始万物皆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清明一到,气温升高,正是春耕春种的大好时节,故有“清明前后,种瓜种豆”的谚语。同时清明也是一年一度的踏青和祭祀先祖的好日子。
龙国腾龙元年四月,清明时节。天气格外的清爽,暖风伴随着日光让室外的人们非常的惬意。展恒天和子颖,昨天就陪伴着太后前往南城,今天他们将去皇家祖陵区祭祖,同时一家人共同踏青。
虽然展恒天提出郊游踏青是私人的事情,各位大臣可以不必随行。但由于祭祀轩辕先祖和龙国开国皇帝展鹏,江东庭,司剑川等大臣还是云集在南城,随同展恒天一同前往皇家陵园祭祖。
轩辕族的皇家陵园,一处是在中都城外两百里的剑河之畔,是轩辕王朝历史的见证,无论是统治了一千四百年的午氏天朝还是如今的辰国,都视为是重要的场所。今年清明,辰国国王子坤也派出了太子子杰亲自前往埋葬着历代轩辕王朝天子和午氏三十九位皇帝的圣地祭祀。
如今展恒天要去的,是轩辕族被午氏天朝迁移到西北郡后的四十位历代族长和龙国开国皇帝展鹏的墓地。当然,他们也想去剑河之畔的圣地。只不过不是现在。
当展恒天的仪仗和众人的马车来到了西梁山脚下后,纷纷步行进入陵区。由于地理条件的限制,无数老轩辕人百姓被卫士拦在了外面。但他们没有怨恨,并且发自内心的相信,一旦轩辕族真正复兴,一定有一场盛大的祭祀在剑河之畔的圣地举行。
当众人步行到陵区中心的盛陵碑石前停留,这里埋葬着龙国开国皇帝展鹏。在场的人在展恒天的带领下向刻有龙国始皇帝展鹏字样的碑石深深鞠了三个躬。一时间气氛庄严凝重,肃穆深沉。然后乐师奏起轩辕赞歌,歌颂历代轩辕族的先祖之功绩。最后,在展恒天的带领下,众人手持三支松香,恭恭敬敬的插在了碑石前的香炉上。
当展恒天带着子颖上香时,他在心中默默念道:“父皇,儿臣即将开始变革祖制,如果您在天之灵能看得到,支持儿臣的变革吧。”
至于刘芸,则在心中默默念到:“夫君,我们的儿子长大了,你可以含笑九泉了。”
相比之下,展云翔就显的比较调皮,他先是默念:“父皇,儿臣一定辅佐大哥,复兴轩辕。”这么一句非常懂事严肃的话,后面一句立刻变成了:“父皇,你看到那位美丽了女子了嘛,这是我的大嫂,大哥赢回来的。”
如果展鹏泉下有知,不知道是应该笑还是哭。
当然,随着众人的上香后,一场简单而又肃穆的祭祖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便是大家的私人时间,展恒天带着母后,小弟和子颖在少数卫队的保护下登上了附近的山顶,沐浴新一年的阳光。江东庭等人也各自去度过他们的“清明假期”了。
“母后,我们休息一会吧。”一行人来到了山顶的凉亭后,展云翔提议休息,众人就在凉亭坐了下来。
“小颖,在想什么呢?”刘芸见子颖一直不说话,便好奇的问道。
“母后,儿臣在想,如此美丽的风光,百姓安居乐业,真是太好了。”
“呵呵,这可是皇帝应该做到的事情,你说是吧。”刘芸一边说,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展恒天。
“额母后,这当时是儿臣的责任,儿臣身为一国之君,一定会竭尽全力的,请母后放心。”展恒天轻轻的回道。
“呵呵,那你快点和小颖大婚,让母后也有个孙子抱抱。”
“是啊是啊,大哥大嫂,我也要抱抱小太子。”展云翔趁火打劫的说道。
“母后,儿臣有些事情想和您说。”在子颖脸色绯红,展恒天尴尬无比的时候,他话锋一转准备把变革祖制的事情告诉刘芸。
“哦,说吧。”刘芸见展恒天突然有点严肃,也想知道是什么事。
“母后,自元硕元年到今天,已经十年多了。如今我们龙国已经是一个正统的强国了,但可惜的是部族之风尚存,贵族和平民差距过大。所以,儿臣准备变革祖制,让龙国成为真正的强国。”
随着展恒天义正言辞的说着,其他三个人的心态却截然不同。
刘芸身为展鹏唯一的妻子,十五岁时便跟着展鹏,一起开创了如今的龙国之世。从内心上讲,她也支持展恒天的提议。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是,刘芸的娘家同样作为轩辕贵族,虽然如今没有在朝为官,但刘芸知道展恒天将要触动贵族多大的利益。还好,这位伟大的皇太后在考虑了很久后说道:“如果你真的准备好了,那就去做吧,母后支持你。”
对于子颖来说,她是开心和失落同时出现,她开心的是展恒天并没有因为她来自现在甚至将来仍然是龙国主要敌人的辰国皇室而不信任她,反而把她也当做家人一般。失落的是展恒天做的一切都是以将龙国变成真正的强国作为目标。而在这条强国之路上免不了要和自己的祖国,自己的家展开一场又一场的战争,但是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说不了,只能在以后和展恒天谈自己的看法。
相比两个女人,展云翔是展恒天整个计划中的策划者之一,也是参与者之一。他自然也希望得到母后的支持,于是说道:“母后,就拿上次来说吧。大哥想褒奖两个功臣,江东庭大人坚决反对。最后大哥以皇帝的身份求他才答应,还一口一个下不为例,这算什么事吗?”
“呵呵,小翔。母后知道,你坚决支持你大哥,母后很开心。但你要记住,不管做什么,母后都支持你们。但是你一定要好好的听你大哥的话,千万别乱来,知道吗。”刘芸看到展云翔这么说,自然知道兄弟俩的关系非常的好,展恒天要做的,展云翔一定知道。但展云翔这种小孩子脾气不怎么让人放心,于是忍不住叮嘱几句。
“知道,知道,母后放心,儿臣跟着大哥走。”展云翔听到刘芸说的话,顿时白乎乎的脸上泛起了两个红色的圆。让展恒天三人大笑起来。
就这样,一家四口开心的继续着他们的旅程。
由于得到了刘芸的支持,展恒天信心大增。但如今展恒天面前依然有非常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贵族们的态度。不摸清他们的态度,江东庭依然坐在首辅位子上的时候,是不能有任何举动的。
所以,当众人返回南城后,展恒天根据孟浩的预计,将有可能支持的右相江吉、莫城城主慕剑、娄泗代城主罗明,西北大营主将江祥召到了行辕内。他开门见山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众人。
对于慕剑来说,他本身就是莫城最大的贵族。但由于慕剑早年曾经去摩罗接触过那里的文化风土,对待问题比较开明。在仔细计算了展恒天说的大概的方向后得出了如果支持变革,未必会损失很多的结论,于是他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并表示如果莫城其他贵族有不同的意见,他负责让他们接受皇上的新政。
对于江氏兄弟来说,他们自幼便在玄城的塞北贵族中成长,十一岁就进了军营一直到现在,自然不会反对。
到是娄泗代城主罗明,从个人的意见上来说,一向开放的娄泗已经不存在明显的贵族和平民之分。但他毕竟是个代城主,还需要回去听听卧病在床的许虞的意见,所以他坦诚的想展恒天说暂时无法决定是支持还是反对,一切由许虞来决定。
其实对于他们三个人的说法,展恒天已经很满意了。龙国的主要官员中,展云翔身为穆王议政,自然是赞成自己的意见。司剑川作为大将军,在前不久展恒天旁敲侧击的提到过军队奖励的问题。这位大大咧咧的龙国老将军是赞成公平对待,有功就奖的。西北大营主将石远自然不用说,新接受的浒城城主由原来的城主继续担任,没有什么发言权。这样就剩下了首辅江东庭,左相尚宁和南城城主南康三人。南康的做人一向是模棱两可,这点展恒天在以前议论大事时便知道。尚宁和江东庭关系很好,当务之急就是如何说服这两个人。一旦说服他们,那龙国的贵族就十有八九会支持展恒天的变革了。
但问题没有那么简单,展恒天首先想问清楚江东庭的儿子江昂的意见,因为江昂现在掌管着龙国的情报事宜,虽然一直不显山露水,但实际作用是非常的大。于是,展恒天一回到玄城,便立刻召见了江昂。
“江昂,你掌管龙国情报机构已有数年,朕想听听你对列国的看法。”
江昂的消息渠道众多,自然对列国的发展都有很深的认识,对于越国,谈到了越王的开明。对于辰国,谈到了宁广。对于川国,谈到了落后。对于龙国,他的说法让展恒天大吃一惊。
“皇上,相对于各国,我们龙国要想强大到可以足够压制他们,必须改变现在的这种制度。”
展恒天惊讶的是江昂说出了心里话,但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哪个环节出现漏洞被贵族们知道了,江昂来试探自己。于是他说道:“朕想听听你的看法。”
“皇上,我们龙国现在存在着很多问题,这些问题有的是地理位置决定,有的是受午氏天朝的感染,但很大一部分是来自于轩辕王朝先祖们传下来的祖制。比如家父,身为贵族,虽然身处高位,但无法看清这些弊端。”江昂流利的说出了这些话。
这一来,让展恒天有点复杂,所以他继续试探道:“朕觉得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但我龙国高官皆为贵族,一旦触动他们,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想过。”
“皇上,这点我们可以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但在等待过程中,皇上应该做好准备,看出问题的解决之道。”江昂这么一说,展恒天心中有点信任他了。于是隐约的和他谈了一些此类的话题。
在这次对话后几天,无论是朝堂上还是单独召见时,江东庭等人压根没有提到过这个话题。对于展恒天试探也让江东庭非常的不理解。几天后,展恒天把和江昂的对话告诉了孟浩。仔细分析了一下后,孟浩认为这是江昂自己的主见,这个人可以信任。
其实他们那里知道,就在他们踏青郊游的时候,已经来到了玄城的松坡书院玄子大师已经在茶楼指点了正好在那里的江昂,才让江昂有如此觉悟。不管是偶尔遇见还是刻意而为,玄子大师很快就要见到自己最心爱的弟子展恒天了。